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獨自冒險
“尤尚冥!聽到了嗎?這可是你最愛的女人的聲音,”男人說着話,響亮地啐了一聲,接着便是一陣拖拽的聲音。藍霓溪的聲音由遠及近,“尚冥,救我——”
電話裏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男人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帶着寄宿的仇怨恨恨地,“姓尤的,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們尤家非要逼得老子一無所有,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
尤茗鳶的臉色一凝,心裏最不好的預感已經成了真。
藍霓溪被綁架了!
正在思索如何應對,對方便已經急性子地開了口,“姓尤的,你敢報警,老子就撕票!聽着,你一個人,帶着一千萬,到XXXX。聽着,是你一個人!”
說完“啪”的一聲,挂了電話。
甚至還來不及思考,走廊上便遠遠地傳來了桃子的聲音,“少爺,老爺讓您到宴客廳去一趟!”
尤茗鳶跳起來,腦海裏迅速反應過來。手裏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匆忙地删除了通話記錄。
将手機重新扔在身邊,穩穩坐好的時候,尤尚冥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
那個下午,在連續不斷的人聲裏,在尤老爺子驚天動地的怒吼聲裏,“老穆,讓那個不孝女滾到大堂去!”尤茗鳶渡過了心驚肉跳的一段時間,宴會靠近尾聲的時候,她終于成功地溜了出去。
在尤家,她是命最硬的那個人。尤尚冥雖然是家中男丁,但說到底也着實是儒弱書生一個。好歹,年少的時候,她也是練過手腳的,雖然只是皮毛。
最重要的是,她不可能讓他去冒險。
将近午夜的時候,她沿着歹徒訴說的路途,一路趕到了電話裏所說的郊外的一處廢棄的倉庫前。
倉庫的位置位于高處,易守難攻。夜晚裏有野鳥路過,映着倉庫門外發出的幾許微弱的燈光,“呱呱”地叫上幾聲,更聽得人心裏着實滲得慌。門外吊兒郎當地坐着站着幾個男人,滿臉疤痕,一看就是亡命徒。
所幸光線昏暗,借着自身身體的纖細和遮蔽物的幫助,尤茗鳶一路靠近了廢棄的倉庫門外。
門內傳來尖銳的女人的喊聲,混着此起彼伏的巴掌聲。一陣一陣,最後徹底不見了。
手心裏攥得滿滿都是汗,她壯着膽子,壓低身體在倉庫邊沿的位置。撿了廢棄的鐵棍,屏住呼吸一路靠近。
幾個男人咒罵着換了崗。
她鼓足了勇氣,瞪大了雙眼,靠近之後猛然間舉起鐵棍。
“嘭”的一聲,男人倒下。左邊的,順利解決。
她迅速隐蔽在角落裏,等着聽到聲音的另一個男人上前進入她的視線範圍內。
有黑影繞過拐角,瞪着眼睛靠近。她飛撲上去,長腿擡起,狠狠地踢了過去。男人一陣悶哼,手裏的東西“啪”的一聲落了下去。他彎腰痛呼的時候,一把匕首已經牢牢地抵上了男人的脖子。
“你敢動,我就割了你的脖子。大動脈噴血的樣子,見過嗎?”
昏黃的燈光下,男人瞬間白了臉,高舉雙手,困難地咽口水。
“好好好,我不動。刀劍無眼,姑娘你可得小心,小心!”
她的手心裏滿滿都是汗,卻挺直了脊背。将匕首緊緊抵在男人的脖子上,逼着男人帶路。
倉庫的大門在眼前被迅速推開,映入眼前的一幕,卻讓尤茗鳶的手一抖,匕首差點掉了下去。
幾個男人四散着圍在藍霓溪的四周,臉上帶着明顯滿足過後的淫笑。雙手環胸,各自撇唇。
地上散落着各種衣服的碎片,大都是來自藍霓溪。
尤茗鳶心口一縮,雙眼微紅看向藍霓溪。
她就躺在中間,衣衫破碎。
她蜷縮着身體,雙手抱住自己在低聲地哭泣,眼淚一顆一顆落在地上。嘴上和身上,都有被男人狠狠蹂躏過的淤青痕跡。順着雙腿緩緩流下的污濁液體,也正在告訴尤茗鳶,前一刻眼前這些禽獸對她做過怎麽樣殘忍的事情。
“霓溪.....”
前一天,在得知這個女人要嫁給自己哥哥的時候,尤茗鳶甚至還在怨恨她。而現在,眼前的一幕,卻像是一把刀,活生生地捅進了尤茗鳶的心裏。
心痛之時,手上一抖,男人一聲慘叫,那匕首的前端就劃過了男人的肌膚。尤茗鳶忍着淚,努力控住自己的理智。穩住匕首,踢着男人的腿一路往前逼。最後在安全的距離之內,站在了一群禽獸的面前。
“喲——”為首的男人輕佻地一挑眉,還沒靠近,卻被尤茗鳶控制住的男人一聲慘叫阻止,“老大,別,別別!”
尤茗鳶冷眼看向為首的男人,四下環顧,開始挑撥,“怎麽,覺得死一個兄弟,沒什麽?”
為首的男人,穩穩停住。
這兄弟再不值錢,這命也得救不是?若不這麽做,其他人都眼睜睜地看着,日後必定也混不開。男人瞪大了充血的眼,對着尤茗鳶怒目而視,“媽的,居然是個娘們!”
“少廢話!”
尤茗鳶控制住從身體裏源源不斷竄上來的寒意,伸手将手裏的箱子扔了出去,“錢帶來了,放人!”手裏的匕首再抵近男人的血管幾分,“今兒我還就告訴你們,別以為是個女人不敢動手,敢耍花樣你們就試試!”
她不過也是在一賭,只希望這些個禽獸不要太聰明。為今,這也是唯一可以讓她在做了交易之後,成功帶着藍霓溪逃走的辦法了。
男人再度狠狠啐了一口,掃了一眼地上的藍霓溪,微微眯起看着尤茗鳶的雙眼裏,卻微微迸發出一抹詭異不明的光芒。
“放!當然放——”
這目光,尤茗鳶只是看到。但當下,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藍霓溪身上。往前走幾步,她低頭沖着地上痛哭蜷縮着的藍霓溪大聲吼,“藍霓溪——站起來!我叫你站起來你聽到沒?!”
身心遭受了巨大的創傷,藍霓溪卻也明白兩個人當下的處境。白着臉哭着,近乎是一路從原地爬
了過來。她攀着門板站起來,伸手緊緊抓住了尤茗鳶的衣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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