12 不滿

[…猛烈的刺激,讓得顧陽差些暈厥……他面色潮紅,眼眸水霧彌漫………唇瓣微張,氣息卻被強有力的吻堵了回去……]

“???”,不明,黑蛇的腦袋微歪。

[兩人擁抱親吻,緊緊靠在一起………顧陽眼瞳渙散……意識逐漸抽離……]

“???”,尾巴擺動的幅度變小,黑蛇不确定的聽着耳邊的內容。

[驕成安撫的撫摸過他的臉頰,手一路下滑至腰腹之下,靈活修長的手指順延着………]

“………”,已然到了不能聽的地步……蛇身再靠近了些,須臾後,這些聲音全都停了下來。

屋子靜的可聞針落,耳邊清靜,少年的身子微愣了下,僵在原地。

後身一抹涼意并不明顯,最開始,楊風晚以為那是窗外的風帶來的,可越發的,又不像是那麽回事了。

墨筆頓着沒動,在确信耳廓邊聽到一陣微小的動靜後,楊風晚心口慢了半拍,驀地意識到了什麽。

轉過頭,視線輕掃,一條黑而泛着鱗光的細長的尾巴耷拉在了他的身側。

悄無聲息的………不知何時來的…那條尾巴還還輕輕晃了下。恐懼和驚吓襲來的瞬間,楊風晚內心湧來一陣惡心,頭也跟着泛暈。

手中的筆“啪”的一聲落在玉案上,他身子逃的往另一個方向狂縮,身間寬松的衣袍蹭過地面,最外的外衫淩亂的散了一半。

拉開一段距離,楊風晚見許才蛇尾的主人露出了真容。

一條數米長的黑蛇,如他的手臂般粗細,仰着頭!他生平最怕的東西………蛇……!楊風晚眼前一黑,完全是被吓暈的。

不遠的黑蛇吐着蛇信收回,見人暈了過去後,“它”游走到人的身旁,仔細的湊近嗅了嗅。

吓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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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身幻化成人,謝淩途半蹲着去探人的鼻息,曲着的修長手指碰了碰人的側臉。

人倒是沒什麽事,就是純粹的受到驚吓。

眉梢微挑,謝淩途打量起少年的臉,全然沒想過這位三少爺會怕“自己”,還是這麽的怕……也怪不得……不久前楊風晚會因放蛇的事,記那麽久的仇。

謝淩途伸手将人抱起,護于懷中,擡手指撩開了這人肩頸的長發,直視着人的脖頸看。側着的修長脖頸,發絲遮掩的最為密的後面,之前留下的牙印已經淡得快消散了。

有了第一次的嘗試,就會迫切的希望有第二次。口齒間似還留着淡淡泛甜的血腥氣,謝淩途眼眸低沉,有些不滿足。

這次的齒印能留多久?下次又得等上幾日?若能長久的将人困在身邊,無所顧慮的索取,那才是他想要的。

一手攬過人的腰,少年輕盈的身量幾乎不用費力,柔軟的衣料,還有這人身上原本流淌的屬于人的溫度,此時都被牢牢的攥握在手心。謝淩途捧着人的頭輕抵在自己的肩和臂彎間,側過身去咬,直到牙齒刺破人的肌膚,才算滿意。

似品嘗也似享受,他并不急于吸食這人的血液,而是放慢了速度,感受着這人在懷裏被迫呈現出來的乖順。疼痛感太甚,原本暈過去的人還是微微動了動,謝淩途的手松開,紅潤的嘴唇抿着血漬沒再繼續。

低悶而發嗡的悶哼聲,少年的音色聽着并不好受。謝淩途想到了初次,楊風晚也是如此,被咬上一口,臉白羸弱而病态,弱的像只奶貓………

不能無盡的索取,只能被吊着胃口每隔幾日才能碰一次的食物,無疑是一種折磨。謝淩途低黯的眼睛長時間的觀察着懷裏的人,不久後還是把人放在了地上。

起身,行至玉案前。腦子裏似有似無還有不久前,奇怪的回音。

謝淩途拿起了桌子上陳鋪開的紙,泛黃的紙頁,書寫了一大半,其中的內容近乎全都不能看。

袒露直白的字眼,粗鄙不堪的用語。通篇的文字描繪之下,做這種事的竟是兩個男子。

兩個男子………原來可以做這樣的事…

依附于身下之人………竟可以被逼至這般姿态,神志不清……的就似另一個人的所有物,口中應和着所有無理的要求。

不知想到什麽,謝淩途攥着頁角的指腹猛的按壓。回頭看向沒醒過來還睡着的人,視線裏仔細描摹過那張臉,這人若是在身下,又該是何種模樣?

腦海閃過些心驚的畫面,謝淩途眼色倏地暗了下去。

半個時辰後。

睜開眼睛的楊風晚有一刻的茫然,再之後飛速的坐了起來。撐在地板上的手在微微發抖,眼睛尋着屋子看了一圈,那份惡心恐懼感依舊不減。

蛇影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知去了哪………

楊風晚擡手捂着心口,腿一陣的發軟。未知實則是另一種恐懼,不敢在房間多待,他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

門口,春梅見着他衣袍淩亂的,面色蒼白,明顯是受了驚吓。

“三少爺?”。

楊風晚低聲道:“讓人把我的屋子清一遍,打掃幹淨,再撒些雄黃。”

雄黃?

“三少爺看見了蛇?”,春梅知曉事情嚴重,連着招呼了兩個下人進屋,趕去安慰。

楊風晚整個人癱坐在屋檐下,背倚着柱子,腦子持續性發懵。說來怕蛇這事,他和書中的楊風晚簡直是如出一轍。

同樣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何況這次還是真的蛇。

他與書中的楊風晚,都曾在睡夢中被蛇咬過。從前夜裏入睡,床被不知何處爬來的長蛇,滑膩冰涼,游走的毫無動靜。楊風晚手腕被這東西纏繞着,醒來後就被咬了一口。

再之後,這心理陰影算是留下了。一見到這東西就忍不住惡心,發暈。

自己的房間怎麽會無緣無故出現蛇呢?還是一條體型不小,足足有兩三米長……的黑蛇。

這般都快要生出靈智了……

雖說他住的地方是在山間,可春梅每隔兩日都會在院子裏外撒上驅蛇的粉末。

不該有這東西才對。

似想到什麽來,楊風晚起了身,去尋人,尋謝淩途。

也不怪他這麽想,實在是《逆仙》這本書中關于反派的設定讓得他先入為主。謝淩途小時候生在蛇堆裏,冷血的蛇類會被他吸引操控。

再者,他們之前還有些小矛盾。一切都說得通。

腳下發虛,一半是受了驚吓,一半是不知何來的疲倦感。楊風晚整個人都不太舒服,後頸不知撞了哪,一直隐隐發痛。

推門而入,在離自己房間不遠的一間空房找到了人,屋子裏光線不算好,也沒燃蠟,故而視線昏暗了些。楊風晚往裏走,見到了一身紅衣,身段筆直站着的謝淩途,這人手裏正擦拭着一把劍,很是從容。

屋子裏僅有的窗打開,為數不多的光都在這人身上聚集,那張臉也因此被映襯的格外驚豔。

讓得人一見就恍神。

“我屋子裏的蛇是你放的?”,離着有一米多的距離,楊風晚沒再上前。

謝淩途漫不經心的,右手中握着的白帕停頓在劍身上,“三少爺既已來質問,是我與否,還有那麽重要?”。

已經篤定了,的确不那麽重要。

楊風晚道:“我只是提醒你。”

“若你真敢做,我會将你趕出楊家,送還于你的父親。讓他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好好的教訓你。”

謝正辭是少數能完全壓得過謝淩途的,甚至讓人反感的存在。這話說的有些重,楊風晚自己也不想,可他實在太怕蛇了,若這事真是謝淩途做的,話重便重,就當是警告了。

這能怪誰呢?要怪就怪那條蛇…不能怪他。

話畢,這人臉色果然變了變。

劍身收回劍鞘,謝淩途走近而來,楊風晚在原地站着沒動,實則手心起了層虛汗。

若是打起來,自己能贏嗎?

在這個世界的修習術法,自己還從未嘗試過。

就算有封魔印,謝淩途也很強才對……

楊風晚緊了緊拳頭,心髒狂跳,纖長的睫毛微微顫着,微抿的唇線一直緊繃。他不知自己現下的強裝完全能夠被人察覺出來,也不知他內心胡言亂語的心音全能被聽去。

危險逼近時,人都會下意識的硬撐着,不服弱。直到兩人間近得不能再近,楊風晚感覺到窒息時。

聽到了這人逼仄在眼前的話。

“抽我的筋,扒我的皮?”

楊風晚道:“是、”

“三少爺似乎很了解我。”

楊風晚凝眉,謝淩途道:“知曉用我的父親來壓我。”。

了解……不僅是了解,甚至知道的遠比你想的還多。楊風晚正色道:“所以你不要來招惹我。”。

也不要用蛇來吓我。

這人閑然的道了聲,“好。”

好?就這麽容易的?出乎楊風晚的意料,讓他松了口氣。

少年炸毛的頭發重新變得松軟,低壓的情緒也緩了緩。謝淩途看着他,就像只豢養起來的獵物,有攻擊力,但不多。清楚這人在想什麽,就能輕松拿捏,随意把玩。嘴上雖句句都在威脅着,心裏卻祈求的說着不要用蛇吓他,這人是在害怕………

讓獵物出現害怕的情緒,會大大降低食物的口感。

謝淩途不想如此。

“三少爺房中有蛇,或是這兩日離開的太久,又下了一場綿雨。屋子空着沒人氣,有蛇也不奇怪。”

“………”,似合情合理的解釋,山間多雨,驅蛇的粉末易被沖刷,他又離開了兩日。少年握成拳的手松開,抿了抿唇,原本篤定的天平出現了輕微的搖擺。

“所以,三少爺……”,謝淩途開口認真的道:“下次別離開的太久,不然興許屋子裏還能長出蛇來。”。

楊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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