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抱歉
“………”!!!
謝淩途身子常年泛冷, 沒想到這種地方,也是如此,石更且冷……楊風晚的思緒亂飛, 氣氛一下陷入到尴尬, 和詭異的局面………
第一次遇到這麽個情況,他很無措。
纖長的睫羽發顫,手指僵硬着蜷縮, 随後猛的收回,他緊緊攥着拳,一擡頭對上謝淩途的臉。
平日冷漠着, 沒什麽表情的漂亮臉蛋,此時克制着,蹙着眉頭,眼底晦暗不明, 似還有某種被點燃的□□,直勾勾的目光讓人一陣心驚。
書中的謝淩途雖沒明确的感情線,但不代表着沒有欲望, 以及某方面來自于男性的正常生/理需求。特別的,還是在這個年歲,正值少年, 各方面都在發育。
而且剛才的聲音………謝淩途是有感覺的……
他太用力了?
楊風晚的罪惡之手不安的收緊,指腹因用力到發紅,耳邊的燥意未退。在沒穿書之前, 他好歹是個成年男性, 故而面對現下的謝淩途, 剛才的事會讓他會産生一種罪惡感。
像個猥瑣的大哥哥???雖說不是故意的,但謝淩途因為他石更了。
“抱歉……”, 楊風晚開口說了來這兒第一句道歉的話,随後避開人的視線,哆哆嗦嗦的頂着兩條發麻的腿腳,爬過人的身側,再站起身,落荒而逃般出了書房的門。
而另一邊,本還在情況之外的謝淩途,聽着那兩個字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垂落的視線輕掃了眼某處,墨色不明的眸光略顯黯沉。
楊風晚似乎沒必要多說那句話,比起接受九藏劍在宣儀殿外所說,對于楊風晚觸碰,或靠近他,他的身體會誠實的多,倒不用他再去解釋否認,懷疑自己對這人有過其他的心思。
三日後,仙門筆考結束,歧白山下了一場大雪。一夜過去後,整個院子都染上了一層白景,堆積的雪足足有半尺來厚。
入了冬,天色變冷,楊風晚便不再怎麽出門,幹脆在閉關前,全然安心呆在了屋子裏。
敞開的能看到雪景的窗玖,屋子裏透着清淺的光線,楊風晚半躺着窩在木椅子上,一身華麗的白錦玉袍,衣擺自然垂落在地。烏絲未束,墨發披散,那張臉白皙精致,未說話時顯得過于寧靜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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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吹拂來的風裹挾着肆無忌憚的冷意,楊風晚扯了扯身前披着的絨絲薄毯,收回目光。身子一陣冷一陣熱,也不知是夜裏踢被子、還是突然降溫的原因,這兩日莫名就染上了風寒。
他低悶着咳了兩聲,一旁春梅将燒碳火的爐子移近了些,“一會奴婢去煎幅藥吧,不然等着嚴重了就麻煩了。”。
“嗯。”
楊風晚又問,“謝淩途人呢?”
“在外劈柴呢。”
寒冬大雪天的在劈柴,怕得凍死……楊風晚裹着毛毯烘着爐子都覺得冷,就更別提這人在屋外頂着雪幹活了。
猶豫了下,楊風晚還是道:“等他劈完柴,讓他進屋來燒炭吧。”
屋子裏暖和,至少不用挨凍,倒不是他有多好心,僅僅是近幾日謝淩途變得聽話許多,沒再和他對着幹,故而他會下意識的退讓。
劈柴是幹活,燒碳亦是幹活,總歸沒什麽不同的。
春梅應着,楊風晚沒再說話,借着躺椅閉上眼補了會覺。
半個時辰左右,謝淩途拍去肩上的雪,進了屋。
靜谧的房間唯剩下碳火燃燒的噼啪聲,腳下跨過臺階,邁步走到人身前,眼裏少年睡得正熟,披在身間的毯子垂落在地,整個人蜷縮着側身縮成一團。
這人睡着的時候很安靜,謝淩途想起夜色裏,因為這人的呼吸聲太淺,他總是下意識去探人的脈搏,若非是心髒在跳動,身子暖乎乎的散發着體溫,他還真會以為這人是死了。
回憶起懷中那抹似有似無的溫度,謝淩途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伸手想去碰人的臉,只是并未真的碰到,離得不足兩寸時,冰冷凍得發紅的手腕就被一圈暖意牢牢纏着,他的行為被迫終止下來。
“謝淩途?你伸手做什麽?”。
楊風晚醒了,淺杏色明亮的眼睛正看着他。
“三少爺不是讓我來燒炭嗎?我便來了。”。
“是讓你燒炭沒錯、”,凍得指節瑟縮,楊風晚的手一松,力道不輕不重的拍開他,語氣帶着濃濃未散的睡意道:“但別做其他多餘的事。”。
“三少爺的毯子掉了。”
楊風晚眉梢皺了皺,看着半落在地上的白色絨毛毯子。
[真掉了?還以為這人又突然發瘋,要咬自己一口……上次咬的時候痛死了……這才好,不能再被咬了。]
痛死了?………謝淩途記得他明明咬得不重才對,傷口夜裏也查看過了,沒什麽問題謝淩途視線滑向人的脖子,楊風晚狐疑的擡手護着,一臉警惕,還真是怕他再咬一口。
“………”
這事過去了好幾日,原本以為沒事了,這人卻記得深,一直對他有所提防。
“你去燒炭吧。”,楊風晚撐了個腰,彎身撿起地上的毛毯挂在一旁。
謝淩途半蹲下身拿過火鉗,往爐子裏加了幾塊新的銀絲毯。屋子裏本就暖,又在碳火的烘烤下,如此原先凍紅的手,沒過多久就逐漸恢複了正常的膚色。
“謝淩途你不覺得熱嗎?”,碳火沒燒多久,少年的聲音就倏地傳了過來。
謝淩途盯着眼下不大的火苗,聽人又道:“是不是你的碳加得太多了?”。
“………”
謝淩途起身,楊風晚還維持着剛才躺着的姿勢微微發神,僅有的,臉悶的有些紅,額間還貼着幾縷因汗漬浸染的濕發。
“三少爺覺得熱?”。
“你不覺得?”,楊風晚擡了下眉,見人走了過來,
謝淩途探了只手過來,額頭上冰冰涼涼的體溫剛好,讓他短暫的享受到較為了舒适的涼意,整個人舒服不少。
謝淩途:“今日的藥喝了嗎?”。
楊風晚:“?”
這人又道:“三少爺的風寒似乎加重了。”
楊風晚聽明白過來,并不是屋子裏熱或碳火燒的過旺,僅僅只是他覺得熱而已。昨日頂着風寒去參加仙門筆考,吹了陣風,今日一早起來就是冷熱交替,現下看來已經演變成了單純的發熱。
春梅煎的藥他已經喝下,但看來沒什麽用。
楊風晚擡手松了松衣襟,只好道:“那先不用燒碳了……”
謝淩途收回手,額頭那抹涼意瞬時消散,楊風晚又是一陣悶得慌。
屋子裏熱乎乎的,這般風寒,又不能受涼吹風,他自然不可能為了降溫,就跑屋外淋雪。就目前而言,用溫水驅散熱意,擦拭身子是最為簡單的物理降溫方法。
就是他本病着不願動,這小院裏還只留了謝淩途一個男子,無疑,這想法很快就被抛棄了。
“謝淩途……”,楊風晚瞟了眼這人垂落的手,又想起他剛穿來這裏時,讓謝淩途暖被窩的事來了。
謝淩途的體溫合适,躺了幾個小時,被窩裏也是涼的。這股冷意現在來看并不會讓他覺得不适,就如剛剛這人擡手碰他的額頭,能起到一定的降溫作用。
“你幫我暖床吧。”,楊風晚突然地道。
謝淩途:“………”
明明前些日子才被咬了一口,到底是怎麽放下戒心讓人去睡自己床的?楊風晚腦子嗡嗡的,認為是自己燒懵了,才會說出這麽無厘頭的事。
為打消人的顧慮,他又補充說道:“我不做什麽,你就當這僅是暖床。”。
沒回話,楊風晚糾結了一下,想把話收回來,畢竟提這種要求,是有些奇怪。物理降溫,他也是可以自己做到的,就是會麻煩許多。
“好。”
話還沒說出口,謝淩途竟先答應了。
楊風晚見這人往床的方向走,須臾後他也跟了上去,一張能夠随意容下兩人的大床,謝淩途解了外衫坐靠在床的裏側,看向自己。
像是在等他………
楊風晚很疑惑他為何會生出這種錯覺,大抵是與人對上視線時想的太多,腦子又因發熱處于宕機狀态,不能正常思考……種種原由、
磨磨蹭蹭摸上床,最初的不自在,在謝淩途沒表現出來什麽後,有了減輕。
楊風晚拉過被子,睡下後伸手攥了攥人的衣袂,“你只要待着不動就好。”。
為避免人多想,楊風晚再次解釋道:“這就是普通的暖床。”。
“………”
只是已然睡上了,就沒再有那麽多的顧慮。
楊風晚躺着,挪到人身僅旁空出半個拳頭的距離。有謝淩途的緣故,被窩裏不會覺得過于的熱,他的體溫偏高,一個人待着會覺得悶,而這人剛好與他相反,屬于怎麽都捂不熱的存在,正好能中和那份沉悶。
楊風晚把自己的露在外發熱的臉近半埋進了被子裏,周遭靜谧,若非是被窩裏能真切感受得到屬于謝淩途身上的那份冷意,他都快忽視了身邊還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
不知是不是睡過一覺的原由,楊風晚最初躺在床上并不覺得困,他一個人睜着眼還發了好一會的呆,謝淩途似乎也是如此,也在發呆?………兩人長久的保持沉默,又詭異的保持着和諧。
但鑒于生着病,睡覺的療效遠要好過一些藥物,楊風晚熬了會,還是強迫自己睡了過去。
發熱導致的身體不适,随着睡眠時間推移,漸漸轉而消散,乃至于睡到最後,楊風晚就沒什麽記憶了。他只覺得身子不再那麽熱的難受,額頭的溫度也全降了下來,渾身松散,等着再次醒來,就是接近申時。
泛冷熟悉的藥香氣息抵在鼻下………楊風晚睜開眼時懵了好一會,近在咫尺,他雙手攥着的是一小撮人胸前的衣料。
楊風晚發現自己已然由原本平躺安分的睡姿,轉而側了個身,快窩進了謝淩途的懷裏。
睡得太死了?
記不清,楊風晚只能歸結于是他睡得太死,在床上無意識的亂滾,最終滾得離人這麽近的。謝淩途既是沒推開他,想必是還沒醒。不然依據他與謝淩途的關系,這人一定是厭惡的。
書中的大反派謝淩途………
楊風晚記起有關于這人一段特意的沐浴描寫,他好這人的臉,故而對其身材的事印象也多加深刻。
八塊腹肌,胸肌發達………肩寬腰窄………如此種種,楊風晚記了個大概。
十四歲的謝淩途,或許是沒有這些的,楊風晚離這人胸口僅不到半寸。一時色心壯膽,鬼使神差還是靠了過去,把臉埋在了人的胸口。
就是純粹好奇……他安慰自己。。
腰側倏地受力,楊風晚還沒能感受到什麽就一下驚醒,腦子空了………剛才沒注意,現在他才發現自己腰上還搭着只手。
許才這人的指節似乎收緊了……
謝淩途是一直醒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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