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發燒

樓停原本還想問, 徐媛夢跑了，還需不需要繼續拍，結果他剛過來, 導演就興致勃勃的沖他招手。

導演好像看見了什麽好東西似的，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 拍了拍樓停肩膀，說：“一會，你再補幾個鏡頭。”

樓停：“……”

突然感覺後背有些發涼？

之後, 沒有給劇本, 樓停直接按照導演的指示，在特定的位置做動作。

鏡頭補拍完成以後, 導演笑的直拍大腿。

導演擡擡手, 助理把打包好的奶茶遞給樓停，說：“這些奶茶送給你。留個地址，等播出以後給你再寄幾箱。”

“不用了導演。”給了也是浪費, 樓停便想拒絕。

“诶呀，代言人怎麽能少了我們奶茶呢。”導演示意他趕緊接下。

但是樓停卻因為他的一個稱呼愣住了, 代言人？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導演只顧着笑，也沒有仔細給他說明白。

樓停最後是被導演親自開車送回去的，下車站在宿舍樓下時，他懷裏還抱着一堆奶茶。

這麽多他自己根本就喝不完。

樓停只在宿舍樓下, 遲疑了一秒，扭頭抱着奶茶去找方歡冬。

他回來的時間已經有點晚了, 下午的拍攝結束，訓練室都沒什麽人, 一路走過去空曠得很。

樓停把奶茶放在方歡冬的辦公桌上, 說：“方老師, 這些奶茶，麻煩你給大家發一下吧。”

方歡冬正在對流程，見狀推了推眼鏡，擡頭一看，堆起來的奶茶粗略看去都有三四十杯。

方歡冬拿起來一看，還是最新日期的，“你哪弄的這麽多奶茶？”

樓停說：“拍中插的時候，那邊導演送我的。”

作為節目總導演，中插也是節目的一部分，方歡冬也時刻關注着中插那邊的拍攝情況，自然知道樓停拍攝間隙出了問題，會晚回來，梁才瑾和喻森澤都回來了，他也沒去休息，而是繼續等樓停。

樓停倒是比他預計時間會來的還早。

至于這奶茶……

方歡冬說：“你拿回去幾杯留着喝吧。”

樓停好不容易把奶茶送出去，又怎麽好往回拿，再說了，節目組這麽多人，這點奶茶都未必夠分，“不用，我不愛喝甜的。”

方歡冬不容拒絕的塞了幾瓶給他：“賀雲舟喜歡。”

樓停神色一頓，動作緩慢的挑起半邊眉毛，“他喜歡，跟我有什麽關系？”

又不是我喜歡。

方歡冬給了他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又催促着他趕緊走。

樓停無奈，還是拿了幾瓶奶茶回去。

宿舍裏，餘沂蒙不在，賀雲舟也不在。

空蕩蕩的有些冷。

樓停打開室內恒溫，幾瓶奶茶随手收在零食櫃裏，想着什麽時候賀雲舟過來再給他。

換睡衣的時候看見了紀行那件披風，倒是忘了提醒賀雲舟把披風帶走了。

算了。

現在說也來不及，下次讓賀雲舟一并帶回去。

樓停捏了捏眉心，轉身坐到床邊喝水，冰涼的口感刺激着大腦，但還是有些困倦的睜不開眼。

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樓停以為又是精神力出了什麽問題，喝完水便躺下了。

迷迷糊糊不知怎麽就睡着。

這一覺他睡得并不安穩，半夢半醒間還是能感覺到身體不舒服，嗓子也有些幹燥刺痛。

突然，屋內燈光亮起。

“surpris！”

門外，興奮激動的進來幾個人。

古義首當其沖，“樓停，我們在直播日常，你要不要一起？”

樓停原本就沒有進入深度睡眠，頭疼讓他無法安穩入睡，突然打開的燈即使是閉着眼睛也能感覺到刺目。

樓停擡手，用手臂遮住眼睛，說：“出去。”話一出口，沙啞到幾乎聽不見內容的話語讓他愣了一下。

怎麽回事？

樓停下意識的清清嗓子，刺痛與沙啞摩擦仿佛能感覺到血·腥·氣。

旁邊的人紛紛湊到床邊，“起來吧，樓停起來呀，我們舞蹈組就差你一個了。”

“對啊對啊，你別這麽不合群。”

說着，見樓停沒回，他們還走到一邊小聲嘀咕起來，“裝什麽高冷，直播呢也不怕被粉絲噴。”

“要不算了吧？”

“算什麽算，你傻嗎？他人氣最高，不叫他起來，直播間哪有人！”

……

他們以為樓停聽不見，但能分化為獸形的人，身體各個方面都有提升，包括聽力。

聽着他們的交談，樓停厭惡的蹙起眉頭，想說話，一開口又是十分沙啞的聲音，半點氣勢也無，樓停都懶得開口了。

但是他們又好煩。

就在這時，不知道是誰說：“他臉好紅啊。”

“真的诶……”古義揮了揮手，“快來快來，把直播設別拿過來拍一下，真的很紅！”

“來了來了。”

下一刻，樓停感覺有什麽東西探到了眼前。

樓停一把抓住設備，反手擲了出去！

樓停睜開眼，沒等說話先咳了兩聲，聲音低沉沙啞道：“滾出去！”

直播設備每人一個，剛才摔出去的那個是樂橙哲的，這玩意損壞是要賠償的！

樂橙哲趕忙把設備撿回來，晚了……摔壞了。

樂橙哲拿着破碎的設備說：“樓停你幹嘛！？不拍就不拍，你砸什麽東西啊，你賠我！”

古義勸阻到：“算了算了，我的錯，我讓你拍的，這錢我出了。”

樂橙哲堅持：“不行！誰的問題誰負責！”

樓停眼眸微斂，撐着稍稍坐起，或許是他剛才砸東西，有人意識到他生氣了，所以先一步跑出去，現在這就只剩下古義和樂橙哲兩個人。

視線掃過對方，樓停緩緩蹙起眉頭，想打人。

樂橙哲見狀一下子愣了，“你、你想幹嘛啊。”

樂橙哲本以為有直播在，即使他們闖進來，樓停也不會生氣，畢竟那個明星不想在直播畫面中展現自己最好的一面？可沒想到，樓停這另辟蹊徑的砸機器給他弄蒙了。

現在更是莫名心虛的咽了咽口水，“你弄壞的，是一定要你賠的。”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聲音：“我賠好不好？”

樂橙哲只想找人接手，古義這個人他清楚，人氣不高，家裏也沒什麽錢，是除了所有訓練生裏面最窮的，根本賠不起，要是別的訓練生說賠錢，他也就半推半就同意了，但換成故意，那樂橙哲只當他是開玩笑，要不然到時候賠不起，導演找的人還是他。

但現在有別人提出，樂橙哲自然樂得輕松，結果一扭頭，和面色陰沉的男人對了個正着。

樂橙哲張了張嘴，吓得說話都在打磕絆：“賀、賀……”

“呵呵？呵呵什麽？”古義納悶：“你笑啥呀？”

說話間，賀雲舟已經走了進來，冷聲道：“滾出去。”

樂橙哲慌慌張張往外跑，連找人賠償自己的損失都忘了。

古義慢了一步，被賀雲舟拎着後脖領子甩出來，他晃晃悠悠的站在外面，身後‘砰’的一聲房門自己關上。

給他吓了一跳。

賀雲舟把人清理幹淨，關上大燈，只留下一盞小的床頭燈，暖光的那種，閉上眼感覺不到光亮。

最後打開了屋內的空氣循環系統，剛才來人太多，屋內氣息有些雜亂，清新一下空氣，靜音模式也不會太吵。

做好這一切，賀雲舟坐到樓停床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樓停這會功夫又暈乎乎的快要睡去。

賀雲舟剛從外面回來，手心還是冰涼涼的。

樓停熱的難受，下意識的在他掌心蹭了蹭，貼近屋內唯一的涼意。

賀雲舟收回手，用被子把人蓋好，輕聲說：“你發燒了。”

樓停迷茫中皺起眉頭，輕輕發出一聲鼻音：“嗯？”

賀雲舟怕人燒迷糊了，趕緊給醫生打電話，然後用毛巾沾水幫他物理降溫。

治療儀那種東西能不用還是不用的好。

再加上樓停精神力紊亂，用了以後退燒了，但再引起別的病症就壞事。

沒過多久，醫生進來，“賀總，什麽事啊，着急忙慌的？”

賀雲舟給醫生讓開位置說：“他發燒了。”

“發燒？發燒叫我來幹嘛？”醫生愣住，還以為是什麽大病呢，醫生嘆了口氣，“發燒用治療儀掃一下就行。”

賀雲舟說：“不行。”

醫生：“為什麽？”治療儀方便快捷咋就不行了呢？

精神力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賀雲舟想了想，說：“有輻射。”

醫生：“？？？”

賀雲舟輕咳一聲，雖然這個理由小兒科，但也受用，便說：“給他打個退燒針吧。”

醫生說：“我以為是大病，就沒帶那些，輸液可以嗎？”

“行。”賀雲舟不幹涉治療，“趕緊退燒就行。”

醫生點點頭，打開醫療箱開始忙活，針不用他紮，撕開膠帶粘在手背上，會自動尋覓血管。

但是……

醫生第三次被樓停甩開，還險些挨了一拳頭之後，他放棄了。

醫生拿着針劑膠帶嘆氣，“賀總，這我貼不上啊。”得虧不是古地球時候紮針那種，要不然，都來不及找血管就得挨揍。

賀雲舟伸手，示意他說：“我來。”

醫生遞給他，“粘上就行，不用多做別，這一瓶輸完就能退燒。”

“嗯。”

賀雲舟動作比醫生快的，趁樓停沒反應過來就将膠帶貼上，等了一會，看裏面有了回血，便打開了藥劑。

醫生見狀便說：“我先走了賀總，拔針直接撕掉膠帶就行。”

賀雲舟說：“知道了。”

醫生走後，賀雲舟坐在床邊，雙手握着樓停的手，避免他睡覺的時候無意識亂動滾針。

輸液以後，發燒的溫度會逐漸降下來，睡夢中或許沒有感覺，但身體的變化是有反饋的。

藥劑瓶中下去大半瓶的時候，樓停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