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是爸爸(三)

第二天一大早,盛部就做好了早飯,蟹黃包、三明治、牛肉鍋貼,豆漿還有牛奶,雖然老龍吃的少,但是盛總愛心滿滿。

帝厭一根龍有氣無力的在大理石餐桌上游來游去,湊到每個盤邊都嗅嗅。

“怎麽了?”盛部仔細在他扭來扭去的身體上找到屁股,着重看了幾眼。

帝厭停下來,擡起腦袋,用藏在身下的小爪子撐着臉,老神在在的瞪着盛部俊美的臉龐——臉上寫滿了四個大字:

欲|求|不滿。

看得見,摸得着,就是不能吃,氣死龍了。

想到這裏,帝厭又覺得自己有些蠢蠢欲動,畢竟憋了七千年,他就是再無欲無求,也經不起盛部有一下沒一下的撩撥。

可這是兒子啊,嘤!

帝厭郁悶的哼了一聲,爬進玻璃杯裏泡牛奶去了。

龍愛泡澡,好多泡泡,哦哦哦!

盛部摸摸鼻尖,平白承受了一頓怨氣。

早飯還沒吃完,盛部接到了張菌的電話。

那頭不知道在做什麽,話都顧不上說,喘啊喘的。

“......”

盛部面無表情:“大白天秀性|福合适嗎?”

張菌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盛總開了趟快車,噴道:“放——,我是在跑步,有個事要給你們說,在你家等我,我不知道幾點過去,但肯定會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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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盛部看帝厭,帝厭打個響指,興致勃勃道:“有客自遠方來,我們去買菜吧!”

下午,張菌到之前給盛部發了條微信:馬上到,帶了個人,上次盛總見過,特物部的特勤組組長段江南。

盛部哦了一聲,回道:“來者是客。”

張菌:多謝盛總!

盛部:龍兒很期待客人的禮物。

張菌:......呵呵。

夏日的黃昏,一天的暑氣終于消了,天邊被熾熱的火燒雲渡上了一層瑰麗的顏色。

郊外別墅區綠化做的很好,歐式小別墅藏在綠蔭深處,一有風吹過,便是陣陣涼爽。

還沒走進,就能聞到火鍋的香味飄了出來,張菌拎着七八杯冷飲,對段江南說:“看見沒,我早就猜到了,這是他們說大事必備姿勢。”

段江南看着別墅的小院子裏忙來忙去的人影,“我們說的事可能會影響胃口。”

“你想多了。”

張菌擡步走進去,花草掩映的院子裏,擺了四五張大大小小的桌子,洗的青翠欲滴的蔬菜、各種菌類、各種丸子、鮮紅的羊肉卷和牛肉卷、鴨腸鵝肝等等擺了一盤又一盤。

桌上竟然有兩個大鍋,一個鍋冒着鮮豔的紅油,另一個鍋是青椒野山菌,光看鍋底,就能被勾的饞蟲大作。

“哎。”張菌沖站在燒烤爐前的男人打了個招呼。

黑蛟帶着小黃人圍裙,冷冰冰的往雞翅上灑辣椒,然後遞給他一把,冷漠道:“吃完。”

張菌誠惶誠恐的接住,還給他一杯冷飲,鑽進了屋裏。

屋裏開着空調,和外面簡直是兩個世界,冷的還有點哆嗦。

盛部和帝厭在看電視,伯儀坐在地上開啤酒蓋,已經開了十幾瓶了。

看見他們,帝厭第一個撲過去,跳到張菌肩膀上,熱情道:“客人來了呀,快坐,愛卿!來接一下東西,來都來了還帶什麽東西。”

就見帝厭說着說着,跳到張菌手裏的東西上,被盛部接走了。

張菌:“......”

帝厭見只有幾杯飲料,不死心的重新跳到段江南肩膀上,“段先生第一次來是吧,客氣什麽,把這兒當自己的家,還帶什麽......”

段江南兩手空空。

帝厭一甩尾巴,笑的慈祥又和藹,“段先生一點都不客氣,和知書達理的小菌菌就是不一樣,愛卿,家裏的筷子是不是少了一雙?”

段江南局促的撓撓頭發,“失禮了,我剛從現場回來。”他想了想,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東西,說:“不知道小龍是否喜歡?前兩天剛從古董店裏買的。”

那是一枚通體碧綠的玉扳指,水色通透,一看就是好東西。

帝厭兩爪抱住,瞅着盛部,用眼神無聲交流。

值錢不?

還可以。

本君要不要?

拿着吧。

會不會不太好?

特別好,別辜負人家的心意。

帝厭心滿意足的抱着扳指,扭來扭去飛回盛部身上。

段江南長的很陽光,笑起來也很爽朗,“現在還少一雙筷子嗎,要不要我出去買?”

帝厭坐在盛部肩膀上,啃了一口扳指,啃得小牙咯嘣響,這才滿意的收了起來。

張菌拉着段江南出去幫忙準備飯菜,小聲道:“是不是傻敷敷的。”他指指腦袋,“聽說是腦子進酒了,不太好使,不過龍不壞,武力值很強。”

段江南笑道:“它很可愛。”

天再晚一點的時候,他們在小院裏圍在桌上吃起了火鍋。

伯儀直接倒了兩盤羊肉卷進紅油鍋裏,看着肉卷饞的流口水。

張菌夾了一筷子麻辣牛肚,吃的頭頂冒熱氣,額頭的汗順水流:“夏天在外面吃火鍋,真是太有創意了。”

帝厭捏着一根水晶粉慢慢的吸溜,歪頭看盛部,“熱嗎?”

他體質偏寒,沒什麽感覺,甚至還有點爽。

盛部優雅淡定的擦去額角的汗,“龍兒開心就好。”

“有風就好了。”張菌滿身大汗,吃的嘴唇紅豔豔的。

帝厭看盛部:“要嗎?”

盛部挑起眉:“可以有?”

帝厭打個響指,一抹淡淡的清風忽然從小樹林裏拂來,他慢悠悠的吸着水晶粉,遺世獨立道:“你說要風,世上便有了風,鼓掌。”

伯儀放下筷子,心悅誠服的呱唧呱唧鼓掌,對帝厭無腦吹。

段江南吃了會兒,說:“這次打擾,其實是出了一件事。”

帝厭正從鍋裏撈刷羊肉,爪子用的不爽,‘砰’的一聲變出了人形,仙姿缥缈的和盛部擠在一起。

張菌剛夾起一筷子水晶粉,被帝厭變身的聲音吓的手一抖,無語道:“還以為誰放屁了。”

帝厭皺眉看盛部:“像嗎?”

盛部摸摸鼻尖,給他嘴裏塞了個牛肉丸子。

帝厭嚼吧嚼吧,“本君換個音效。”

作勢就要變來變去。

張菌:“……”

這還能換?

“吃飯。”盛部按住扭來扭去的帝厭,往他嘴裏塞小油條。

帝厭只好作罷,懶洋洋的撐着下巴,問:“何事?”

段江南猝不及防被一雙多情精致的碧眸對上,愣了一下,腦袋一片空白,被張菌推了幾下,才回過神,俊臉在衆人的目光下一點點發紅,他別開頭,幹巴巴的說:“在琨鳳尖失蹤的魏老已經找到了。”

小油條在紅豔豔的牛油鍋裏泡過,帝厭輕輕咬一口,優美的唇瓣被染上一層鮮豔的紅,水潤的,紅嘟嘟的,再加上美豔至極的臉龐、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讓在場的直男彎男直妖彎妖心肝一顫。

“眼快瞎了。”張菌道,“再這麽下去,以後我看冰冰都不香了。”

盛部自己都被撩的五迷三道,深知小龍的美貌多驚人,于是左哄右哄,讓帝厭又變了回去。

“人真麻煩。”帝厭嘟囔。

盛部哄好了帝厭,目光沉沉的看了眼發愣的段江南,眉頭皺了起來。

段江南感覺到了什麽,低聲咳嗽一聲,端起碗,不再看帝厭,邊夾東西邊說:“還找到了當時把魏老救走的妖獸。”

“虎身人臉的開明妖獸?”

“是,開明身受重傷,腹部被挖走了靈源,僅剩一息尚存,不太樂觀的估計,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開明乃是是上古妖獸,好惡戰,誰竟能傷的了它?”伯儀顫着聲說。

帝厭爪子敲着桌面:“又是挖走了靈源......”

張菌放下手裏的食物,“所以我們懷疑——”他扭頭看了眼段江南,對方颔首,張菌道:“我們懷疑有人獵殺妖獸,然後收集妖族的靈源!”

帝厭擡眸看着他,神情淡然,眼底卻一片銳利,“收集靈源作何用?”

“暫時還不知道,不過如果猜測是真的,恐怕失蹤的妖已經兇多吉少了。”張菌道。

伯儀從桌對面擠過來,害怕的說,“大人,如果開明都能被獵殺,你一定要保護好我,嘤,羊好害怕。”

張菌對黑蛟道:“你以後出門也要注意。”

黑蛟冷冷說:“能查出是什麽人幹的嗎?”

張菌道:“既然魏老都已被捕,剩下的就只有姓姜的一夥人有這個能力。”

他嘆口氣,“不過,直到如今,我們都沒和他們交過手。”

事情再一次陷入了僵局,一行生物也沒什麽辦法,只好化悲憤為動力,把桌上的菜和燒烤全部一掃而空,然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臨走前,段江南對帝厭說:“此次來的倉促,确實失禮了,不知道下次還有沒有機會來做客,我家裏還有個八寶玉鏡。”

帝厭慈祥的目送他,“來者是客,無須客氣,說到玉鏡,本君家中剛好缺了個。”

段江南:“明白。”

等人都走了,盛部帶着帝厭回了屋,他去沖澡,帝厭坐在客廳裏追劇。

盛部洗完澡出來,就見貓爬架上小白龍抱着段江南送的玉扳指,一臉愛不釋爪。

“不是要補貼家用?”盛部只圍了個浴巾,頭發濕漉漉的,發梢的水在胸膛上劃出優美性感的線條,勾了勾手。

帝厭将扳指塞進貓爬架上的小窩裏,自己趴在上面,做老母雞孵蛋狀,沖盛部揮揮爪,“這個就不給愛卿了,本君乏了。”

送客之意明顯。

盛部備受打擊,昨天還抱在一起親親的龍轉眼就抱着其他男人的東西入睡,渣的毫無龍性。

盛總幼小的心靈受到打擊,陰沉沉的回屋去了。

見他走了,帝厭從屁股下面拿出扳指,一邊摩挲,一邊自言自語道:“......有趣,真有趣。”

第二天,盛部黑着眼圈出來了,幽怨的看了眼在豪華魚缸裏跳水草舞的帝厭,穿上西裝上公司去了。

每次他心情不好,就會去公司查賬,查着查着心情就好了。

盛總翻看着公司上半年的財務報告,心思又飄到那條負心龍的身上。

龍兒吃飯了沒?一大早就跳舞,體力消耗的快,早上肯定特別餓。

想到渣渣龍抱着小肚子委屈巴巴的望着屋門等他回來,盛部豐富的內心跟着一扭,再也坐不住了,迅速翻看完財務報告,讓部門負責人将其餘的材料以電子版形式發他郵箱,急匆匆就離開了。

看着盛總修長完美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裏,財務部負責人疑惑說:“這是怎麽了?從沒見過盛總匆忙的樣子。”

財務員工道:“肯定是回家喂寵物了,盛總養了個寶,您不知道嗎。”

負責人深沉道:“微博上見過,就露了個爪,根據我多年雲養寵的經驗,盛總應該是養了珍稀動物。”

員工緊張道:“我們國家這方面管的挺嚴的,會不會犯法啊?”

負責人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那你去舉報試試。”

員工幹笑:“我還是不搶您的功勞了。”

回家的路上,盛部滿心都是帝厭,帝厭的小尾巴,帝厭的小爪子,帝厭的小綠眼,說到綠,又順帶想起段江南送的綠扳指,帝厭愛不釋爪的樣子,以及即将要綠油油的自己。

“......”

算了,他還是餓死這條渣龍。

張菌吃早飯的時候收到了段江南的消息,說開明妖獸撐不住了,他想請帝厭過來,看看能不能從開明傷口上發現什麽。

張菌覺得可行,“那我給盛總打個電話。”

段江南:“我親自上門去邀請吧。”

“不用,我跟他們熟。”說着張菌挂斷了電話。

段江南聽着電話傳來的鈴聲,露出了可惜的笑容。

盛部回去的時候手裏拎了杯巧克力奶茶。

房門剛響,帝厭就撲了過去,一龍臉的嚴肅端莊,身後的小尾巴卻瘋狂搖擺。

盛總心中忿忿不平,一言不發的戳開奶茶放到桌上。

帝厭坐在杯蓋上,小爪抱着吸管,吸溜吸溜的喝:“愛卿早上去哪了?”

語氣裏很是幽怨,讓自己當了半晌的留守老龍,真是不孝。

盛總的戀愛談的又紮心又窩囊,最後決定不和帝厭一般計較,省的氣的自己英年早逝。他讓帝厭幻化成人,摟進懷裏,洩憤般使勁掐了掐老龍的細腰,“沒什麽,出去轉轉。”

出去轉轉竟然不帶龍,遛狗還一天遛兩次呢,帝厭更幽怨了,真是不孝啊。

“張菌打電話,說那只開明妖獸快死了,問你要不要去看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盛部盯着帝厭喝奶茶的俊美側臉。

“不去,沒意思。”帝厭喝得腮幫子鼓鼓的。

盛部瞥着他,故意道:“段江南也在。”

帝厭一愣,啧啧嘴,“哦,那還是去看看吧。”

盛部忽然抽出手臂,被摟着的老龍嘴巴一下子嗑的吸管上。

果然,他就知道他綠了!

望着盛部離開的背影,帝厭手指摩挲唇瓣,幽幽嘆口氣,兒子的心事龍別猜,猜來猜去龍也猜不明白。

一個小時後,他們在郊外和張菌碰了面,張菌靠着一輛黑車,手裏拿着兩個眼罩,“抱歉兩位,部門位置是機密。”

盛部和帝厭蒙住眼坐在後座上,車子走了一會兒,帝厭忽然說:“妖獸是靠氣味定位的。”所以蒙着眼,是完全沒有屁用,只要想找,就一定找得到。

車子打了個滑,張菌幹笑:“說什麽大實話!”給特物部點面子吧!

車子停在了一處偏僻的倉庫前。

倉庫建的很高,明顯比尋常的還要高上幾米,張菌解釋道:“當初建造的時候,以為将來會有上古巨獸。”

帝厭衣袂飄飄,負手往裏面走,看見倉庫裏昏暗潮濕的環境,說:“顯然你們的待客之道還不夠好,所以才沒有妖獸願意來做客。”

“自然是比不上龍君好客。”段江南穿着深藍色的工作服走了出來,笑着說道。

帝厭的眼裏暗光流轉,“昨日你不是這麽喚本君的。”昨天還是小龍。

盛部臉色一黑,張菌忙道:“小龍乃是盛總專屬稱呼,我們哪敢這麽叫,昨天回去我就好好教訓了老段。”

帝厭笑了一下,沒再說什麽,“帶本君見開明。”

盛總陰沉着臉跟在後面,張菌摸摸鼻子,總覺得帝厭好像對段江南有點特別。

倉庫的深處隐隐傳來血腥味,一頭比動物園常見的老虎還要大兩倍的黃斑紋虎躺在地上,九張人臉化作了一張,雙眼緊閉,臉色蒼白,聽見腳步聲,它微微睜開眼,瞳孔是一條極細的金線。

帝厭蹲在開明跟前,道:“好歹也是上古戰将,如今此番凄慘。”

開明冷漠道:“你是誰?”

“帝厭。”

帝厭回答,已經做好了對方有眼無珠根本不認識他的憤懑,卻不料開明眯了眯眼,似乎是在思考,片刻後,淡淡道:“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帝厭一喜,“你認得本君?”

開明冷漠:“小時候聽過傳說。”

帝厭扭頭,笑眯眯的看向盛部,“愛卿,本君是傳說。”

上古時期就是傳說,好大的一把年紀。

盛部看着他眼角眉梢的笑意,心裏的不痛快立刻消失了,走過去蹲在他身邊,“嗯,那你很厲害。”

帝厭撸起袖子拍拍他的肩膀,“哥只是傳說,不要迷戀哥。”

盛部:“......”

“是誰傷了你?”帝厭問。

開明露出迷茫疲憊的神色,猶如奄奄一息的老人,喘了一口氣,才緩緩說:“即便是你,也沒有用的。”

帝厭皺眉:“你懷疑本君的能力?”

開明嘴唇蠕動,帝厭附耳過去,開明喃喃說了一句什麽,然後嘲諷的閉起眼,吃力呼吸的腹部漸漸停止了起伏,接着,它的身體浮出星星點點的熒光,像螢火蟲般落到帝厭身上。

它的聲音在半空響起來,“這是我所剩不多的靈源,希望能助神君一臂之力。”

妖獸化作一道黃綠的熒光,鑽進了帝厭的身體裏。

衆人一陣吃驚過後,張菌問:“它和你說了什麽?”

帝厭站起來,一頭青絲在身後鋪開,他渾身籠罩着一層淡淡的柔光,身姿如夢如幻。

被加血之後的老龍容光煥發,美的不可一世。

帝厭瞥他一眼,“本君為何告訴你?”

張菌氣的吐血,“我們都這種關系了!”

盛部皺眉,“你們什麽關系?”

張菌幹笑:“非常和諧的關系。”

帝厭道:“既然來了這裏,不帶本君參觀參觀傳說中的特殊物種管理部門嗎?”

張菌為難的看向段江南,段江南笑道:“好,既然龍君想參觀,我們作為主人自然要盡地主之誼。”

他們跟着段江南繞到了倉庫的後面,遠處是雪白的高速公路,兩旁是連綿起伏的山脈,走上一條山間小路,下到了山腳下,高速公路便如同銀鏈橫在了頭頂。

在山裏又走了一段時間,段江南說了聲到了,帝厭擡起頭,看見眼前的山腰上,幽林遮掩處出現了一座寺廟。

寺廟不算大也不算小,寶蓋紅柱綠瓦,約是有些年頭了,有些掉色。

“建在寺廟裏嗎?”帝厭看着寺廟大門的匾額,上面寫着,年歲廟。

“在廟後。”張菌說。

進入寺廟,院中很幹淨,路兩旁有六棵百年老松,爐鼎裏燃着淡淡的佛香,帝厭負手走着,忽然望着一棵老松樹下的石井,神色隐約一動。

“怎麽了,龍君發現了什麽?”一直用餘光默默注視帝厭的段江南立刻問道。

盛部皺起眉,總覺得段江南過分的關注龍兒,自己離龍兒這麽近,都沒感覺到龍兒有什麽異樣。

帝厭別有深意的勾起唇角,綠眸眨了眨,望向段江南,“你想本君發現什麽?”

段江南笑起來,“寺廟嘛,總帶有奇幻色彩,靈的廟宇都說有大羅神仙坐鎮,我想着年歲廟會不會也有什麽神仙被龍君發現了。”

帝厭摸着下巴:“既然本君到了這裏,年歲廟以後也算有神仙坐鎮了。”

張菌咧了咧嘴,臭不要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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