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軟柿子別捏
晚上近10點,肖卓才回到家。
侯皓聽到開門聲小心地從一鳴腦袋下抽出手臂,小孩睡覺喜歡嘟嘴,皺着眉頭趴床上,左手抱着熊大睡得很熟。
“這幾天都這麽忙?”他關上門,問肖卓。
忙碌一天相當疲憊,肖卓點頭無力道:“生意好,還有點不習慣。”和李文加班到現在才整理好,到下班還有人點外賣,一天跟白過似得,可真累啊。
侯皓給他盛飯,只有餘溫,“飯冷了,要不給你做點其他的。”
“下面條吧,煮爛點。”靜靜坐一會兒,餓得都沒感覺。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做飯就由倆人輪流來,肖卓記不清了,但一鳴好像更喜歡侯皓做的,因為精致點有小花樣,口味上也多變,而他都是家常菜,小家夥的喜好被對方幾頓下來就拿捏在手裏,勾得一鳴沒法拒絕。
用力吸口面,他瞧瞧男人,不瞧還好,一瞧滿臉不自在,嚴肅的對他說:“你能不能別用那種眼神。”
侯皓狗腿的趴桌上搖頭,“我都給你當家庭煮夫了,看你都不能看?”
肖卓說:“你這樣讓我很不好意思。”
“習慣就好了。”
肖卓閉嘴安心吃面,旁邊的是狗旁邊是豬旁邊是頭小花豬。
“一鳴手上銀镯子是不是一直戴着的?”
想到家婆不太高興,老人在他剛起步的時候離開,什麽晚輩福都沒有享到,肖卓擦擦嘴,黯然道:“我奶奶給他的,從小戴到大。”
聽起來是有故事的镯子。侯皓咽下想說的話,他家裏也有一套銀器,上年頭的東西從張淑芬祖上一代代傳下來,只給男孩不給女孩,如果有兩個男孩就給哥哥,兩個女孩就誰都不給,等下一代第一個男孩出現,要說以前的重男輕女也是夠夠的,這已經不僅僅是一套給小孩的銀飾,而是家裏地位的象征。
到他這裏因為小時候就出去了東西一直在張淑芬那,年紀大也沒少聽唠叨結婚就是因為這套東西。他見過一兩次,老祖宗的東西豈是現在能比的,手工藝相當精湛堪稱一絕,琢磨着可以給一鳴但前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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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沒問。”
“也沒什麽。”肖卓說。
前幾天肖卓很早就去店裏準備材料,一鳴醒來見不到人,早上起來看到爸爸在廚房裏飛着跑過去抱住肖卓大腿,充滿依戀說:“爸爸,好久都見不到你。”
于是肖卓拖着腿把粥擱桌上,抱起兒子抱歉道:“店裏忙,不是有侯叔叔陪着你。”
一鳴不理他,哼了聲垂下頭,“可是想你。”大概也覺得不好意思,小臉很給力的紅了,看一眼爸爸又低下去摳手。
肖卓摸摸他的臉以示安慰,“乖。”
一鳴不再想,乖乖的抓勺吃飯,在爸爸的注視下将勺子換到右手,吐吐舌頭。
榴蓮知道主人吃飯了,搖搖尾巴喵喵叫,一鳴記得爸爸說過還不能給榴蓮吃飯就很無奈的說:“你不要叫。”抱着小碗保護,“我是不會給你吃的。”
跳上小主人的凳子,榴蓮“喵”蹭一鳴的手,蹭完後繞着他走纏住。
一鳴本來都下定決心聽爸爸的話,看榴蓮這樣偷偷看肖卓,爸爸沒有看這邊!偷偷摸摸的挖一小勺雞蛋喂,“噓,不要叫哦。”另一只手摸摸榴蓮腦袋,榴蓮聽話得眯眼,呼吸聲傳到一鳴耳朵裏覺得超級神奇。煎蛋對它來說也許燙了,看榴蓮颠着好幾次才吃下去,吃完又擡頭看他,“喵。”仿佛在說:我還要吃。
一鳴遲疑了一下,說:“好吧。”雙手并用将煎蛋撕成兩半,一半抓着放自己嘴裏,一半分成無數小份喂給榴蓮。
肖卓轉身看兒子頭都要塞桌子底下了好奇往那一瞧,揪着耳朵把他拽上來,怒道:“肖一鳴,我跟你說話當聽不見是不是。”
“啊”一聲,一鳴手裏還抓着煎蛋油膩膩的,嘴巴周圍也全是油在自然光的照射下發亮耀眼,耳朵不是很疼就是吓到了,小勺子還在手裏就捂住耳朵,低落道:“榴蓮它跟我說餓了,剛剛給它吃,還跟我說謝謝呢。”
後悔答應小孩養貓了,肖卓走到洗手間拿出毛巾板着臉給一鳴擦手,擦完也覺得滑夾着小鬼去洗手。
看爸爸臉色不對,一鳴聰明的抿住嘴乖乖伸手,讨好說:“煎蛋真好吃。”
肖卓沒說話,洗洗勺子放好讓他繼續吃,拎着榴蓮的脖子就要送到窩裏,沒想到一鳴很心疼,立馬跳下來蹦着要接小貓,睜着水汪汪的眼睛委屈說:“榴蓮會疼的,要哭,爸爸你不要這樣抓它。”
乖乖,不頒發個【貓語十級證書】真是對不起你。
侯皓下去拿雜志上來,見一鳴着急模樣問:“怎麽要哭了啊?”
仰起頭看叔叔,一鳴指着榴蓮說:“榴蓮疼。”
與肖卓面面相觑,侯皓接過榴蓮慢慢放地上,榴蓮叫喚着到窩裏舔水喝,煎蛋有點鹹,快要鹹死貓了。
瞬間收起要哭的表情,一鳴小心翼翼的拉住肖卓手晃,“爸爸我們去吃飯吧。”
肖卓氣結,狠狠的用手擦把臉嘆氣。
安安分分吃飯,一鳴突然問:“什麽時候買新衣服?”
肖卓一愣,才12月,“現在還早。”
慢慢嚼掉嘴巴裏的粥,一鳴攪動小碗試圖散熱,臉被蒸得一冷一熱,發紅,“學校裏的小朋友都說新衣服買到了。”肖卓覺得兒子少說一句話,後半段看着他就指望聽出想要的,他也沒掃興,點頭說:“不忙了就帶你去買,那時你也放寒假了。”
心滿意足,一鳴蹬起兩條短腿自娛自樂。
上學前跟榴蓮不舍的告別,肖卓牽着一鳴出去,對面也打開了門。張開把自己打理的幹淨清爽,頭發剪成比較年輕的發型看上去也沒以前老,同時胡渣也剃了,盯着對方看,換個發型還真跟整容一樣,“今天出去約會?”
張開笑着撓一鳴逗開心,抓抓頭發才發現不長了又讪讪放下,別扭道:“你別說呀,老太太還不知道呢。”
“我不知道什麽啊,你給我好好說說。”
兩人身後出現張母的聲音,張開魂都吓沒了,“媽你怎麽偷聽我們講話。”
“奶奶早上好。”
張母捏捏小孩臉笑,“早上好,”回頭對着兒子換上不耐煩的表情,一巴掌拍兒子肩上,“用得着偷聽嗎?我要去超市買點雞蛋回來。”回想剛剛聽到的,她關上門問,“有對象了?”
只是出來處處,還沒确定,張開心裏想,逃不掉了,索性說:“八字還沒一撇,剛認識。”說完逃忙般溜下樓,回蕩一句怪模怪樣的話,“小卓介紹的。”
得,包袱扔他身上了。
“我一同學,今天24,貌美如花,我就介紹給他了。”
還貌美如花呢,張母心裏樂一陣,回歸最基礎的問題:“家庭怎麽樣?”她和肖卓并肩下樓,邊走邊問。
一鳴呆爸爸懷裏一個人玩圍巾,肖卓看一眼說:“單親,和爸爸過,家庭條件還行,她月收入8000多平時還會定期存錢。”
聽上去還不錯,b市消費水平高,月收入8000其實花着和4000沒啥大區別。
“家哪的?離得太遠也不太好串門走關系呀。”
脖子上圍巾突然被兒子一拽,肖卓低頭親吻了一下一鳴額頭,笑着回答張母:“不是太遠,在南京,有自己的房子,家裏也沒什麽債務。”
“南京是個好地方!”中國四大古都歷史悠久,短時間內知道對方姑娘的信息,張母點點頭算是滿意,掏出手機打算打電話,“你啊也不告訴我一聲,姨剛和一同事說好相親,既然有中意的了現在要推掉。”
肖卓惦記送兒子上學,招呼一聲就要離開,張母攔住他往四周看看,低聲問:“那個叫侯皓的還住在你家?”
聽見侯叔叔的名字,一鳴停止玩爸爸的圍巾‘哦’張開嘴巴愣愣得擡頭看,張母笑着摸摸。
肖卓有些奇怪也有着警惕,站直身子道:“還住着。”
張母聽後不自知的擰眉,擡頭紋皺巴巴擠在一處,“是租在你這還是白住啊,小卓啊你不要犯糊塗啊,你叔可說了管理層員工工資可不低吶,怎麽就住你這不走了呢?”
肖卓一動不動,張張嘴發現什麽都不能說,“他有付我房租。”
很顯然,張母的本意不是想知道這個回答,見電話沒人接通果斷的摁掉,“姨把你當自家人,有的話也不虛着,你家裏就兩間房帶着一孩子多少會不方便,你也是當爸爸的人了,現在一鳴長得好又乖,你事業也算得意,可以找個姑娘給一鳴找個媽了,孩子還是離不開父母的啊,趁着他還小培養感情,等一鳴大了你想找對象了他又不同意怎麽辦?”
瞪眼聽了好久也沒聽懂,倒是聽到找對象三個字,一鳴咬着手指怯怯問:“爸爸你要給我找媽媽嗎?”
這時已經7點50了,但他沒想起上班這回事,沒想起送兒子上學這回事。嘴裏澀澀的,“姨,我現在和一鳴挺好的,一鳴也沒鬧過要媽媽,給他找後媽我怕以後再有個孩子對方不愛一鳴。”
“唉,小卓啊。”娃是好娃就是不開竅。
張母摸摸一鳴腦袋放下,接着看幾眼,“我今天跟你說幾句話,你別有情緒。”
肖卓說:“不會有,姨你說。”
認真的把小孩和肖卓作對比,張母腦海中總是出現鄰裏街坊的閑話,她想沖上去反駁罵一句但是想想發現很可怕,她示意讓肖卓把一鳴放下。
肖卓心裏有些急,放下一鳴幫小孩順好衣服站起來,捏着他的手卻是輕微顫抖的,靜靜等張母說話。一鳴看外面大人鏟雪很惦記自己堆得雪人,不知道有沒有化掉。
甩甩手就跑出去了。
“我也是聽她們說的。”她看着肖卓,輕聲說:“一鳴……看着竟然是長的像住在你這的那個男人。”剩下的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一時翻起千波浪,他忘了一鳴是更像侯皓!
一鳴回來突然抱住他,仰頭笑眯眯往他手裏塞一團雪,肖卓失神間後退幾步,臉色‘刷’得發白,手撐着牆壁站穩腳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
“可能,可能是錯覺吧。”他拉了拉一鳴,低頭說:“小孩子還沒長開。”外面還有人在鏟雪,踩着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這會傳腦袋裏異常難聽,手裏的雪球也被捏融化,水透過指尖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沉默會肖卓擡起頭揉揉耳朵,突然大笑幾聲道:“她們就喜歡胡說八道,是不是還懷疑一鳴不是我兒子啊?”轉頭對跑出去正專注修複雪人的兒子問,“肖一鳴,我是你的誰。”
一鳴馬上站起來以為爸爸要訓他,縮縮脖子,“你是我爸爸呀。”
肖卓輕笑一聲,“姨,他們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吧,我剛回來那會還不是說我注定是個窮光蛋孩子都養不活,現在我養的好好的她們又不說了。”
雖然笑眯眯的,張母知道肖卓介意了,一有事就喜歡笑着略過去,一鳴是她看着長大的怎麽可能不是肖卓的孩子?想想自己也是沒腦竟然還把那些老太太們的碎言碎語當成一回事,真不該!
“我就是随便說說,小卓你聽完就忘。”
“嗯沒事,我先送一鳴上學去了。”
張母看時間,“呦不早了,趕緊去。”
一言不發走向一鳴,肖卓拉着他起來,拍掉褲子上的積雪,“不要玩了。”
一鳴看看雪人看看爸爸,很難過的樣子,乖巧得摟住肖卓安慰說:“晚上回來再堆。”爸爸很久不送他上學了,一鳴仰視他覺得哪裏不一樣,大聲問:“肖卓你怎麽不說話。”
忍不住想抽自己,情緒不應該讓小孩看出來,肖卓騰出手揉揉一鳴臉,将圍巾裹緊,“太冷了不想說話。”
拐彎時一鳴嗅嗅覺得有香氣,“好香啊。”肖卓聞聞确實有股味道,很淡不确定是什麽.
到校門口剛下車,一鳴倏地打個噴嚏,鼻尖剎那間微紅,他摸摸鼻子不在意的吸吸和爸爸說再見。
本應該是心情不錯的早上,肖卓看一鳴進幼兒園到看不見身影,呆愣愣的坐車墊上,以後不能接送他了,電瓶車嫌冷,剛下車就打噴嚏。一路上張母的話陰魂不散,提醒他警告他。
想起侯皓曾經說的話,他現在覺得不失為一種辦法,但片刻就被否決。
不可以。
……
進店剛要開口就聞見一陣陣很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往鼻子裏沖。
臘梅開花期是12月至來年的3月,肖卓回想起來這個時候正是臘梅的盛期,怪不得在路上會聞見香味卻看不見是從哪裏發出來的。
當晚他就去花坊買盆臘梅放陽臺上,特地讓店家修剪修剪。花骨朵居多但要開花也就這一兩天的事,現在只有淡淡的香味,榴蓮邊叫邊繞着臘梅轉圈,肖卓撐在陽臺窗邊上用腳踢踢它,榴蓮被吸引視線立馬撲拖鞋上撕咬,他不動讓它咬,等榴蓮沒興趣了再在它面前晃,果然貓又撲了上來。
侯皓聞見臘梅香氣很意外,看一人一貓玩的正歡走過去,下巴磕肖卓肩膀上,雙手環過對方腰際說:“改天去買逗貓棒。”
肖卓收回腿不逗了,手輕輕搭在對方手上,侯皓這下更意外了,握住那只手在手心,笑着說:“今天不太正常啊你,竟然沒動手。”
榴蓮估計是玩上瘾了,搖晃尾巴也不管面前長棍動不動繼續撲上去咬,肖卓懶得理也就随它玩,“我,想跟張姨她們說。”
“說什麽?”侯皓一副享受的樣子。
他手捏鼻梁放松道:“說我們的事。”
說的是我們,後面有‘們’字,侯皓深深吸進一口氣再淡定的吐出來,一鼻子臘梅味,“那就說。”眉飛色舞的吃豆腐,可是不對啊,怎麽突然想出櫃了……
說歸說,能做到才是真牛逼。
口舌之快結束,肖卓無意識的搖頭,按捺住心裏那股子沖動淡淡說:“還是等過年後吧,別讓他們過不上舒心年。”然後手抽向腰間那雙手‘啪’的一聲清脆極了,“不耐煩!”
榴蓮忙着和拖鞋奮鬥冷不丁吓一跳,朝後蹦出兩步渾身炸毛盯着兩人。
侯皓露出很無辜的樣子,仿佛在說:“我就是單純的摸摸你手。”但他知道說出來,對方一定會送他一個字【滾】也可能是【色胚】。
也就給肖卓膽量對他動手了,看對方離開,侯皓意識到有可能遇到了什麽,或許是他年紀大了,又或許是安于現狀,他覺得不該強行去知道,肖卓不說他也就不問,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說。
而對方親口對他訴說的那天也就是他羽化成仙功德圓滿之時。
一鳴玩完雪上來看見臘梅特別興奮,這不就是早上聞到的香味嗎!盯着花骨朵看小小的,含苞待放中又已經散開幾瓣黃色,他夾住榴蓮前腿想讓它一起看但是小東西好像對花花沒有欣賞之情,只會撲騰着搗亂,沒辦法又放地上。
小心翼翼的摘下花蕾,他幹脆一屁股坐地上狠狠的聞,個頭不大那麽小,卻好香。仔細數數有多少個,但太高看自己的算數能力了,從坐着數到站着數再到走着數,肖卓只聽見陽臺傳過來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很暴躁的‘哼’,伸頭一看,一鳴趴沙發上不動了。
肖卓說道:“玩夠了就去洗澡。”
一鳴還不解氣,和自己堵上了,雙手叉腰和大人似得生氣,哼哼着跑到浴室放水。
侯皓攔住小寶貝,“叔叔陪你。”
一鳴捂住口袋慌張的搖頭,“今天我要自己洗。”
水龍頭裝了兩個,一個位置很低以後讓小孩自己洗也行,忙起來也真的顧不上陪一鳴玩水,肖卓在房裏敲計算器總結月收益,每個月月底就是上報老板的時候,短時間內聽洗手間開關很多次,他放下筆走出去,“肖一鳴,你幹嘛呢。”沒人回複,陽臺上臘梅顫顫發抖,榴蓮蹦着想往上跳,今天剛買的就讓你這麽折騰?
肖卓想着抱住榴蓮回窩,“敢動我的花!”覺得不對勁,他回頭再望望,舉起榴蓮指着樹枝上僅存屍體的臘梅花道:“是不是你幹的?”
“喵喵喵!”
侯皓笑笑不打算吭聲說出真相。
一鳴做賊似的關上門,掏出口袋裏的花放好,冬天穿的多不會脫,愁眉苦臉想叫爸爸,可是叫爸爸不是就知道了嗎?還是不叫了……
“肖一鳴,你澡怎麽還沒洗好?”他帳都算好了還沒出來。
“馬上就好了!”
肖卓對侯皓說:“你怎麽不幫他洗,他不會洗。”
侯皓忍住笑,真誠回答,“我說的,他要自己洗,孩子大了。”
是嗎……肖卓不太相信,悄悄擰開把手,他往裏面瞧,他兒子,肖一鳴,正往身上搓沐浴球,滿身都是泡沫還夾雜着黃色的小東西。
“好香,變香香。”猛地往水裏一坐濺起熱水花,一鳴擰開花灑扒花瓣。
“肖一鳴,你幹嘛呢?”
爸爸你怎麽進來啦!
趕緊扔掉手裏的花,一鳴想抱肖卓卻被對方推開,只見肖卓捏起黃黃的一片,是臘梅,在他要開口之前一鳴撲進他懷裏,示弱道:“爸爸一起洗。”
肖卓目光停留兩秒,誤會榴蓮了,毛衣上這會全是一鳴蹭的泡沫也不知道是放了多少沐浴露,無奈嘆口氣,他撈起袖子故意冷着臉,“不許亂動。”
一鳴立馬不動了,睜眼看花瓣澡順着下水道不見,委屈得噘嘴,他摘了好久……
門猛地打開,肖卓扛小豬似得把一鳴扛出來,侯皓讓出地給父子倆,“終于洗好了?”
肖卓在給一鳴吹頭發,小家夥心情差低頭摳腳丫子,吹好頭發爬侯叔叔腿上,“電視裏騙人。”
侯皓很好奇,“哪裏騙人?”話說電視裏不都是騙人的麽。
一鳴伸出手給他聞,“電視裏洗澡放花瓣會香香,我放了好多在裏面都不香。”
如果沒看錯,這只手剛剛摳過腳丫子,侯皓眼神往小家夥腳看去,白白嫩嫩真想咬一口,咬着牙湊上去聞聞,“嗯電視裏騙人,一鳴身上全是沐浴露的味道。”
電視裏正在播一個去年的武俠電影,超級火,看熱所有人的武俠熱血,肖卓也就24的年紀當然不例外,他記得趙以雯是主演,有一段洗澡的戲很香豔,張開那時打趣說都有反應了,不過後面好像還有一段。
那一段說來就來,趙以雯演的卧底奉命殺帝國皇帝,兩人滾床單之際她拿出匕首卻狠心下不去手,因為她愛上了這個男人,愛情線太狗血了,下面情節少兒不宜,肖卓擡手直接擋住兒子眼睛,“辣眼睛。”
身為投資商,侯皓點點頭,表示贊同。
以後要多投資點小孩能看的。
晚上肖卓進浴室看看熱水器水量,早該想到被兒子玩的快沒了,應該說是見底了。
……
因為天氣變化無常,學校都發布通知提前放假,一鳴抱住榴蓮就來個大吻,慶祝自由解放,萬歲.
窗外漸漸透過光進來,肖卓拉開窗簾見天氣難得不錯,就帶着一鳴出去買衣服,侯皓負責開車,畢竟四個輪子暖和。花圃旁邊的雪人早就化了,一鳴見着略傷心,親手做出來的也沒讓爸爸拍照留戀。
一鳴好一段時間沒出來了,小臉高興的紅撲撲的,縮肖卓懷裏咯咯低笑,手裏捏着一朵臘梅拼命聞。
“今天我們就在外面吃。”侯皓說,“打算吃什麽?”
一鳴迷茫的搖頭,小聲說:“聽爸爸的。”
肖卓也不知道,他的活動範圍:店—進貨—超市—家,三點一線很規律,自從開發出甜品這個職業潛能後他也嘗試自己學做菜,不然光吃外面的飯菜怎麽把兒子養得這麽水靈,這樣想着,他捏捏一鳴臉頰,軟軟的有彈性,笑着說:“随便。”
“可沒有随便這個菜。”他調侃道,同時打開手機看附近的商鋪。
三人沒高興去太遠的地方,都是難得湊一起都有空的,選擇了地理位置處繁華街道的金華國際,占地90000平方米,包括超市、影城、ktv、電玩城等主力店,坦白說,要想真的逛完5層樓,首先腿得斷。
天氣寒冷,羽絨服早已上架,肖卓一個人在前面走,侯皓抱着一鳴慢悠悠在後面逛,不久小孩想下來和爸爸在一起,“叔叔我想下來。”侯皓笑了聲讓他下來,一鳴追上肖卓,手小只能握住三根指頭,說:“爸爸你牽住我。”
肖卓反手握住,還挺熱乎,“進這家店看看。”女娃款式多,男娃款式簡單單調,以一個學設計的眼光來看,不行。他懶,男孩子也不用像女孩子打扮得那麽漂亮,每逢買衣服就去巴拉巴拉包辦一切,一鳴沒忘記抱大腿,衣服太多看不過來,指着玻璃裏淡藍色的羽絨服說:“爸爸,那個。”
侯皓順着看過去顏色淡,還行,小孩穿也嫩,點頭說:“那個試試。”
肖卓摸摸鼻子,遲疑道:“那拿來穿穿先。”
哪知一鳴身材太小,服務員找上最小碼都有些大,但看上去不是太突兀,侯皓拉着小孩轉兩圈覺得不錯,他總看肖卓給小孩買深色衣服說不顯髒,但看着不清爽,年紀小就應該穿些嫩的顏色。
“會髒。”肖卓幽幽道。
果真,這句話來了。
“一鳴你想要這件嗎?”侯皓問。
一鳴低頭摸摸,看看鏡子裏的自己腼腆一笑,“喜歡。”
既然喜歡那就買吧,肖卓示意服務員包起來,也不廢話了,因為看侯皓摸口袋的動作指不定他再說一句就要甩出張閃瞎人眼的卡出來。
其實主要是因為兒子穿着好看。
“熊大熊二!”剛踏上三樓,只見一鳴指着影城門口的海報喊,還是當年的主角當年的配角,只是內容不一樣了。侯皓手插在褲子口袋裏,另只手手摸摸一鳴腦袋,上前敲服務臺,沒幾分鐘就見經理急忙從裏面跑出來點頭哈腰,恭恭敬敬得站在他面前,而侯皓此時也換上另一副表情讓肖卓不認識,低頭和經理說了幾句。
“爸爸,侯叔叔突然變得好兇。”
“回來就不兇了。”他才知道有人可以兩者間轉換得那麽好,也才想起來金華是侯氏旗下的子公司,怪不得下車時對方一臉笑意。
倏地男人回頭,兩人的視線就在空中碰撞,肖卓莫名的心一慌低下頭。
一鳴見到侯叔叔在電影院裏面向他們招手,拉着發愣的爸爸就跑過去,沒跑幾步和轉彎的一男一女撞上了,肖卓快手扶住孩子護住腦門才沒聽見‘咚’的一聲。
“走路不帶眼的啊撞壞東西你賠得起嗎!”
聲音有點耳熟?
倒下來時一鳴重重的往他身上一靠,胸口頓時悶痛起來,還沒等他站起來,身後傳來很久不曾聽到的聲音,“原來是你,肖卓。”
要說這聲音熟到什麽程度,肖卓閉上眼都能抱出名字:李琦。
聽說兩人快要結婚了但是陳超母親迷信把兩人的名字送去給大師看,大師捋捋留了不知道多少年額胡子說女方的名字尾雙和她兒子犯沖,她回去立馬就要悔婚,最後李琪琪把名字改成李琦才逃過一劫。
都說情敵見面分外眼紅,肖卓不眼紅的但陳超一向自持過高眼過頭頂,在學校就瞧不上對方一副窮酸相,憑什麽窮鬼一個能讓老師和同學刮目相看!他拍出什麽都被導師說:“你看看人家肖卓的作品,不要急于求成,要踏踏實實的幹。”
他酸溜溜的說:“是你啊。”
真是出門沒看黃歷日了哮天犬。
肖卓拉着一鳴起來,抿着嘴,我可不可以裝作不是肖卓,裝作不認識你們?
“這就是你兒子嗎?都長那麽大了。”李琦驚訝得很,言語間透露對孩子的喜愛,她看看旁邊還沉浸在自己世界裏憤慨的陳超搖頭,學渣和學霸之間的差距不是可以衡量的,和陳超在一起6年,最好的時間都給了他卻卡在他媽那寸步難行,層層關卡就是看不上她的意思,恨不得把錢甩在她臉上讓她滾,別纏着她兒子。
看看肖卓兒子,都這麽大了。
“有沒有摔哪?”侯皓走過蹲下身問。
陳超眼神很兇,一鳴被吓着不敢動,膽怯的摟住侯皓脖子,“沒有摔到哪裏。”
侯氏可是排名進富豪榜的,陳超眼神變了變,“诶呀好久不見啊肖卓。”換上笑容上前逗小孩子,“上次見你兒子才一點點大,長得真好看。”
一鳴不願意開口,拒絕和男人親近,縮侯皓懷裏就不露臉了。
侯皓托住一鳴後腦不留情面得往旁邊挪,看出肖卓尴尬猜想三人的關系,冷聲道:“電影快開始了,我們進去吧。”
和人打招呼,對方當看不見你,尴尬又丢面分,陳超嘴邊笑挂不住,炸了。但侯氏真的是擦擦邊都有肉吃,他彎腰走到侯皓面前,遞上自己的名片,“初次見面,侯先生好,我是萬家福……”話沒說完,名片被抽離。
一鳴好奇的偷偷瞟,肖卓敢保證這人沒正眼看過名片。
“我現在忙,先走了。”就像一只雄鷹蔑視兔子般将人從頭打量,他眯起眼給面子,收下名片,拉過肖卓的手輕不可聞道,“我們走。”
突然這間被牽着走,肖卓表情帶着驚恐,開什麽玩笑,倆活人在旁邊!還是我同學!手扭着就要出來,侯皓暗地裏使勁不讓動,他扭到手疼都沒掙脫開,瞪他一眼掐對方手裏肉。
侯皓微微蹙眉,很危險的瞄向肖卓,嘴巴張張合合聽不見聲音,輕佻得上揚嘴角,可肖卓看懂了。
說的是:親你。
說實話,他怕。
李琦眼尖看倆男人動靜明裏暗裏都鬥着,侯皓還笑着,心裏咯噔一聲。
現在肖卓過得很好,他看出來了,幾年過去越發醇厚,人比人氣死人,旁邊這位還真的比不上人家,無論是肚量還是才華。
陳超面上被劃一道心裏不爽,恨恨的也進影院,看什麽鬼文藝片不是更煩人,他扔下李琦到廁所抽煙,廁所阿姨受不了煙味熏出來也不敢吭聲。
這邊肖卓臉色也不太好,他不明白幾年過去了陳超對他敵意還那麽大,動畫電影針對全年齡人觀看,情節也相當搞笑但現在不是特別符合他的心境,“我去上廁所。”
侯皓放松身體,望着對方離開,心裏把玩起來,有種把肖卓按床上幹死的沖動,他可看見剛女人瞧肖卓的眼神了,不是有歷史就是有歷史,看不出肖卓長得普普通通,撩妹技術蠻高,那女人姿色不錯年輕漂亮會打扮,看樣子和網紅攀富二代沒差但氣質上又不能拿着比,真lv和假prada的差距,叫陳超的拿下她真是好享福。
可以,回家慢慢收拾。
他腦子裏出現視頻裏的畫面,慢慢露出詭異的笑。
……
進了廁所漫天白煙,“沃日,不講素質。”
陳超靠着最裏面那扇小窗戶,瞧着恨得牙癢癢的人出現,心想真是老天都在幫他了,摁掉煙頭他吹口氣撥散白霧,朝肖卓走過去色|情的摸向對方屁股,“你怎麽爬上侯氏老板的床的,真是好手段,人家扒着你兒子跟親生似的。”
大家都是男人,還都是撸過管的男人,很惡寒的抖了抖,肖卓眼神暗了暗掩飾厭惡。
冷靜的拉上拉鏈握緊拳頭轉身就打。沒想到能出手,陳超懵了,摸到嘴角的血“操!肖卓你他媽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爬起來揮拳反擊,肖卓冷笑,“你是哪個我都不在意,今個老子打的就是你!想打你很久了!”
門口一男子進門剛想拉拉鏈見倆人在廁所打上了,楞幾秒急忙跑出去。
“爸爸去哪了?”
侯皓下意識看時間,是死廁所上了嗎?都快半小時了吧,“走,去廁所看看。”
這是工作人員從裏面慌慌張張跑出來,對櫃臺大喊:“快打110!有人打起來了!保安都拉不住!”
他覺得哪裏不對,嫌小孩走的慢趕緊抱起來走向廁所。
3小時後,b市公安局總隊。
肖卓扶着腰揉揉嘴巴,哧溜哧溜全是血腥味,可是打得很舒坦,心裏那口惡氣總算出幹淨了。
一鳴跟在爸爸後面噘嘴,“肖卓,打架不是好事。”
“遇到惡人就要動手。”揮揮拳頭看到骨節全是血痕又放下,他心裏高興,一鳴看見爸爸身上傷口眼眶瞬間濕了,肖卓心裏一陣嘆氣,忍着疼痛抱起一鳴,“爸爸以後再也不這樣了。”在孩子面前從沒動過手,就不該讓一鳴看見。
也沒注意一路上侯皓板張臉烏雲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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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