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1)

【秦莊·梅花塢】

效仿古人桃花塢,秦莊裏有個梅花塢,可謂是“入世冷挑紅雪去,離塵香割紫雲來”。要說在這上邑中哪裏賞梅最好,肯定是秦莊中的梅花塢,不下百種梅花盡數收納,簡直是梅花大觀園,一方香雪海。

今夜的梅花塢被精心裝飾,今夜秦家小少爺的生辰酒席專門排在這梅林中,也讓好些人能一飽眼福,賞梅飲酒,別具一番趣味。

黃昏時秦風便和秦摯在門外迎賓,不下百名賓客紛至沓來。

“秦伯伯,秦少爺。”嬌滴溫柔的聲音讓秦風渾身一陣雞皮疙瘩,放眼望去正是自己那“未過門的妻子”岳染心。

“哈哈哈哈老岳,你來了。”秦摯從容不迫地迎上去一陣寒暄。

“岳伯伯,岳伯母,諸位,有禮了。”秦風潇灑地抱拳行禮。

“哈哈哈哈,秦風越發英姿飒爽了,像足了你爹年輕那會兒。”岳一啓也滿臉贊賞的笑意,熟絡地拍了拍秦風的肩,似乎那件烏龍婚事完全沒有影響兩家人的和睦。

但卻暗湧奔騰。

直到入夜賓客才一一落座,酒席之上,觥籌交錯,菜飽酒足,或是投壺或是比武,總能惹得滿堂大笑。

看着一場一場比武切磋近尾聲,秦摯放下酒杯笑道:“風兒,別切磋武藝了,陳員外,李大人,江先生和江老夫子他們可沒興趣這打打殺殺的。”

秦風一個旋身收劍,動作幹淨利落,風流倜傥,他親和地看向那些官宦子弟歉意地說道:“是秦風照顧不周。”

“秦莊主本就是武林大家,能看看這令人稱嘆的武學也是本官之福。”一名微胖的官員笑呵呵地說道,他便是當朝兵部尚書李仁宇,特奉天子之命前來參加晚宴,也足見天子對秦家的重視。

雲淙笑容溫和:“秦少爺方才與大夥兒切磋武藝,這會兒不如來個行酒令如何?”

秦風連忙接話,興致勃勃地說道:“好主意,那我們玩‘拍七令’,諸位意下如何?”

所謂拍七令,酒席宴上一圈人,第一個從“一”喊起,其他人依次喊數字“二、三、四……”,每至明七(七、十七、二十七……)和暗七(七的倍數)時,應報者拍案不出聲。

“好呀,玩玩玩!”岳謙永一馬當先地舉手,喝得醉醺醺的,“第一個犯錯的罰酒一杯,第二個犯錯則罰酒兩倍,依次遞增如何?”

“哈哈哈哈,岳賢侄這要耗光老夫的酒吶。”秦摯哈哈大笑起來。

“老秦,你還可惜那點酒不成,哈哈哈哈哈……”駱嘯也大笑起來。

“不可惜不可惜,就這樣玩,誰醉了就直接在老夫這兒休息,何時酒醒了何時回府如何?”秦摯連連颔首說道。

此話一出,衆人應和,氣氛熱鬧起來。

“那就讓壽星公先開,依次向右。”雲淙看向秦風說道。

“好,那就開始咯~”秦風興致高昂,大吼一聲,“一”

“二。”秦摯下一個。

“三。”秦雪道。

“四。”秦雨繼續。

“五。”駱嘯。

“六。”駱轶。

“啪”雲淙優雅地拍下桌案。

“八。”江景抒淡淡地說道。

接下來的九、十、十一……順利地進行,節奏也越來越快,氣氛也越來越緊張就盼着誰是第一個出錯的。

“二十八。”岳謙永大吼一聲。

頓時滿堂起哄,終于逮到這第一個出錯的人。

“岳少爺,二十八可是暗七。”雲淙好心提醒道。

“是嗎……好好好,那我罰一杯,才一杯而已。”岳謙永暈乎乎地,幹脆地把一杯酒一飲而盡,“現在我先喊啦,二十九!”

話音剛落,下一個人還沒接數字,氣氛還如此熱鬧溫馨,雲淙突然輕晃飛掠而出,已然在半空與一名黑衣不速之客交戰十幾回合,衆人驚呼站起,滿堂嘩然,各門各派的掌門神色各異,自有心中的算盤。

秦風立刻瞬移到江景抒和江笠同身邊保護着,無奈只見那江景抒事不關己的樣子,手裏還端着一杯熱茶把玩,時不時抿幾口好不悠閑雅致。

“小抒,小心點。”秦風皺起眉頭。

“刺客又不是來找我的,我怕什麽。”江景抒輕松地笑起來,順手将手裏的茶遞到秦風面前。

“幹嘛?”

“壓驚。”江景抒優哉游哉地說着,把茶送到秦風嘴邊,冷不丁地補了一句,“還有,生辰禮。”

“壓什麽驚。”秦風瞪了一眼江景抒,就着江景抒的手把茶都喝了,意味深長地說道,“小抒親手喂我喝茶啧啧……這禮雖不錯,但還不夠分量哦。”

那頭,秦摯怒目相向,揮袖之間千百暗針如同雨線一般直直地朝那黑衣刺客刺去:“誰人敢在我秦莊造次!”

刺客顧着躲開那密密麻麻的銀針暗器,卻疏忽了雲淙的擒拿,千鈞一發之際只覺自己身上的幾處大穴被控住。

“砰”的一聲,那黑衣刺客摔在了大庭中。

當衆人圍過去之時,如同所有的死士一般,黑衣刺客已經自盡身亡,李猛立刻蹲到那屍體旁檢查搜索。

“禀報莊主,沒有發現。”李猛說道。

“阿淙,你沒事罷?”秦風關切地問道。

“沒事。”雲淙微笑着搖搖頭,他走到秦摯面前作揖說道,“方才晚輩看見此黑衣人飛過房屋,沒禀報秦莊主便私自出手擒拿,請恕晚輩魯莽。”

“怎麽會是魯莽,刺客恐怕會危及在座賓客,雲賢侄當機立斷,出手擒拿是為上策。”秦摯颔首說道。

“晚輩與刺客交手,也未能看出刺客使的是哪門武功,實在慚愧。”雲淙遺憾道。

“既然是刺客,自然不會用常人熟悉的武功。”岳一啓深沉地說道。

秦摯自有心中一番審度,他沉思了片刻,向一衆賓客拱手抱拳:“實在慚愧,本想趁小兒生辰與諸位好友把酒言歡,可卻出了這事兒掃了興。”

“秦莊主哪裏的話,出了這事兒我們誰也不想,我看如今天色已晚,我們今夜就此作罷。”駱嘯說道,“也好讓秦莊主處理莊中事務。”

“今夜也鬧了許久,我們下次再歡聚未嘗不可。”岳一啓也應和道。

“真是對不住諸位。”秦摯歉意地抱拳行禮。

“好說好說,我也醉了,先回去了。”

“秦莊主,告辭。”

“告辭。”

賓客們紛紛道別離去,各揣心思,一個熱熱鬧鬧的生辰晚宴便落得倉皇收場。

“風兒你也累了,回去歇着罷。”秦摯說道。

“爹,這個……”秦風欲言又止。

“我們秦家是武林世家,也是打打殺殺拼過來的,有些個仇家尋仇不足為奇。”秦摯拍了拍秦風的肩笑道,“怎麽,我們小少爺被吓傻了?”

“才沒有。”秦風撇撇嘴說道。

“我們秦莊可不是那麽好欺負的。”秦摯摸了摸秦風的腦袋,慈愛地說道,“爹會保護你的。”

“爹,差不多該我保護你,保護秦莊啦。”秦風笑道。

“你小子,不給我惹麻煩不錯了。”秦摯佯怒道,“很晚了,給我回去睡覺。”

“是是是。”秦風乖乖地點頭。

待秦風離去後,秦摯叫來李猛。

“派去岳門的人回來了嗎?”秦摯陰沉地問道。

“還沒有。”李猛回道,他突然壓低聲音,“莊主。”而後悄悄展開手掌示意手中的一個小木筒。

“到祠堂。”秦摯的神情突然變得很倉促,他看了一眼那地上的屍體,“這個,丢去喂狗。”言罷便匆匆忙忙地離開宴席。

前一陣還熱鬧紅火的宴席驟然冷清,只有侍女們忙上忙下收拾。

世事多變,多事之秋。

*****

秦莊東側門是給下人們進出置辦莊內柴米油鹽的門,沒有照明,略顯荒涼陰森,深夜更是沒人進出。

“嘎吱”一聲門從裏面打開,一名老婦警覺地走出來,望了望左右。

“周圍沒人,放心罷,林媽。”

暗夜中的黑衣鬥篷男子有着親和舒服的聲音,林媽松了一口氣,小碎步走到那鬥篷男子跟前。

“雲公子。”林媽恭敬地彎了彎身,“除了祠堂,其他地方都找過了,并無發現。”

“祠堂怎麽了?”男子将鬥篷帽檐拉下,俨然就是雲淙,

“秦家的祠堂不許下人出入,一直是秦摯親自打掃,說這是家訓,必須由家主供奉祠堂。”林媽詳細地說道,“今夜我本已潛入祠堂查看,可中途被叫到膳房幫忙,只能作罷,但是我出來後似乎有個黑衣刺客潛入祠堂。”

“那個黑衣刺客發現了什麽?”

“這我就不知道了。”

“看來這個黑衣刺客便是我在宴會上擒拿的那個。”雲淙思慮悠遠。

“雲公子,我接下來該如何?”

“再找機會進祠堂。”

“是。”

暗夜下的談話短促,頃刻間那詭秘的巷子裏杳無人煙,唯聽到秦莊側門“嘎吱”一聲重新關上。

【岳門】

岳一啓臉色陰沉地走進家門,後面跟着妻女,他看了一眼想要說話的岳謙永而後讓妻女現行回房休息,待妻女遠去後才示意岳謙永說話。。

“謙永,你是怎麽挑人的。”岳一啓臉色不好地說道。

“爹,我……”岳謙永百口莫辯。

“好在他死了。”岳一啓表情嚴肅,“身上也沒有搜出什麽東西,我們還能籌謀下一次。”

“明日我跟秦風他們約好,一起啓程前往青山派。”岳謙永說道。

“一路上密切注意他們的行動。”岳一啓沉聲說道,“你該明白,他們背後就是秦家和駱家。”

“嗯,孩兒明白。”岳謙永颔首。

“誰!”岳一啓突然看向屋頂。

賓客們紛紛道別離去,各揣心思,一個熱熱鬧鬧的生辰晚宴便落得倉皇收場。

“風兒你也累了,回去歇着罷。”秦摯說道。

“爹,這個……”秦風欲言又止。

“我們秦家是武林世家,也是打打殺殺拼過來的,有些個仇家尋仇不足為奇。”秦摯拍了拍秦風的肩笑道,“怎麽,我們小少爺被吓傻了?”

“才沒有。”秦風撇撇嘴說道。

“我們秦莊可不是那麽好欺負的。”秦摯摸了摸秦風的腦袋,慈愛地說道,“爹會保護你的。”

“爹,差不多該我保護你,保護秦莊啦。”秦風笑道。

“你小子,不給我惹麻煩不錯了。”秦摯佯怒道,“很晚了,給我回去睡覺。”

“是是是。”秦風乖乖地點頭。

待秦風離去後,秦摯叫來李猛。

“派去岳門的人回來了嗎?”秦摯陰沉地問道。

“還沒有。”李猛回道,他突然壓低聲音,“莊主。”而後悄悄展開手掌示意手中的一個小木筒。

“到祠堂。”秦摯的神情突然變得很倉促,他看了一眼那地上的屍體,“這個,丢去喂狗。”言罷便匆匆忙忙地離開宴席。

前一陣還熱鬧紅火的宴席驟然冷清,只有侍女們忙上忙下收拾。

世事多變,多事之秋。

*****

秦莊東側門是給下人們進出置辦莊內柴米油鹽的門,沒有照明,略顯荒涼陰森,深夜更是沒人進出。

“嘎吱”一聲門從裏面打開,一名老婦警覺地走出來,望了望左右。

“周圍沒人,放心罷,林媽。”

暗夜中的黑衣鬥篷男子有着親和舒服的聲音,林媽松了一口氣,小碎步走到那鬥篷男子跟前。

“雲公子。”林媽恭敬地彎了彎身,“除了祠堂,其他地方都找過了,并無發現。”

“祠堂怎麽了?”男子将鬥篷帽檐拉下,俨然就是雲淙,

“秦家的祠堂不許下人出入,一直是秦摯親自打掃,說這是家訓,必須由家主供奉祠堂。”林媽詳細地說道,“今夜我本已潛入祠堂查看,可中途被叫到膳房幫忙,只能作罷,但是我出來後似乎有個黑衣刺客潛入祠堂。”

“那個黑衣刺客發現了什麽?”

“這我就不知道了。”

“看來這個黑衣刺客便是我在宴會上擒拿的那個。”雲淙思慮悠遠。

“雲公子,我接下來該如何?”

“再找機會進祠堂。”

“是。”

暗夜下的談話短促,頃刻間那詭秘的巷子裏杳無人煙,唯聽到秦莊側門“嘎吱”一聲重新關上。

【岳門】

岳一啓臉色陰沉地走進家門,後面跟着妻女,他看了一眼想要說話的岳謙永而後讓妻女現行回房休息,待妻女遠去後才示意岳謙永說話。。

“謙永,你是怎麽挑人的。”岳一啓臉色不好地說道。

“爹,我……”岳謙永百口莫辯。

“好在他死了。”岳一啓表情嚴肅,“身上也沒有搜出什麽東西,我們還能籌謀下一次。”

“明日我跟秦風他們約好,一起啓程前往青山派。”岳謙永說道。

“一路上密切注意他們的行動。”岳一啓沉聲說道,“你該明白,他們背後就是秦家和駱家。”

“嗯,孩兒明白。”岳謙永颔首。

“誰!”岳一啓突然看向屋頂,抽出腰間銀白長鞭淩空一劃,朝那隐秘的黑衣人狠狠地殺去,岳謙永見狀也抽出長鞭緊随其後,招招奪命地攻擊那屋頂的不速之客。

“留活口。”岳一啓冷冷地說道,“老夫倒想看看,誰敢夜襲我岳門!”

黑衣人被父子二人圍攻只能用盡全力逃跑,招式對接中忽然一陣憑空而出的劍氣隐秘升騰而來,在雙方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劍氣快很準地攻向岳家父子,直逼命門。

岳家父子只覺是那黑衣人拼盡全力的反擊,沒空多想便旋身後退躲過,而黑衣人迅速抓住機會隐在黑夜中,消失無蹤。

“秦摯的人。”岳一啓冷笑一聲。

“爹,怎麽辦!”岳謙永緊張不已。

“倒跟我想一塊兒去了,可惜他要的東西不在岳門。”岳一啓諷刺一下笑,說了一句便收起長鞭像是什麽也沒發生一樣轉身離開。

岳謙永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擔憂又迷茫,也只能聽從父親回房休息。

今夜月色迷離,如棋局無措,鹿死誰手。

【秦莊·祠堂】

一排排的靈位被日夜供奉,香火缭繞,紅燭安詳,祠堂總是最聖潔之處。

當秦摯猛然推門而入,雪寒之氣打亂了祠堂裏溫暖的香火氣息,他眉頭深鎖,直直走到那排靈位前将孟蕊的靈位取下。

聖潔的靈位牌深藏着肮髒的秘密。

秦摯按下那靈位牌底的一個小機關,靈位牌後背竟然開出一個暗格,但是暗格裏空無一物!

秦摯臉色黑下來,他看向立身一旁的李猛冷聲道:“那個小木筒呢!”

“這是屬下方才在哪刺客身上搜到了。”李猛恭敬地将小木筒遞給秦摯,“方才大庭廣衆,為避免人多口雜,屬下私自隐藏,望莊主贖罪。”

“你做得很好。”秦摯贊賞地點點頭,連忙将那小木筒打開拿出裏面的一沓被卷起來的信件,當他看清信件上的內容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重新将那些信件放回靈位牌的暗格裏。

“莊主?”

“岳一啓!”秦摯拳頭砸向桌案,咬牙切齒。

“莊主的意思是,那個刺客是岳門派來的?”李猛驚訝道。

“嗯。”秦摯負手身後,沉思踱步,“他偷的正是當年我和他往來信件,看來岳一啓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

“幸好那刺客沒得手。”李猛捏了一把汗。

“岳門已經找上門來了,當務之急要先除掉岳門。”秦摯擺擺手,表情嚴肅,“駱家先緩緩……不,駱家得好好利用利用。”

“可是……屬下擔心他狗急跳牆,來個玉石俱焚。”李猛憂心道,“畢竟這些書信他那邊也有一份。”

“岳一啓不會這麽傻,玉石俱焚那便是駱家成了最大贏家。”秦摯搖搖頭,緩緩說道,“得搶在岳一啓之前,讓駱家為我所用。”

“莊主說的是,何況眼下我們占得先機。”李猛颔首說道。

正當時祠堂窗臺傳來一陣富有節奏的敲擊聲,秦摯微微凝眉,走到窗臺将窗戶打開,外面空無一人只有一陣寒風拂過。

“屬下參見莊主。”

秦摯回首但見一名黑衣人已經在祠堂裏跪下行禮。

“岳門那邊如何。”秦摯問道。

“東西沒找到。”黑衣人眼神冷漠。

“預料到了。”秦摯也不吃驚,他繼續道,“如今我們且按兵不動,你們先下去罷。”

“是。”黑衣人和李猛一同抱拳。

黑衣人剛離開,外面便傳來秦風那明朗的聲音。

“爹啊~爹~”

話音落秦風便推開祠堂大門,看到秦摯手裏握着娘親的靈位牌便明白道:“爹,我就知道你在這裏。”

“我們小少爺還能未蔔先知?”秦摯不由自主地慈愛起來,方才的狠厲一掃而光。

“今日是孩兒的生辰,也是娘親的忌日。”秦風語氣也染上幾分哀傷,二十年來,每到今日都是早上到祖陵行祭禮,晚上才行生辰禮。

“嗯。”秦摯神色動容,将靈位牌放回原位,“給你娘磕幾個頭罷。”

秦風點點頭,規規矩矩地跪在蒲團上行了三個磕頭禮。

“爹,我想問你件事啊。”

“問。”

“我出生的時候你有沒有給我戴小手镯?”秦風站起來問道,那日在石蘭觀看到的那個小手镯一直是個謎團繞着他,直到今日才鼓起勇氣問。

“沒有。”秦摯奇怪地看着秦風,“怎麽這樣問?”

“哦,我看人家初生嬰兒手腕上都戴。”秦風聳聳肩,“我就沒有。”

“你有你娘的那個發簪。”秦摯笑了笑,“怎麽你想要?改日爹讓人給你打一個。”

“說說而已,我都那麽大了。”秦風笑嘻嘻,心裏也只當那個小手镯上的名字與自己偶然相似罷了。

“明日出門在外,小心為上。”秦摯不放心地說道。

“有阿淙、阿轶哥、岳謙永還有江先生一起結伴而行,不會有事的。”秦風灑脫地說道,“這麽多人,還怕被欺負不成?”

“就怕你欺負別人。”秦摯冷哼一聲,“對了,讓宮淩跟着去照顧你。”

“啊!不用了罷,一路奔波小鈴铛吃不消的。”秦風下意識拒絕起來,撇撇嘴一臉不樂意,“我堂堂秦少爺,走哪兒都帶個小侍,一點兒也不潇灑,沒點兒大俠氣質。”

“你爹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早就名滿江湖了,你就那點兒出息,從小飯來張口衣來張手的還想當大俠?”秦摯毫不留情地潑冷水。

“那宮淩那三腳貓功夫,到時候……”

“這話說的。”秦摯瞪着秦風,“江先生一介布衣,不也是游歷各地?何況宮淩還會點武功,自保沒問題。”

秦風頓時被堵了回去,他憋着一肚子悶氣:“哎呀爹……這不是要鍛煉鍛煉兒子獨闖江湖的能力嘛~”

“說什麽都沒用,不帶宮淩的話你也幹脆別去了。”秦摯抛下最後通牒,“你看着辦罷。”

“霸道。”秦風低着頭翻白眼嘀咕起來。

“你爹我就是這麽霸道,你要如何?”秦摯自信地輕笑一聲,“怎麽,小少爺不服氣了?”

“哪敢啊,我回房休息了,明兒個大清早就出門了。”秦風憋着氣,吊兒郎當地行了個禮就離開祠堂。

“必須給我帶上宮淩。”秦摯嚴肅地說道。

“知道啦。”秦風頭也不回地吼了聲,一下子便沒了人影。

看着秦風完全離開,秦摯看向李猛說道:“事情先這樣罷,密切關注岳門的行動。”

“是否需要派人暗中保護少爺?”李猛說道。

“有宮淩跟着就夠了,若是派人暗中保護,萬一讓這小子發現了指不定又要跟我鬧翻天。”秦摯笑了笑無奈地說道,“就讓他過過大俠的瘾罷。”

“是。”

“去把事情交代好宮淩罷。”秦摯擺擺手說道。

“是,屬下告退。”

人都離去後,祠堂恢複了原有的祥和,紅燭香火安靜地燃燒,似乎要盡力将這空氣中殘留的一絲肮髒祛除。

【江園·西寧閣】

閣中焚香優雅,暖爐融融,江景抒獨自一人安靜地坐在案前閱讀書經,厚厚的狐裘包裹着那清瘦的身子,修長的指尖随意翻過一頁書經,而後端起一盞紫砂淺抿,舉手投足風骨悠韻,獨具傲骨,放佛世間最清淺的一隅。

紅燭搖曳着最後一抹光芒漸漸暗去,一瞬間,整個房間落入漆黑一片,寂冷的月華從窗臺掉落到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映出一個冷漠的影子。

江景抒平靜地将案前的燭臺重新點燃,溫暖跳躍的紅色火苗映入他那淡泊清冷的眸中,仿佛連暖融也化為清幽。

房中重新明亮起來,他攏了攏身上的狐裘,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房門,只是定了一瞬便又回到書經中,房中僅剩“莎莎”的閱書聲。

子夜雪漫,寒意襲人,忽然傳來“叩叩叩”的敲門聲,劃破雪夜的安寧。

“進來。”江景抒淡淡地應了一句,似乎早就預料到會有來客。

門啓風嘯,寒氣襲入暖閣,連燭光也顫動起來,來人連忙将房門關起來生怕江景抒再次受涼,他看向那挑燈夜讀的人,不滿地說道:“怎麽大半夜還在看書?”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

“書中自有秦子緒。”

江景抒擡眸望着那一身墨色狐裘的男子,眉眼染上清雅的笑意:“胡說八道。”

來人正是秦風,雖然年方二十,臉蛋還略顯稚氣但整個身姿挺拔,一身沉色狐裘更是襯得英姿勃勃。

“若不是書中自有秦子緒,我的小抒怎會這麽晚了不就寝,還在看。”秦風調侃道。

“貧嘴。”江景抒沒好氣地說道,“你不也這麽晚不就寝,還跑過來。”

“你病剛好,哪像我,三天不睡覺都行。”秦風得意地拍拍結實的胸脯,也在江景抒面前坐下,他擡手撫了撫江景抒那還有些蒼白的容顏,心疼地說道,“怎麽還是這麽虛弱,有好好喝藥調理嗎?”

“大病初愈,哪能一下子便意氣風發。”江景抒安慰道。

“別太操勞,安心調養,你一病我就沒好覺睡。”秦風無奈地說道,言語之間盡是柔情與疼愛。

江景抒笑而不語,為秦風斟上一杯熱茶便重新把目光投向手中的書經,不打算再理會這個幼稚的少年,而秦風一手端着茶杯暖手一手撐在案上托腮,目光溫柔地看着面前那恬靜俊雅男子,每一寸都讓他深愛不已,

“在想什麽?”江景抒頭也不擡,但能感覺到秦風那灼熱寵愛的目光。

“想你。”秦風看着江景抒寵溺地笑起來,眼眸彎彎如月牙,似乎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對方的低頭看書的樣子便很滿足。

“秦少爺說起情話,真是信手拈來。”江景抒淡笑道。

“我就對你說過情話。”秦風喝了口熱茶,暧昧地說道,“小抒啊,我們談談正事罷。”

“說說看。”

“打算何時與我圓房……”

話音還沒落盡,“啪”的一聲,一本書直直地往秦風那笑盈盈的臉上飛去。

“多讀點聖賢書。”江景抒頭也不擡,抿了一口茶,優雅清淡地說道。

即使被當頭砸了一本書秦風也不惱,眼神中滿是熱辣辣的愛意,他笑容暧昧而溫柔:“小抒總是害羞……”

“啪”的一聲,又一本書直直地砸到秦風臉上。

書落下,秦風依舊保持着一臉笑意,無賴地繼續說道:“喏,惱羞成怒了。”

果不其然,話音落一本書又朝秦風臉上砸去,而這回秦風學聰明了,敏捷地側身一躲,搖搖頭啧啧道:“你這小沒良心的,就是這樣報答本少爺的?”

“啪”的一聲,毫無防備地秦風再次被書砸中了,他臉上得意的笑容還沒退去,整個人呆在原地,好半天才反應來。

“幸好你不會武功,否則武林又多了一個大魔頭。”秦風哀怨地說道。

江景抒擡眸看向那似是有火氣的秦風,若無其事地平靜說道:“生氣了?”

“絕對沒有。”秦風連連搖頭否認,溫柔深情地望着江景抒,“我愛你還來不及,怎麽會生你的氣。”

江景抒對秦風的含情脈脈毫不動容,冷冷淡淡地說道:“那行,把書撿一撿。”

“诶!知道了。”秦風笑容滿面,任勞任怨,依舊開開心心地幫江景抒把地上的書撿起來放回桌案上,忍不住小聲嘀咕起來,“你大爺的。”

“你說什麽?”

“沒啊。”秦風一臉無辜呆懵。

“把那本<茶談集>找出來。”江景抒繼續淡定地發號施令。

“還看?該就寝了。”秦風不贊同地說道,“身子這麽弱還敢熬夜。”

“你管我。”江景抒瞥了一眼秦風。

“你打我罵我砸我使喚我都可以,但是這個我倒真要管你。”秦風嚴肅起來,立馬起身走到江景抒身邊,絲毫不給對方反抗的機會直接将其橫抱起來。

“你幹嘛……秦子緒!你放我下來!”江景抒躺在秦風懷裏不滿地掙紮起來,清美的眉眼帶上哀怨之色。

“看不出江先生還如此嬌蠻。”秦風看着懷裏的江景抒輕笑道。

“我困了自然會睡,你放我下來!”江景抒瞪着秦風。

“這個不能由着你,以後你何時就寝,我說的算。”秦風霸道地說道,武林世家的少爺自然力道驚人,輕輕松松地把江景抒抱回床上。

江景抒一脫離秦風的禁锢便坐起身子,剛要下床便被秦風一個嚴肅威脅的眼神憋回去,只能安靜地坐在床上。

秦風細心體貼地為江景抒脫去狐裘,他執起江景抒的手深情地吻了吻,暧昧地笑道:“自己乖乖睡,還是我點你睡穴?”

看着秦風那毫不掩飾的暧昧情意,江景抒那蒼白的臉色染上不自然的紅暈,下意識背對着秦風躺床上拉起被子。

“傾墨~”秦風寵愛地喚着,隔着厚厚的被子也把江景抒甜蜜蜜地抱在懷裏,他狠狠地吻着對方那紅透的耳根子纏綿地吮吸。

江景抒渾身一顫也不敢亂動,長睫輕顫,氣息也急促起來。

直到那白淨的脖子被吮吸纏吻出一個暧昧的吻痕,秦風才心滿意足地放開,他依依不舍地把臉貼到江景抒那紅透的臉頰上,二人氣息滾燙纏綿在一起。

“傾墨。”

“嗯?”

“或許你不信,但我真的愛你。”

江景抒渾身一震,不自然地垂下眼眸,他緊緊抓着被子半天說不出一言回應。

“好了,就寝罷。”秦風無所謂地笑了笑便從江景抒身上起了,早預料到不會有回應。

身上那暧昧的壓迫感遠離,江景抒只覺心裏空空如也堵得慌,他剛轉身想要說點什麽,眼前驟然漆黑一片,已經看不清秦風的身影。

“子緒?”江景抒連忙坐起來喚了一聲,立馬被一個溫暖而熟悉的懷抱緊緊地鎖住。

“怎麽,以為我要走,慌了?”秦風将江景抒按回床上,二人同床共枕,偎依在被窩裏。

江景抒安靜地由着秦風抱自己入眠,情不自禁地提手握着秦風那圈繞在自己腰間的手臂,二人貼得很近很近,近到他能感覺到秦風的每一縷氣息。

“我專門來就是要你陪我過生辰,怎麽會走。”秦風吻着江景抒的眉心溫柔地說道,“不過明日我會早起回家一趟,我爹要送我出門。”

江景抒舒服地躺在秦風的臂彎裏,他淡笑道:“那副畫喜歡嗎?”

“說起這個,你還真就只送我一幅畫?”秦風哀怨地說道。

“那你還想要什麽。”江景抒不滿地說道。

“我想要你。”秦風意味深長地說道。

暧昧卻認真的話語讓江景抒臉上緋紅一片,心跳急促得幾乎要跳出胸膛,握着秦風肩膀的手也用力起來,狂躁的掙紮把他逼得喘不過氣。

“傾墨,我不會負你。”秦風溫柔地望着江景抒,耐心地等着對方答應自己。

江景抒迷茫起來,他望着秦風那期待而含情的眼神,一直壓抑的愛意瞬間淹沒所有的理智,迷迷糊糊地就扶着對方的肩擡起身子主動獻吻。

二人嘴唇剛相碰秦風便激動地翻身将江景抒壓到身下,纏綿悱恻地深吻着,傾訴自己滿心的愛意。幽靜暗香的芙蓉帳內,二人纏綿相擁,唇齒相依,氣息交融,淩亂的發絲鋪散在榻上纏繞打結,二人如同幹柴烈火燃燒,薄如蟬翼的衣衫散落一地。

秦風發瘋了一般狠狠地吮吻舔咬着懷裏香甜的人兒,炙熱的嘴唇吻過那光滑白皙的胸膛,窄瘦柔軟的腰身,輕輕将對方的雙腿撐開,将江景抒的一切完全掠奪。

月色清輝柔柔地灑下,芙蓉帳中的瘋狂無人能阻擋,糾纏如花如藤,纏綿沉淪,順理成章卻又那麽的瘋狂,甜蜜的柔情一絲一縷地浸入空氣裏。

“嗯嗯嗚……”江景抒被吻得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他迷糊茫然地望着秦風,美眸中的水霧漣漪含情,輕柔的喘息低吟更顯婉轉勾人。

秦風眼神一沉下定決心,溫柔地托起江景抒那纖窄的腰身,将硬挺的陽物一點一點攻入那從未被侵犯過的嫩蕾……只聽到江景抒那委屈而帶着哭腔的軟叫呻吟回蕩在芙蓉帳中。

“子緒別弄嗯嗚嗚……好疼嗯唔……”

“別怕,等會兒就不疼了。”秦風心疼地吻着江景抒那緊蹙的眉心安撫,小心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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