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修】

沈荔想法其實很簡單,上輩子她不是什麽大富大貴的人家,沒什麽奢侈靡費的習慣。這天價水她自然不會給傅嘉延送去,倒貼這種事兒她沒時間做也做不來,留給自己喝又是會覺得肉痛的水平。

因為籃球賽,同學們喝汽水的喝汽水,喝奶茶的喝奶茶,有些人環保意識薄弱,飲料瓶随手扔地上。這些瓶瓶罐罐橫七豎八地躺在路上,中間還零散着一些零食包裝袋,着實給環衛工增添了不少工作量。

九月末的空氣還十分的燥熱,一點兒算不上清爽,把這水給一直兢兢業業佝偻着背掃地的環衛工送去正合适。他上了些年紀,還在用子女給他買的老人機,可能不認識傳說中的網紅水,也就不會因為它高昂的價格有任何心理負擔。

看到那滄桑容顏上真心實意的感激笑容,沈荔有些動容。這些真切的溫暖,會讓她感到一些切實的存在感。

嘉年中學位處市中心,全市最昂貴的地段,周邊商區繁榮,高樓大廈環繞,這也決定了它高昂的學費。

能來嘉年就讀的學生,不說其他,家裏的經濟條件必然是非常優越的。

沈荔查看過原主的銀行卡餘額,有十萬之多,而且這個數額建立在原主鋪張浪費,毫無存款意識的基礎上。

原主的繼父沈從舟經營着沈氏集團,是A市數一數二的大企業,每個月都會給原主一筆不菲的生活費。因為擔心原主學壞,生活費的數額已經有所控制。

原主上課不聽,作業不寫,至于成績出來是年級倒數第一還是倒數第十,都由運氣決定。

沈荔上輩子沒來得及經歷高考,但高中階段的知識已經掌握得差不多了。她成績不錯,就算把不少時間放在了競賽上,模考的成績也能比一本線高出近百分。如今多了兩年時間時間應對高考,家境優渥寬裕,沒上輩子那麽多糟心事兒,足夠把知識點重溫七八輪,說不定有機會沖擊更優秀的學府。

沈荔首先想到的,是買點題目來刷。她在地圖導航中查到,距離學校最近的書店位于一棟商廈之中,離地鐵口非常近,只有五分鐘的距離,而且回家路上剛好要路過。

她沒怎麽猶豫,就在路過的時候進去了。

這棟商廈建得恢弘氣派,層高很高,大理石地板锃亮如明鏡,極具奢華之感,彰顯着這座城市的生命力。

沈荔在負一層超市裏買了卸妝水、發卡和發圈,在促銷區拿了件平價長款開衫。付款後就近尋了個化妝間,把烏七八糟的妝容卸了個幹淨,精致漂亮的五官逐漸浮現而出。

沈荔眨了眨眼睛,視野中的水霧逐漸消散,鏡中容顏變得清晰。

這副樣貌的驚豔程度,遠遠超過了她的預期。

Advertisement

一雙黑白分明的桃花眼,眼尾弧度漂亮而勾人。鼻梁小巧挺直,唇紅齒白,笑時雙頰會漾開淺淺的酒窩。

得益于江琴的美人基因,皮膚底子也極好,就算原主沒少往臉上抹化妝品,那些化妝品也是些高端奢侈品牌,沒有對皮膚造成多大的損傷。如今看來依舊細白如瓷,吹彈可破。

是一副不輸于當紅小花的姣好皮囊,平時栽于原主的審美,沒有體現出十分之一。

沈荔把略顯厚重的劉海撩起,長發束成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纖細天鵝頸,氣質瞬間變得清甜,帶着獨屬于年輕女孩兒的朝氣和活力。不再像過去,全身上下俱是相悖于年齡的成熟,沉悶如一灘死水。

沈荔從洗手間走出來的時候,周圍暗中打量的目光變得多了起來。這樣身材好樣貌也好的女孩子,仿佛天生帶着聚光燈,走在人群中便是打眼的存在。正所謂養眼,看一眼都是美的享受。

沈荔乘坐電梯到達四樓,書店位于東南區域,占了整層樓四分之一的面積。書架上多是教輔書,也出售一些進口文具,目标群體便是嘉年中學的學生。

沈荔在挑選輔導書的時候,一個小孩突然跌跌撞撞跑過來,揪住了她的衣角。

她低頭看去,是個非常白淨的小男孩,發梢卷卷的,五官精致,有點混血的味道。但眼仁烏黑明亮,能看出是個中國小孩。此刻因為哭泣眼眶泛紅,一副小可憐的委屈模樣,讓她心頭一跳。

沈荔問道:“小朋友你怎麽了,爸爸媽媽呢?”

小孩兒搖了搖頭,混着哭腔斷斷續續地吐着幾個字音。沈荔勉強從“不在”、“哥哥”、“不見了”若幹字眼中猜到,男孩不是和父母一起來的,而是同他的哥哥。此時此刻,他應該是和哥哥走散了。

“你別着急。”沈荔把挑揀好的練習冊放回書架,蹲下身來,溫聲道,“你叫什麽名字?”

小孩兒望向她,抽噎着答:“啊,咦。”

沈荔辨別着他的咬字,應該不是在喊她阿姨,問:“阿易?”

叫阿易的男孩兒點點頭。

沈荔又問:“你哥哥叫什麽名字,聯系電話有嗎?”

阿易則重複說:“柯南,柯南柯南……柯南……”

柯南?名偵探柯南?沈荔這回有些蒙了,又問了一遍,得到的還是相同的回答。

她确定一時半會問不出其他信息,準備帶他去商場的廣播室。阿易乖乖點了頭,小手緊攥着她,洩露出惶恐和不安。

快走到電梯的時候,阿易忽然停下腳步,手指向一個少年的背影,嗫嚅着說:“他好像是我哥哥……”

沈荔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入目的少年身形修長挺拔,連背影都透出一絲冷感,落拓和不羁。因為氣質獨特出衆,一個名字當即在她腦海中蹦了出來。

傅嘉延。

不過她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傅嘉延有弟弟,這個問題也沒法下定論,她現在獲知的信息局限于原著粗略的梗概,無從細化。因為是外來者,原主記憶也有丢失的片段。認知中沒有的部分,不代表不存在。

這時候,阿易斷斷續續地說出了後半句:“……的朋友。”

“……”沈荔對着少年的背影說,“打擾了,這裏有個孩子和家人走散了,你認識他哥嗎?”

傅嘉延聞聲轉過身來,狹長深邃的眼眸微眯着,居高臨下打量着她。

這同樣也是沈荔第一次近距離打量他,這張在原主腦海中描繪過千萬次的輪廓,籃球場上的匆匆一瞥,終于得以具象化。

少年不止一米八五,比預想中還要更高一些,氣場淩厲,帶着天生的壓迫感。

此時已經換下了籃球衫,着一件黑色T恤,襯得膚色冷白,手臂的肌肉線條勁瘦有力。

一雙鳳眸漆黑深邃,仿佛藏着漩渦,容易叫人深陷,也易喚起懼意。鼻梁高而挺直,唇薄,下颚線明晰。是俊美到無可挑剔的男主标配長相,像從漫畫中走出來的人物。

打向她的目光卻是薄涼的,絲毫沒有戀人間的情意綿綿,俱是泠泠的冷意。

若說原主和傅嘉延沒有結下什麽梁子,沈荔是不會相信的。傅嘉延眼神中透露出的,絕非嫌棄和厭煩這樣簡單的情緒。

審視完彼此,傅嘉延出聲問:“你想做什麽?”

他的态度極為冷淡,沈荔自诩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以往若是有人這樣和她說話,恐怕無法維系表面上的和平。但阿易回到家人身邊才是要緊事,她耐着性子重新解釋了一遍:“這個叫阿易的男孩子和家人走散了,他說你是他哥哥的朋友。”

傅嘉延的目光在阿易和她相握的手上停留了片刻,再開口時,語氣帶上了冰冷的愠意:“沈荔,你到底有沒有良知和底線?”

“???”沈荔被怼得猝不及防,一時有點懵。不知道自己問他一句怎麽就沒了良知和底線,這男主的屬性是中二還是怎麽着?

下一秒,傅嘉延從她手中扯過阿易的手,拉至身後,力道之大甚至讓阿易呼了聲痛。男孩兒烏溜溜的眼眸中,發現熟人的欣喜被驚懼替代。

這回沈荔終于聽懂了傅嘉延在說什麽,面無表情地道:“你以為是我故意拐走他,就為了和你搭話?或者說,編個好人好事的劇情,強行在您面前刷好感?”

傅嘉延不諱言:“這的确是你能做出的事情。”

沈荔:“理由?”

傅嘉延:“沒有理由。”

沈荔注意到阿易眼眶中重新蓄起淚水,皺了皺眉:“如果我只是碰巧遇見他,你給我道歉?”

傅嘉延答複得很快:“不會有這種可能。”

空氣安靜了一秒,兩秒。

連續被怼四句——而且在這件事上,沒有任何證據和緣由地被怼了四句,沈荔不爽的情緒短暫地沖到了峰值。

她也不想管得罪男主會是什麽下場了,直言道:“你是薛金星還是王後雄,值得我犧牲良知和底線去追你?”

傅嘉延:“……”

沈荔:“再不然,李華也可以?但你誰都不是。”

傅嘉延:“……?”

沈荔從目光到言談都冷飕飕的:“我不知道我過去的所作所為給了你一種什麽錯覺,但還是希望以後這種錯覺以後可以消失得幹淨徹底。過去做得不對給你添堵是我的問題,但你在這件事上平白無故質疑我的人品底線,也觸碰到了我的底線,我很不高興。”

沈荔的話噼裏啪啦落進耳膜,一點兒都不掩飾地冒着火,傅嘉延長眉蹙起。

少女明亮雙眸瞪着他,口齒伶俐,不似玩笑,更不似做戲。

讓他眼皮重重一跳。

不該是這樣。

沈荔攥緊阿易的手:“你追我趕的游戲我玩倦了,現在我只希望你能正視一個問題,阿易和他哥走散了。你如果認識他哥,希望能幫忙聯系,如果不認識,我現在帶他去廣播站,希望你能有事說事,不要耽誤時間。”

阿易見氛圍愈發劍拔弩張,蓄在眼眶的淚水啪嗒啪嗒掉得兇,此番情景完全不在他小腦袋瓜子的預設之中。

經歷了一番思想鬥争,他掙開了傅嘉延的手,跑回沈荔身後,怯生生攥着她的衣角,腦袋小心翼翼縮着,不敢探出來。

雖說傅嘉延是他親哥的朋友,但他們見面的次數算不上多。每次相見,傅嘉延都習慣性板着一張臉,兇兇的模樣,和溫柔完全搭不上邊,周身是那種去幼兒園能吓哭一片小女生的氣勢氣場。

相形之下,作為漂亮姐姐的沈荔更像是好人,更容易贏得他的信任。

而且這情形明顯是傅嘉延在欺負沈荔,搞不好還是因自己而起,阿易想不明白這個問題,想到最後莫名地對沈荔起了一絲愧疚的情緒,從身後抱緊了她。

沈荔揉了下他腦袋,阿易從這一舉動中得到不淺的安撫,深以為自己的選擇是正确的。

這時候,一道熟悉的嗓音在身後響起:“阿易,你怎麽在這兒!”

阿易聞聲驚喜回頭,輕輕拉了下沈荔的手,以示感謝,然後朝着聲源奔去,小短腿噔噔噔跑得飛快:“哥哥!”

看來是家屬尋來了,沈荔心中落下一口氣,也跟着轉了身。

來者是幾張熟悉的面孔,沈荔對他們有印象,是八班籃球隊的幾名男生,她在不久前圍觀過他們比賽。

阿易的哥哥是球賽中沒有出戰的一位,戴着金絲框眼鏡,書生氣重,和阿易不怎麽有兄弟像,但唇形幾分相似,皮膚都白。他一開口,身上的書生氣質就跑了:“我的小祖宗喲你怎麽又亂走!哥哥我心髒病都要犯了,不是說了讓你在原地等我嗎?”

阿易胡亂擦着眼淚,神情委委屈屈,雖然是在控訴,嗓音卻萌得滴血:“明明是你……不見……怪我……?”

待到阿易的哭聲止住了,他哥牽着他走到了沈荔面前,擲地有聲道:“小姐姐,就是你找到了我弟弟?真的太感謝你了!!!你也是嘉年的嗎,不如留個聯系方式,我回頭請你吃飯如何?對了,我叫李珂南!!”

李珂南是見過原主的,原主死纏爛打的攻勢讓她在傅嘉延的好友圈刷了個臉熟。但如今沈荔卸了妝,撩起劉海兒豎起馬尾辮,漂亮得非常吸睛,和不久前籃球場邊妝容烏漆麻黑的她判若兩人。

是的,李珂南沒有認出她就是沈荔。不僅他沒有認出來,和他一起來的易崇和邵北——他們三人和傅嘉延是同寝室友,私下裏關系極好,也同樣沒有認出來。

沈荔輕挑了下眉,她本就不認為傅嘉延身邊的朋友對原主的樣貌有多熟知,人們對于茶餘飯後的話柄從來不會投入多少真情實感。她倒是有點訝異阿易他哥真的叫珂南,慣性思維使然,還以為是玩笑話。

此時此刻,這位珂南同學正以一種無比期待的表情看着她,不知情者會以為他在演什麽情景劇。

“不用了,舉手之勞,我也沒做什麽。”沈荔不想和傅嘉延及其身邊人有任何牽扯,她似乎是個睚眦必報的人,以傅嘉延對她因偏見而産生的不友好态度,她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和他打起來,“下次要看好他,小孩子到處亂跑太危險了,就算在商場也有安全隐患。能來這消費的群體家境都不錯,人販子盯得緊。”

李珂南忙不疊點頭:“以後我一定會注意的。不過今天你幫了這麽大忙,不好好感謝一下怎麽行,不如就明天晚上吧,我們哥倆請你吃飯。方便留個聯系方式嗎,手機號微信扣扣都可以的哇!”

“操,瞧瞧他那樣兒,我暑假作業借他抄怎麽沒見請我吃飯。”易崇已經走到傅嘉延身邊,感慨道,“也就一張臉長得老實本分,面對漂亮姑娘,一樣走不動道。不過這姑娘真挺不錯,嘉年還沒見過長這麽漂亮的,是咱們學校的嗎……”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