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啊,梁小姐!”
“馭——”
太監尖細的嗓子混着馬夫的疾呼沒有影響到梁瓊詩抱頭的動作。
淩空的感覺真是不踏實,梁瓊詩等着自己落到地面的感覺。
怎麽半天都沒落到地上呢?她忍不住用手探了探身後,不是空氣,梁瓊詩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又被人接住了。
她感覺到了絲線堆疊之後不斷的起伏。
是細密的花紋。
梁瓊詩皺皺眉,看來接住她的人地位不低。只是接住了不是該将她放下來嗎?雖說接住了自己是恩情,但這人老是摟住自己不放,真是無禮!
正當梁瓊詩打算尋個時機讓接住她的男子放她下來,卻聽到了太監恭謙至極的問候。
“太子殿下!”
太子許昭靖?梁瓊詩腦子裏莫名的蹦出個冤家路窄。全天下都曉得車裏那君王許昭平與太子許昭靖不和,而自己還是那太子名義上的沒過門的太子妃。雖然自己在那太子心裏也着實沒什麽地位。
太監的問候悄悄的提點了梁瓊詩接她的人的身份,也支會了坐在馬車裏驚魂未定的那人,是誰攬住了梁瓊詩。
太子許昭靖嗎?他來做什麽呢?現在已經近三更天了!莫不是得了自己要納妃的風聲?他是沖着她許昭平來的,還是沖着這一肚子野心的梁瓊詩來的嗎?
許昭平叩了叩條案,又看了看桌上的銀簪,笑意不經意就爬到了臉頰上。一面把自己的注意力分散,給自己時機,一面減少自己受傷的概率,着實是巧妙。雖然被太子接住不是那妮子自己的設計,但跳馬車也能想起取下飾物,真是膽大心細!
許昭平整了整衣衫,慢慢朝着馬車門口移。雖然夜裏與皇弟搶妃的名聲傳出去着實不美。但不是正好體現了自己對她的重視,也能擡高那妮子的身價嗎?
許昭平含着笑,撩開垂在馬車門上的珠簾。
“皇弟,如此攬着寡人的愛妃可是重罪呀!”
愛妃?梁瓊詩皺皺眉。她不曾記得今日自己有被封過妃。只不過是談了談入宮的事宜罷了。而自己剛剛折騰着跳車不過就是不想踩着施舍來的路往上爬。不過,皇帝的示好到自己眼前都變成了施舍,梁瓊詩突然震驚于自己的氣骨。前世自己是個多麽世故且庸俗的人,到這世竟然如此清高。或是受了太傅爹爹的熏陶,或是好日子過久了就矯情,她似乎已經學不會為了五鬥米折腰了。
“這麽快,就攀上新高枝兒了?”許昭靖低低的沖着梁瓊詩嘲諷道。
梁瓊詩沒搭理他,想着既然皇帝都開口了,那許昭靖也應當适可而止了,便拉了拉許昭靖的胳膊示意他自己要下去。
許昭靖卻沒有對梁瓊詩的動作做出任何回應,只是硬生生的回了許昭平一句,“皇兄奪弟之妻,不怕被天下人恥笑麽?”
許昭靖一開口,梁瓊詩就覺得自己又惹麻煩了。可自己目不能視,口不能言,便只能笑笑。
“那皇弟摟寡人之妃,不怕贻笑大方嗎?”許昭平示意太監跪好,然後踩着他的背下了馬車,“這梁氏之女是寡人今日新封的皇妃,皇弟擄人不還,莫不是想要分一杯羹?”
“皇兄說笑了!梁氏之女為太子妃已愈八載。怎會成了皇兄的妃子?”
“皇弟怕是記錯了。沒過門怎麽能算妻呢?”許昭平沖着身後使了使眼色,便有人雙手盛着卷軸走到了許昭靖面前。
許昭靖不懂聲色的放下梁瓊詩,接過,展開,發現上面真是封妃的聖旨,便做了個揖,“是皇弟唐突了。”
“無妨!”許昭平擺擺手,走到梁瓊詩面前,毫不費力将梁瓊詩抱了起,責怪道,“不過是封你個妃子,至于如此欣喜跌落馬車嗎?”
梁瓊詩搖搖頭,臉上浮起笑意。這兩兄弟好生有趣,一個對自己沒情,一個對自己沒意,卻能為了自己演這麽場大戲。不過這麽一來,自己似乎是徹底嫁不出去了?如果不入宮做皇妃,那麽等待自己怕是只有那佛堂的青燈古寺。梁瓊詩又笑了笑,為什麽總是成了棋子呢?不過,能淪為棋子也不錯呀,至少有價值。
梁瓊詩的笑又擴大了幾分,甚至變得有些妖冶。
而這笑落到那兩人的眼裏,卻都不是滋味,可兩人都沒有多言。許昭平看了看懷裏的人,雖然眼睛睜着,也能從她的瞳孔中找到自己的臉,但許昭平知道,她看不見。許昭平沉沉的換了口氣,又瞥了許昭靖一眼,道,“皇弟,更深露重,早日回府休息。”
話罷,就轉身抱着梁瓊詩又上了馬車。
許昭靖站在原地,看着馬車的車輪飛快的向前,想起了八年前,那個故意跑到自己馬下的女孩。他還記得她對他說過,‘我只要嫁這世上最厲害的男兒’,‘你就是這世上最厲害的’。
然而,六年一晃,許昭平已經是這世上最厲害的嗎?
許昭靖冷哼一聲,翻身上馬,他會讓梁瓊詩知道,她這次眼拙了。
馬車在石板上飛馳着,梁瓊詩與許昭平對坐。自從剛剛上車後,兩人都一直默默無話。梁瓊詩是在想,許昭平是在等。
還是剛剛的燭火,還是剛剛的暖爐。
梁瓊詩靜靜的坐着,低着頭。車子行駛的越久,她越覺得自己沒有路。雖然事情的開始到結束都有無數的選擇,但越臨近結尾,越知道不能回頭,只能依着開頭,一直走下去,不管後面是什麽。而剛剛那兩個男人的交涉,給了她一個開頭。一個封妃,斬斷了她所有的退路。她似乎只能選擇等死,或者入宮等死。梁瓊詩靜靜的想着,或許入宮才是最好的選擇。但,入宮以後呢?她經不住的躊躇。
相較于梁瓊詩的天人交戰,許昭平一直算了路程。應是馬上入宮門了,許昭平似乎聽到了宮門依次打開的聲響。
“還有六十步,你要下去嗎?”
一聲問話,打亂了黑暗裏的寧靜。
梁瓊詩沒有做任何反應。車子繼續向前。
“還有三十步,你要下去嗎?”
梁瓊詩還是沒有動,車輪的聲音仿佛是命運的軸承,拽着她飛速的往前。
“到宮門了。你要下去嗎?”
要下去嗎?梁瓊詩扪心自問,她早已不想把生命耗費在和一群女子争鬥中了。她傻了十幾年,夢該醒了。梁瓊詩直起身子,規規矩矩的給許昭平磕了個頭。她感謝一個君主給予了她驚世駭俗的尊重,但這并不能改變她的決定,今日諸事都是因為她曾經是太子妃引起,便由即将成為皇妃結束吧。她沒自信能在後宮那種地方活下去。
梁瓊詩下定主意,便重重的搖了搖頭。
然後一切似乎又陷入了靜默。
看不見人臉是生存的一大障礙。梁瓊詩抿抿唇,等着許昭平說她的出路。這個君主應是暴怒吧,他會把自己拖出斬了,還是流放,亦或是,放她回梁家?梁瓊詩恍惚間覺得,留個全屍便好了。這樣,她爹爹見了也不至于太難過。
不過,世上最多的就是出人意料,梁瓊詩等了半天沒有等到沒等到天崩地裂,反而等來了一雙固執的手。在梁瓊詩驚詫的表情前,許昭平竟是慢慢的将她扶起了。
許昭平一邊看着她的表情,一邊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想後悔嗎?晚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