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章節
然我沒問題。她沒問題,林殊同也沒問題,那為什麽不還原下當時場景,讓這一切公布在衆人面前呢?”
她輕笑一聲,目光狡黠地盯着顧少元,“你這麽抗拒、難道是因為……心虛?”
“不可理喻!簡直是不可理喻!!!”
顧少元渾身發抖,猛然轉身,嘭地一下砸緊了門。
靜待一天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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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馥就這樣被禁足了。事後她全面了解,才知道原來那天夏雪籬走的是山腳側門,與春遲的馬車一南一北,徹底的南轅北轍。春遲和車夫在大門石階那等了一路,硬是等到天黑,還是沒有半分梅馥的身影,只得回頭原路找回,整個詩院已經空空蕩蕩,而湖心亭,一片漆黑,更是寂寥得沒有半個人影,冷風吹襲,仿佛根本就沒人來過。
兩人急急往顧府趕,回來才知道梅馥早已先前一步被國舅府的馬車送回,為了避嫌,夏雪籬和花漪紅共乘一輛,并未與她同行。
梅馥松了一口氣,可卻輕松不起來。
夏雪籬的出現,說到底還是觸及了顧家的逆鱗。這顧老爺顧清年對府中大小事從不過問,這一下直接發話,讓梅馥禁足,沒有吩咐不得出來。
明明是朝堂鬥争,現在,卻要讓她一個女人來承受。
梅馥深深嘆了一口氣,離與林殊同見面的時間還有四日。梅馥內心祈禱,只希望千萬不要出什麽意外。
而梅馥被禁足的這幾天,沈冰柔被辱的事不胫而走。
與林殊同見面前日,梅馥的木門又被一腳踢開。
與之而來的顧少元雙目赤紅,他憤怒地盯着梅馥,只靜靜往那一站,那滿腔的怒火已經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怎麽可能是我?顧少元你也不想想,這幾天我被關在這裏根本出不出去,何來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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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任憑梅馥怎麽訴說,怎麽據理力争,顧少元就一口咬定是梅馥散布了消息。梅馥無力,第一次對這件事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她呆呆地看了一會顧少元,那張臉上,寫滿了厭惡,鄙夷還有深深的不齒。
臉上一陣濡濕,梅馥條件反射地舉起了手,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什麽時候流下了眼淚。她恨恨地抹了一把眼睛,測過臉去。
“好,反正不管怎麽說,你都認定我是壞的、錯的、遭人厭的那一個……而沈冰柔,永遠單純美麗,可愛無知……顧少元,我累了……”
“累?作繭自縛,咎由自取。”顧少元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掉頭就走。
決絕的話語勝過決絕的表情,梅馥心裏鈍痛了一下。無論發生什麽事,這一切的苗頭都指向她,本以為局已破,柳暗花明正又是一村,但這樣步步緊跟,梅馥這時候才覺得自己輸了,沈冰柔以一個受害者的身份,把她逼得無路可退。
可她怎麽可能輕易認輸?
梅馥擡起臉,絕望的臉上出現一絲凄厲。
“顧少元,還有一天,還有一天……真相到底是什麽,等林殊同來了,你就知道了!”
前面的腳步一頓。
“到底是非曲直,誰黑誰白,你會知道,你們全部人都會知道!”
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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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少元依舊不肯替梅馥解禁,她于是開始擔心第二日的珍閣樓之約。原本打算偷偷溜走,可顧少元派的幾名粗壯婦人一直守在她門外,日夜輪班,別說春遲,就連只蟲子都不曾放進來,看來是要讓她插翅難飛了。
梅馥之前試着硬闖了一次,結果發現根本行不通,她就算能把那幾個守門婦人撂倒,片刻卻引來家丁仆從若幹,大概是得了顧少元的默許,這些人也不顧禮數,直接動手将她抓起來丢進屋裏。
梅馥不死心,又開始砸東西,新房裏的擺設被她打個稀爛。可她手都砸酸了也沒半個人理會,院子裏一片死寂,直到夜裏才有人悄然進來将殘渣掃了出去。
眼見明日便是和夏雪籬約好的日子,梅馥無計可施,只得使出她最不屑的招數,裝病示弱。她跳上床裹了被子,咳嗽不止,送來的飯菜一動不動,丫鬟找來大夫也被她趕了出去,如此鬧了一天一夜,顧少元終于在第二日傍晚時出現了。
門板咯吱的聲響驚醒了熟睡的梅馥,她微微睜開眼,顧少元踏着一縷暮光走進視線,梅馥才剛夢見少年時他們那些美好的時光,彼時看見顧少元,恍若還在夢中,她在枕邊蹭了蹭,迷糊地對他展開笑顏。
“少元……”
回答她的是顧少元冰冷的聲線。
“你鬧夠了沒有?”
梅馥如同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霎那便清醒了,她掀開被褥坐起來,平靜地整了整衣裳,方直視顧少元。
“我只是想出去,我和你說過,我要去見林殊同,就在今夜。”
顧少元撫額,有些忍無可忍。
“有意思嗎?我已經不想追究了,這樣折騰你不嫌累?”
梅馥搖頭。
“累,但是我一定要證明我的清白,我可以容忍你打我罵我,但絕不容許你冤枉我诋毀我!對于那些構陷我的小人,我也不會放過她!”
顧少元聽出她的話意有所指,不由嗤笑一聲,看梅馥的目光竟含着悲憫。
“梅馥啊梅馥,曾幾何時,你變得這樣無恥了?你現在還能好端端坐在這裏,就該謝天謝地了,你可知下藥給朝廷命官企圖使其淫辱女子已是犯了律法?冰柔妹妹以德報怨既往不咎,你不但不知悔改,還有臉說構陷二字,我真是……”
梅馥冷哼了一聲打斷他。
“犯沒犯律法,不是她沈冰柔說了算!即便真是罪犯,也講究人證物證具在,才能給人判刑。身為朝廷命官,單憑一面之詞,不問不審就要逼供畫押,顧大人這樣雷厲風行,皇上知道嗎?”
顧少元沒想到不學無術的梅馥也有诘問他的一天,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咬牙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好!好!好!你要見林殊同,你要證據是不是?梅馥,這是你自找的!到時候休要怪我不顧夫妻情分!”
說罷,他回頭對下人吩咐道。
“準備車馬,我要與少夫人一同出府。”
好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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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一場大雪悄無聲息降臨,使得原本只是清寒的天氣變本加厲地冷了下去。
這樣的天氣,街邊的攤販半數都提早收拾回家去了,連紅樓楚館門前都少了來往恩客,使得原本繁華的大街平添了幾分冷清。
珍閣樓,天字廂房,夏雪籬裹着厚重的狐裘,聽着外頭大廳傳來的筝鳴閉目養神,手中扇柄在桌面上輕輕敲擊,那是珍寶閣的老板為吸引貴客,特地從江南之地請來的琴師,據說小有名氣。暖色燈光下,夏雪籬精致美妙的五官被染上一層淺紅,顯得不再那麽蒼白,半晌,他明眸微啓,點評道。
“不及漪紅,林侍郎,你以為呢?”
坐在他對面的林殊同面色凝重,坐立不安,根本無心琴瑟,聽見他發問才過回神來,連忙附和道。
“自然,市井俗人,哪能同花公子相提并論。”
夏雪籬打量着他心不在焉又不敢怠慢的摸樣,微微一笑,偏頭問阿九。
“什麽時辰了?”
“啓禀主子,已過戌時了。”
夏雪籬沉吟。
“戌時了啊!”
林殊同一聽,抓緊機會,起身拱手道。
“既然已經這個時辰了,看來顧夫人是不會來了,不如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他之前将梅馥拒之門外,其實已經表明了自己的立場,若不是夏雪籬開口,他根本不打算卷入到顧家的家事裏去。
對上夏雪籬的眼睛,林殊同欲邁出的步子硬生生收了回來,不知怎的,這位外表美麗無害的國舅,偏生有種懾人的氣勢,雖然依舊溫柔含笑,一個眼神,卻能讓人不寒而栗。
“不着忙,再等片刻。”
說着,夏雪籬從袖中抽出手,握在唇邊低咳幾聲,皺眉道。
“阿九,把炭火撤了。”
阿九跟了他多年,頓時明白他是嫌火煙嗆人,立刻便着人來将火盆擡走。屋裏頓時冷了下來,阿九給夏雪籬遞上手爐,林殊同卻是全身一寒,不由腹诽,這火盆裏明明燒得是上好雪花銀炭,煙子很小,一般人幾乎難以察覺,國舅未免也太矜貴。
轉眼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林殊同心下煩躁,正想再次請辭,突聞外頭一陣吵嚷,梅馥高八度的聲音傳來“沈冰柔?你怎麽也來了?哦!我懂了,必是少元通知你的了,也好!今天就當着所有人的面,把事情說個清楚!”
林殊同聽見沈冰柔也在,臉色變了變,起身欲走,卻已來不及,但見珠簾噼啪作響,一群人前呼後擁走了進來。
夏雪籬定睛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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