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章節

阿馥,你別這麽激動,改日我自然會登門向岳父大人賠不是,可你方才也太失禮了,冰柔妹妹一口一個姐姐地讨好你,你卻臭着張臉算怎麽回事?左不過都是我的不是,你有必要把脾氣發在人家身上嗎?”

梅馥怒極反笑。

“我心情不好不成嗎?不板着臉,難道還要對着她強顏歡笑嗎?曾幾何時,我連心情不好的權利都沒有了?顧少元,你告訴我,那支簪子是什麽回事?是不是你送的?”

顧少元神色一震,別過臉。

“你……不要胡說!”

“你動搖了呢……”

梅馥凄然一笑。

“說什麽不适合我,在你心中,其實只有沈冰柔配得上那簪子吧?”

梅馥此時甚至有些感激夏雪籬,抽走了顧少元送她的石榴盤花璎珞,否則她像個傻瓜一樣戴着那玩意,在顧少元面前搖頭晃腦,簡直像在自取其辱。

嫁過來一個月未曾圓房終于有了合理的解釋,梅馥突然開始懷疑,她心心念念愛着的人,口口聲聲愛着她的人,心裏到底是否真的有她?

梅馥悲從中來,淚珠忍不住連連滴落。

顧少元見狀,心中也是一陣難過,伸臂抱住她,語氣不覺軟了下來。

“別哭了,是我錯了,可沈伯伯說得懇切,我實在難以拒絕,我想岳父大人是自家人,便寧可委屈他老人家,是我不好,明天我就陪你回娘家賠罪行嗎?”

梅馥沒有做聲,顧少元又道。

“簪子的事,我事先并不知道,畢竟京城人那麽多,西涼珍寶閣又僅此一家,有人訂制一樣的實乃常事,我哪會知道冰柔妹妹和你喜好一樣?你要是那麽喜歡,我再差人去訂一模一樣的就是了,我只是真心覺得。那個太素了,不适合你罷了。”

梅馥聞言,心中早已軟了幾分,抹了把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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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顧少元松了口氣,下巴枕在她肩上,疲憊地閉上眼。

“當然……是真的。”

話中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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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少元說到做到,第二天打早便随梅馥一起去梅府“登門謝罪”。為表誠意,前晚還親自準備了些貢品補藥的一并捎上,只說給爹賀壽添禮。

梅長安見女兒女婿和睦,哪有什麽怪罪之意,看梅馥滿面喜色,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不是壽宴卻勝壽宴,終于全家人都到齊了,飯席上,梅馥最先起來給梅長安敬酒,內疚道:

“爹,昨天是女兒不對,攪了您的壽宴,女兒該打!”

說完,她提起裙子便就地跪下,生生給梅長安磕了三個響頭。

“知道錯就好。”梅長安也不急着拉梅馥起來,他平生最疼惜這個女兒,但是管教時卻也沒有半分含糊,只怕溺愛出個禍人精終是害人害己。

“阿馥,你也長大成親了,斷不能還像做姑娘時那麽随心所欲。這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處世分寸拿捏,為人寬彼薄己,誠信正直,大局為重,三思而行……都是要時時謹記的。切不能再做此等被情緒左右任性妄為之事!”

梅馥臉一紅,“爹教訓得是。”

顧少元并不知道昨天壽宴上的事,眉頭輕蹙。只聽梅長安轉頭對他道:

“少元,我梅家祖上也算半個文人,只可惜我們後世子孫不盛,才轉而經商。”他朝顧少元深深一嘆,話語頗有遺憾,“教出個頑劣女兒,讓你為難了……”

怎麽有自己爹當着自家夫婿這樣說自己的!

梅馥不大高興,但是想想畢竟也是自己有錯在先,于是撅着嘴不說話。

顧少元忙道:“岳父哪裏話,祖父師從梅老先生,家父在家時常提及。再說……阿馥性子直率可愛,确是最寶貴的!”

“就是,少元都說我不錯了!爹你就別責備我了,我們一家人好好的地吃飯喝酒!”

梅馥從地上不請自起,挽着梅長安的胳膊撒嬌。

梅長安拍了拍女兒的手,卻沒有止住話題:“我這個女兒啊,毛病雖然多,心眼卻是最好的!”

“爹~~~你還說!”

梅馥抗議!

“好了好了。”梅長安微笑,提起酒壺親自給女兒女婿加滿。

顧少元忙站起來。

“岳父,這應該是我敬你才對!“

梅長安笑着制止,“少元,前日裏家裏也是各種事,我們爺倆也沒有好好聚聚。”他語氣一轉,話語中閃現一分沉重。“我幾個兒女中,最不放心的就是阿馥。”

“有什麽好不放心的?”梅馥撅嘴。“爹,你女兒我行的端坐得直,再說在您老人家的教導下,雖不說文能點墨,但好歹也武能制惡。這年頭,誰能欺負我?!”

“你啊……”梅長安無奈的搖搖頭,“就是你這個性子,我才不放心,萬一以後出什麽事,像你娘那樣……”

話剛出口,滿座一片靜谧,梅長安察覺口誤,瞬間也有些失神。

在梅家,梅馥的娘,梅長安的正妻林氏一直是家族裏的禁忌。梅馥從小就沒有娘親這個概念,而三個哥哥卻也從來不提,久而久之,就漸漸變成了梅家衆人閉口不提的雷區。如今梅長安主動提及,反而讓衆人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梅馥猜測,爹應該對她娘感情頗深吧,不然也不可能這麽多年都沒有再立室成家的打算,而且連一房小妾也都沒納。

梅馥有些感慨,她最見不得她爹難過,于是立馬揚起酒杯,與梅長安碰杯。

“爹,來,我們喝酒!”

梅長安抿了一口酒,人未醉神情卻已帶了幾分醺意。

酒是好酒,入口酣暢之餘卻帶不走那分苦澀。梅長安放下未盡的酒盞,看着一臉笑意盈盈的女兒與旁邊溫文爾雅的女婿。

“少元,阿馥就交給你了。”他執起女兒的手與顧少元的手放在一塊,鄭重道:“嫁到顧家,她能倚仗的也只有你了,就算她将來做錯事,也請一定要寬待她。”

顧少元怔楞。

“岳……”

手上的力道卻漸漸收緊。

“這是一個父親最後的心願。”

夫君不待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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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馬車裏一時靜寂,梅馥掀簾看着車水馬龍的街市,一時只覺得萬分荒涼,內心也有些悵悵的。

突然,拂在眼前的發絲被輕輕撥到腦後,指結與臉頰相觸的瞬間,梅馥往後一靠,順勢躺到顧少元的懷裏。

顧少元動作微僵,印象中的小妻子,都是歡脫熱烈的,他從未看過她如此無助彷徨的神情,不禁也有些恻然。于是他低下頭,伸手抱緊梅馥。

“怎麽了?”

梅馥嘆了一口氣,握住顧少元的右手,那只手骨節分明,和自己比起來,整整大了一圈,想起年少時光一去不複返,梅馥搖搖頭。

“我只是突然覺得我爹真的老了……還有,你和我真的也不比從前了……”

顧少元心中一咯,再看梅馥神色如常,于是有些試探地開口。

“哪裏不比從前?”

梅馥一個回頭,與顧少元對視,認真道:

“比如說,你現在入朝為官,再也不是小時候和我一起騎馬游街的少年郎了,而我,嫁做人婦,确實也應該收斂天真,好好地做好賢內助才是!”

她側臉靠近顧少元的肩窩,撒嬌一般地往裏蹭了蹭。

“少元,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麻煩?”

“怎麽會……”顧少元微笑。

“那……”梅馥糾結,欲言又止。

“那什麽?”

“那……”梅馥臉紅得滴血,心如擂鼓,鼓起勇氣對上顧少元的眸子,湊到他耳邊輕聲道:“我們……什麽時候……圓房?”

話畢,梅馥早已羞得擡不起頭來,她一個姑娘家,雖然平素膽大活潑,但好歹也是女孩子,這種事讓她主動提出來,真心難以啓齒。可等了半天,卻都沒有聽到顧少元的聲音,梅馥半是着急,半是失望,微微擡頭,小心翼翼開口:

“……你不願意啊……”

“自然不是……”

“那……”梅馥頓時有些起疑:“難道……你身體不适?”

一個血氣方剛的青年,面對嬌滴滴的妻子卻始終無動于衷,若不是取向有誤,自然是不能人道了。

涉及到男人的尊嚴,顧少元猛地放開手,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表情有些羞惱:“你想到哪裏去了……”

“不要生氣嘛……”梅馥也有些愧疚,但內心實在糾結,這檔子事情,逼得太緊,搞得自己像有多欲求不滿似的。她挨近顧少元,“公公病的那幾天,婆婆去太醫院同時請了李太醫,說幫我看看順便開點方子調理調理身體……”、

李太醫是醫中聖手,在婦科方面尤為擅長,是宮中太後和諸位娘娘跟前的紅人,京中不少達官貴人也慕名而請。

顧少元不點自明,“……他怎麽說?”攻克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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