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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唐天遠把土匪們審得差不多了,開始着手處理他們。

南陵縣報官的鳳凰山土匪搶劫案中,只有一件出了人命,且也不是直接被土匪們殺的,而是逃跑時不小心跌死的。唐天遠統計了一下財物損失,決定用譚鈴音保管的那些黃金先賠付,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至于人命官司,可以聯系死者家屬,從中調解。

一百多個土匪,多一半可以無罪釋放,剩下的有的鞭笞有的服役數月到數年不等,罪行最重的是段風。

段風強迫了一個姑娘,導致那個姑娘自缢而亡,他對此事供認不諱。當唐天遠告訴他犯強-奸罪當處絞刑時,段風沮喪地低頭“嗯”了一聲,喃喃道,“我不想死。”

唐天遠點頭道,“正好,你現在有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如果做好了,本官跟皇上請個特赦,可以免你死罪。”

這話要是周正道之流聽到,就會覺得縣太爺說大話,你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哪來那麽大臉跟皇上請旨。不過段風是沒見過世面的,此刻深信不疑,企盼地看着唐天遠。

唐天遠也不隐瞞,“你們采的那些黃金都不見了,我現在要找到它們,需要你和你那幫弟兄的配合。”

段風點頭,“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用不着上刀山下火海。我需要随時傳問你們,所以你們暫時待在銅陵縣,不能離開。另外我也不想管你們吃白飯,所以從明天開始你帶他們去把城牆破損的地方修好,修補完城牆我再給你們派別的活。哦,對了,黃金一事一定要要緊牙關,倘若洩露半字,出了人命我可不管埋。”

他說一句,段風點一下頭,點到最後,鄭重說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還有一事。”

“什麽?”

“遠離譚師爺,不許跟她說話。”

段風神色黯淡,應了一聲。

***

昨夜下了一場小雪,早上推開門,大地和房子都蓋了薄薄的一層白絨花。這樣的天兒,喝小酒賞梅花再好不過,可惜縣衙裏的幾株梅樹都還沒開,只剛鼓起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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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天目山有個地方地氣很暖,之前也不知是誰曾在那裏種過不少梅樹,現在蔚然成林,便有了個名字叫“落梅坡”。這個時節,落梅坡的梅花應該已經開了。

唐天遠把這些天的大事兒都了結了,總算能松口氣,于是心情很好,便想要和譚鈴音一起去落梅坡賞梅。

譚鈴音想帶上糖糖。小家夥愛去野地玩兒,正好讓它逮兔子去。

鄭少封沒好意思說跟去,但他默默地瞪着他們,一副“好你們這對狗男女過河就拆橋你們不帶我玩兒也就罷了現在連糖糖都要搶走……”的表情。

譚鈴音挺過意不去,只好捎上了他。

嗯,還得加個苦力,幫忙搬運酒水、點心、器具、碳柴等東西。

于是黃瓜也被捎上。

唐天遠一看現在這個陣容,三個男人一個女人,明顯陽盛陰衰,總感覺這樣譚鈴音就不是他一個人的了,不好不好。于是唐天遠又把雪梨也帶上了,這丫頭是個話簍子,活躍氣氛肯定沒問題。

就這樣,本來計劃的兩個人的約會一下子變成五個人外加一頭獅子的。

落梅坡的梅花果然開得很好,疏影橫斜,暗香浮動。此處還有一個破舊的亭子,像是專門為賞梅之人所建。幾人把涼亭打掃了一下,鋪開墊子,架上火爐暖酒,又擺開點心。

唐天遠才不過喝了幾杯酒,就拉着譚鈴音走進梅樹林。

鄭少封對這倆人已經從開始的羨慕嫉妒恨到現在的鄙夷了。他想跟黃瓜雪梨一起嘲笑他們,找找認同感,結果扭過頭一看,黃瓜正圍着雪梨轉悠,那個殷勤啊,恨不得跪着為她服務。

鄭少封于是去陪糖糖追兔子了。

唐天遠和譚鈴音兩人走進梅林深處,才發現這片林子挺大的。他拉着她的手,随手摘了朵盛開的紅梅別在她的發間。

譚鈴音從袖中掏出一個東西遞給他。

唐天遠接過來一看,是個荷包,淡青色底面上繡着一竿翠竹,綴着穗頭。整個荷包看起來比較素淨,無甚新奇。

“這是我自己做的。”譚鈴音說道。

“怪不得不好看。”

譚鈴音翻了個白眼,“愛要不要。”說着要搶回來。

唐天遠把荷包舉得高高的,譚鈴音踮着腳也夠不到,幾乎撲進他的懷裏。他趁機在她臉上香了一口,“給了我就是我的,你怎麽好意思往回要?”

譚鈴音斜了他一眼,“是你自己不喜歡的,我做得不好,你盡管去找好的。”

唐天遠垂眼睨着她,眉梢微微一挑,帶笑的眸光像是醉了一般,“誰說我不喜歡了,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

譚鈴音臉一紅,低頭道,“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油嘴滑舌呢!”

唐天遠想也不想答道,“我可不會随便跟姑娘油嘴滑舌,”說着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兒,“你懂不懂?”

譚鈴音推開他,“不懂。”

“懂也好不懂也罷,總之你給了我這個,就是答應嫁給我了。”唐天遠拎着荷包晃了晃,接着小心收進懷中。

“你這人怎麽這麽無賴呀,還給我。”

“不給。”

“給我。”

“不給。”

譚鈴音佯裝要搶,唐天遠便後退兩步,轉身就跑。

譚鈴音就在後面追。

倆人二傻子一樣在梅花中穿梭,追追打打,唐天遠怕譚鈴音追不上他,跑幾步就停下來等她一下。

不過後來,譚鈴音還是把他給追丢了。

她迷茫地四下張望,人呢?

眼神不夠好,人和樹在她眼中區別不太大,這可怎麽找?

突然,她被人從背後緊緊抱住。

唐天遠:“抓住了!”

譚鈴音:“……”大哥,你能不能先搞清楚到底誰在抓誰呀……

唐天遠擁着譚鈴音,下巴在她耳後蹭了蹭,柔聲喚她,“音音。”

這肉麻兮兮的,直接導致譚鈴音腿發抖,“……嗯。”

“我一直有一事想和你說。”

“說呗,我聽着呢。”

“說了你可以生氣,可以打我罵我,但不要躲着我,也不要不理我。你還得保證,依然會嫁給我。”他先提了一大堆要求。

譚鈴音忍着翻白眼的沖動,“說說看。”

“算了,現在氣氛這麽好,等回去再跟你說。”

***

幾人從落梅坡回來,唐天遠先下了馬車,然後扶着譚鈴音下來。

趙小六忙迎上來,湊到唐天遠身邊低聲說道,“大人,有人來了。”

“誰?”

趙小六也不知怎麽解釋,“您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唐天遠心中納悶,帶着譚鈴音去了退思堂,一進去,發現退思堂裏真熱鬧。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婦人,還有個七八歲的男童。香瓜正在用點心哄那男童。

聽到推門聲,室內衆人都向這邊望來。

唐天遠敏銳地察覺到身邊譚鈴音情緒的變化,他側臉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的表情有些恍惚。

“爹。”她喃喃叫道。

作者有話要說:摸下巴,這章有點少,來個小劇場吧:

糖糖:麻麻說,單身的人最可恥。

鄭少封:屁話,你不也是嘛,你也可恥。

糖糖:我不是單身的人,我是單身的獅子哦~

鄭少封:你……哼哼哼,單身的獅子也可恥,不一樣找不到老婆嗎?

糖糖:那是因為我還小,毛都沒長齊呢,不急不急的。

鄭少封:有人說要把我跟你湊cp,你怎麽看?先說好我可不是對你有意思,就是随便問問,你不用有壓力。

糖糖:說實話,我嫌棄你。

鄭少封:你嫌棄我哪裏?是性別嗎?

糖糖:不,是外形。

鄭少封:……我覺得,我挺英俊的。

糖糖:(搖頭嘆氣)不求你長成獅子樣,至少該長得像條狗吧?

鄭少封:……QAQ(怪不得我單身難道是因為我長得不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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