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位置

坐公交車的時候，一段清涼清新的音律傳入耳中，我随着節奏開始搖頭，心底在想現在的公交車真是人道，知道用音樂來慰藉疲憊的人們。但是，很可惜，我是實打實的音癡一枚。翻來覆去就只記下了“白鴿、離歌、城堡”這些瑣碎的字眼和讓我如癡如醉的旋律。

到站了，我奔赴女生的戰場——商場，看見已經等候已久的沈君如和蕭靈，便向她們奔去。

“怎麽，補完啦。”蕭靈正拿着一款口紅試妝。

沈君如來了句：“什麽補完了？”

蕭靈對着沈君如嘆了口氣：“她在給別人補習。你不是知道嗎？”

沈君如點了點頭，肆無忌憚着：“我忘了。”

我在一旁氣喘籲籲地順着氣，眼神也不閑的蔑視着沈君如。

突然蕭靈将她選中的口紅遞給我：“你覺得可以嗎？”

沈君如滅了我一眼，哼道：“你問她？她沒有問你就不錯了。”

在審美這種事情上，我的确沒有發言權，只能默默地承受沈君如無情的打擊。

而蕭靈當頭棒喝般：“哦，我忘了。”倆人便笑了，徒留我一人獨自舔舐傷口。

逛累了，沈君如靠在我肩頭，扭捏着她已經不再稚嫩的嗓音：“姐姐，你好久都沒有請我們看電影了。最近有部好看的電影xx。”

還不等沈君如把話說完，我已經反駁了她的提議：“我已經看過了。”

敏捷的沈君如頓時豎起了八卦觸須，向我質問來：“和誰？哪天？在哪裏？”

我覺得沒有什麽好隐藏的便一一道來：“上個星期吧，和。”我頓了下：“侄女。”這樣說，應該沒有問題。

“切。”沈君如推開我，挽上了蕭靈：“看吧看吧，有了新歡，就忘了就愛。”

Advertisement

“我那裏有了新歡忘了就愛。”我都淡化模糊了甘汁，怎麽還是被她不依不饒的揪着。

沈君如向我指來：“你瞧她那樣，絕對有貓膩。”

我想蕭靈投去求救的眼神，蕭靈一眼掃過我，暗自偷笑。

沈君如擺擺手，繼續添油加醋，述說她的離腸：“才幾日不見，她就狠心抛下了我們，和別人雙宿□□，電影也看了，小手也拉了。害我苦苦推掉了其他人的邀約，只等她來。”

沈君如真是越說越離譜，我哪裏敢拉她的小手。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只能把這個虧硬生生的吞下：“好啦好啦，我請你們去看吧。”

話音剛落，沈君如就從蕭靈的身上撲到我的身上，依舊作道：“我就知道姐姐最好。”

我心力交瘁的看向蕭靈，只見她悶笑不止。

在電影院等候區，腦子又蕩起了公交車上那首動人的歌曲，便向蕭靈請教：“我今天聽到一歌，很喜歡，但是不知道叫什麽？”

“喲喲喲，你居然開始聽歌了。”沈君如又開始鬧騰了。

蕭靈也破天荒似的看着我。

我不想深究，奔回主題：“我只記得一些歌詞，有白鴿呀，城堡呀。”

“你說的是不是這首。”沈君如把她的手機遞給我。

我把手機放在耳畔，是熟悉的旋律，高興着：“是這首。叫什麽名字。”

“蘇打綠的《小情歌》。”

我回味般的拿着沈君如的手機聽着，越聽越入迷。

沈君如不願，搶過她的手機怒斥着我：“要聽自己去下。”

我向她做了個鬼臉，抛了句：“懶得。”

渾渾噩噩的過完周末，兢兢業業的上完班，我再勤勤懇懇的，不，是輔助甘汁勤勤懇懇的完成功課。

日子久了，甘汁偶爾也會瑣碎的向我問來：“你最喜歡什麽歌？”

這個問題若是放在以前，我會思慮是歌詞幽美的《菊花臺》還是曲調溫馨的《暖暖》，但是此刻，我想也不想便道：“《小情歌》。”然後笑着看向甘汁，甘汁也向我笑來。我便順勢問了句：“你呢？”其實我的心有點砰砰砰，挖掘別人的隐私本有些緊張，又是心怡之人，更是小鹿亂撞的感覺。

甘汁拿出耳塞，□□手機，将一個耳塞遞給我，我好奇般的塞好，便聽到一陣熟悉的旋律“這是一首簡單的小情歌”。我噗嗤的笑出了聲。再看向甘汁時，她正專心的品味着這首歌。我趴在桌子上，耳裏聽着喜歡的歌，眼裏看着喜歡的人，心裏想着：真好，我們有了一個共同喜歡的事物。正如歌名一樣，這首歌也是我暗藏在心底，想要寄給她的心思。不知道，我不能見天的情愫是否能通過耳塞的線傳到你的耳裏，抵達她的心底。看着她的眼，我忽然明白我為什麽喜歡上了這首歌“你知道就算大雨讓這座城市颠倒，我會給你懷抱”。我多麽希望她能知道，這是我想唱給她聽的小情歌。我想成為她堅實的懷抱，不讓風雨打濕她疲憊的心。

曲終，甘汁擡頭看着我，我撇開了眼，不敢對望。可惜，我沒有那個勇氣，向她唱出我心腸的曲折。

“好聽吧，我也很喜歡。”

甘汁手一拉，我耳中的耳塞輕易地就離開了。我的耳朵就好像有火焰在灼燒，心狂跳。我覺得甘汁拉扯的是我作繭自縛的那一層層殼，我的良知備受煎熬。

拖拖拉拉補習完了，正開門，便聽到老媽和表哥爽朗的笑聲。

看到我們出來，老媽便朝廚房走去：“我煮的面該好了。”

甘汁是第一次見到我的表哥，有些膽怯的往我的身邊移了移。我向表哥笑道：“表哥，你怎麽來了？”

表哥一雙厲眼掃過我倆，笑道：“你男朋友？”

我擦。表哥是喝醉了嗎？雖然我是這麽想的，但是男朋友得打雙引號。可是這話讓我怎麽面對甘汁，便立馬解釋：“不是。她是我侄女，我在幫她補課。”

表哥饒有意味的看了看甘汁，然後向我鄭重說道：“你倆身高很配，你以後找男朋友就找這麽高的。”表哥打了個嗝，我聞到了殘留的酒氣。

我不知道甘汁此刻臉上有多少黑線，但是我的臉上全是。但是又不能和醉了的人較真，便敷衍的應了表哥的話：“知道了。我先送她回家。”

表哥擺擺手，我拉着甘汁的衣袖趕緊離開這裏，免得表哥又冒什麽鳥語。

走在路上，甘汁一路無言，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甘汁：“剛才不好意思，我表哥一喝了酒就胡言亂語。”

不料甘汁卻劍走偏鋒：“我是比你高。”

敢問我倆在一個頻道上嗎？我又婉轉了句：“你不要往心裏去。”其實我到希望她會往心裏去，不妨考慮是否可行。

甘汁又冒了句：“我的樣子很男生嗎？”

我認認真真的觀察着甘汁的儀表，然後向她坦白：“嗯。其實你第一天走我家，我就在納悶，不是說是個女生嗎？”說完，我偷笑了。

甘汁揚起她高昂的下巴，以示不滿。

我也在嘀咕着被人誤解還不是自己找的，但是又不敢說明，只能轉着彎：“其實吧，你男生的樣子挺帥的。看你媽媽的樣子，若是你留長了頭發，一樣很美的。”

不料甘汁解釋道：“高二以前我都是長發。”

我詫異的看着甘汁，高二真是個劫，這小子是有多叛逆，竟然180度大轉彎。她長發飄飄的樣子一定讓人大跌眼鏡，我立馬下套：“有照片為證嗎？”

甘汁看破詭計般的向我笑來：“我才不會給你看。”

“也就是有咯。”為了她的不為我知的一面，我願意低聲下氣：“看看嘛，讓我長長見識。你這麽帥，肯定大度，絕對不會小家子氣的。”

甘汁跳出紅塵就是不鑽套：“不用求我了，我是不會給你看的。”然後她揚長而去，留給我無盡的遐想。

追上她的步調，我問道：“長發呀，這麽舍得。”想想自己，留個長發總是不成功。

她到釋然：“剪了就剪了呗。大家都剪了。”

“你外婆不罵你嗎？”要是我剪了個她這樣的發型，老媽絕壁了要把我掃地出門，或是幹脆給我剃光了算了。

她回想着：“說過吧，不過我不聽。”

真是傲嬌的小盆友。我擡起頭，看着月光下甘汁有些模糊的棱角，透着寒氣。

第二天清晨，我刻意在上班的路上留意那些短發的女生。不看還不知道，一數還真吓一跳。十個裏面至少有一個，有些假小子真是真假難辨。她們走得坦然，毫不介意周遭的眼光。想想我們那個年代，女生清一色的長發，男生寸頭。男生留長了到教務處自行解決，女生剪短了特許頂着帽子上課。但是誰也不願意在別人異樣的目光裏行走，就好像大家在看□□的怪物。前後不過五個年頭，這潮流真是變得太快了，只能感嘆一句，時間是我們無法理解的鴻溝。

身體被撞了下，組長張□□裸的向我問來：“你和王小藝還沒确定嗎？”

被這麽突兀一問，我有些沒跟得上。

組長張好心提醒了一句：“聽說，有人也在跟他介紹。覺得可以就不要錯過。”

我點了點頭，一時間不知道該把王小藝同學放在什麽位置，或是把自己放在什麽位置。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小情歌》O(∩_∩)O~可惜不會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