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2)
,滿臉皆是疲憊。
幾個人商量着下面的安排,舅舅和舅媽一人一天,寧是負責送飯。寧是想了想,到時候中間替換兩人吧。
正說話間,飯店的送餐小哥走過來。“是寧小姐嗎?”
寧是疑惑的點點頭,“這是您的餐點。”
“我沒有訂餐,你是不是送錯了?”
“是一位賀先生點的。”
寧是了然。
“請您簽下字。”
寧是簽了名字,這餐點精致,面條、點心、水果都有。
舅媽走過來,“是昨晚那位賀先生?他想的可真周道。”其實舅媽哪會看不出來,那位賀先生明顯是想追求她家寧是。
寧是抿着嘴角沒說話。
“小是,你吃點再回去?”
寧是搖搖頭,“我沒胃口。你們留着中午吃吧。我先回家睡會兒。”
舅媽納悶了。賀先生一表人才,寧是怎麽就這副冷冰冰的态度。
寧是回到家之後,就換了一件羽絨服。賀柏堯送她的這件她擱在床上,看了一會兒,将羽絨服疊好了收到櫃子裏。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她不斷的告誡自己。感情的事一旦投入,就怕到最後傷痕累累卻不能自拔。
稍稍睡了一會兒,腦子裏又存着事,根本無法安心入睡。
賀柏堯一上午都在看手機,寧是竟然連條短信都給他發來。張越進來送文件時,他問道,“讓你給他們送餐的送到了嗎?”
張越點頭,“送到了啊。”
賀柏堯就納悶了。
張越說道,“我讓飯店特別強調是賀先生送的。寧小姐給我發了短信。”
賀柏堯眼角一揚,“她給你發短信做什麽?”
張越回道,“寧小姐讓我轉達她的謝意。”
賀柏堯望着張越,足足五秒鐘。“我知道了。”
“賀總,那我出去了。”張越讪讪的,他真是裏外不是人。其實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寧小姐讓不要送了,太破費了。只怕說出來,賀總要吐血了。
哎,誰讓你當初那麽對人家姑娘的,把人吓得看到你就怕。
賀柏堯給電話打了電話,寧是正在睡覺,她現在不敢關機,迷迷糊糊掃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個沒有存的號碼,“喂——哪位?”
賀柏堯一愣,沒說話。
寧是又問了一聲,“哪位?說話?”
賀柏堯擰了擰眉,“寧是,你沒存我的號碼?”他試探的問道。
寧是爬起來,還沒有完全清醒,“什麽事?”她抓了抓頭,頭疼的很,可能是感冒加重了,鼻子堵的難受。
賀柏堯咽了咽喉嚨,重重的說道,“我是賀柏堯。”
寧是唔了一聲,鼻音重重的。“我剛剛在睡覺。”
賀柏堯在辦公室走來走去,原來到現在她還沒有存他的號碼。賀柏堯惱火,渾身散發着壓抑的怒火,在辦公室來回走了五圈。秘書在外面戰戰兢兢的,也不敢進來。
賀柏堯慢慢冷靜下來,“行了,回頭把我的號碼存一下。你姥姥怎麽樣了?”其實他清楚着呢。
寧是嘆了一口氣,“還昏迷着呢。”
賀柏堯安慰了幾句,“你現在還在醫院?”
“我回家了,舅媽去了。”
賀柏堯想到那一家人現在心都亂,“我聯系了A大醫院的朱教授,回頭請他到二院來看看你姥姥。”
寧是瞬間提了精神,又有些不好意思,“真是謝謝你了。”
賀柏堯嘆了一口氣,“真心的?”
寧是赧然。
“那你準備怎麽報答我?”
寧是:……
“你看你,要錢沒錢,脾氣又差,身材一般……以身相許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寧是咬牙切齒,“賀柏堯,你不要太過分。”
“你看,你又這麽沒有幽默感。”賀柏堯話鋒一轉,懶洋洋的說道。
寧是瞬間洩氣。
姜還是老的辣。她根本不是賀柏堯的對手。
——
老太太是在兩天後醒來的,不過依舊還要住ICU。朱教授給老太太進行了專家會診,接下來進行保守治療。
這錢就和流水一樣,嘩嘩的往外流。
好在老太太的身體終于有了起色。人活着比什麽都好。
寧是坐在醫院的臺階上,拿着筆認真的記着這些日子花掉的錢,看到一筆筆單據時,她真的肉疼了。
老太太其實挺絕望的,這時候,剛醒來的時候,她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無聲的流着淚。寧是明白,老太太想說,她拖累了這個家。那一刻,她在老人的眼裏看到求死的念頭。
寧是每天都要來陪着她,和她說說話,說着以前的事,甚至還說道了寧是的媽媽。
期間,賀柏堯來看過老太太,只是老太太神智不是很清晰,也沒有鬧清楚他是誰。今天賀柏堯過來時,寧是正在給老太太念詩。老太太喜歡席慕蓉的詩。
“ 在年輕的時候,如果你愛上了一個人,
請你,請你一定要溫柔地對待他。
不管你們相愛的時間有多長或多短,
……
沒有怨恨的青春才會了無遺憾,
如山岡上那輪靜靜的滿月。”
寧是的聲音輕柔,賀柏堯駐足在門口,似乎已經陷進詩裏。倒是老太太先發現了他,老太太指了指門口。寧是緩緩轉頭。
賀柏堯背着光,神色都看的不是很清楚。不過寧是卻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溫和的氣息。
賀柏堯的視線慢慢與她對上。他的腦子裏一直回轉着詩裏那句話:在年輕的時候,如果你愛上了一個人,請你,請你一定要溫柔地對待他。
賀柏堯緩緩走進去,“姥姥我來看您了,您今天感覺怎麽樣?”
老太太轉了轉眼睛,有點想不起來他是誰了。
賀柏堯解釋道,“我是小是的朋友。”
老太太嘴角笑了笑,“喔喔,小是的朋友啊。”
寧是在老人家面前還是非常有禮貌的,她給賀柏堯倒了一杯水。賀柏堯享受着。
老太太說道,“小是什麽時候談的男朋友?”
寧是連忙解釋道,“姥姥,是朋友!不是男朋友!您聽錯了。”
賀柏堯揚了揚眉,“姥姥,是男朋友!您說的沒錯。”他睨着寧是,見她面紅耳赤。這會兒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老太太難得咯咯的笑了,“好,好。”
寧是見老太太笑了,就忍了。
老太太說話,“給他——”
賀柏堯接道,“賀柏堯,賀知章的賀,柏林的柏,堯舜的堯,姥姥叫我小賀就好。”他盡量放緩語速。
寧是瞪着他,示意他不要再多說了。
賀柏堯只作沒有看見。
老太太似乎很高興,“小是,給小賀削個蘋果。”她說的很慢,磕磕絆絆的。
賀柏堯轉頭看着她,“不用了姥姥,我削個給您和小是吃吧。”
寧是眼角直抽。這人當初還喊她去他家給他開芒果,他會削蘋果?寧是甚是懷疑。
老太太拿眼瞧着他,臉上滿是欣慰。
寧是趁着去洗蘋果的間隙,咬牙說道,“你瞎說什麽呀!”
“你姥姥都看出來了,不然你現在和你姥姥說去。”賀柏堯神色自若。
27、
寧是擡起手肘就往他胸口一撞,一點沒有留情,手肘撞人多疼啊。賀柏堯悶哼一聲,“謀殺親夫啊。”他的聲音很低,可是足以寧是聽到。
寧是窘的臉夾都紅了,她一手拿蘋果一手拿刀,大抵被逼急了,“賀柏堯,你別再亂說,我手裏可是有刀的。”
賀柏堯一愣,看着寧是炸毛的模樣,随即樂了。他可不信她有刀能怎麽樣?賀柏堯也沒再激她,只是靜靜的看着她,寧是安靜的削好了一個蘋果,手法漂亮,整整的一長條皮都沒斷。
“給——”寧是沒好氣的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他。“吃完趕緊走。”她小聲嘀咕着。
賀柏堯發現寧是在家人面前特能裝,特乖,特聽話。她姥姥說什麽,她都輕言細語的哄着。看得出來,寧是很愛她的姥姥。
病房裏有很多人,賀柏堯的出現不自覺地引來人的打量着。偶爾有病人家屬經過他們這兒,會來句,“寧家奶奶可真有福氣,孫子孫女都來看你。”
醫院最能看清人情冷暖世态炎涼。隔壁床的老太太生病了,家人給往醫院一送,一天就來看一次。
老太太和人介紹道,“這是我孫女的對象,呵呵呵——”
“哎呦,這小兩口還真登對。”衆人毫不吝啬的贊美道。
寧是真怕越描越黑,一言不發,大家以為她是害羞了。
病房裏的人把目光轉到賀柏堯身上,大家七嘴八舌的開始和他說話。起初他倒是能禮貌的應付,這後來大媽阿姨們的問題越來越多,甚至有人還問,他有沒有單身的朋友。
寧是直樂,瞧他一臉無奈的樣子,寧是心情大好。
一會兒老太太累了,慢慢入睡。
賀柏堯要離開。一出病房,寧是繃不住笑了。賀柏堯被大媽們圍攻的樣子太好玩了。
“我給你使了幾個眼色,你怎麽都沒有反應?”賀柏堯理了理衣角。
寧是聳聳肩,才懶得搭理他呢。“我眼神不好,我以為你那是給誰抛媚眼呢。”她呵呵的笑了幾聲,“沒看到嗎,大媽們都被你迷暈了。”
賀柏堯知道她在消遣她,見她笑的開懷。壞心一起,突然向前,一手扶住她的腰,寧是感覺要跌倒,連忙拽着他的手臂。賀柏堯上身往前,嘴角準确無誤的落在她的唇上,軟軟的。
一親芳澤,不過如此。
寧是瞪大了眼睛,四目一瞬不瞬的對着。
賀柏堯灼熱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他的手禁锢着她的腰部,她甚至能感覺那片肌膚的灼熱感。賀柏堯看到她眼底的驚訝,他的心情慢慢的好了,嘴角淺酌了一下。“小樣還和我逗不?”
時光像是靜止了一般。
“咳——”突然一聲沉悶的幹咳。
寧是驚恐的推開賀柏堯,“舅舅——”她握緊着拳頭,面色尴尬,一時間手足無措。
賀柏堯就是再厚臉皮,也是沒有想到會給她舅舅撞上。“您來了啊。”
舅舅木着臉,臉色低沉,“你們倆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就像班主任看早戀的學生一般。說完就進門去了。
寧是微微垂着頭,定定的處在那兒。
賀柏堯抿抿嘴角,餘光瞅着寧是,心想這回鬧大了。她舅舅來的太不是時間了。
寧是本就臉皮薄,這一幕給她舅舅看到,她實在委屈的難受。再一想,眼圈都紅了,喉嚨鼻子堵得難受。
賀柏堯見她一直沒什麽反應,“下樓走一走?”這裏也不是一個說話的地兒。
寧是沒理她,快速往樓道跑去。
賀柏堯跟上去,“寧是——”
寧是越來越難受,這心裏快要爆了。賀柏堯見她腳步越來越快,心裏暗叫不好。這丫頭真的是生氣了。伸手去拉胳膊。
寧是擡手就摔開,就像被什麽髒東西碰到了一樣,避之不及。
“你慢點。”賀柏堯緊張的喊道。
寧是哪裏能聽進去,她就一個心思往前跑。
幸好走樓道的人比較少,不然一定以為這兩人怎麽了。
寧是跑的急,這不一個不小心踩空差點跌了下去。幸好賀柏堯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她也是驚的出了一身的汗,慢慢定下來。
賀柏堯緊握着她的手腕,“有什麽話好好說,跑什麽啊。眼神又不好,你看差點就跌了。”賀柏堯沉着臉。
寧是聽他這麽說就來氣,“賀柏堯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我故意什麽了?”賀柏堯反問道。
寧是氣的喘着氣,“你故意吻我,故意給我舅舅看到,你就是故意的。”
賀柏堯眉心蹙了蹙,“你當我是神啊。我哪知道那時候舅舅會出現?”你舅出現的也太不巧。火上澆油嗎?“腿有沒有扭到?”
寧是一把拍開他的手,“你別定手動腳的。賀柏堯我告訴你,我不會喜歡你的。我怎麽都不會喜歡你的,除非我——”她氣的已然口不擇言了。
“寧是,住口!”賀柏堯突然沉聲打斷,臉色比萬年冰川還冷,把寧是怔住了。
兩個人久久的僵持着。
賀柏堯緩緩呼了一口氣,拉她坐了下來。他那麽一個愛幹淨的人,昂貴的衣服此刻就往冰冷不幹淨的臺階上一坐。
“這麽生氣是因為我吻你?”賀柏堯一字一字的問道。
寧是的臉埋在膝蓋間,沒說話。大腦嗡嗡的,為什麽這麽生氣?她也沒有深想過。
賀柏堯繼續問道,“還是因為被你舅舅看到了?我也不想他那時候出現。”他忽然嘆了一口氣。知道她面子薄,她本就在意家人,這樣給家人看到确實不好。
“你看現在吻也吻了,你舅舅也看到了,不然你就給我一次機會?”賀柏堯輕輕的說道,帶着幾分試探。
寧是立馬直起身子,眼睛紅得和兔子一樣,直直的瞅着賀柏堯。
得,終于看他了。
半晌,寧是終于啓口,她的聲音沙沙的,“我有什麽好的?”聲音輕又輕,帶着茫然不知。
賀柏堯聽她這麽一說眼底瞬間燃起了希望,看着她柔和的側臉,細長的眉毛,漂亮的唇角……“你當然好了。年輕、漂亮、聰明——”最重要的是,你關心家人,又這麽自尊自愛。
寧是抿了抿嘴角,“我不相信愛情。”終于給出了一個答案。
賀柏堯一愣,再看寧是現在的表情,也不像說笑話。
“小時候我爸爸和我媽媽感情特別的好,可是後來兩人還是分手了。他們那時候有多疼愛我,可是離婚後,誰也不肯要我。你看這就是愛情嗎?”她輕輕的說道。“從我六歲之後,只見過我媽媽——喔,三面吧。我爸爸呢,想起來就打個電話給我讓我去他家。愛情是什麽?你說你喜歡我?不是我不相信?可能這份新鮮感能維持多久?”
賀柏堯怔忪,緊緊的握着她的手,“那只是例外。這個世上有太多白首到老的故事了,你怎麽沒看到?”難得寧是沒有再甩開他的手,賀柏堯緊緊的握着。她的手很漂亮,十指修長,指甲修的幹幹淨淨的。比起現在那些各種美甲,這雙手更加讓人愛不釋手。
寧是敏抿嘴角,“賀柏堯,你真的想我做你的女朋友?”她一瞬不瞬的望着他的眼睛。
賀柏堯有些挫敗,往昔,他第一次追女孩子竟是這般的艱難。他點點頭,表情真摯。
寧是深深了一口氣,“行。我同意。”
安靜的樓道裏,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每一個角落。
此時此刻,賀柏堯突然感覺到心髒漏跳了一拍,心頭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萦繞着。
“不過我們把話說在前面,現在你要和我談對象,那麽就不能再和別的女人有亂七八糟的關系。”
賀柏堯的心情瞬間下降了,他不滿,“你個女孩子說什麽話呢。這麽難聽。”
寧是瞪着他,“你以前的事我管不着,我要找的男朋友一定要對我一心一意。如果你做不到,也不要勉強自己。”
賀柏堯直抽,這哪是談情說愛,整的和談判似的。“你就這麽不相信我?”
寧是哼了一聲,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賀柏堯心傷,微微苦笑。“我保證做到。”
寧是緩緩轉過頭,“說好了,如果在我們相處過程中,你我又遇到了喜歡的人,誰也不要瞞着對方。和平分手。”
賀柏堯立馬不高興了,“你說想說我直接說。”
寧是眨眨眼,“這種事都是說不定的。萬一我就遇到我的真命天子呢。”
賀柏堯哼了一聲,“做夢。還有什麽你一次性說清楚?”
寧是咬咬牙,眸子轉了又轉,“我還是學生,我和你談對象,請你做到以禮相待。”
“什麽叫——以禮相待?”賀柏堯目光幽深的望着她。
寧是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望着他,“就是你要是有什麽親密的肢體接觸,必須經過我的同意。最重要的,那個免談。”
“你說清楚了?那個是什麽?”賀柏堯臉都要綠了,他随意地坐着,薄唇微微一扯,滿滿的無奈。
寧是氣的瞪着他,嘴角氣鼓鼓的,甚是動人。
賀柏堯嗤笑一聲,“行了,知道了。請問我親愛的女朋友,現在能拉過一把嗎?我腳麻了。”
28、
賀柏堯嗤笑一聲,“行了,知道了。請問我親愛的女朋友,現在能拉我一把嗎?我腳麻了。”
寧是緩緩伸出手,賀柏堯呼了一口氣,拉着她的手,借着她的力站起來,右腳一片發麻。他嘟囔了一句,“好像螞蟻在啃似的,麻的難受。”一回頭,瞥見寧是頭發亂了,沒多想就伸手準備替她理頭發。
“做什麽?”寧是沉聲問道。
賀柏堯讪讪的,“報告!你頭發亂了,能否申請替你整理好?”
寧是擡手随手抓了抓,賀柏堯氣的咬牙切齒。順勢靠在她的肩頭,理由是,“我腳麻了,走不了。”
寧是轉頭看着他,“腳麻了啊?那你坐着等你,我去給你要個輪椅來。”
賀柏堯真是受了一肚子氣,這時候,他的手機響起來,賀柏堯一看竟是周淩的電話。他有些心虛的看了寧是一眼。寧是以為是他的公事,“我先上樓。”
賀柏堯恩了一聲,不就是一個電話嗎,自己有必要心虛嗎,接通電話。
“柏堯,我晚上有個飯局,你今天晚上有空嗎?”周淩柔聲說道。
賀柏堯擰了擰眉,臉色深沉,“周淩,随後張越會和你聯系的。”
那端短暫的沉默,周淩到底在演藝圈混跡了這麽多年,早已學會了控制自己的情緒。她已經料到了結局。
“為什麽?”周淩是真的喜歡賀柏堯的。
賀柏堯蹙了蹙眉,“周淩你會發展的更好的。”說完他便挂了電話。
寧是進病房時,拿眼悄悄的打量了舅舅好幾眼。舅舅也沒有看他,她更加心虛了。短短的一會兒就心不在焉,連着倒杯水都漫了。
“小是——”舅媽叫了一聲。
寧是才反應過來,連忙拿過紙巾擦着。
“這孩子怎麽了?”舅媽幫忙。
寧是低着頭,,舅舅望着她。舅舅一直話不多,比較深沉。這會兒寧是真的無顏面對舅舅了。
舅舅皺了皺眉,“以後注意點。”
寧是臉頰紅的都到耳根了。
“你姥姥這兩天的情況也穩定了一些,這幾天你天天守在醫院,學校已經開學好些日子了,明天去上學吧。姥姥這邊有我和你舅媽。”
“舅舅——” 寧是小聲的叫了一聲。
舅舅沉聲說了一句,“好了,不要說了。”
舅媽也說道,“是啊,你看你這幾天,都瘦了一圈。我也沒有時間炖點吃的給你補補。回學校好好休息,學習要緊。”
寧是點點頭。
眼見天色漸黑,賀柏堯再次出現,手邊提着幾個飯盒。寧是剛準備下樓去打飯的,見他來了,心裏到底有幾分不一樣的情愫。
賀柏堯把飯盒放下來,“伯父伯母,我順便買了晚飯過來,你們嘗嘗。”
陳家舅舅看了他一眼,臉色繃着,看的賀柏堯讪讪的。
舅媽不明所以,不過賀柏堯印象越來越好了。“真是謝謝你了。”
“哪裏,應該的,應該的。”
舅媽說:“這些日子老是麻煩你。”
賀柏堯謙虛,“我只是盡了一點力而已,伯父伯母還有小是辛苦。”
寧是微微瞥了他一眼,真會說話啊。
舅媽把飯遞給舅舅,舅舅沒再說什麽,悶聲吃飯。
寧是沒什麽胃口,就喝了一點湯。
晚上,賀柏堯和寧是一起離開了醫院。
舅媽感概,“這賀先生看着真是不對,一表人才,條件也好。對小是也好。”
舅舅木着臉,“知人知面不知心。好多人他這樣的成功人士你看在外面什麽樣。”
舅媽想了想也是,“希望小是遇到的這個是好的。”頓了頓,“我說你今天奇怪了,一直拉着臉。怎麽了這是?醫院催費了?”
舅舅哼了一聲,實在沒好意思說出,他下午來的時候看到的那一幕。真是——太開放了。
——
那邊寧是在心裏面又把賀柏堯埋怨了一頓。
賀柏堯開車,感覺到她時不時的打量,轉過頭,嘴角微微一揚,“小是,你要是想看我就光明正大的看,不用這麽躲着藏着。”
寧是瞥開臉,“我什麽是看你了?你真自戀。”
賀柏堯輕笑,那雙黑暗的眸子發出閃爍的光芒,“我餓死了。”
寧是轉頭,“你沒吃飯啊?”
賀柏堯幽幽的說道,“不是趕着給你們買晚飯嗎。”
寧是翹翹嘴角,“那你先去吃飯吧,把我放路邊,我自己坐車回去就好了。”
賀柏堯心想,小沒良心的,也不知道說些好聽的話。“不然去超市買些菜。”
“你回去燒?”寧是輕聲問道。
賀柏堯緩緩說道,“你去那燒就是了,你晚飯不是也沒吃嗎。我們随便買幾個菜。”
“那是不是還要買碗筷刀板,喔——不止喔,還要茶米油鹽,你那什麽都沒有。”寧是幽幽的說道。
賀柏堯淡淡的恩了一聲。
車子還沒有開到X大正大門。
寧是說道,“就在這邊停吧。我自己回去。”
賀柏堯把車靠邊。遠處X大正門口進進出出的學生,他自然猜到寧是心裏想什麽。誰讓他偏偏上心了。
賀柏堯沒說話,乖乖的把車停邊上。寧是拿着包下車,“我走了,你開車小心。”
得,還有一點關心他的。
賀柏堯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寧是擡腿,咬咬牙下車。寧是走了幾步,賀柏堯的車停那也沒動。賀柏堯只是看着她的背影,見她停了下來又往回走,心裏一喜。不過這面上還裝的深沉。
寧是輕輕敲敲車窗。
賀柏堯按下車窗,“喔,我看着你進去就走了。”
寧是輕說道,“學校門口不給停車的,一會兒保安會來。”
賀柏堯那一刻真是說不出心情了。就在剛剛那一瞬,他還以為寧是回頭帶他去吃晚飯呢。結果……
賀柏堯一顆心失落到極點,“我知道了,我馬上就走。”
寧是面色猶豫,算了,看他可憐兮兮的。她拉開車門。
賀柏堯一陣錯愕,“前面有家東北水餃還不錯,恩,可以停車的。”
賀柏堯嘴角暗暗的翹了翹,“還知道心疼你男朋友啊。”
寧是臉皮薄,“你看着路,別開過了。”
到了水餃店,她和他一起進去。老板娘認識她,他們宿舍人常來這邊吃飯。老板娘對着她笑笑,“還是老樣子?”
寧是轉頭問賀柏堯,“你要吃什麽餡的?白菜、韭菜,還有豬肉餡的?”
“我随意,你覺得吧。”賀柏堯說道。
寧是抿抿嘴角,“老板娘那就一份素的,一份豬肉餡,再來一碟黃瓜,一份鴨腿。”寧是取了筷子和小碗找到位置坐了下來。
賀柏堯打量着周圍,店不大,倒是幹淨,這時候過了吃飯點人也不是很多。
寧是把碗筷放好,又配好了醬料。
賀柏堯問道,“你以前常來?”
“是啊。我們有時候十二點才下課,食堂早就沒吃的,大家就到外面來吃了。”
“和你們宿舍的人?”賀柏堯抿了一口水。
寧是漫不經心的說道,“差不多吧。有時候和她們,有時候和別的同學,喔,班長也常來這裏吃。”
賀柏堯一口水差點噴出來。
寧是卻笑了,“開動吧。”熱乎乎的水餃送上來。
其實她挺擔心他吃不慣的,剛剛他能進來,甚至還和老板娘聊了幾句。老板娘是東北人,寧是一直對東北有種特殊的清潔,她一直希望此生能和那個人一起去東北看看皚皚白雪。
賀柏堯顯然對那邊比較熟悉。
寧是吃了六個就吃不下了。
賀柏堯吃了十來個,看來是真的餓了。黃瓜切成了絲兒,吃在嘴裏涼涼的,很清爽。“還不錯。”
寧是滿意的一笑,心想之前在環宇時,他的杯子上有一點灰塵落上去,他都讓她拿去重洗。這裏的桌子上布滿了油跡,餐具也不是那麽整潔,在這裏吃一頓倒是難為他了。
賀柏堯吃飽了,他慵懶的靠在椅子上,拿眼睨着她。
寧是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半了。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麽快。
“明天我讓人送你去醫院,省的你來回跑來跑去的。”賀柏堯說道。
寧是搖頭,“不要。我自己坐車去就好。你讓人來接太招搖了,搞得我被包丨養似的。”
賀柏堯輕笑,“你倒是直接。那我把車子丢在這裏給你開。”
那是百來萬的轎車,不是他們平時騎的鈴兒響叮當的自行車。他說的倒是輕松,寧是怕是沒那個勇氣去開。坑着碰着了,把她賣了她賠不起。
“算了,我車技不好,我還沒有駕照。”
賀柏堯沒再說什麽,她車技不好,上次能把面包車開到他家去。“你左右是不想接受。随你。”
賀柏堯站起來,“走吧。”
寧是去付錢,沒想到兩人第一次共進晚餐,還是寧是請客。
賀柏堯和寧是一路散步到女生宿舍樓下,賀柏堯擡首瞅了瞅,“幾樓?”
寧是比了一個手勢,“六樓。”
賀柏堯點點頭,“上去吧,好好休息。”他拉過她的手,突然擁住她,雙手摟着她的背脊,在她耳邊輕輕說道,“第一天,紀念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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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怒道:“不好,待我鳳禦九天,必然攪他個天翻地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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