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章節
夏雪籬這才幽幽掀開車簾,入眼便看到花漪紅未落布簾後整整齊齊的幾捆物事。
“漪紅是從梅馥那來的?”
花漪紅不敢隐瞞,夏雪籬開門見山直問他來處,料想此番也是沖梅馥前去。他擔心夏雪籬會對梅馥不利,于是道:
“可是卻沒有遇上。”
夏雪籬點點頭,轉頭對阿九道:
“既然不在,那咱們下次再來吧。”
阿九道了聲是,正欲跳上車欄揮鞭趕馬,夏雪籬卻突然開口。
“漪紅車裏裝的是什麽?”
他眼睛未免太好,不過一晃而過,便被他看了去了,花漪紅心下一慌。
“并沒有什麽,梅馥病了,我替她抓兩幅藥罷了。”
“噢?既然如此,你不把藥留給她,又自己帶回來做什麽?”
明明是和煦無害的聲線,可偏生落下來卻讓人心頭一悸。想到梅馥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花漪紅遲疑了一秒,終究在說與不說中選擇了後者。
“……她,已然無礙,所以……”
可夏雪籬怎會輕易相信。
“阿九!”
夏雪籬一聲令下,阿九會意,縱身上前,不等花漪紅阻止,已一把從車中拎出那包藥,旋身躍回馬車,他打開聞了聞,眉心一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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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是打胎藥。”
五十兩銀子拍在案上,麻婆掀起眼皮,風幹的老臉露出絲笑意。
“你倒是個講信用的丫頭。聽說你又辭工不幹了?搞得我老婆子像是白拿了你的錢一般。”
梅馥一笑,從她手中抽走那張欠條。
“反正我要的東西已經拿到了,所以這是你應得的。”
正轉身要走,麻婆又道。
“你是個不錯的丫頭,所以我便好心提醒你一句,這地方有人要對你不利,自己小心為上。”
梅馥頓住腳,點點頭。
“我知道了,多謝!”
出了麻婆的屋子,梅馥徑自走進魁姐屋裏,她正坐在床沿,掰着手上一塊面餅,一點點喂懷中的黑貓吃,口中溫柔的哄道。
“乖阿寶,娘病了,腿腳不方便,等過兩日再給你買魚吃。”
那貓被魁姐養得格外圓胖,每頓都是無腥不沾,如何肯吃幹巴巴的面餅,扭着脖子掙紮,梅馥走過去,将手裏的東西放在桌上,從魁姐手裏奪過那面餅往桌上一丢。
魁姐馬上叫罵起來。
“臭丫頭!你少得寸進尺!以為老娘現在腿腳不利索整治不了你了?”
梅馥對她的叫嚷不聞不問,雙手捏住她雙腿,魁姐吃痛,哎喲喲慘叫起來,梅馥将她雙腿搬到床上,又把她裙子撸起膝蓋處,方從桌上紙包裏拿出藥膏,一點點抹在傷處。
“你再吵!我就把你的雙腿折斷,你信不信?”
魁姐罵了一句臭丫頭,嘹亮的叫罵漸漸變為咕哝,任由梅馥幫她将藥塗好。
梅馥替她把被子蓋好,又自紙袋裏挑出幾條小魚幹,撕碎了和面餅一起放在碗裏剁泥,轉頭對那貓兒吹了個口哨,那貓聞見腥味,從魁姐懷中一躍而下,埋頭吃了起來。
梅馥順着它的頸子毛,擡頭對魁姐得意地揚了揚唇,魁姐翻了個白眼,鼓着腮幫小聲嘀咕。
“小沒良心的!”
梅馥暗笑,拎起她屋中的爐子就走。
“這個借我用用。”
梅馥托腮守着爐子,一把破蒲扇慢慢地扇,蓮兒娘爬過來,看了看濃黑的藥汁,又看了看梅馥,欲言又止。
花漪紅的打胎藥未免太慢了,再這樣下去,只怕她的肚子都要凸出來了。
梅馥覺得此事刻不容緩,七天之後,她絕不能拖着個身子上路。
蓮兒娘在一旁默默看着,突然柔聲開口。
“都說今生得做母子,乃是前世結下的緣分,母子連心,所以才能相依為命,若是沒有蓮兒,我早就支撐不下去了……”
梅馥握緊了扇子,她的意思她怎麽會聽不懂,她也知道自己狠心,可她懷的是個孽胎,是她此生的污點、報應,如果把它生下來,她後半生都将活在折磨之中。
黑濃的藥汁不斷翻滾,不多時便升起氤氲水汽。
梅馥拿起破碗,發了一會呆,最後摸了摸那平坦的小腹,閉眼正要揚脖喝下。
突然手中一燙。藥碗應聲而碎。
各自心懷鬼胎(上架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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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籬萬萬沒有料到僅是春風一度,那女人竟然就有了他的孩子。
當花漪紅跪在他腳下,懇求他救救梅馥時,那談笑間翻雲覆雨,運籌權謀的自己竟一瞬間有了慌亂。
他叫了阿九,打道回府。
風雪間,馬車在官道上不急不快行走。阿九瞅了一眼身後緊閉的車簾,斟酌了半天試着開口。
“主子,要不要奴才把那女人做了?”
身後久不見回聲,阿九自覺失言,不再多說。但按理,梅馥那兇婆娘,不過是主子打壓顧少元的棋子,現在效果已到,本就應斬草除根,特別在這節骨眼上那瘋子還懷了主子的孩子。在阿九心目中,夏雪籬傲雪出塵,高高在上,能為主子孕育小主子的女人必定也要身家清白,傾城無雙,梅馥那個女人算什麽東西,可看夏雪籬不但留她性命,還反複三兩天跑來窺探,以往只當主子無非出于游戲心态,可看現在……不由心下咯噔。
許久,馬車中才傳出夏雪籬輕不可聞的一嘆。
“阿九,若是你得知自己有了孩兒,會如何?”
主子的意思……
阿九脊背挺直,黑臉一紅,半晌才嗡聲一板一眼答道:
“奴尚未娶妻,恕奴才腦袋榆木,不知會如何。”
夏雪籬并不在意他的回答,他把車窗打開了一縫,雪沫子和着潇潇北風襲來,才讓他煩躁的心情稍顯平靜。
以梅馥決絕的性子,不用想也知道她定然不會留這個孩子,可是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夏雪籬纖長的手指倏然收緊。
他可不希望若幹年後出現一個私生子成為政敵要挾的把柄,雖然這個若幹年他或許根本等不到……
想到這裏,夏雪籬不由地籲了一口氣。
對,他只是不想讓梅馥肚中的孩子被人利用。
“回府後你再去慈濟堂一趟,把梅馥接來。”
阿九再次趕到慈濟堂的時候,梅馥正和人打架。
他在門口看了半晌,對女人窩中纏做一團的幾個人影反複确認,愣是不相信面露兇殘,那個有着如幼獸一般捍衛眼神的人居然是梅馥。
居然是那個梅馥!
到底是大家小姐,梅馥雖早有準備,但終究寡不敵衆,漸漸敗下陣來。一個粗壯的女人橫騎在梅馥身上,左右就要給她幾個巴掌。阿九本欲出手,但想了想,竟惡作劇般地抱臂隐在牆角,顯是一副看好戲的姿态。
他不比夏雪籬,這個惡婆娘讓她受點教訓也好,免得動不動就發癫賣傻,再說幾個巴掌又打不死人。
可那女人的巴掌還沒有落下,一只手已經把她的手臂牢牢鉗住。
衆人一愣,竟是一瘸一拐的魁姐。
魁姐重重一甩,梅馥只覺得身上一輕,下一秒,已被她一把拉起。
“梅馥從今以後,就是我魁姐的義妹,你們這些小娼婦敢動她,是活膩了嗎?”
那些人均是霞婆子的人,平素也就在幾個稱霸的人不在時偶爾猴子稱霸王一下,現看魁姐非但不和他們同一戰線,還有心罩着梅馥,不由一愣。
但低賤之地向來是憑實力說話,雖然心中不服,但無人敢違抗魁姐,罵罵咧咧間也就散了。
阿九這才從角落中出來,他武藝高強,平素要瞞過個中高手都不成問題,更別說這些手無寸鐵的女人,如此悄無聲息從天而降讓衆人都吓了一大跳,再看他長得高壯冷冽,面色可怖猶如煞星轉世,一時間,直逼得整個慈濟堂靜默無聲。
魁姐看阿九面色不善,一步步朝梅馥走來,本能地擋在她面前。
“你是誰?”
阿九置若罔聞,他皺眉掠過遍的狼藉的藥渣和碎片,猛地移到梅馥跟前,抓起她的右手,怒聲道:
“你吃了打胎藥?”
“吃了又怎麽樣?”梅馥疼得直抽氣,方才打架的淤青傷口被阿九的蠻力一催化,霎時全部湧出神經,可饒是如此,臉上卻還是擠出了一個冷笑,“夏雪籬讓你來的?”
阿九不想和這個女人廢話,他丢開梅馥。他力太大,梅馥一個不穩,往後踉跄了幾步險些跌倒。
“主子讓我來接你。”
“接我?”梅馥站定,不用想定然是為這腹中的孽子。聯想那鬧得滿城風雨的流言,梅馥搖頭,夏雪籬啊夏雪籬,就算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不放過折辱我的機會嗎?她扶了扶頭發。
“回去告訴你家大人孩子已經沒有了,就如從前說的那句後會無期,我梅馥斷不會再與他相見,也請他遵守承諾,勿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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