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 月亮就是月亮, 無論你怎樣诋毀,試圖掩蓋她的光亮,亦或是拉扯, 想看她墜落。
她依然在你生命對岸的盡頭輪回,不死不滅, 熠熠生光。 ]
-題記(原創)
回憶冗長, 點到即止。
長大對于桑渴而言是漫長、痛苦的過程,但是于裴行端來說卻是轟鳴行過的飛速列車, 在他身前迎頭一棒,開脫和領會像是瞬間參透的事。
他不敢再看哭着朝他控訴的姑娘了。
這是他一步一步親手逼出來的不是嗎?
始作俑者又有什麽資格頤氣指使, 有什麽資格叫嚣原諒?
大腦缺氧、深呼吸的緣故使得他腹部的刀口又裂開了兩三毫厘,像是有根根尖刺在皮肉上放肆作舞。
唇色已經肉眼可見的泛白, 他再度沖桑渴露出癡迷貪戀的笑。
青年人吸吸鼻子放緩了聲, 像是在呢喃着誓詞:“我..以後不會欺負你了。”
好看的唇角牽動, 眼神像是淬了墨汁般的黑洞、壓抑,能将人吸進深淵。
“你一定要永遠喜歡我, 好好愛我, 我會變好的, 桑渴...”青年朝前走了半步, 又停住。
“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不會再,不會了.....”說到最後, 裴行端哽咽, 視線淩亂,不知道該落在何方。
最喜歡的姑娘跟另外一個男人緊緊在他身前依偎的畫面,他避之不及、他不敢看,可他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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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自己親手将心尖的情愛推向深淵, 并且用力地一而再再而三。
年少時的荒唐,年少時的有恃無恐,一并在女孩子的經歷上劃傷,留下難以磨滅的疤痕,最終構築成尖刺,針紮得他鮮血淋漓。
桑渴已經沒在哭了,而是死死抱着醫生的肩膀,盯着身前的裴行端。
她在想,這個人喃喃自語些什麽?小惡魔究竟在喃喃自語些什麽...?
慢慢的,桑渴察覺出來那個人不對勁。
後知後覺去看裴行端一直捂着小腹的手,并不是被她咬傷的那一只,但依然被血浸濡。
他看起來好難受,他的肚子那裏...是受傷了嗎?
桑渴咬唇。
Dawn一瞬間感覺到懷裏姑娘的變化。
電光火石之間桑渴竟然本能地想靠近那個人,想去抓裴行端的衣服,想問一問他,疼不疼。
“疼不疼..”
就像是小時候,在泔水桶旁邊,他們相互依偎在雪地。
桑渴跪在裴行端身前,拿出随身攜帶的酒精棉,創口貼。
姑娘的臉白到透明,印着無邊的雪色,只剩下她微紅的鼻尖,漆黑細長的眉眼。
小丫頭死死咬着唇,像是腿上的傷口長在她的身上。
“呼,不疼不疼,吹一吹就不疼了。”她滿目疼惜。
而男孩子剛剛打完群架,落了彩,正無所謂的悶哼,拳頭包攏着雪,肢體近乎凍到沒有知覺。
無人知曉,他在疼痛割裂間,頭顱四十五度朝上,看見那一輪光彩皎潔的月亮。
那樣美好,勾引着他往下墜落、沉淪。
他伸出手。
手在女孩子耳畔相距五公分的地方,停下。
最後他強撐着,恣意發笑,舌尖點齒,沖她厲聲地吼:“滾!”
而今桑渴想問一問他疼不疼,這幾乎已經成了一種本能。
腳已經無意識地朝外邁,但是裴行端手按壓着小腹,慢慢朝門口挪步,他已經轉過身去了。
他沒能看見身後姑娘的動搖,桑渴想去抱一抱他,就像是小時候那樣。
Dawn看着桑渴的眼梢、發尖,她緊緊皺着的眉。
顯然,女孩子,為他心疼。
哪怕這個青年傷害她最深、最多、最絕望。
她仍是千百般的在意他,她仍舊放不開他。
Dawn意識到這些後,開始皺眉,心緒被攪弄得複雜。
他忽然萌生了一種很異樣很上不得臺面的心思。
憑什麽?
原來愛上一個人真的是種忌諱。
Dawn從未愛過人,世人都說七情六欲最傷人,倘若他一直都是那個僧。
可是,他破戒了。
不過是心思恍惚的當口,桑渴已經半個身體抽離他的懷抱了。
Dawn目光透出冷色,他去牽扯懷裏的姑娘,結果青年走了兩步像是忽然狠下了心,門簾翻飛再墜落,下一秒,他直直沖進了夜幕裏。
桑渴眼睜睜看着他離開,瞳孔放大,心一下子從天堂摔進地獄。
***
裴行端從書店落荒而逃的時候,差點撞到來給桑渴送雞湯的阚老太太。
銀灰色的保溫壺被老人家提着,健步如飛,身姿隐約跟某個差不多大年紀的老者重合。
裴行端将她扶穩,愣怔着說了聲抱歉,便抿唇不敢再瞧,之後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
阚老太心裏打鼓,又不禁忍不住多看了那個小夥的背影兩眼,雖然行色匆匆冒冒失失,在他的周圍隐約還聞見了血腥味,不過那小夥看上去很是俊俏惹目。
她收回想法,扭過身擡頭,不遠處的書店的門簾挂着,裏面開着小燈。
年輕時紅娘出身的阚老太一心一意想給桑渴這個丫頭尋個登對人家,她不禁聯想起桑渴那小丫頭也生的水靈,跟剛才的小夥模樣倒是看着挺配。
走進店裏,發覺店裏氣氛有些不太對,在看見條紋襯衫的男子後,阚老太驚喜道:“傅先生怎麽有空過來?”
Dawn正蹲着幫桑渴一塊兒撿書,起身解釋說:“我來接小渴回去。”
桑渴狀态不好,正在機械的收拾方才弄亂的書架,聽見阚太太的聲音,立馬僵在原地,不動彈了。
Dawn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柔聲喚她的名。
見桑渴一直低着頭,阚老太笑着去執她的手:“小渴,阿婆今天特意給你煲了雞湯,一會啊帶回去喝。”
女孩子還是不說話。
“這孩子,怎麽還害羞了呢。”桑渴今天不太對勁,阚老太擡頭,冷不丁看見桑渴還紅着的眼眶,一下子急了:“怎麽了這是,怎麽還哭了呢?快給太太看看,被顧客刁難了?”
“沒,沒有。”桑渴別過臉,小聲說。
Dawn把遺落的書收拾好,擡頭望見老太太和桑渴兩個人面對面說話。
女孩子顯然還是沒能從剛才的事件中緩過勁,蔫蔫的,神思也有些呆呆恍惚。
面對老人家的關切,她只顧着點頭。
...
跟阚老太作完告別,關上店門。
桑渴很自然地躲到Dawn的風衣裏邊,她覺得冷。
說她難受,她整個人卻也面無表情,倒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令她覺得麻木的慶典,她是制勝的一方但看上去卻像是落敗的那一個。
青年人灰頭土臉地跑掉,而她并不見得好到哪。
極端的厭惡是建立在濃濃的化散不開的幻想愛意之上。
歸根結底,她在乎那個名叫端端的少年。
毋庸置疑。
Dawn的心思就變得更為微妙,作為他們之外橫插進來的局外人,而他這個局外人卻對桑渴産生了濃烈的別的心思,不再是單純的醫生與病患之間的純粹。
二十出頭的姑娘,輕易就奪去了他的目光,他的心神。
而這一切,是他從未想過的。
桑渴抱住他心口的一瞬間,他幾乎有種想攤牌的沖動欲望。
小渴,忘掉那個人,徹底忘掉,向我投誠,好不好?
恍惚之間。
“醫生,帶我回家,好不好?”
不要不要小渴,好不好?
女孩子的聲音從身下傳來,打斷了他的分心,Dawn愣怔了一瞬,繼而他對桑渴說:“好。”
桑渴躲在Dawn的大衣下,他們慢悠悠走在小徑,最後上了路邊的黑色大奔。
而無人知曉的是,不遠處的草坪石墩上,正坐着一個人。
黑色的、路燈映照不到的城市邊緣地帶,他像是什麽游蕩的孤魂野鬼。
火光順着指節皴擦,一縷青煙袅袅擡起,順着頭頂不甚清亮的月亮,一直彌散到天邊。
裴行端捂着緩緩滲血的小腹,用執煙的手抹了一把臉。
煙吸盡,他站起來,徹底沉沒進黑夜。
晚上,桑渴失眠了。
她沒有選擇回家,而是跟去了Ferry,跟醫生呆在了一起。
舅媽在電話裏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桑渴默默地聽,電話挂斷後她縮進了被子裏。
Dawn的辦公室很大,她有好幾次晚上就睡在這。
床鋪是專門為她收拾的,Dawn特意為她買了鵝黃色的床單,被褥,并且重新為他自己購置了一張臨時的折疊床。
Dawn就在躺在邊上守着她睡覺。
桑渴前段時間失眠的症狀已經幾乎沒有了,可是今天因為見了那個人,她又開始睡不着。
腦子很亂,很漲。
“醫生...”
“小渴睡不着。”
桑渴看着床頭的暖光電燈,揉着眼睛。
說完,她翻了一個身,跟一米外的男人面對面,對視。
她的臉沒有血色,呈現一種病态的白。
緊接着她将手臂朝他伸出,做出索求擁抱的動作。
“抱抱我吧。”
Dawn身體一僵,眼底微蕩,三秒後,他坐直身,然後上了桑渴的床。
男人輕易将床壓凹下去一塊,桑渴抱住他的腰,主動将頭埋進他的頸窩。
她覺得冷,莫名的,冷,閉着眼睛,她說:
“我想忘掉他,想徹底忘掉他。”
忘掉誰?
“您幫幫我吧。”
随着話語,桑渴揪着他襯衣的手愈加用力,絲綢的衣服被扭成褶皺。
男人此時此刻雖然被她抱着,卻感受不到任何的滿足、依賴感,只有無止境的冷意從心底竄寒。
她又将他認錯了,即便嘴裏說着祈求遺忘的話,那雙眼睛騙不了人。
這份滔天的歡愉、依賴、愛意,只有在她将自己認成那個人的時候,才會有所企及。
察覺不到端端的回應,桑渴急了,将頭擡起來,看見身前男人緊緊皺着眉。
為什麽?為什麽皺眉,是自己又做錯什麽了嗎?
思及,桑渴瞬間白了張臉,手指僵直,不甚好的回憶如海浪甚嚣塵上。
她開始朝着Dawn露出驚恐的神情,并且要推開他,哭着叫:“走,走開——”
男人面色隐忍之至,掙紮間,桑渴的指甲不甚刮傷了他的下颚。
這是她今天,短短幾小時內,将第二個人弄出血。
桑渴愣住了。
直直慘盯着他的下颚。
她甚至忘記了呼吸、道歉、和求饒。
“小渴。”
這聲呼喚讓桑渴停止了懼意和顫抖,她究竟在做些什麽啊。
Dawn的眼鏡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摘掉了,男人一雙鳳眼,瞳孔透着琉璃色,神情隐晦。
他閉上眼睛,深呼吸過後再睜開,他柔着聲叫小渴,用手臂圈攬住她的後脊。
這個姿勢其實有些危險,桑渴幾乎是跨坐在他的雙腿上。
桑渴的肢體有些僵硬,但很快,想清楚抱着她的人是誰之後,她便癱軟了下來,在他懷裏乖巧的一動不動,像一具柔軟的玩偶。
“我不是端端,我是傅修遠,小渴。”
“來,喚我的名,傅,修,遠。”他一個字一個字,試圖引導她投誠。
用絕對的清醒以及理智,去強行按壓下心底的難受和愛意。
落地窗簾沉沉遮彌,隐去了外界一切的變數,這方天地裏,只餘下兩具滾燙的體溫。
男人嗓音清冽,一字一頓溫柔至極,眼神同樣透着缱绻。
被這樣一雙溫柔的眼睛盯着,會有種自己是被偏愛的,世上獨一無二的珍寶的錯覺。
桑渴盯着他的眼睛,突然就有些溺進去了,過了一會,她張開嘴巴,試着跟念:“傅,傅修...”
不料念了一半,Dawn掉落在床的手機突然震動。
來電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桑渴的注意力又被手機吸引。
Dawn從不接陌生來電,可是這個時機未免太過于湊巧。
他皺眉,可正是由于這通來電,原本兩人攀升的體溫開始趨于緩和。
心思百轉千回,他按下接通鍵。
結果那邊什麽聲音都沒有,只有強行忍住的男人喘息。
城市公共電話亭,男人一身黑衣,握着電話的手五指擰緊泛白。
他佝偻着腰,夜幕裏,他試圖攪局。
“別碰她。”像是過了好久好久,久到像是從山巅墜落,無涯的盡頭折磨終結。
終于,青年還是出了聲。
“我知道,你們在一起。”
“別碰她。”
“是個人就他媽別碰她!我們公平競争。”
青年人咬牙切齒,盯着不遠處的大廈、樓宇。
而那家病院,二樓窗戶遮蓋嚴實的窗簾,他口吻蠻戾,後槽牙被磨得咯吱作響。
Dawn默默聽着,下颚崩成一道直線。
他眼底的泥濘漸漸清明,懷裏的姑娘還睜着無辜的眼睛,看着他。
“端端...”
桑渴見他一直在聽手機,也不說話,開始呢喃叫他。
叫完她頃刻又捂住嘴。
他不是端端,他是醫生...是傅...
Dawn握着電話,他沉默了一會,對青年說:“好。”
這聲‘好’低沉又生冷。
緊接着他并未挂斷電話,而是再度将懷裏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姑娘再度摟進懷裏,他試圖誘導着問:“小渴,你剛才,想讓我幫你忘掉誰?”
說,你想忘掉誰,徹底忘掉誰?
一字一語,電話亭裏的青年聽得清楚分明,他的四肢開始僵硬。
出聲筒幾乎被他嵌壓進耳朵深處。
喘息的聲音淹沒了周遭車流鳴笛,似乎周遭只剩下屏息心跳,還有滔天的不信。
桑渴。你想忘掉誰?
女孩子想了一下,她輕聲說:
“我想忘掉那個…叫...裴行端的。”
說完,她沖醫生先生羞澀的笑了一下,抱住他的臂彎,眼神裏滿是憧憬,像是在看什麽天神一樣,“您幫幫我吧。”
Dawn看着女孩子的眼睛,驀然笑了。
他說:“好。”尾音揚得厲害。
好。
電話亭裏的青年瞳孔放大,他轟然愣住。
不等他開始叫嚣、嘶吼,“嘟嘟....”耳朵裏徒留冰冷的機械音。
你說什麽!?桑渴,你說什麽!!
你剛才是怎麽答應我的!啊!?
青年開始踹機器,公用電話被他摔在地面,用腳踩,踩壞,踩爛。
手腕、太陽穴邊的青筋條條凸起。
電話挂斷,dawn的額頭已經微微滲出汗。
男人半跪着,不敢看女孩子的眼睛:“對不起...對不起小渴。”
我利用了你對那個人的愛意,對不起。
桑渴仍呆呆的,想不清楚為什麽要對她道歉。
過了一會,她用手臂攀上了他的後背,說沒關系,眼睛看向身後灰白色的窗簾。
而電話亭裏的青年,發洩完,落寞矗立,像是一道冰冷的雕塑。
他也在看遙遠樓宇的窗戶。
太疼了,他開始體力不支,站不直,腹部一陣痙攣,他一屁股跌坐在電話亭中。
捂着小腹,裴行端開始撕心裂肺的狂笑。
笑完,他又開始哽咽:“騙子,小騙子。”
“你又騙我,桑渴,你他媽又騙我。”
哽咽到最後,他又不停的說對不起,捂着臉眼淚水掉進嘴巴裏,看向玻璃門隔斷開來的天空。
很髒。
又髒又模糊。
“對不起。”裴行端捂着額頭。
“我也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結局。”
就像我沒有想過,那些人會一個個離去,而你,我最最喜歡的你,會用這種方式,将我淩遲。
不知道他在跟誰道歉,玻璃門外有路人聚集,他撐地爬起來,推開玻璃門,一步一步離開這裏。
路人對他投以另類的眼光,走進又發現話亭被惡蓄意破壞,以及門邊緣沾染的血跡。
驚慌地回頭去尋找這個瘋子,青年已經徹底不見了蹤影。
城市天空黑洞洞的。
像是他的眼睛。
桑渴那天很晚很晚才入睡,醫生先生抱着她給她講故事,哼安眠曲,等她徹底睡着天都快亮了。
Dawn簡單洗漱一下,就開始準備新一天的工作。
窗簾拉得很深,陽光漫不進室內,室內的燈也被他調暗,乍一看像是才剛剛開始午夜的沉眠。
Dawn離開時看了一眼在軟床上蜷縮成一團的姑娘,他眼底劃過柔情。
柔情過後,他又心思百轉。
青年的話語又在耳畔。
公平競争。
公平競争麽?
Dawn面容僵了瞬間,他最後看了一眼床上的桑渴,他關上門。
作者有話要說: 祝您餘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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