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阮池無力的趴在床上, 閉着眼喘氣, 剛休息平複的差不多,身後的人又貼了上來,阮池伸手軟綿綿地去推他,快哭了。
“不要…都下午了。”她實在不行了。
“我抱你去洗澡, 不做其他的。”他說,阮池放下警惕,任由着沈星抱到了浴室, 然而一個澡, 洗了快一個小時。
出來她直接睡過去了,墜入夢鄉前阮池想,果然男人的話能信,母豬都可以上樹。
一覺睡到了晚上,沈星已經不在了, 阮池踩着酸軟無力的雙腿下床, 走幾步,還在微微打顫。
沈星在做飯,廚房燈光明暖,他眉眼平靜,白色熱氣氤氲在他臉上, 柔和了面容。
阮池一瞬間挪不開腳步,如果,如果她…
不,不是的, 這個世界并不單單只有愛情,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阮池展開了笑容,慢慢朝他走過去。
“吃什麽?”她扒拉着廚房門框說,沈星側頭瞥了她一眼,不做聲挪回了視線。
阮池抿抿唇,垂下眸子。
“排骨。”旁邊突然傳來兩個字,阮池倏忽擡頭看過去,眼底重新亮了起來。
“我喜歡吃。”她才敢探身進去,一把抱住了沈星的腰。
“松開。”他頓了幾秒,說。阮池随即踮腳去親他,沈星難以拒絕,一個吻結束,眼裏的冷硬已經無法繼續維持。
“你先出去。”他似有些無奈,阮池乖乖松開了他,回到餐桌前等候喂投。
晚上,睡也睡了,做也做了。
長夜漫漫,房間開着小燈,阮池躺在沈星懷裏,雙手纏着他的腰,抱着他說話。
“你消氣了嗎?”她伸手輕輕順着他胸膛,仰頭小聲問,沈星吐出兩個字。
“沒有。”
阮池難過低下頭,無聲沉默,不知該說些什麽讓他開心一點,只能收緊手,抱緊了他。
“我查了一下,兩邊時差有十二個小時,那你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差不多中午,到時候可以開視頻…”
“我會經常給你打電話的,你不能像先前那樣不理我。”
沈星不說話,看着天花板像是沒有聽見。
阮池搖晃了一下他的腰。
“聽到了嗎?”
“嗯。”他應了一聲,神色依舊未展。
“對不起。”阮池看了他一會,突然說,仰頭過去親了親他。
“對不起,導師給我申請表的時候我根本不覺得能申請上,那個時候剛好在籌備婚禮,我不想說出來影響你的心情,我想如果選不上,就讓這件事情悄無聲息的過去。”
“那申請上了呢?”沈星垂眸問她。
“就,慢慢循環漸進地和你說,不至于像現在這樣猝不及防。”阮池有些懊惱。她不怪沈星生氣,只怪自己沒有提前準備好。
“反正結果都是一樣。”沈星拿掉她的手翻了個身。
“你總是要走。”
阮池手裏落空,又湊上去從後面抱住他的腰。
沈星再次拿掉了她的手。
“不要抱着我。”
“心煩。”
“………”
阮池悄悄挪近他,手乖巧放在身前不動,只是把額頭湊過去,抵住他溫熱的背。
“對不起。”
“你別煩了。”
“你一心煩,我的心也難受起來了。”
“難受得睡不着覺。”
“沈星…”
“吵死了。”沈星驟然轉身,一把把她往懷裏擄,緊緊抱住。
“別說話,睡覺。”
阮池在他懷裏笑了起來,乖乖伸手抱住了他。
“嗯,晚安。”
“我愛你。”
阮池出發那天,沈星還是來送她了。
之前在電話裏不冷不熱,就連阮池問他來不來,也是極其高冷的說了句看情況。
然而當天早晨,卻一大早出現在了她宿舍樓底下。
“你怎麽來了?!”阮池提着行李箱正下樓,聞言興奮叫道,沈星接過她手裏箱子,淡聲開口。
“怕你東西多拿不過去。”
“沈星,你真好。”阮池甜甜說,伸手抱住了他胳膊。
沈星繃緊神情,未免顯露出眼中愉悅,繼續平穩的往前走着,只是下一秒,阮池踮着腳親了口他的臉。
沈星笑意忍不住彌漫上了雙眸,很快,又收了回去。
兩人到機場,沈星陪她辦理好登記手續之後,離航班還有一個小時。
沈星一直沉默的坐在那裏,阮池握着他的手,十指緊扣。
“你和我說說話嘛…”她輕輕搖晃着,沈星看她。
“說什麽?”
“随便說說什麽。”
“自己到那邊注意安全,聽說治安沒有國內好,晚上不要一個人出門,多注意身體,不要随便生病,我不在,沒人照顧你…”
沈星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移開眼。
原本不想多說什麽的,誰知道話一開口,放心不下的事情這麽多。
想到她一個人在那邊的日子,心裏壓抑的難受就翻了倍湧上來。
沈星不自然收緊了握住她的手。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阮池說完,兩人具是沉默下來,千言萬語都梗在喉嚨,說出來怕難過,不說出來也難過。
兩人坐在候機大廳的角落裏,周圍空蕩蕩的,遠處,行人神色匆忙。
阮池拉了拉沈星的手,他側過臉來看她,微微低下頭。
阮池湊過去,親住了他的唇。
兩人無聲的接吻,時而溫柔纏綿,時而熱情激烈,親累了,分開一會又纏了上去,耳邊響起機場廣播,通知登機時間,阮池戀戀不舍的和他分開,彼此的唇色已經紅得豔麗。
“我要走了。”
沈星站起來,送她到安檢口。
“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等我回來。”
“嗯。”
他應了一聲,兩人四目相對,須臾,又親了上來。
只是相貼幾秒便分開,阮池朝他揮了揮手,頭也不回的消失在視線。
除了心口的一塊空缺,生活一如既往。
阮池每日忙于學業,在住處和學校兩點一線奔波,經常起床時和他視頻,十次有九次在加班。
阮池總覺得他瘦了,沈星卻說是鏡頭角度原因。
可是奇了怪,明星上鏡不是都會看起來比真人胖一點嗎?
春節的時候她沒有假,沈善平的病情突然加重了,沈星也沒時間過來。
從認識到現在,這是第一個兩人沒有在一起過的春節,因為時差的關系,那邊黑色夜空燃起煙火時,阮池這邊卻是晴空萬裏。
沈星在醫院,神色疲憊,沒說兩句話,那頭又響起了護士的聲音。
他匆匆挂了視頻,阮池那句話到了嘴邊,對着空氣輕輕說了出來,像是自言自語。
“新年快樂…”
三月底,阮池好長一段時間失去了沈星的聯絡。
視頻沒人接,消息幾乎不回,好不容易打通了一次電話,只聽到他輕聲不耐說了一句。
“阮池,我最近很忙。”
“哦。”阮池後來很少再聯系他了。
四月的某天早上,阮池一覺醒來,腦中全是沈星的樣子。
她夢到他了。
夢裏,是她穿着沈星的白襯衫,從卧室探出頭,看到沈星在廚房忙碌,他穿着格子襯衫,側臉十分好看。
低頭專注的給她做着早餐,面容暈染在晨光中。
她輕手輕腳撲過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沈星笑着轉過頭來,阮池踮腳吻住了他。
她忍不住給沈星發了視頻過去,又是被挂斷,阮池咬咬唇,執着的找出了他號碼,撥通。
響了好久,那頭才接通,像是有些勉強,她卻來不及想這麽多,眼中染上興奮。
“沈星。”
一道陌生的女聲傳了出來。
“不好意思,沈總現在不方便接通電話。”
“你是誰?”阮池一顆心瞬間摔到了谷底。
“我是他助理。”
“他現在在做什麽?”阮池聲音微沉地追問,那頭猶豫了一下,說。
“沈總現在在開會。”
騙人,他開會時也一定會接她電話,就算是很重要的會議,也是挂斷之後再給她回過來,而不會把手機給別的女人。
阮池沒說什麽,一言不發的挂了。
至此之後,她沒有再聯系過沈星,而是加快了手上課題進程,沒日沒夜的泡在學校,把一年的學習內容壓縮在幾個月內。
每天回到家裏,往床上一躺,便不省人事,有好幾次連澡都忘記洗。
手機幾乎是一個擺設,阮池控制自己不去碰它,只是有次起床,發現了上面的一通未接來電。
是沈星的。
她發了一會呆,給他回了過去,結果卻再次提示無人接聽。
十二個小時的時差,仿佛在他們之間豎起了一道高牆。
距離兩人失聯的第十五天,阮池終于爆發了。
那天剛好導師組織他們這些學生聚會,說是聚會,只是為了犒勞他們這段時間辛苦,一起吃了個飯。
阮池原本心中就藏着事,再加上旁人的時不時朝她舉杯,原本只是意思一下,結果她悶頭就喝完了。
到最後散場時,她已經懵了。
同行的學生把她送上出租車,一直看到她進門,阮池扔掉手裏的包,摸出手機,趴到了床上。
她撥着沈星的號碼。
沒人接。
一遍又一遍,阮池執着的撥着。
那頭終于接通了,熟悉的聲音響起,阮池立刻淚崩。
“沈星你混蛋!”
“我要和你分手!——”
好像隐約聽到了笑聲,輕不可聞,沈星的聲音也輕得像風。
“我們已經結婚了。”
“我不管。”阮池嗚嗚叫着。
“我就是要和你分手。”
即使沒了往日理智,她也只是張牙舞爪的叫嚣,說不出離婚兩個字。
那是禁忌。
最後一道防線。
“你是不是喝酒了?”沈星覺察,有些擔憂焦急問道。
“現在在哪裏?和誰?”
“關你屁事!”阮池對着手機,一字一頓說。
“阮池!”他提高了音量,像是動了怒火,接着一陣激烈的咳嗽喘氣聲傳來,那頭好像還有其他人。
“沈總…”
阮池腦子昏昏沉沉,全然沒察覺,只是聽到他劇烈咳嗽,有些心虛。
大概是她把他氣成這樣的?
“你怎麽了?”她繼續硬着聲音問。
“是要被氣死了嗎?”
“是!”沈星有些咬牙切齒。
“快被你氣死了。”
“就等着回來給我收屍吧。”
“我才被你氣死了!”阮池一聽他還有理,剛消下去的一點火蹭又上來。
“不接我電話!不接我視頻!半個月都不聯系我!沈星——”
“有本事你就一輩子不聯系我!”
說完,阮池啪叽一下就挂斷了,沈星馬上給她回撥過來,阮池擡手挂掉,重複幾次,不知道挂了多少個,那頭終于消停了。
阮池露出得意的笑容,對着屏幕喃喃。
“叫你天天挂我電話,我也讓你試試…”
她哼唧兩聲,頭一歪,趴在被子裏睡死過去。
阮池喝酒斷片,是歷史殘留問題,她全然忘記對沈星做過了什麽,只是過了好幾天,才發現手機上有那麽幾條通話記錄。
她算了一下,剛好是醉酒那天,猶豫幾秒,阮池試探着要不要給他回撥過去問一下,導師走了過來,給她布置着新的任務。
忙完,阮池已經把這件事情忘到了腦後。
五月份,距離上次見到沈星已經過了八個月零十天。
阮池從學校出來,神色有些凝重,就連腳下踩進了污水坑都未曾發現。
她原本遞交了提前回國的申請,但卻被這邊的導師拒絕了,他語重心長的找了阮池談話。
他表示,目前這邊的知識才是最超前的,比起國內學習進步的空間更大,她留下來,才是最正确的決定。
阮池一路精神恍惚,回到家,夜幕降臨,她打開冰箱取出挂面,像以往那樣順便解決晚餐,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阮池一看,是那個消失已久的人。
她清晰的記得這一刻,廚房鍋裏的水發出悶悶聲響,她從冰箱拿出雞蛋,窗戶外灌進來的風有些涼意,夾雜着不知名草木香。
沈星的聲音低沉沙啞,像是藏着無數情緒,壓抑着,很輕很淺。
“阮池,十八歲的時候,你欠我一個願望。”
“現在我許願,你能來到我身邊。”
晚上八點,阮池收拾行李回國,匆匆給導師發了條信息,便買了最近一班的機票,淩晨時分,在陌生的城市中途停靠轉機。
她不知道這段不在的時間裏沈星發生了什麽,但只要他開口,無論在哪裏,無論發生了什麽,阮池都會義無反顧的奔向他。
因為,那是沈星。
陪伴支撐她度過灰暗歲月,跨過青春江河,讓她在茫然中,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他就是她唯一的燈塔。
黑夜到白天,白天再到黑夜。
阮池抵達江北市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她打開車門時,眼前靈堂一片燈火通明。
外面賓客重重,擺放着成堆的花圈,黃白色簇擁,阮池穿過,徑直走到最裏面。
沈善平遺像前,沈星正跪在那裏,神色蒼白憔悴,仿佛下一秒就能暈過去。
門邊還站着一個穿着黑色西服套裙的女人,看到她欲言又止。
“您勸勸沈總吧…他已經兩天沒合眼了,原本才出院身體還沒恢複好…”
阮池聽出來,是上次接她電話的那個聲音,她點點頭,走了進去。
“沈星…”
阮池出聲叫他,跪在那裏仿佛麻木的人終于有了反應,擡起頭,撞進了阮池眼裏。
“你來了…”
他伸手抱住阮池,慢慢把頭放在她脖頸間,輕輕蹭了蹭。
“我好想你…”
“我來了沈星。”阮池拍着他的背,輕聲說。
“再也不走了。”
沈星洗了個澡,躺在懷裏被她哄睡了,阮池松開他,小心翼翼掀開被子下床。
外面還等着一個人,阮池給她倒了杯水。
“怎麽稱呼?”
“哦,叫我小秦就好。”她有些惶恐,伸手接過。
“你是他助理?”
“不是,是劉助理這段時間太忙,放心不下,叫我幫忙跟着沈總。”
“我只是劉助底下的一個小助理。”她輕聲解釋。
“我不在的這幾個月發生了什麽?”阮池問,她猶豫了一下,回答。
“年底沈總父親病重了,那個時候公司剛好在籌備上市,他每天加班到深夜,還要到醫院來。”
“大概這樣過了快兩個月,沈總有天開會暈過去了,胃出血,住了半個月的院,後來因為身體不注意,又反複了幾次,扁桃體一直發炎,連話都說不出來。”
“還沒完全康複,沈總父親就去世了,他這幾天的樣子…”秦雯欲言又止,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
簡直就像是沒有任何鮮活的氣息,行屍走肉一般。
“我知道了,謝謝你,先回去吧。”許久,阮池點頭,朝她開口。
待她背影消失,輕輕一聲碰撞,門被合上,阮池強打的精神立即松懈下去。
她雙腿無力一軟,伸手扶上了旁邊櫃子,支撐住身體。
阮池低低垂眸,目光無意識放在腳下,腦海中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飛快理成了一條線。
年底病重,大概過了兩個月,沈星住院。
那算算時間剛好四月,那個時候他就開始拒接阮池的電話和視頻,是在醫院怕露餡吧。
忙得分身乏術,又怕說太多阮池察覺,幹脆三言兩語結束。
一直到沈善平去世,終于支撐不下去,朝她求救。
阮池想,過了這麽多年,他依舊沒變,還是這麽的自我,幼稚,不成熟。
可她依然舍不得責備半分。
沈星醒來,胃隐隐作痛,房間一片亮堂,他想到了什麽,飛快掀開被子下床。
廚房,一個熟悉的人影站在那裏,沈星一步步慢慢走過去,害怕是自己的幻覺。
“你醒了?”阮池手裏拿着勺子柔聲問,看了眼他直接踩在地板上的腳。
“去穿鞋。”
沈星愣愣的,回房穿好鞋子,阮池正把粥端到桌上,有些燙,她擡手捏了自己耳垂。
沈星走過去緊緊抱住了她。
“你回來了。”
“回來了。”
“我不是做夢吧。”
阮池在他腰間掐了一把。
“啊,疼。”他臉色露出笑容。
“真的不是夢。”
阮池端着碗給他舀粥,随意開口。
“聽說你很厲害,短短幾個月住了幾次院,還把自己折騰成胃出血,不接我電話,不接我視頻,不聯系我。”
阮池漫不經心,用一旁抹布擦了擦手,又用力一扔。
沈星心頭跳了跳。
“沈星,本事見長啊。”
“還求我回來幹什麽,你一個人可以演出大戲了。”
阮池聲音冷下來,沈星理虧,低頭攪拌着手裏白粥小聲嘟囔。
“已經罵過我一遍了,怎麽還有秋後算賬呢…”
“你說什麽!”阮池提高音量質問,沈星肩膀抖了抖。
“沒什麽,我錯了。”
他握着阮池的手,看着她,小聲說。
“我真的知錯了。”
“錯哪了?”
“不該不聯系你。”
“可是,我怕你擔心。”
“我不想影響你,只是生病了而已,比起讓你擔心,我願意你什麽都不知道。”
“我都想好了…”沈星繼續說。
“本來打算這個月就去看你,好好跟你賠禮道歉,可是…”
沈星一把松掉了手裏勺子,柄部和碗沿碰撞,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沒有想到他支撐不過這個夏天。”
阮池心頭一緊,握住了他的手,沈星擡起頭看她,滿眼茫然。
“你不知道,他瘦成了什麽樣子,只剩下骨頭,連最小號的病服都撐不起來。”
沈善平這兩年,都是沈星陪在他身邊的,即使父子感情再差,最後這段時日肯定意義不同以往。
對沈星來說,應該早已把他當成生命中重要的親人了。
阮池站起來,輕輕抱住他。
“人總有生老病死。”
“至少往後餘生,還有我陪在你身邊。”
阮池研究生提前畢業,沈星操辦完沈善平的喪禮,又恢複成以往狀态。
江北市有家著名的數學研究院,阮池靠導師的推薦信獲得了一次面試機會,憑借着往日履歷和表現,成功錄取。
離沈星公司和家中不過半小時車程,阮池有空會經常做飯,休息時還會給他送公司去。
沈星這兩年養成了喝咖啡的習慣,阮池不允,看見了必定要發火。
最近新來了一個助理不知道,沈星剛好昨夜加班太晚,困乏沒有精神,叫她泡一杯咖啡進來,正撞上阮池推開門。
整個辦公室都是咖啡香味,阮池眉眼冷下來,目光落在他面前那杯咖啡上,直接端起,往旁邊的盆栽中一倒。
一杯價格不菲的現磨咖啡就這樣喂了土。
助理驚訝的張大了嘴,害怕地看着坐在那裏的沈星,等待他的怒火,耳邊卻響起了那個女人的聲音。
“去給他泡一杯牛奶。”
“啊……”她呆呆的,目光落在阮池身上,不知該如何反應,沈星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朝她點頭。
“去吧。”
“哦哦。”助理如蒙大赦,飛快端着桌上的空杯子推門出去。
“我錯了。”沈星現在認錯道歉已經從善如流,站起身擁着阮池在椅子上坐下,笑着哄道。
“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別生氣。”
“你自己算算,這個再也不敢說了多少次?!”阮池怒氣未消,不明白有些人為什麽就是忘痛這麽快,身體剛康複完全,就忍不住繼續糟蹋。
“我發誓,這絕對是最後一次,如果我再喝咖啡,我就不是人。”沈星發下毒誓。下次他就算是困死,也不會碰那個東西半個手指頭。
因為老婆太難哄了QAQ…
結婚第三年,公司運營穩定,阮池的工作也上了正軌。
春節,兩人回水溪過年。
除夕夜兩家人一起吃年夜飯,阮成,外公外婆,還有沈星和阮池,席間熱鬧團圓,歡聲笑語不斷,有遺憾,也有滿足,但和此刻的幸福相比,那點遺憾根本不算什麽。
這兩年來難得有這麽悠閑的時候,大年初五,阮成去上班了,阮池和沈星睡到太陽升起。
昨晚鬧得太晚,大概是心情好,沈星可勁折騰。
床上,被褥淩亂,沈星緊緊抱着她,下巴搭在她的頭頂,呼吸均勻。
阮池醒了,不自覺動了動,溫熱的肌膚相擦,她忍不住發出一聲舒服的鼻音。
沈星睡得正好,時光格外偏愛他,那張臉和記憶中第一次相見好像沒有多大差別,阮池輕哼哼,伸手在上面掐了一把。
沈星被痛醒,皺眉看清之後,在她光滑的肩頭蹭了蹭,委屈嘟囔。
“你又掐我…”
阮池扭着身子笑了出來。
這天傍晚,兩人去了水溪一中,學校變化不大,依舊是以前的老樣子,他們每年回來都會轉一圈。
沈星的那輛破自行車還能騎,咯吱咯吱的,今晚要去外婆家吃飯,沈星踩着車子載着她出了校門口,一路穿過熟悉的風景。
阮池有些恍惚,眼前掠過的一幕幕,好像随着他再次來到了十七歲。
路過一家便利店門口,外頭擺着一臺游戲機,表面是紅色塑料,已經被風吹日曬得泛白,上面刻着大把的歲月痕跡。
阮池笑着扯了扯沈星衣服。
“哎,你記得嗎?高三你剛轉來的時候,每天放學路上都會在那臺游戲前面玩兩把。”
“你怎麽知道?”沈星詫異,腳下動作停住,阮池拍拍他叫他繼續騎車澤。
前面駛過一堵破舊圍牆,下面雜草橫生。
阮池繼續笑。
“我還知道,你每天打完游戲會在那個便利店裏面買幾根火腿腸,到這裏來喂野貓。”
在那段獨自一人的日子裏,阮池遠遠觀望着她的少年。
放學踩着他的腳步背影回家,上課偷偷看他,在學校時總是不自覺追随着他的身影,用盡了小心思和手段澤。
她一腔孤勇,義無反顧,如同飛蛾撲火般撞了上去。
因為她知道。
那個冷漠又乖張少年啊,有着一顆最柔軟的心。
阮池這輩子最慶幸的事情,是在十七歲那年遇見沈星時,勇敢的朝他靠近。
和他一起變好,一起掙脫束縛,一起成為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救贖澤。
十七歲沈星的眼裏,只有灰色。
生活像是籠罩着一層霧霭,他站在裏面,看不見一絲方向。
十七歲的阮池,在那年遇見了沈星。
從此黯淡無光的生命中,多了顆星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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