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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能這麽笨……】

月楚一進門就聽見了小球的吐槽,微微揚眉,這小東西是不是天天太閑了,不罵他兩句心裏就不舒服。

不過好歹小球又幫了他一個大忙,也就不跟他計較這麽多了。

月楚拿出一個小小的方形盒子,裏面的泥土還是濕的,一朵小小的粉色花朵羞羞怯怯地從翠綠色的枝葉裏探出美麗的小臉,微微帶着黃色花粉的花蕊嬌嫩可人。

“為了感謝你每次都給我帶來靈感和幸運,我特意選了一盆明珠花送給你,希望你能喜歡。”

他把花盆擺在小球的正前方,這樣他沒事的時候就可以多看看美麗的鮮花,也免得一個人寂寞,總是找他的事兒。

小球的內部卷起了風暴,紅紗仿佛被丢進了洗衣機裏,快速轉動起來。

【禮物……】

【雖然一點也不好看,但是看在他這麽有心意的份兒上,我就收下了。】

月楚輕笑着給花澆了點水,只覺得口是心非就差沒寫在小球臉上了。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喜歡了,以後我不在的時候有它陪着你,你也不會那麽寂寞。”

【我才不寂寞。】

【你這個大、麻煩。】

【我怎麽會倒黴地遇到你。】

【別以為你能影響我。】

【真要是出事,我才不會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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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月楚故意低下頭,趴在器皿的頂部,目光悠悠地看着小球。

那雙清澈的眼睛緩緩眨動,澄淨明亮,宛如盛着一盞天河之水,引得繁星傾心墜落,揉碎無數星光。

“這裏比我想象的還要危險,有時候我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也許沒過幾天,藍耀就會發現我的身份,用盡手段逼我說出目的。也許我會倒黴地遇上逃走的實驗體,被撕咬得粉碎。”

“晚上我都睡不好,像是赤腳行走在刀尖上,每一步都驚心動魄、戰戰兢兢。”

“還好有你,如果不是能和你說說話,怕是沒過多久我就要瘋了。”

“謝謝你,源。”

月楚微微翹起嘴角,笑意寫在他的臉上,溢着滿足的愉悅和依戀,宛如盛開的山茶花,苒苒柔情,動人心弦。

即使小球努力掩飾,卻還是肉眼可見地顫動了兩下,紅紗宛如卷起的滔天駭浪,撲打在聳立的岩壁上,激蕩出千丈白浪。

【……】

【我……】

【反正,我不會保護你。】

【只能偶爾照顧一點。】

【時不時……】

【就這樣了,別想太多,而且絕對不是因為喜歡你才出手,只是覺得你太弱了。】

咚咚咚,門被敲響,打斷了兩人的獨處時間。

牧悠推門而進,看見月楚趴在明珠病毒的隔離器皿上忍不住狠狠皺起眉頭,大步走過去将他拉開。

“髒,別離這麽近。”

月楚嘴角含笑,目光掃過小球,這暴躁的小東西恐怕要氣壞了。

【你才髒。】

【你全家都髒。】

源怎麽也沒想到,有一天會從牧悠的嘴裏聽見對他的嫌棄,這家夥是不是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月楚笑着搖搖頭:“隔着這麽多防護,我不會有事。”

牧悠眼睛瞟過源,面上露出一絲嫌惡,拉着月楚的手腕朝外走。

這種滿是病毒的東西還是少碰為妙,若不是月楚必須得研究,他連存放室都不想讓他進。

【不知羞恥。】

月楚挑眉,又罵他?

【誰允許你拉他的手?!】

月楚默默地看向兩人交握的手,不知道小球針對的是誰。

然而很快他就知道了。

明明是平地,牧悠卻突然像是絆到了什麽東西,一個趔趄朝前倒去。

月楚本想要拉住他,卻突然覺得指尖一麻,伸出的手不自覺地松開,眼睜睜地看着牧悠摔倒在地上。

他微微一愣,看着自己的手眼中閃過暗色。

小球,似乎比他想的還要危險,竟然能隔空攻擊。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他自己安安靜靜地呆在存放室裏,恐怕早有機會逃走。

“你沒事?我扶你起來。”

月楚擔憂地看着牧悠,想要伸手将他扶起來,結果還沒扶到一半,牧悠竟腳底一滑又坐了回去。

月楚眼中閃過一絲好笑,這個小球,報複心也太強了。

得,他今天還是別扶了,省的牧悠一直都站不起來。

牧悠尴尬地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手掌心和膝蓋上火辣辣的疼痛也轉移不了他內心的窘迫。

尤其,他竟是當着月楚的面摔倒的,這狼狽笨拙的模樣被他看去,豈不是太破壞自己的形象了。

可惡,究竟是怎麽回事。

月楚輕咳一聲,拉過旁邊的椅子放到牧悠面前,輕聲細語地哄着:“要不,你先扶着椅子看看能不能站起來?”

牧悠難堪極了,面紅耳赤地扶着椅子站了起來。

這次小球終于消停了,沒再折騰他。

到了外面,月楚讓牧悠坐在沙發上,自己則從醫藥箱裏拿出了藥油。

雖然有防護服保護,但牧悠的手掌心和膝蓋還是紅了。

然而等他面對牧悠可憐兮兮的眼神時,一時也有些為難了。

這裏離存放室僅有一牆之隔,總覺得自己若是為牧悠抹藥,恐怕不僅沒能幫到牧悠,反而會讓他更加倒黴。

小球個頭不大,脾氣卻不小,而且報複心極強。

月楚姑且将他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歸為外星生物的奇特占有谷欠。

大概是沒人陪他玩。

恰在這時,有人敲了敲門進來,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藍弈。

月楚眼睛一亮,立刻拿起手中的藥酒,笑吟吟地迎了上去。

幫忙的來了。

若是讓藍弈來幫牧悠抹藥,他定是不會拒絕,畢竟能制服芝麻包的也就數藍弈了。

藍弈剛進門就被這山花燦爛的笑容給迷暈了頭,恍恍惚惚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只見那總是帶笑的紅潤嘴唇一開一合,吐出的聲音猶如迷樂,讓他陷入雲霧漂浮不定。

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坐在了牧悠的對面,手裏還拿着一瓶藥酒。

兩人面面相觑,又不着痕跡地同時移開目光,只是那目光裏并不是羞澀而是帶出一股厭惡。

藍弈神色冷淡,向來帶着笑意的桃花眼也再無春風拂面,而是刮着冬日凜冽寒風。他漠然地擰開手中的藥酒,倒在手掌心上搓了搓。

不是喜歡抹藥嗎?那就好!好!抹!抹!

牧悠更是眼中帶狠,對藍弈不合時宜的到來反感不已。本來月楚都要為他抹藥了,卻沒想到這個無事閑逛的家夥居然跑過來截了胡。

但凡他有點眼力價就不應該接下來。

此時的牧悠早已忘記藍弈是他暗戀的人,過往的好感頃刻化為灰燼,朱砂痣變成了蚊子血,讓他惡心到不行。

藍弈狠狠地在牧悠的傷口上揉了起來,他的力氣有多大看被打爆了頭的實驗體就知道。

牧悠疼得龇牙咧嘴,卻不敢痛呼出聲,剛才在月楚面前都已經夠丢臉了,若是再沒個男人樣兒的叫喚就徹底完了。

藍弈冷冷地勾起嘴角:不是喜歡裝嗎?繼續啊。

牧悠恨恨地咬住嘴唇,眼中閃過厲色:卑鄙無恥的家夥,他是故意的!

而月楚則悠然地坐在一旁喝着咖啡,笑意融融地看着這一幕,真好,果然一物降一物,這畫面就是和諧。

抹完藥,藍弈到洗手間洗了十遍手,确認那令人作嘔的觸感沒有後外,才走出去将月楚叫到一邊。

“我查了所有監控,沒有你說的那個人。”

月楚面色平靜,這個結果并不出乎他的意料,既然那個人有能力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把X試劑注入實驗體,就代表着他同樣有能力不被人發現。

他認真地看向藍弈:“多謝,我知道這可能讓你懷疑我,但我所言絕無假話。”

小球是絕對不可能撒謊的,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能聽得懂他講話。

藍弈目光柔軟,他知道,又怎麽可能會懷疑月楚。

“我信你,再給我點時間,我會繼續調查。”

月楚松了口氣,笑容蔓延上眼角,只要藍弈還願意繼續跟進,總會查到蛛絲馬跡。

“多謝。”

藍弈貪戀地盯着他的笑臉,總覺得怎麽看都看不夠。

美人他也見過很多,但是像月楚這樣令他傾心的卻唯有一人。

他緩緩低下頭,湊近了去看那雙星辰如光的眼睛,癡迷地想要将其捧入懷中。

“那我有什麽獎勵嗎?”

這樣的近距離讓月楚略有詫異,眸光流轉,忍不住心想:這個藍弈,是不是搞錯對象了?

他微微後撤一步,想要與他拉開距離,卻又被藍弈緊步跟上,宛如步步緊逼的惡狼。

月楚眉梢微挑,笑容不變:“藍隊長想要什麽獎勵?哦……我知道了。”

他走到一旁,拿起桌子上的筆和紙,在上面飛快地寫下一行字,再将薄薄的紙片折疊起來,放進藍弈的掌心。

藍弈捧着手中的紙片,眼中的喜悅幾乎要溢出來。雖然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甜甜的糖塊,但是月楚親手寫下的小紙條更具有不同的意義。

這是獨屬于他的獎勵,別人都沒有。

月楚将筆帽合上,随手放進外褂的口袋裏,故作神秘地眨了下眼睛:“等我離開再看。”

藍弈将小紙條撫平,珍惜地放入錢夾裏,那裏面除了他的各種卡,便只有這麽一張紙條最珍貴了。

看了看時間,藍弈微微皺眉,知道自己該去實驗室接江泉了。原本屬于自己的職責,現在竟也讓他心生煩躁起來,若是能調到月楚身邊該有多好,以他的能力保護兩個人綽綽有餘。

藍弈戴上帽子,寬大的帽檐遮住了他深邃的眼睛,在他俊美的臉上留下一道陰影。

“那我就先走了。”

月楚揮了揮手,目送他離開。片刻後才嘴角帶笑,雙手cha進兜裏,又轉身回了實驗室。

他已經給牧悠留夠了時間,想必這會兒他應該高興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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