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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淮被大掃帚遮擋視線加騷擾, 根本沒看見賀蘭沖過來。

只覺手裏一空,囡囡就被抱走,接下來眼前一黑, 有個又軟又硬的玩意兒,劈頭蓋臉砸下來。

賀蘭眼疾手快搶下囡囡,直接遞給準備幹仗的司機。

掄起泰迪熊, 刻意用有硬鼻頭的正面, 照着莊淮的臉一頓輸出。

笨比莊淮被夾在掃帚和熊中間,前後挨揍,老板和賀蘭合夥打出了動次打次的節奏。

“你們、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我是囡囡的爸爸!我有探視權!“莊淮被揍得暈頭轉向, 看見不遠處警察走來,開始高聲求救。

老板又氣又恨又後怕,操着劈叉的嗓子怒轟:“爸你個頭!哪個爸爸這麽對女兒的?!”

耿小燕正好跟在警察身後, 發現被揍的人是莊淮,扔下小電驢連忙抱過囡囡。

這時, 警察已經拉開老板和賀蘭。

頭發如一捧爛韭菜的莊淮, 牙齒被熊鼻子硌出血,捂着嘴掏出離婚協議:“警察同志,你們可要給我做主啊!我是孩子爸爸,我有探視權的。”

警察拿過離婚協議問耿小燕:“他說得是真的?”

“是。”耿小燕哄着哭到打嗝的囡囡,緊盯着莊淮。

這次她沒有害怕, 沒有無助, 沒有惶恐, 有的只是緊張,是扯開一張大網的興奮感。

“警察同志, 她帶着我女兒跑了, 我已經有一年沒見過女兒了。”莊淮摸着臉上被熊鼻子掄出的紅印, 龇牙咧嘴。

他又指着烘焙房老板和賀蘭:“還有他倆,他們打人啊!你看給我打的,都出血了!我要告他們!”

“你告啊!你告啊告啊告啊告啊!”老板人矮氣勢高,撸袖子跳起來,“你當街搶孩子,你還有理了?今天不告你就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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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眨着大眼睛跟進:“警察叔叔,我也看見了。他就把小朋友夾在腋下,非常危險,電視上只有人販子才會這樣,我是見義勇為。”

“就是,警察同志,剛剛太危險了,哪個孩子爹會這樣啊?”

“是啊是啊,警察同志,我們都看見了,他那就是搶孩子。”

“警察同志,可不要冤枉好人。許老板我們天天見,不是這樣的人。”

“你們可別聽這男的胡咧咧,他在這兒蹲好久了,就是個人販子!”

莊淮一手叉腰一手捂臉:“你們都閉嘴!耿小燕、耿小燕!你給我出來!”

賀蘭和司機将耿小燕、囡囡死死擋在身後。

“賀蘭,我沒事的。”耿小燕把囡囡遞給他,向警察走去。

警察看莊淮那臭德行,就知道是個混不吝,但他拿着離婚協議,上面明确寫着探視時間,對于這種家務事,他們也無可奈何。

“他有沒有按時付撫養費?”警察問耿小燕。

耿小燕搖頭:“一分錢都沒有給過。”

警察把她帶到稍遠的地方:“你呢這樣辦,今天這事兒很多人能給你作證,你可以起訴他拒不支付撫養費,而且有傷害孩子的傾向,要求撤銷他的探視權。”

“謝謝您、謝謝。”耿小燕特別怕給人添麻煩,這還是頭一回見着出警。

警察也頗多感慨:“這兩天看緊點孩子,有任何問題及時聯系我們。但他今天也挨了一頓揍,我們也只能将人勸走,實在沒有辦法幹涉。你還得上法院,用法律武器來保護自己,懂嗎?”

莊沭給她找的這個小區,不是什麽高檔社區,但緊鄰政府和大學,是知名書香之地,治安非常好,管理也耐心。

警察安撫好耿小燕,開始訓莊淮:“看你穿得也好,長得也不錯,這麽大個頭兒吃得也挺香吧?怎麽就不知道給孩子撫養費呢?”

“怎麽沒給?誰說沒給?”莊淮趾高氣昂,“老子給了她三十萬呢!”

耿小燕低着頭,不可見地彎了嘴角,手在圍裙前兜裏摁下手機錄音。

一切都像莊沭說得那樣,就像拟好的劇本,分毫不差。

“那三十萬是你給的嗎?”耿小燕沖向前被警察攔下。

莊淮随地吐口吐沫,盡顯無賴本色:“我和悅悅是兩口子,我們一起做出的決定,那三十萬是給孩子的撫養費!”

“悅悅是誰?”耿小燕問得突如其來。

“袁佳悅,你不會忘了吧?那是我老婆啊!”莊淮臉上挂着壞笑,根本沒把耿小燕當個人看。

耿小燕胸口劇烈起伏:“你敢再說一遍嗎?!”

莊淮就喜歡看她走投無路的樣子,趾高氣昂說:“我和我老婆袁佳悅,給了你三十萬撫養費,你卻不讓我探視女兒,我現在要起訴你!剝奪你的撫養權!要麽……你就把錢還回來!”

圖窮匕見,他終于露出最終目的。

莊淮以女兒為要挾,要求耿小燕退還三十萬撫養費!

警察看他們積怨頗深,又有經濟糾紛,徹底不敢管了,只能勸說二位不要在大街上對峙。

莊淮見耿小燕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得意萬分:“你考慮好了,要麽給我孩子,要麽給我錢!”

“我們能換個地方談談嗎?”牽扯到囡囡,耿小燕迅速軟化下來。

老板見她似乎要妥協,吓得驚呼一聲沖過來掐住她的胳膊:“妹妹呀,你可千萬別聽他的話,他那裏都是火坑,你還不知道嗎?”

“關你鳥事兒!”莊淮滿嘴髒話。

老板也不是吃素的,直接罵回去:“老娘沒鳥!就你那二兩破鳥屁話多!”

周圍瞧熱鬧的發出一陣哄笑。

“你、你、你……”莊淮被罵得臉色青白。

耿小燕拉開謝謝老板,老板恨鐵不成鋼地跺腳離去。

她又悄悄跟賀蘭說兩句,賀蘭點頭,拿泰迪熊哄住囡囡,登上路邊黑亮的賓利慕尚。

車并沒有開遠,而是在小區對面停車區等待。

莊淮眼尖,很早就注意那輛千萬級別的賓利慕尚。

他媽的!耿小燕反了天了嗎?

怎麽會認識坐賓利的人?小婊子不會一早就給我戴綠帽子了吧?

莊淮胸口憋着口悶氣,和着不爽與妒忌,排山倒海而來。

全天下人都過的這麽好!連他媽耿小燕這種雜碎都過得有模有樣?和着就欺負我一個?

他想起絲毫不念舊情的袁佳悅,昨天派四個大漢,把他從公寓掃地出門,還将他摁在公寓大門上,逼迫簽下給耿小燕的那三十萬欠條!

呸,老子不好過,你們誰也別想好過。

世界有很多奇行種,再龌龊男人,面對女人都會自以為是半個神,可以支配她們一切的神。

“換個地方說話,不要在大街上。”耿小燕低頭摘下圍裙,擦了擦手。

莊淮站沒站相,斜眼瞟她:“呵!長能耐了?認得開豪車的人就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你別胡說。”耿小燕自認演技拙劣,不敢擡頭看他,卻增添幾分以往的怯懦,“那是、是莊沭的繼子。”

莊淮愕然,張大嘴瞪着眼:“莊沭?莊、莊沭?他、他嫁人了?”

耿小燕怯怯點頭。

“嫁給有錢人了?”莊淮眼珠子骨碌亂轉,一拍大腿,“哎呀!你怎麽不早說呢?!”

他搓着手,像只落在糞球兒上的蒼蠅:“我就說,天無絕人之路!莊沭命好,那就等于我們家命好啊!”

“那……錢,我?”耿小燕結結巴巴說不清話。

莊淮心情大好,重新戴上瘸腿兒墨鏡,叉腰:“你那三十萬算個屁,有莊沭這麽好弟弟,三百萬、三千萬都不在話下!”

“唉,你們咋碰到的?”他那半盤兒涼菜大的腦仁兒,終于反應到關鍵。

耿小燕實事求是:“我在吉龍古鎮打工,他來旅游就、就遇到了。”

“哦~~”莊淮恍然大悟,“那這裏都是他幫你安排的?”

“嗯,莊沭是個好人,很照顧我和囡囡。”說起莊沭耿小燕由衷感謝。

莊淮斜眼從上到下,不懷好意地掃着她。

他心裏明鏡似的,莊沭對耿小燕好,未必會對他好。

畢竟他和爸媽可是榨幹油水,拍拍手跑路的人,他要好好利用耿小燕!

耿小燕如被蛇蠍盯住,止不住的顫抖:“只要你不打囡囡的主意,什麽都可以談。”

“小燕兒啊,瞧你把我想的,囡囡也是我親閨女。”莊淮看她如看一大塊金子,用極度施舍的語氣說,“要不咱倆複婚吧,你考慮考慮?”

耿小燕心中怒火熊熊,壓着顫抖氣息回應:“你別亂來,我就會考慮。”

莊淮得意,用手捋了捋油頭,搖頭晃腦:“我先去跟我內個……嗯?沒有血緣的親外甥,聯絡聯絡感情!”

“你別去!多不禮貌!”耿小燕象征性阻攔一下。

莊淮撇開她的手,又當街吐口水:“你懂個屁!”

說罷,大搖大擺朝馬路對面的賓利走去。

他曲指敲開司機的窗戶:“哥們兒,知道我是誰嗎?趕緊給哥開門,我找我親外甥。”

司機一大個懵逼臉,車內沒升隔板,他緩緩回頭詢問:“少爺,這……”

賀蘭抱着囡囡玩泰迪熊,前面車窗開着,莊淮的屁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你叫什麽?”他眼皮都沒擡,用堂下所跪何人的語氣問話,透着老賀的影子。

莊淮喜出望外,腦袋向窗裏探,被司機硬推回去:“我、我是你舅舅啊!我是莊沭的親大哥,莊淮!”

賀蘭耳朵尖尖動了動,莊沭昨天要他記住一件事:他的全家都死了。

原來如此,跟那些想攀附賀家的惡犬一個模樣。

早熟的少年緩緩擡頭,眼神冰冷,不可一世:“你不是死了嗎?”

莊淮:“……”

“不是、不是,誰說的?”他想起如何對待莊沭的往事,有點心虛,“我們家和我弟弟是有點誤會的,你回去告訴他,爸媽、哥哥都很想他啊,找不到他着急着呢!媽媽眼睛都快哭瞎了啊!”

囡囡聽到他的聲音,明顯受到驚吓,不住往賀蘭懷裏鑽。

賀蘭年輕挺拔的身影,如展翅大鵬般護住她。

他捂住囡囡的耳朵,臉上沉着超越這個年齡的穩重:“死人說話太晦氣,吳叔,咱們走吧。”

“是的少爺。”司機一胳膊肘子把莊淮腦門兒頂出去,瞬間升起車窗。

賓利慕尚火速倒車,又突然加速沖向前。

莊淮被罵了個狗血噴頭,還愣在原地,車子突然靠近,吓得他嗷一聲向後,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地上。

“哎呦~~~呦~~”他捂着尾椎骨哀嚎。

黑亮賓利早已消失在小區街道的盡頭。

……

賀蘭還在路上,莊沭在家守在打印機旁,已接到新鮮出爐的莊淮現場照。

他拿着熱乎乎的照片,吹了吹,哼着輕松小調跑回房間。

擦二樓玻璃圍欄的阿姨,偷偷跟費蘆雪說:“莊先生今天心情不錯啊。”

“是呢,也許是天氣好了。”費蘆雪回應。

莊沭将照片小心翼翼貼在窗戶上,歪頭欣賞。

莊淮這張照片堪稱經典,抓拍攝影師上大分!

他岔開腿摔在坐在地上,臉上驚慌失措間夾着扭曲痛苦,西裝褲扯開個大口子,露出裏面花裏胡哨的褲衩子。

莊沭又拿起血紅的熒光筆,在上面滿意地畫小心心點贊,想了又想,再畫一顆更小的心心,順便幫賀蘭也點了個贊。

他臉上帶着驕傲,心中感慨:不愧是我養的小藏獒,和我真像!愛了!

賀蘭回來時,莊沭正在客廳喝咖啡。

家裏有位廚師,以前做過咖啡師,各種花活兒非常地道。

但是莊沭不愛喝,他說人生已經夠苦了,能喝一天甜的就喝一天甜的。

所以平時他都喝酸甜可口的蜂蜜檸檬水,或者甜甜的草莓奶昔。

可今天,他坐在暮色下,端着小巧玲珑的意式咖啡杯,細品,皺眉,再細品……就是一副想哭的表情。

賀蘭瞧着他都受罪,從沙發後背爬進來,繳獲他手上咖啡杯:“不愛喝就別喝,這不是找罪受嗎?”

“雪姐,有西瓜汁嗎?要甜甜的大西瓜。”他轉頭叫費蘆雪。

費蘆雪應聲趕緊叫廚師準備。

莊沭吐出一點小舌頭尖,呸呸:“想裝逼還得遭罪,欸比命都苦。”

“你不用裝。”賀蘭接過清涼的西瓜汁遞給他,“你純天然的!”

莊沭喝口西瓜汁,反應過來,幽幽轉頭:“你在罵我?!”

“莊沭,”賀蘭突如其來的正經,“我要跟你說個事兒。”

小藏獒一本正經的樣子,跟賀正太像了,威嚴的壓迫感。

莊沭知道他想說什麽,雪白纖細手指壓在唇尖,半閉着眼:“噓~我都知道。”

賀蘭印證心中想法,今天這趟是莊沭設計好他去的!

“你想幹嘛?”他好奇又緊張。

莊沭拍了拍他帥氣的小臉蛋兒:“兒砸,想不想跟爹哋賺點小錢錢?”

“啊?昂。”賀蘭覺得脖子頂上是顆大核桃!

莊沭瞧着好大兒略顯智慧的眼神,順了順他的聰明毛,這毛算是白長了。

“爹哋的哥哥還有爸爸、媽媽,一定給爹哋準備了好大好大一場盛宴。”他神色溫和,眼神柔軟無害,“到那時,你要好好給爹哋争氣!”

“哦~~”賀蘭又明白又不明白,眼神有點哈士奇化,“就……砸場子呗?這我熟!”

他以前在賀家沒少受鳥氣,什麽樣的高端場子沒砸過?

老賀都被砸麻了!

那是給祖墳放原子彈的小能手。

莊沭搖搖他的小腦袋瓜:“咱們不幹那種低端營生,對不起老賀。要走高端路線,吃拿卡要裝,争取把他們家去年死的王八,都撈出來放血!”

“嚯!”賀蘭眼中冒光,“這可是我頭一回勞動致富啊!”

莊沭拍拍十分上道兒的小藏獒:“那可不是,美好生活要靠勤勞的騙術……哦不是,雙手去創造!”

兩個法外狂徒心心相惜地握手,出門就能開個pua高級總裁辦!

……

不出所料,僅僅兩天過後,耿小燕就帶來莊淮的消息,希望帶爸媽過來看看莊沭。

他的原話凄凄切切老悲慘了,一陣說要補償莊沭,一陣說要照顧他。

耿小燕不想拿這些話惡心莊沭,只是說個大概。

莊沭欣然同意,把見面地點訂在喜來登,星光旋轉餐廳的超級vip包房。

莊淮一看這地兒,欣喜若狂。

莊沭啊莊沭一丁點沒有變,永遠是那個渴望愛的小可憐。

莊康适心裏邊有點打鼓,一年前他們敗完小兒子手裏所有的錢,怕背上債務斷絕關系般做鳥獸散。

如今小兒子又發達了,就這麽貼上去是不是不太好啊?

司明豔滿不在乎掏出幾張銀行卡、信用卡是他們的棺材底兒。

她對莊康适說:天下沒有不适的父母,他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注定一輩子只能在我手心裏蹦跶。

父母的錯不隔夜,補償就行了。

睜開你的狗眼看看,世上哪兒有認錯補償的父母?

莊沭有我們這樣的父母,那是修來的福氣!

莊康适是個廢物又懦弱的男人,一輩子被老婆拿捏,低着頭吧嗒吧嗒抽煙,還是心裏不安。

司明豔見他那副慫樣兒,氣不打一處來。

她主意很正,打算讓莊淮扛雷,就說以前的事他們都是受大兒子蠱惑,如今後悔莫及。

莊淮當場就不幹了,莊沭現在是多麽大的一條金腿啊?

哦,屎盆子都我頂,你們倆清清白白跟小兒子吃香喝辣去?做夢吧!

老娘和兒子在屋裏頭整整掐了三百回合,髒話滿天飛,不歡而散。

莊淮站在門口宣戰,莊沭這條金火腿各憑本事抱,誰也別埋怨誰!

把司明豔氣得,站在客廳口往外扔鞋砸他。

于是,當他們仨站在喜來登門口,看似一家其樂融融,實則四分五裂,各懷鬼胎!

崩裂總是始于內部,始于貪得無厭!

侍者禮貌地将他們引到包間,很快拿來ipad菜單。

喜來登星光廳旋轉餐廳,是最近興起的網紅打卡地,本就極其難排,何況是凹貴婦人設的包間,僅有三個,尊貴無比。

莊淮拿起ipad翻看,倒吸一口涼氣兒,菜是不錯,但貴得驚人,一碗米飯九十九,乾隆種的嗎?!

他現在就靠幾張高額信用卡活,沒有袁佳悅,下個月還款都沒着落。

“媽,你來點。”他幹脆将ipad扣在桌上。

司明豔以前是出入奢侈地的老手,知道這種地方一般都有最低消費,便叫來經理問:“包間低消是多少呀?”

“女士,預定的時候都有提示過,我們這裏最低消費是一萬九千九百九十九。”經理弓腰俯在她身側,非常禮貌。

“多少?!”莊康适差點背過氣去,聲嘶力竭地一吼。

“你喊什麽喊?”司明豔也肉疼得胖爪子抖了抖,他們仨說好了,為表誠意這頓飯他們請莊沭吃。

只是沒想到這麽貴!要了老命了!

經理見多識廣,不着痕跡地提示:“請問我們還需要點單嗎?”

他們這裏包間排隊都在兩周以上,吃不起可以不吃,有的是人等着來。

“你什麽意思?”司明豔吊起眼梢,她眉根處有顆帶毛肉痣,說話的時候一抖一抖,看上去十分不好惹。

經理職業性低眉躬身:“女士請您不要誤會,如果不了解我們的特色,可以看看成套的菜品。”

司明豔把ipad“啪”一聲丢在桌上:“我告訴你,你這樣兒的我見多了。我家兒子嫁得可是海京有名的豪門,這點小錢我們掏得起。把你那狗眼看人低收一收。”

經理一直保持職業性禮節:“女士,我的職責是為客人服務,請您點單吧。”

她的話又剛又有技巧,翻譯過來就是,不點單別耍貴客威風!

司明豔吃了一嘴軟釘子,敲桌子:“莊淮!你點!今天這頓你請你弟弟!”

莊淮正在撿果盤兒裏的草莓吃,滿嘴噴汁地回敬她:“花錢頂屎盆子,媽,你咋想得這麽美呢?”

經理實在服氣這一家子的素質,禮貌留下随時呼叫的話,感覺離開污染地。

“我就覺得你們這麽搞不合适。”軟蛋莊康适把煙放在鼻子底下來回聞,“你們咋不覺得這是頓鴻門宴呢?”

司明豔眼睛一吊:“別胡扯,他付錢那才叫鴻門宴。我們先把禮數做全了,他是當兒子的,咋地還能挑老子的理?”

莊康适被她踩了一輩子,早就練就一身王八功,瞬間啞火,不吭氣兒了。

“還不是你沒本事,你要有本事能有今天花錢求兒子?”司明豔看見他就一肚子氣,“人家結婚都沒請你,你算老幾啊你?!”

莊康适沉默聞煙,眼眸裏醞釀着黑沉沉的風暴。

眼見相約時間就要到了,司明豔沒轍,只能自掏腰包叫來一桌好菜。

她看着兩萬塊賬單,心口疼得直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兩個廢物!”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口經歷的聲音:“莊先生,裏面請。”

包間裏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莊淮吐掉水果,第一個沖向門口。

司明豔緊随其後,抓住大兒子的衣服往後扯。

莊康适也跟着站起身,往外張望。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賀正日記

賀正:祝老婆、兒子出征順利,大殺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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