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川澤納污【二更】
“請問一下,祝川是在這裏嗎?”
小助理掃了他一眼,“你誰?”
“我……”
導演在遠處扯着嗓子喊:“哎那邊那個,站那兒幹什麽呢!看不見這麽忙嗎?搭把手!”
小助理立馬擱下東西,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拽着旁邊的男人,“大哥幫個忙,幫我把這個擡過去,不然導演待會兒又要罵人了。”
“……我自己來。”薄行澤脫掉西裝放在一邊,略微彎腰幫她把那個巨大的箱子搬到一邊兒,還沒站直又被支使去擡架子。
他就這麽糊裏糊塗的被當場了片場的場務。
祝川回來的時候看見椅子上搭了件熟悉的西裝,低下頭輕輕嗅了嗅,一股淡淡的清酒味信息素,透着股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意。
薄行澤來了?
他轉頭找了一會沒看到人,伸手拽了把小助理,“這西裝誰的?”
“啊?我不知道啊。”小助理茫然搖頭,恍惚了一會反應過來“啊”了一聲,“剛才有個男人找您,好像……好像被導演叫去搬東西了。”
搬東西?
祝川繞到布景後,果然看到他挽起袖子在搬東西,擡手敲了年輕的女導演腦門兒一下,“膽兒肥了啊,敢支使我們家薄總幹活。”
薄行澤聽見聲音,手裏的架子“哐”的一聲掉了。
四目相對。
祝川走過去,看着他額頭細微的汗還有不太健康的臉色,“你怎麽來了?”
“我……”薄行澤卡殼了半天說了一個最不符合事實的理由,“路過。”
祝川心說路過?擺明了就是來找我的,看破不說破地笑了一下,“一會公司還有事兒吧,我就不留你吃飯了,早點回去。”
薄行澤遲疑了下,“好。”
女導演“哎喲”一聲笑了,“這還不給吃飯了。”
祝川看他風塵仆仆的樣子,剛到這兒沒找着自己還被支使着幹了那麽久的活兒,忍笑問他:“午飯吃了嗎?”
薄行澤搖了下頭。
“行吧,留你吃頓晚飯。我沒開車過來,你開了嗎?”
薄行澤再次搖頭,嚴弦送他過來立刻就回公司處理事情了,“我讓嚴弦過來。”
“哎算了。”祝川按住他的手,感覺他臉色真的很差,千裏迢迢趕過來再給他攆走也太不人道了,算了。
“你怕不怕髒?如果不怕的話那今天晚上就在這兒住吧,明天一早有車回去,咱們一塊走。”
薄行澤立刻點頭,“好!”
祝川打量了他一會,皺眉問:“你臉色怎麽這麽差,出差睡了多久?”
薄行澤不語,其實根本沒睡多久,拼命把工作壓縮到不能再壓縮的地步就是想要回來見他,顧不上其他的了。
“信息素怎麽這麽濃,收一收。”
薄行澤自己聞不出來,其實整個人都像是泡在了清酒缸裏,祝川都快被他熏暈了,看他額頭上有點灰,随手伸手擦了擦。
“低頭。”
薄行澤下意識低下頭。
女導演在一邊忍不住笑,“祝總家教嚴謹啊,說什麽是什麽,哎老板娘,我們這兒有當地居民送的酒,晚上要喝一點嗎?”
薄行澤說:“不了,家裏人會不高興。”
祝川側頭看他,“拿我當擋箭牌?”
薄行澤有點不适應說這種話,但還是壓低了聲音問他:“你會高興嗎?”
“學壞了。”
薄行澤擡起頭往他身後看了一圈,擡手擱在他的肩膀上,輕輕低下頭,“我還能再得寸進尺一點嗎?五天了。”
說完也不等人回答就親了上去,祝川直接懵了,在滿是攝像機的拍攝場地裏悄悄紅了耳根,一把将他推開。
“你是狗嗎?見着人就發情。”
薄行澤看着他遠去的背影長舒了口氣,一直以來的疲累好像一瞬間被拂去,取而代之的是求而不得的強烈期望。
拍攝場地完全就是山野,吃飯也是露天席地,祝川看薄行澤精神不太好,覺得他應該是時差沒倒過來,找了個房間讓他休息。
晚飯的時候攝制組工作人員說找不到他人了。
祝川打電話沒人接,信號斷斷續續地最後直接斷了,助理猜測是不是受不了髒走了?
“不會。”
薄行澤既然來了,就不會走。
“你們先吃飯,我再去找找。”祝川剛出門便一頭撞上個人,是個少年,一臉驚恐的抓着他的胳膊,“哥哥,那邊……那邊有個人,好可怕!”
“哪裏?”祝川直覺不太對勁。
少年指着後面的山林,“那個人靠在那棵鳳尾樹下面發抖,我問他怎麽了,他的表情好吓人,一身都是酒味,是不是喝多了!”
祝川暗道不好,薄行澤該不是易感期來了。
他信息素極強,同時易感期也非常可怕,嚴重的時候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極易傷人。
他這個月的信息素排除還沒做,現在去了恐怕很危險。
但如果他不去,薄行澤會很痛苦,而且萬一傷到別人或者是不小心标記了別人,事态會更加不可收拾。
“我去看看。”祝川走出幾步又回頭交代他,“你記得讓任何人都不要靠近後面的鳳尾樹,還有這個哥哥的事兒不要告訴任何人,知不知道?”
祝川見過薄行澤易感期的樣子。
失控、兇殘,毫無理智,像是一頭被囚禁許久的野獸。
他如果現在過去,極強的Alpha會壓制一切,哪怕他是Beta也會因為絕對的壓制力跪在他面前,本能臣服。
祝川伸手摸了下後頸,略有疤痕的平坦部位略有微熱,這幾天他的信息素開始聚集。
他打算明天回去找蘇楊,兩天也夠信息素散清了,萬萬沒想到薄行澤會在今天就回國還來了這裏。
來不及細想,祝川腳步已經很誠實的到了那少年指的地方。
巨大的鳳尾樹張牙舞爪,将要黑的天色壓下來,襯着一身黑色的男人越發顯得壓抑,低沉的吼叫聲如同野獸。
山風微涼,祝川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活了這麽久,驕矜過,也落魄過。
那段不了了之的感情在心底塵封了八年,他始終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很好的愛情,比如傅教授、比如喬喬,緣分自由安排。
他也很清楚自己沒有那樣好的命。
但薄行澤偏又硬生生的擠進他的人生裏來,像是一把生了鏽的刀,慢慢把那條鎖鏈鋸斷,痛苦又帶着一點希望。
祝川一步步走向他,清酒味越來越濃,像是邁入一個無法回頭的深淵。
薄行澤靠在樹上,額頭全是冷汗,哆嗦着嘴唇奮力壓抑,卻又本能的釋放信息素去将周遭一切摧毀。
“薄行澤?”
薄行澤擡起頭,眼睛通紅地看着他,透露着一股迷茫和委屈,“你為什麽不要我,八年好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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