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蜜月
“離開的時候,我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居然會主動回來這裏。”
秦子揚從坐了大半個時辰的驢車上跳下來,一手捂着被癫痛的屁股,一手搭眼皮,眺望着不遠處的索橋渡河,不禁感慨道。
“我也沒想到。”舒淮拎起兩人的背包下車,秦子揚接過自己的,随手甩在肩膀上。
就在決定出國留學後不久,前幾天他們收到一封特別的邀請函。
--是他們曾經參加過的“成長營”發來的。
信上說,由于他們兩個參加訓練營之後改變巨大,在上流社會引起了強烈的反響,所以訓練營一下火爆起來,很多有錢的家長都把叛逆的孩子送過來想□□下,只不過并不是人人都能達到秦子揚這般幡然醒悟的效果。
節目組也在不斷探索新的模式,這一次便想在暑期的時候邀請秦子揚和舒淮兩個重回成長營,也是給另外的孩子起個示範作用。
秦子揚和舒淮一合計,反正他們要9月才出去,出發前故地重游也未嘗不可。拿秦小爺的話來說,“就當度蜜月吧。”而且還能順便賺點外快。
于是才有了現在這麽一出。
此時正值夏季,山裏要涼快一些,微風徐徐。秦子揚走路沒個正形,甩着手踢踢踏踏,走的忽快忽慢,但始終沒有離開舒淮五步的範圍內;舒淮不疾不徐,雙手插在褲兜裏,依舊臉上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只不過目光會時而掃過秦子揚的臉。
在索橋旁邊等候許久的攝影師和工作人員,瞧見兩人慢悠悠地晃過來,拿不準是不是該笑着打招呼--想起之前熱臉貼冷屁股的時還記憶猶新呢。
反倒是秦子揚見到兩人,主動揚手笑着打招呼,“喲,又是你們兩個啊。好久不見了。”
攝影師受寵若驚,“是、是好久不見。”這混世魔王居然也會打招呼了。
舒淮路過旁邊,朝着他們微微颔首。但就這樣,也足夠工作人員再一次詫異的了。
之前在山村的時候,如果說秦子揚無聊了,偶爾還會和他們閑扯幾句,舒淮則是全程無視,連個眼風都不會掃過來的高冷主兒。
沒想到……兩個工作人員對視一眼,默契地産生一種于有榮焉的感覺:這個成長營真是太棒了,連這麽桀骜的孩子都能鍛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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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殘酷的真相,改變只是因為愛情的力量。
來到溜索前,不等工作人員幫忙,秦子揚就熟練地自己坐了進去,扣好安全鎖,長腿一曲一蹬,輕輕松松就滑到了河中央。
“舒淮,給我拍個照!”懸挂在上方的秦子揚穩住身體,朝着岸上大喊,洶湧澎湃的水聲幾乎淹沒他的嗓音。
岸邊舒淮聞言摸出手機,對着秦子揚拍了幾張,期間他還變換了下手機的位置,一看就知道不是随意亂拍,而是認認真真在取角度。
拍完後收回手機,不用多說,那邊秦子揚也默契地扭回身體乖乖坐好,等待對岸的拉繩人将他一點點扯過去。
工作人員全程目瞪口呆:“……要變天了吧!?”
兩個孩子參加完成長營回去後,他們也收到過反饋,兩人還保持着聯系。
以為不過是泛泛之交,畢竟兩人性格有着天淵之別,怎麽也玩不到一塊去。沒想到,曾經高冷的舒少爺,也有聽人使喚的一天。看上去兩人關系真的很不錯。
秦子揚過去後,舒淮也緊跟着過去。落地的時候,秦子揚第一個接了上去,還幫着舒淮脫安全繩。
原本很讨厭和別人近身接觸的舒淮,對此也沒有表示反對。工作人員:“……”一而再再而三,在旁圍觀的工作人員表示,一連串的驚雷太多,他們已經麻木了。
過了橋,還有二十多分鐘的山路。前幾天才下了一場雨,地上還沒幹,泥濘濕滑。秦子揚背着背包,邊走邊和工作人員說話,随口問道,“這一次,來的是什麽人啊。”
工作人員道,“說來也巧,也是你們C市的。一個16,一個17歲。比你們小一點。”
秦子揚問,“什麽來頭?”
工作人員解釋,“16歲的叫吳天明,家裏做建材的,辛宏建材你聽說過吧。大一點叫于龍,家裏是搞裝修的。”
秦子揚不屑地嗤了聲,不管這兩人背景怎樣,在C市基本就沒有大的過他家以及舒淮家的。不以為意,“這兩人什麽毛病?”
你們以前還不是這德行。工作人員心裏腹诽,面上含糊道,“這個年紀的孩子,都那樣。”
基本了解對方情況後,秦子揚很快對他們失去了興趣,“對了,這一次我們不是主角,不用跟拍了吧。”
工作人員:“之前和你們簽訂的合約書上有寫過,不用拍攝的。”
秦子揚不依不撓,“那學校呢,我們還要去嗎。”
工作人員:“這個看你們自己。”
秦子揚:“那吃飯怎麽辦。”
工作人員:“嗯……合約書上有寫……”
并不長的一路,因為秦子揚的喋喋不休,很快工作人員就叫苦不疊了。
明明合約書上寫的清清楚楚的條款,他翻來覆去的問,真是讓人恨不得捂住他的嘴。
看到工作人員痛苦而不得不忍耐的神情,秦子揚嘴角翹了起來,朝舒淮遞了個得意的眼神。
開什麽玩笑,他可是混世魔王,不要以為他真就跟小綿羊一樣可以任人小瞧了。
四目相對,舒淮眼裏有一閃而過的笑意。
等到終于到了目的地時,工作人員不禁吐了口氣,解脫了!
工作人員:“你們還是住這裏,注意事項都說了,那兩個小孩住你們隔壁的隔壁,我先過去了。”
秦子揚:“哎別走啊,我還沒說完--”
話音未落,只見對方兩人火燒屁股一般走掉了,毫不留戀。
“哎呀,”秦子揚眨巴眼睛,笑容中帶着幾分狡黠,“終于走了。”
他跟舒淮可是來度蜜月的,可不希望這些閑雜人士打擾。最好對他們退避三尺。
望見四周沒人,秦子揚壞心眼地用小指勾了勾舒淮的手心,面上一本正經,“我餓了。”
舒淮面不改色,握住那只作亂的手,牽着他進屋,“先收拾行李。”
兩人推門而入,環顧四周,簡陋的屋子和半年前并沒有什麽差別。
當目光落到那張狹小的單人床時,秦子揚故作驚訝,“怎麽只有一張床,晚上睡覺怎麽辦。”
舒淮回身關門,聞言淡淡掃了他一眼,“你睡地上。”
“what”秦子揚氣鼓鼓地控訴:“等等,你這個套路不對!”
舒淮打開兩人背包,拿出新床單和被套開始鋪床,“不然呢?”
秦子揚在旁邊搭手,捏着嗓子做腔做調,“你應該說,沒關系,讓我睡你身上,你就是我的床~”
“……”舒淮毫不留情,“你很重,我承受不了。”
秦子揚氣笑了,“嘿你個冰塊臉,懂不懂什麽叫情侶之間的情趣?”
舒淮停下鋪床的動作,深深看了他一眼,“我當然知道什麽叫做‘情趣’。”
特意加重的兩字,配合着投過來的深邃目光,秦子揚如觸電一般一下就被撩到了,想起之前兩人這樣那樣釀釀醬醬,白淨的面皮浮上一絲羞惱的紅暈。
媽蛋,每次都是撩人不成反被撩!
不過,小爺就是喜歡!
秦子揚不甘示弱,伸出賊手在埋頭理床的舒淮腰間捏了一把,調笑道,“小妞,給大爺笑一個。”
“你很閑?”舒淮頭也不擡,“誰叫着餓的慌的?去燒水。”
秦子揚讪讪收回手,撇嘴,“這才多久,就三年之癢了。”嘴裏嘀咕着,還是乖乖去燒水。心裏也知道舒淮是擔心着他餓。
因為這一次他們并不是主角,所以節目組也沒想為難他們,送了嶄新的鍋碗瓢盆過來,還有比較豐富的食物。
秦子揚知道舒淮的潔癖,先把鍋碗重新洗了一遍。邊洗邊瞧着舒淮那邊動靜,見對方把淺藍色的床單鋪滿整張床,而不是像之前那樣只鋪一半,心裏就喜滋滋的,十分滿足。
舒淮鋪完床就過來生火,秦子揚洗菜。舒淮給竈堆添柴,秦子揚就在旁邊給他扇扇子,埋怨道,“這破地方連個風扇都沒有。”
其實山裏晝夜溫差大,即使白天也不見得多熱。但舒淮苦夏,圍在竈邊還是被熱氣熏出了汗。
秦子揚倒是不太熱,只是舍不得舒淮受苦,努力給他扇風,左手酸了又換右手。
“我沒事,”舒淮握住他的手,“你歇歇。”舀了勺粥放在面前吹涼了,才遞到秦子揚嘴邊,“嘗嘗鹽味。”
他吃的淡,秦子揚味道偏重一點,所以一般都是他将就對方。
秦子揚伸脖子嘗了嘗,砸吧砸吧嘴,“嗯,合适。”其實對他來說還是有些淡。
不過,就如舒淮将就他一樣,他也在慢慢學着改變自己的習慣,迎合對方的口味。
聽到他這樣說,舒淮收回勺子,擦也不擦一下,放回鍋裏繼續攪着粥,免得糊了。
動作自然,神情更是一如尋常的淡漠。
秦子揚眼珠滴溜溜地轉了轉,笑嘻嘻地湊近,故意對着舒淮耳朵吹氣,“以前不是和我的粥一起熱都不願意嗎,現在就沒關系了?”
舒淮頭也不回,反問道,“口水都吃過了,還在乎這個?”
“噗--”秦子揚捂住撲通撲通跳的小心髒,越看舒淮那張冷臉越是喜歡。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說的就是舒淮。和滿嘴胡言亂語的自己相比,就算在床上舒淮也是不怎麽開黃/腔的,但偶爾直白那麽一下,就撩的秦子揚恨不得撲上去。
而他向來是行動派。
想到就做,秦子揚攬着舒淮的脖子,撅嘴湊上去,臭不要臉的要親親,“麽~”
舒淮嘆了一聲,十次有九次,拿随時随地發/情的秦子揚向來沒有辦法。轉頭,捏着他下巴就吻了上去--
橘色火光搖曳,映照着兩個影子投落在地上,相擁相吻,纏綿不休……
直到突兀的敲門聲,打破了一室的溫馨寧靜。
作者有話要說: 撒狗糧……媽蛋,作者菌也被虐的汪汪叫QAQ
評論越來越少了,果然應該坑掉的。這樣你們才會惦念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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