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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鳳璇看着哥哥的身影還有些恍惚,思緒回到方世界。

莫名其妙地通關世界後,她便被大鬼叫了過去。

那鬼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番,有些欣賞地點點頭,手中浮出一個令牌,上面寫着“兵”字。

“謝唯,你已通關方世界,按規則來講應該将你送回原世界。”

大鬼猙獰一笑,露出邪惡的面孔:“但那都是騙你們的,能被召喚進方世界的都是罪孽深重之人。不論通關與否,都只有兩個選擇,一就是死,二就是成為方世界的一部分。”

鳳璇眸色暗沉,不卑不亢地說:“既然你來找我談,那看來是第二個選擇了。”

大鬼哈哈大笑起來,搖了搖頭:“別太得意,如果不是……其實你是必死無疑,但現在你确實可以擁有第二個選擇了。”

“成為方世界的NPC,你的靈魂會留在方世界,但大人給了你特權。你的世界沒開啓的時候,可以繼續在現實世界生活。”

鳳璇微愣,看到大鬼眼中的羨慕,自然明白這樣的條件是多麽優厚,可是……為什麽?

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兒,這個道理她自是明白不過。

大鬼沒跟他解釋那麽多,只是一揮手,将令牌扔給了她。

“瞧瞧這個好消息。”

月楚聽見她的呼喚,轉身點開最新的頭條,遞給她看。

“華豐集團總裁謝周于昨晚去世。”

鳳璇瞳孔微震,顫抖着手指将熱搜點開,一個字一個字地仔細着,恨不得将短短的幾行字嚼爛。

她哈哈大笑起來,微揚的眼角流出淚珠,終于……終于……

月楚輕笑着摸了摸她的頭,任她發洩情緒。或許傷疤掩藏了太久,其實早已在看不見的角落裏變質流膿,只有将其徹底撕裂,才會長出新肉。

見鳳璇稍稍平靜一些,他神秘地眨了眨眼睛,輕聲說:“這才剛開始,好戲還在後面。”

鳳璇笑着擦了擦眼淚,使勁兒點了點頭。她緊緊地拽着月楚的衣角,這個寬闊的胸懷帶給了她無盡溫暖和依靠

月楚愛憐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透過窗戶看向外面。打扮靓麗的女孩子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嬉笑着從街邊走過,光是看着就讓人心生愉悅。

而他希望,鳳璇以後也能如此,開心、自信、幸福。

晚上

月楚穿着黑色的圍裙在廚房裏忙碌,他的刀工非常好,切的菜又細又整齊,而且速度很快。

旁邊的鍋還煮着稀飯,呼呼地冒着熱氣,還沒煮好就已經能聞見滿室的香氣。

而站在他身後兩眼死死盯着他的方天就像是只盯着肉骨頭的惡狗,呼哧呼哧地吐着舌頭,哈喇子都快流了一地。

原本方天是想幫忙的,但他笨手笨腳,不僅沒幫上忙,還添了不少亂,便被月楚趕出了廚房。

然而沒過多久,一個人在房間裏看電視覺得寂寞如雪的他便又跑進了廚房,就這麽看着月楚忙碌也是件幸福的事。

穿着圍裙的月楚真好看啊……

黑色的繩子系在腰後,讓他的腰顯得格外纖細,讓人看着就想從背後摟住。

月楚一轉身,差點把鍋鏟子貼在方天的臉上。

他微微挑眉,伸出手将他退開,把洗好的青菜放到一邊備用:“站這麽近做什麽?一會兒小心油濺到你臉上。”

方天才無所謂,濺到臉上他也不怕,随便修修還能繼續用。

他繼續緊貼在月楚身邊,湊近他的耳朵,聲音低沉地詢問:“什麽時候能吃飯?”

月楚回眸一笑:“快了,把這個菜炒完,就能開飯了。”

方天只覺得那一眼仿佛撞進了他的心裏,讓他兩腿放軟,頭昏眼花,像是躺進了棉花雲裏,飄乎乎地往天上飛。

在月楚轉身後,那目光變為深沉,緊緊地盯着白皙纖細的脖頸,貪婪地舔了舔幹澀的嘴唇。

真是個适合印下唇印的位置啊。

叮咚,門響了。

月楚正在炒菜,便讓方天去開門。

方天領命前去,只是剛剛還微亮的眼眸轉為暗色,即使隔着一道門,他都聞見了那些老牛鼻子身上的臭味。

站在門口的不是別人正是老道士和黃嵩,兩人在附近等了三天也沒見月楚主動上門,只好自己找了過來。

方天和兩人對視,如同門神一樣死死擋在門口,半點禮貌客氣的意思都沒有。

黃嵩還專門去看了看門牌號,沒錯啊,怎麽突然換人了??

他抓了抓頭發,一臉發愁地問:“那個,我們找月道友,不知道他在嗎?”

方天目光冷漠,“不在。”

啊?黃嵩頭疼,不在可怎麽辦?

老道士卻是一把推開蠢蛋徒弟,笑得一臉慈祥,臉上的周圍都深刻了幾分。

“我知月道友在此,不知可否進屋一敘,确有要事相商。”

要事?不就是想着怎麽把他弄死嗎?

方天冷嗤一聲,正要将其拒之門外,卻見月楚擦了擦手走過來,看見兩人微微一愣,眉心皺起。

他按住方天的肩膀,臉上帶出無奈的笑意,對兩位道長說:“兩位請回吧,我确實無可奉告。”

只是面上的笑意卻苦澀地宛如滲透了黃連,光是看着就讓人覺得心酸。

方天握緊了拳頭,他不忍心讓月楚陷入自責,卻更不想離開他。

他的心第一次體會到了左右為難的滋味,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老道長語重心長地勸說:“月道友,就算你不為自己着想,也該為天下蒼生着想。我觀你面相清澈淳厚,絕不是那種喪心病狂之人,為何要對此事三緘其口?”

月楚眼波微動,雙唇緊抿在一起,透出無力的抗拒。

他苦澀地說:“我有我的的為難……”

老道士也不多說,拿出一個黑色的罐子遞到月楚面前,語含憐憫:“月道友若是懷疑我的說法,不如試試拿起這個罐子。”

月楚微愣,正要伸手去拿,卻被方天攔住。

他已然看清了裏面是什麽東西,那是——業火。

老道士也沒有隐瞞:“這是我從大觀寺借來的業火,道友不如試試,看看自己的罪孽有多深重。”

“閉嘴!”

方天只覺得心如刀絞,月楚從來都沒有罪,有罪的只有他!

他不顧一切地伸出手要将業火拿開,卻被月楚一把抓住了手。

月楚的手算得上修長纖細,遠不如方天的手寬大,但卻輕而易舉地阻止了方天的動作。

他自然不可能讓方天去碰這種東西,輕輕嘆了口氣,從老道士手中接過業火。

只見原本無聲無息的黑罐子,驟然蹿出一小團火苗,将月楚的手灼傷。

直到黑罐子掉在地上,那火苗才緩緩熄滅。

方天心疼地捧住他的手,向來冷硬的眼眸裏竟滲出一絲淚水,又轉化為猩紅的恨意,宛如利箭般刺向那兩人。

他們怎麽敢……

月楚并不覺得有多疼,看着自己紅腫的手心,目光平靜無波。輕輕拍了拍方天的手背,他拉着方天的手側過身,讓開了門。

“你贏了,請。”

月楚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說:“我确實遇見了一個人,也确實在懷疑她。”

方天僵硬地如同一塊石頭,目光緊緊地鎖在他身上,帶着破釜沉舟的絕望。

原來月楚早就懷疑他了,所以這一段時間的接近……

他眼中溢出苦澀,沒關系,就算是帶有目的的接近也沒關系,他心甘情願為他利用。

月楚将手機放在道士面前,長嘆一口氣:“真正讓我改變主意的不是你們的話,而是這個……”

“我懷疑真的出人命了,謝周的死恐怕有問題。”

“就在那天,我無意間碰到了攜夫人方婉,她是唯一一個我第一次接觸的人。”

什……麽?

方天一臉呆滞地看向月楚。

老道士拿過手機查看着上面的新聞,這個熱搜他自然也看過,卻并沒有放在心上。

他摸了摸長長的胡須,皺紋耷拉的清明雙眼看向月楚:“你怎麽能确定?”

月楚面色凝重,眉尖微蹙,他其實并不太确定,但是超乎尋常人的直覺又告訴他可能性至少在七成往上。

他淡淡搖頭:“我不确定,甚至覺得像謝夫人那樣柔弱美麗、還為病重的兒子憂心忡忡的女子,不可能像你們說的那樣壞心。”

“所以一開始我才不願意說,因為這樣的懷疑毫無道理而且傷人極深。”

他擡眸看向兩個道士:“該說的我都說了,至于真相如何還需要你們去驗證。”

将倒滿的茶水放在兩人面前,送客的意思已經昭然若雪。

老道士沉吟半晌,決定還是先去一探究竟。不管月楚有沒有說實話,最後都逃不過他這雙法眼。

“行,我們會去謝家走一趟。”

月楚輕輕松了口氣,臉上這才有了些許笑容。

“有兩位道長在,我就放心了。”

直到門關上,方天還是兩眼呆滞地坐在沙發上,手裏的杯子燙手無比,他卻一直緊握着杯壁沒有感覺。

月楚好笑地挑了挑眉,走過去從他的手心裏拿下杯子放到一邊,輕輕替他吹了吹滾燙發紅的掌心。

“為什麽?”

方天聲音沙啞地發問,一轉身将月楚按倒在沙發上,居高臨下地凝視着他。

那雙漆黑的眼睛深邃無比,又帶着宛如烏雲壓城的陰暗之色,深深地、深深地凝視着月楚。

方天不傻,更知道月楚聰明機敏,把前前後後的事情全部連貫起來,所有的一切便驟然明朗。

月楚知道了,甚至可以說早就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可即使如此,他竟還是選擇替他隐瞞。

方天的心撲通撲通狂跳起來,手指緊緊地捏住月楚的手腕,想要放肆地将這個人擁入懷裏,又生怕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想。

月楚勾起輕笑,清澈的眼眸彎成月牙形狀,宛如泛着銀色粼粼波光的泉水,流淌着柔和的笑意。

“你是問我為什麽知道你是方世界的鬼王還願意跟你繼續交往,還是問我為什麽要在這兩個道士面前替你隐瞞身份?”

方天一震,差點沒直接跌坐在月楚身上。

他……他怎麽知道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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