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章節

糾纏于我。”

糾纏?!!!這,這女人是怎麽說話的?說得好像夏雪籬是多麽厚顏無恥狗皮膏藥一樣。阿九被梅馥氣得半死,他嘴巴又笨說不過去,條件反射就想出手,突然想起夏雪籬臨行前的叮囑莫要對她動手,半空中生生收掌,愣是在原地憤懑不已。

“即是如此,那便罷了。”

阿九氣鼓鼓地轉身而去,衆女見這個黑煞星終于走了,不由地松了一口氣,可緊接着只聽外面一聲巨響,跑出去一看,那半挂的大門已經被他踢得粉碎。

阿九到慈濟堂接梅馥的消息當晚便傳到了顧少元的耳裏,聽完手下人支支吾吾的禀報梅馥已經懷孕,顧少元一氣之下幾欲站不穩,一拳打在幾上,震歪了兩個茶盞,在幾上打了個滾瞬間落地便砸個粉碎。

好啊,梅馥你真是好啊。

顧少元滿面陰霾,唇邊漾出了一絲詭笑,似無奈,似癫狂,更夾雜着濃濃的恨意與矛盾。手下人吓了一跳,顧相一直都是給人溫潤公子的形象,哪見過他這樣。正埋首不知如何是好時,只聽上首一聲疲憊。

“如此,你們就撤了吧。”

等到書房只剩下顧少元一個人時,顧少元好似力氣瞬間抽盡,癱軟到椅上。雖說梅馥與他已是陌路,但顧少元打心眼裏卻還是沒有把她完全抛之腦後,不然也不會遲遲不到官府把梅馥的戶籍剔除,更不會在那個女人跑到慈濟堂時還安排人盯着。

可若說對她還心懷愛意,那也不是,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一句心懷不舍吧,畢竟,梅馥也是他少年時代一個持續美好的夢。

現在,夢境碎了,一切已不在。可顧少元自問還是對她下不了狠手,索性,就由她自生自滅吧。

沈府,沈冰柔正在閨房中試着嫁衣,四周紅彤彤一片,按禮,嫁人為妾本不能穿大紅衣裳,只着粉衣乘粉色小轎,可沈冰柔才不管這些,而顧府一切也按照正妻的份例對其過禮,沈府一家更是全力以赴,按財力,他們比不過梅馥出嫁,但這輸勢不輸人,一定要把他家大姑娘風風光光嫁過去。

沈冰柔站在滿屋的頭面首飾中,一件一件仔細挑揀,表情卻有點心不在焉。

終于,正對門的銅鏡中玉桃的身影一閃,沈冰柔打發走屋中的侍女,把玉桃招進屋子壓低聲音詢問。

“事情辦得如何了?”

玉桃搖搖頭,拿過梳子幫沈冰柔理順長發,順便把采石場梅馥撿回一命的事粗略帶過,眼見沈冰柔露出駭人神色,玉桃急忙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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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冰柔目光一閃,“夏雪籬旁邊的阿九怎麽會無緣無故要去接梅馥,說,你是不是還有什麽瞞着我?”

“沒,沒有。奴婢怎麽會欺瞞小姐。”

玉桃咬了咬牙,湊過身來。

“小姐,聽說梅馥有孕了。”

“你說什麽?”

沈冰柔大驚失色,手中的金簪也應聲而落。

“會是誰的孩子?”

玉桃聽她咬牙切齒,不敢接嘴,把梳子放下後便退到角落站定。

還有三日便是她與顧少元的成婚之日,可梅馥一日不除,她內心一天不安,特別現在還得知了那個賤人居然懷有身孕,如果孩子是顧少元的,依沈冰柔對他的了解,定不會不管不顧,她好不容易才把梅馥從那個家裏趕出來,如何甘心此人再度回歸……但若是孩子是夏雪籬的……

沈冰柔眉頭蹙起,這個人她如何得罪得起,若是梅馥得了他的庇護,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無論如何,梅馥都得死,既然別人無法處理,那只有她親自出面了。

難道今夜就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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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慈濟堂又是一片黑暗。梅馥縮在角落裏,眼睛雖然閉着,但神經卻一分一毫都不敢放松。得到了麻婆的提醒,梅馥把這幾天的事情挨前挨後想了一下,越發覺得心驚。她如今都已經成這樣了,那到底是誰,居然還不肯放過她?

顧少元?夏雪籬?淮王?還是……

梅馥轉了一圈,卻還是不得其所。

冬日的夜晚從不平靜,慈濟堂破屋飄搖,冷風從四處灌進來,攪得地上瑟瑟作響,可草堆中的人似已習慣了這千篇一律的孤冷清寂,越發縮成一團,絲毫沒有清醒的樣子。

突然,只聽耳邊一陣乒乓,想是那避風的木板已經被吹倒。梅馥緊了緊身上的衣裳,搖搖晃晃站起來就要去把木板扶起,卻只看廳前閃過三道人影蹑手蹑腳就往她這個方向竄來。梅馥腦中一閃,作勢便移了個地方躲到了角落外。

那幾個人在她睡了幾晚的地方頓了一頓,伸手便拿了個面巾捂住一個人往外移去。

梅馥捂住嘴巴,壓下心中那一絲恐懼。這幾個人顯然就是沖着自己來的!今夜若不是因風大,蓮兒娘和梅馥交換睡處,現下被擡出去的人定然是她自己!

可到底又是誰?!顧不上多想,梅馥咬緊下唇,跟着來人往外移去。

月色朦胧,夜色中濃雲厚重,不一會那道彎月便隐到了雲彩之後,不見一絲光線,真正月黑風高殺人夜。

梅馥看到那幾個人把蓮兒娘往慈濟堂後山方向擡去,不過一炷香時間,眼前豁然開朗,叢木深處隐着一輛馬車,四角油紙燈籠搖晃,雖不奢侈逼人,但也不是平素百姓家的摸樣。

“姑娘,我們把人帶來了。”

姑娘?!

梅馥心弦亂跳,怎麽會是姑娘,可下一秒,玉桃的面龐在車簾後出現時,梅馥恍然便明白了一切。

沈冰柔,居然是你——沈冰柔。

沈冰柔并沒有下馬車,她招呼玉桃下來,可等玉桃把地上的女人翻了個身時頓時驚呼。

“小姐,不是梅馥。”

“怎麽不是?”

黑暗中,沈冰柔裹着一身黑色鬥篷,扶着馬欄下了馬車,下一秒等她看到地上的人時,不由怒斥。

“怎麽搞的,抓個人也會抓錯!”

前面的三人默不作聲,直勾勾伸手便向沈冰柔讨要銀兩,沈冰柔不耐。

“人都已經弄錯了,還要什麽錢。”

“小姐豈能出爾反爾。”三人對視一眼,看馬車上主仆二人無非閨中弱女子,竟起了殺心。這三人都是沈冰柔雇錢請來的亡命之徒,平素在采石場做苦力引人耳目,卻做着殺人越貨的勾當。

沈冰柔和玉桃看幾人滿面殺氣向她們撲來,豈會不知其意,怒罵中恩威并施循循善誘,步步往馬車方向倒退。

躲在暗處的梅馥本還想看她們幾人窩裏鬥,最後趁人不備救下蓮兒娘,可看沈冰柔雖在幾個蠻婦的逼迫之下稍顯弱勢,面上卻沒有任何懼意,不免奇怪。

果然,就在三個女人朝沈冰柔猛撲過來時,馬車後突然襲出一個身影,他出手太快太狠,梅馥只看到眼前銀光一閃,三個女人都沒來得及發聲就已轟然倒地。

梅馥遍體生寒,卻不是因黑夜中溫度驟降帶來的身體反應,而是面前人草菅人命時的草率與随意。她強壓下內心不斷噴湧上升的駭然和懼意,隐在草叢中,捂緊嘴巴,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掉頭逃跑或是出聲被人發現。

沈冰柔也是臉色煞白,鬥篷下的身體隐隐發抖,但終是不想失儀強撐姿态,往後退了幾步,終究靠在馬車上才沒有癱軟在地。見那黑影淡定地就着倒地三人的衣服擦拭完刀上的血跡時,玉桃終于忍不住,驚叫一聲暈了過去。

這聲驚呼,也總算打破了那冰冷壓抑的沉寂。

拿刀人一身黑色勁裝,面罩下露出的兩只眼睛面露兇殘,讓人不敢直視。

梅馥看到那人的視線若有似無的朝自己躲藏方向掃了一掃,瞬間只覺得血液凝固。這人手段毒辣,身手不凡,莫不是已經發現了自己?

沈冰柔卻沒有注意到黑衣人的動作,她定了定神,平複了混亂的呼吸,這才拉攏鬥篷怒斥。

“怎麽現在才出現,再晚一步,我們都要被這些蠢人殺了。”

她聲音太軟太輕,這一聲責備與抱怨反而像對人撒嬌,黑衣人嗤笑,竟伸手攬住了沈冰柔的腰,直逼得她退到了馬車邊緣,下一秒便欺身而上強把沈冰柔壓在了馬車前沿。

“你,你幹什麽……放手……”

沈冰柔終于面露驚慌,下巴被黑衣人挑起,見那兇煞的眼神中透出一絲玩味,身體忍不住瑟瑟發抖。

而隐在草叢中的梅馥也不好受,看到沈冰柔那朵白蓮花被人占便宜不用說她心裏是快意的,但再如何,她也沒有偷窺別人辦事的喜好,可蓮兒娘在這對狗男女手上,就算能逃過黑衣人的眼睛,也不能一走了之。

“我,我找你是來對付梅馥的,你,你到底要幹嘛——”

沈冰柔聲音中已經帶了哽咽,這人在她與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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