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節
緣分,但看對岸幾人的姿勢,梅馥自覺覺得段瑩然定然也文采卓越。
他看夏雪籬語露欣賞之意,便也直言不諱。“難不成……國舅爺對那位段姑娘有意?”
花漪紅沒想到梅馥居然這樣大膽,他瞪了梅馥一眼,正要字斟句酌為梅馥說上幾句話,夏雪籬卻輕輕一笑。
“有意倒是說不上……只是,顧夫人,你不覺得此情此景有些眼熟嗎?”
“眼熟?”梅馥不解。
夏雪籬又展開扇子,輕輕地搖了幾下。
“聽聞沈冰柔也是這詩院常客,我只是在想,顧大人與夫人沒成婚前,是否也如對岸一般,也與沈大小姐,漫步堤岸,吟詩作對?”
“不要說了!”
梅馥捂住耳朵,陣陣後退。
“真相往往就是殘酷。不過人生一世,能躲過一時活得糊塗卻也不失為一種幸福。”
梅馥哪裏聽得他的嘲諷,正要出口反擊,哪知腳下一空,竟是不知什麽時候已到了湖心亭岸,重心一歪,便往後栽去。
花漪紅出手欲拉,最後卻只得梅馥一片衣腳。只聽一聲噗通,梅馥破冰落水。
一醉解千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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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馥是被阿九拉上來的。
像扛貨物一般,他把梅馥往火爐前一丢,就飛快地跑遠,就像怕沾染上什麽奇怪的病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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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已進入濃冬,這冰下之水有多寒冷自不必說。梅馥凍得牙齒直打顫,冷得渾身痙攣。
花漪紅想也沒想就把自己鬥篷除下,給梅馥披上。
梅馥嘴唇發紫,好半天才擠出一個‘謝’字。好在她本就會凫水,這落水也不打緊;不過讓梅馥更慶幸的是,也幸而自己沒有喊叫,不然引得對面的人來圍觀,那真是說不清楚了。
梅馥頭發還在滴水,夏雪籬瞧她狼狽的樣子,看了半晌,竟忽然愉快地笑出聲來。
“顧夫人您就是要讨我的酒喝,也不用故意演這樣一出苦肉計啊。”
提及酒水,梅馥凍僵的鼻子不禁抽了抽,說了這半天話,又賭上了一賭,溫着的酒早就換了幾輪,香味密布,梅馥貪婪地吸了大大一口酒香。
而花漪紅經夏雪籬這一說,才猛然想起酒能祛寒,便自作主張地換了個大杯給梅馥滿滿斟了一大杯,遞到梅馥跟前,小心地喂她喝下。
茶香四溢,入口苦澀,最後蕩漾出一絲甜。梅馥舔了舔嘴唇,這一次竟然品出了一絲酒味,便眼神示意花漪紅再次斟滿。
那染香本不是凡品,花漪紅記得夏雪籬今天也只帶了一小罐,哪耐得住梅馥如此牛飲。花漪紅為難,心虛地往夏雪籬那望了一望。
夏雪籬卻毫不心疼。“酒逢知己,我說過這染香遇到故人也是高興的。雖然咱們這知己比不上對面,但好歹也算知己,夫人随意。”
梅馥聽聞此話,心中又是一痛,閉眼一口飲下,滿嘴餘香,竟把心頭那一絲淚意生生壓了下去。
借酒澆愁愁更愁,舉杯獨酌,花漪紅看情勢不對,要奪過梅馥的酒杯卻根本攔不住。這樣一杯又一杯,也不知過了多久,梅馥身體越來越熱,意識卻越來越模糊,終于,腦袋一歪,醉倒在地。
你竟勾搭上了國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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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馥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顧府她和顧少元的新房。
成婚不過數月,那大紅的雙喜還沒有撕下,屋內還殘留着很多紅燭洞房的影子,梅馥坐直身子,恍惚了一陣,才想起前因後事,一陣頭痛。
她輕喚了一聲“春遲”,才發現自己的嗓子沙啞得厲害,而春遲并沒有出現,外面好半天也沒有動靜。
梅馥奇怪,撐着身體正要下床,腳剛伸出床榻,踩上腳板,竟是腳上一軟,腿上無力跌倒在地。
這一跌響聲頗大,終于驚動了外面守着的人。
木門吱呀一聲被拉開,一束刺眼的光線射來,梅馥不由地眯起眼睛。
黑底雪靴,顧少元一身黑袍,不是常見的打扮,臉上的表情也不是平素的摸樣。
顧少元走近,卻在離梅馥三步遠的地方站定,這樣一站一坐,無聲的對視中,梅馥擡起頭,看着眼前陌生的顧少元,試探性地喚了一聲:
“少元……”
這聲音飄渺渙散,還帶着幾分做低刻意的讨好。可顧少元絲毫沒有被感動的樣子,他依舊與梅馥保持距離,連拉她一把起來的打算都沒有。
外面陽光燦爛,可再怎麽明朗的天氣,放在隆冬之中,也依然顯得清冷。梅馥方從床上下來,身上只着中衣,在地板上坐了半天,竟開始感到有些冷意,不由地抱緊了身體。
“這幾天,你不用出去了。”
梅馥驚詫擡頭,等了半天,如何能想到只是等來這樣冷冷一語。
“為什麽?”
“梅馥,你還有臉問為什麽。”顧少元冷哼一聲,轉身從桌上取出一堆東西,嘭一下盡數往梅馥身上砸去。
鬥篷,大氅,還有一柄做工精美的……折扇。
梅馥腦袋轟鳴,這鬥篷她認得,是花漪紅看她落水,便解下自己身上的披給她的。但大氅和折扇……毛邊那一圈狐貍毛,還有折扇上那副炫目的大雪壓梅……
梅馥眼前一花,身體不由晃了晃。夏雪籬的東西,怎麽會在這裏?
“怎麽?無話可說了?”顧少元冷笑,“我竟不知道你有這樣的好本事,居然瞞着自己的夫君勾搭上了當朝國舅!”
他握緊雙拳,怒視着梅馥,盡可能地克制情緒,但身體依舊控制不住地微微發抖,猶如抓到了妻子紅杏出牆的證據,要與她決一死戰。
梅馥看了一會,笑了,“怎麽憑幾件衣服,又要給我扣上一頂大帽子。一會是花漪紅,一會是夏雪籬,下一個會是誰?”
不揭掉她的面具誓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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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少元沒有想到梅馥居然矢口否認。他愣了一秒,用一種痛心疾首的語氣道:
“你還笑得出來。如果上一次花漪紅是錯怪了你的話,這一次夏雪籬……”他一拳重重地打在桌上,霎時。桌上放着的杯碗震了一下,有幾只或許本身就沒有放穩,瞬間歪倒在地,落地成渣。
“梅馥,你如何解釋你喝得爛醉,裹着夏雪籬的衣服,抱着他的扇子,坐着他的馬車,還……”他頓在那裏,像要說什麽難以啓齒的話一般,咬着唇沒有繼續說下去。
梅馥冷笑,一邊暗暗奇怪自己怎麽沒有坐着顧家馬車和春遲一起回來,一邊也在揣度到底她還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引得顧少元如此震怒。說來諷刺,自從沈冰柔出事後,她和顧少元之間就再也沒有說過這麽多話。
“怎麽?難道他還抱着我回來不成?”
“……梅馥,你真粗鄙!”顧少元咬牙,看她滿不在乎的樣子,握拳的手更加重了力道。如果換做另一個人……那……
想想另一女子淚眼婆娑面容,顧少元內心一陣無力,他疲憊地閉上眼睛,重重地拉椅坐下。
“怎麽,既然他沒有抱我進來,那我到底做了什麽讓你如此不依不饒?”
話音剛落,顧少元倏地一下又從座上站起、
“穿着陌生男子的衣袍,喝得酩酊大醉,意識不清,無影無蹤一整天,手裏拿着一柄內容暧昧的折扇,還坐着陌生男人馬車被人送回……梅馥,你倒是和我說說,你哪一點能讓人不浮想聯翩?”
“浮想聯翩?”梅馥嘴硬着,內心卻也有些發虛。這世上千不怕萬不怕,就怕流言,特別是對一個女人來說,這人言可畏可是第一大殺。
她昂起頭,語氣決絕。
“真英雄不怕假豪傑。顧少元,我梅馥行的端做得直,和夏雪籬也好,花漪紅也罷,清清白白,斷沒有做任何見不得人的勾當。至于昨天為什麽無影無蹤,是,我是去找夏雪籬了,不過是想讓他幫忙約見林殊同,你們清流最看重的不就是一身正氣,做什麽事情都要講究個是非黑白,水落石出嗎?沈冰柔那件事的真相,我也很期待。”
說完,梅馥想象着最終真相大白時,沈冰柔的表現,忍不住面露微笑。
裝,我讓你裝!既然想扮演無辜的小白花,那我就徹徹底底撕掉你的面具!
顧少元卻沒有被梅馥的情緒感染,他像看怪物一般地盯着梅馥看了半晌。
“約見林殊同?”
“是,我去林府,他閉門不見,沒辦法只有……”
“瘋了!你簡直是瘋了!梅馥!!!”
顧少元暴跳如雷,氣得跳将起來,他負手在房裏踱了幾步,額上青筋直跳,指着梅馥怒斥。
“冰柔妹妹已經這麽可憐了,你還想把事情鬧大,梅馥,你這是要逼死她啊!!!”
“誰逼誰還說不清呢!”梅馥冷笑一聲。“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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