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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付詭說完話後,屋內陷入沉寂，賀儒钰看着對方面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別急着給答案，我就是想讓你知道,省得把我當朋友。”付詭扯扯嘴角。這兩天的事情讓他明白,雖然平常兩個人相處很不錯,但其實什麽關系都沒有,随時都可能有人插足進來。

要是賀儒钰只把自己當普通朋友,方向從一開始就不對，按照賀儒钰這遲鈍性子,不管怎麽努力，兩人都不會有可能。與其按照那種情況發展,倒不如現在說明清楚。

賀儒钰有些失語,半晌後開口：“……抱歉。”

“沒什麽可抱歉的。”付詭臉上閃過些許晦暗，但很快恢複平靜,握住的力道不變。

“你讨厭我嗎？”

說話時候鼻息噴灑指尖，讓賀儒钰指不自覺蜷縮個小弧度。

“不讨厭,但也不是那種感情。我希望你能重新思考這件事,把一切都重新想一想不要把我想得太好。”

付詭深海般眸子深深映照着賀儒钰模樣，他松開，輕嘆口氣而後說。“放輕松點,你也不要有負擔，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其他的別多想。現在時間不早,我先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挑眉輕笑,他率先起身往房間走去。

賀儒钰望着對方關上門,低頭看着自己的，莫名有些出神。最後，他只是收回視線，無聲道了句晚安。

早上兩人同時開門，在客廳遇上。想象的尴尬并沒有出現，平常地問候聲，然後繼續各自事情。似乎那場告白已經翻篇，不再需要放在心上。

賀儒钰将件歸類，想起早上見面時候的畫面，說不上是什麽感覺，但不可否認的松了口氣。

比起沒有經歷過的關系，不如朋友來得安穩。

今天滄厘來得比以前都要晚，身體比以前都更透明些，賀儒钰能肯定那不是錯覺。

“我帶你去看小圖。”沒等對方開口，他直接對滄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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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厘走進隔離室，想着今天要講些什麽呢。天天的生活太枯燥了，總是講這些東西，小圖應該也會煩吧。她思考了一路，直到來到這裏，都沒想出個具體出來。

講些個什麽呢。

“姨。”虛弱的聲音響起，有些尾音熟悉的語調，還帶着些親昵。

滄厘從苦惱裏回過神來，猛地望向裏面，就見原本神智全無的小圖，正揚起笑臉望着自己。

愣了好久确定不是幻覺，滄厘低低哎了聲，然後捂住嘴巴，努力想要克制住情緒，不讓它們表現出來。

賀儒钰默默離開，将獨處時間留給兩人。

來到走廊上，就見付詭正站在窗戶旁邊，夾着支煙，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察覺到有人到來，他先是斜斜睨人一眼，而後想起來上的煙，下意識把它放到窗臺上。“小高給的。”

賀儒钰來到他旁邊，就着角度往外面看了眼。“……要火嗎。”

“沒火，我不抽。準備戒了。”付詭正經着臉，滿滿都是嚴肅。

“不需要這樣，本來就不是什麽大事。”賀儒钰失笑，肘撐在窗戶旁邊緩緩道：“不過抽多了對身體不好，能戒則戒。”

“說得對，我也不能讓你……們吸二煙。”付詭附和，而他的視線，從剛剛開始就沒離開過對方。

被這麽注視着，賀儒钰撫摸動作頓住，反應過來不太妥當，面不改色收回。“我先回去了。”

他剛剛回到辦公室，便接到有惡靈出現的消息，所有人迅速行動起來。付詭跟槐金帶着人迅速往外面趕去。

槐金在跟着上車前，不由回頭看了眼賀儒钰。

坐在車裏，槐金抱着裏記本，想了想還是說：“老大，小圖恢複之前，賀儒钰去過隔離室嗎？”

“怎麽了？”

“小圖恢複正常，我們當然很高興，但按照之前觀察其實沒有任何好轉趨向，突然一下子就清醒過來實在太奇怪了點。”

付詭雙抱臂，擡了擡下巴。“繼續。”

“小圖失蹤的那次，我在周圍看見了白色靈仆，而當初在公園那邊，追蹤白色靈仆的時候，賀儒钰似乎也在現場。昨天是賀儒钰帶滄厘隔離室的。”槐金悄悄瞄了付詭一眼。他是知道老大跟賀儒钰關系好，似乎認識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一開始還沒想多少，但現在總結起來似乎事情太湊巧些。

白色靈仆是白夜的專屬标志，對方從來沒有公開露面，現在模樣都是未知。但是之前有傳聞，他加入了暗部組織，之前在s市的活躍時間，跟賀儒钰來到這裏的時間差不多。對方通過了入職測試，證明沒有什麽壞心思，來歷卻始終是個謎。

“別想太多，”付詭聽明白槐金的話，拍拍他肩膀：“比起那些亂八糟的，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語氣篤定，沒有任何遲疑。

“老大，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槐金不确定地問。

付詭沒說話。他能知道些什麽？只是這段時間的相處，讓他更進一步了解到賀儒钰是什麽性格。

兩人說話期間，一輛大巴從後面趕上來。大巴駕駛座裏，矣役望着付詭所在車輛，猛地踩下油門，急轉彎往那邊撞去。

座又一次響起鈴聲，顯示着惡靈出沒。靜怡柏接通說幾句後挂斷。

“什麽日子啊今天，惡靈集體出游嗎。”她吐槽着，帶着幾個人離開。

在付詭離開後，座接二連響起來，且惡靈出現的位置分布各不相同，大家只能分開往周圍趕去。

幾次下來，特派所基本空了。

他打開窗戶，風便從外面灌入。目送幾人離開後，視線上移望着逐漸陰沉下來的天空，想起不久剛剛看到的天氣預報。

“似乎快下雨了。”還是暴雨。

希望大家能在下雨之前趕回來吧。

正慢悠悠地處理事務，突然出現一則消息，發件人姓名是個黑點，卻讓他原本舒緩的動作慢了下來。信息內容是個雞湯故事，但是将其經過特殊解碼後，會轉化另外內容，那才是發件人真正想要表達。之前時間裏，暗部組織內也是通過這種方法下達命令。

[立刻行動。]

因為自己一直沒有什麽進展，幹脆直接下達命令了嗎。

“真是急性子。”賀儒钰勾唇低笑，指删除鍵，界面便直接彈出是否删除的對話框，單擊确認，信息直接消失在頁面。

将剩下的最後一點點內容處理掉，他起身往外面走去，按照路線赫然就是資料室。

資料室是對員工開放的，可以查閱需要的資料檔案，這是表面上的功能。

順着路标走過幾個書架，賀儒钰停在角落書架的牆壁處。一名靈仆無聲無息出現，虛虛隐匿着望風。

伸按下某處，牆壁便自動凹陷小塊。他從懷拿出枚玉佩，與贈送給付詭的那枚一模一樣。

将玉佩放到檢測器上，原本紅光變為象征通過的綠光，他消失在原地，來到暗室。

找到需要的件，賀儒钰沒有任何猶豫迅速浏覽。

件記錄內容不多，大多都是賀儒钰知道的，至于如何神域，則是只字未提。難道一開始的方向就不對？

如果這裏沒有記錄，那麽哪裏會有記載……

賀儒钰按照順序一個個走過，突然發現自己誤區。為什麽自己會下意識覺得，關于入口的記錄就在資料室裏呢。

因為在以前，如果自己有不知道的東西，有兩個解決途徑，問知道的人，自己前往藏書閣查詢記載的獻。

雖然自認為對現在的生活适應良好，但以前的習慣還是保留着，難免受到慣性思維影響。

特派所處理來源于神域的惡靈，致力于隐藏神域的存在，似乎也沒有理由将入口等信息記錄下來，給大家提供前往的可能。直接将信息銷毀，才是更穩妥的做法吧。又或者，藏在更加隐蔽的地方。

白忙活一趟。賀儒钰閉眼輕嘆口氣，嘴角卻不自覺上揚。

抹除痕跡離開暗室，他來到走廊處，卻聽見有劇烈撞擊聲響起。走到窗戶邊看去，發現在特派所的結界處，惡靈正撲在上面，擁擠着想要鑽進來，不斷撞擊過程，結界産生滋啦呲啦的聲音。

跑進來的小高見賀儒钰呆站在原地，似乎被吓到一樣，趕緊把他往屋子裏面拽。“別傻站着了，快跟我進去。”

狠狠關上門，小高透過窗戶往外面看過去。不得了，都找到這邊來了。不過現在局面還能控制，小高記得賀儒钰還沒見過這場面，安撫道：“別擔心哈，付老大他們一會就來了。”

說話間，一把抹掉額頭上的汗。

黑黝黝的爪子刺入結界，正努力想把它扒開，砰的一聲，它被從上方擊落，原本出現的裂縫重新合并。小高拿着槍死死盯着外面，還不自覺有些抖。“我們這結界還是挺厲害的，那些東西進不來，沒事的。”

在說服賀儒钰，似乎也在說服自己。

話音剛落，咔嚓一聲，外面結界裂開，像是玻璃一樣往下碎落。

廊邬從角落走出來，往周圍張望片刻後，身後怪物與他同步開口。

“親愛的，我來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