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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小婊/子, 我不是..不是....”
桑渴渾身都在顫抖,她不停反駁,想要洗刷掉那個人貼在她身上的卑污标簽。
本能用手捂住臉, 這麽多天積壓的所有情緒在這一刻悉數爆發。
事情發生的太快,柏明宇壓根就無法消化那三個極具侮辱性的字眼。好端端的, 她為什麽突然之間變成了這樣?
周圍是大呼小叫跑過來收拾桌面的店員, 摔碎了料瓶叫嚷着要他們賠錢。
暮色沉沉,心跳亂顫, 一團亂麻。
柏明宇的臉色不好,有些不知所措, 他無從得知桑渴的過去,亦接近不了現在的她內心半分。
并且令他覺得茫然的是, 為什麽自己會因為這個人而慌了陣腳?
不過是一個認識了不到兩周的人, 還是一個插班生, 一個大了他兩歲的普通女生。
但是彌漫上他心尖的卻是幾近失控的心疼,還有想要不斷靠近她了解她的欲望。
歸根結底, 要怪只能怪罪于無解的荷爾蒙信息素, 以及黏磁一般的吸引力。
她身上的氣質過于特別了。
這種被圈制住的念頭一旦出現會像野火般無盡燎原, 柏明宇潛意識知道這樣不對, 但就是忍不住。
少年人的唇瓣有些幹,他慢慢一點點靠近桑渴,想去安撫她, 不料少年人剛伸出一只手, 路對岸直直沖過來的人一拳頭揮在毫無防備的他的下颚!
拳頭到肉的聲音,悶響。
變故來的太快,周圍已經有人爆發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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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明宇平白無故挨了這一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不過少年人的血性是一瞬間被激起的, 眼底惱火迸發,他回身一腳踹向那個不速之客,跟他纏扭起來。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敢動他。
柏明宇不如那人高,但是仗在衣服松快,不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家夥似乎并不戀戰,柏明宇揮拳反擊,抓着他的衣領,可是那人——
“你要搞幾個?你說啊,你他媽要搞幾個?那死人醫生不夠你玩的,你還要搞他?”青年人破碎的、蠻戾的、近乎在咆哮地在問話。
問誰?
問身後的桑渴。
“那我呢,你把我當成什麽了?啊?!你說話啊!”
柏明宇呆愣地,一臉撼色地看向桑渴。
手被來歷不明的野蠻人掙脫掉。
裴行端這幾天吃齋念佛,什麽樣的苦日子沒過過,趁着空檔想來學校看看她,結果呢?結果撞上她跟小白臉一起出來吃飯!
“你除了騙我,除了勾三搭四你還會做什麽?!啊?!”
一張劣跡斑斑的嘴巴總是比腦子行動要快。
桑渴本就在哭,她近乎呆滞地看着突然出現的裴行端,看他強行抓自己的手,看他破口大罵。
可是那些話說完的瞬間裴行端就後悔了。
他後知後覺,質問完直接木在了桑渴跟前,呼吸一滞。
緊接着當場甩了自個一個耳光,狠狠地,沒留一丁點兒餘地。
柏明宇唇角邊還粘着血,挨了一拳,跟那個突然跳出來的瘋子扭打完,尚且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這個看上去不比他大多少的青年人就又一巴掌甩向他自己。
震驚之餘他不禁想這人是瘋子麽?
是瘋子。
那人身上還穿着游樂場的公仔服,整個人臃腫至極,狼狽但遮不住的野蠻。
他在說些什麽?桑渴跟他是什麽關系?有桑渴什麽事兒?!!
饒是柏明宇不願意相信,也不得不信,桑渴跟這個人認識,而且不只認識,他們...淵源匪淺。
少年神色僵硬地站在一邊,親眼目睹着一場鬧劇。
垂在身側的手,食指幾乎快要被大拇指掰斷。
裴行端看着身前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難受壓抑了很多天很多天的桑渴,他慌了。
徹徹底底地慌了。
不是說不見她麽,不是說不來煩她麽,那你又在他媽的做些什麽?
他視線淩亂,看看桑渴的手,手被他掐紅了,再看看她的眼睛,她哭過。
沖動是惡鬼,欲望是猛獸,道歉和愧疚永遠來不及。
“對,對不起...桑渴。”
“我混蛋,我,我就是一畜生,你別跟我計較,啊。”尾音波動得厲害。
裴行端的眼眶明顯紅了,說着說着,要去牽桑渴的手。
毫無疑問,手被甩開。
裴行端上身微微顫抖,脖頸處全是汗。
手被桑渴甩開了,他就恬不知恥地再把手縮回去,當成什麽都沒發生似的主動退離了半步,抹了抹臉再度無所謂地沖她笑,強作鎮定:“對不起啊桑渴,我出門沒吃藥,嘴快,說了不好聽的話。”
“你別見怪啊。”
“你,我..我....”
他語無倫次。
最後他抹了抹臉,看她像是什麽觸不及的易碎品。
對她說:“我走,不出現,不找你。”
“你想喜歡誰就喜歡誰,我再也不管你了,我也不逼你,啊...?桑渴。”
“走,我這就走。”
他胡亂地說,抱起被扔在地上的灰熊服腦袋,抿唇轉身就要走。
但是這一回,桑渴叫住了他。
“裴行端。”
裴行端。
裴行端。
裴行端。
周遭一下子就變得寂滅了。什麽嘈亂聲,人聲統統都遠去了。
裴行端喘息着,腳步顫了顫。
他不敢回頭看那張臉。
那是無知年歲裏,他深更半夜,夢遺的對象...
那樣喜歡的,卻又不能表露好感的小丫頭...也是他一口一口髒話污蔑,卑劣行徑堆砌起來的,永遠在他生命中,衣襟帶花,漂漂亮亮的女孩兒。
他招惹不起,他得不到。
女孩子叫住了他,耳畔有風聲,撓着耳廓泛癢。
混雜着晚間涼意婆娑的缱绻路燈光,裴行端恍然間覺得像是回到了幼年。
“裴..裴行端...你等...”
等一等小渴!我追不上你呀!
一褲腿爛泥巴的小女孩追着他,從街東頭追到街尾。
盲目卻又無上熱忱。
像是忠誠的信徒,追逐着什麽心目中活生生的太陽。
可是心髒的悶痛感将他拉回此間現實,傳入耳中的依然是那句他聽了無數遍的話,夢境中,懷裏,身下。
決絕到不給絲毫機會的話。
桑渴哭着對他說:“你放過我吧。”
放過她?
呵...
裴行端覺得通身的力氣都快要洩光了。
他狠狠吸了吸鼻子,背對着桑渴,足足過了好一會兒,他說,好啊!
下一秒他霍然轉身,從兜裏套出貼身攜帶的短刀,直直沖向桑渴,強行要把刀遞給她。
眼尾是一段紅,但含着滿心滿眼的笑意。
“你過來,一刀子捅死我。”
“這樣,我保證就不纏着你了。”
“來啊!”他吼道。
桑渴看着那把鋒利的,伴随了他多年的再也熟悉不過的刀子,她先是愣住,緊接着嗚咽不肯要,只一個勁兒要推開他。
金屬制的鋒利物件泛着冷光,劃破肌理的過程壓根不用切身體驗,鋒芒畢露的時候已經能自覺聯想起那滋味。
冰冷的、無感過後驟然泛起的尖銳痛感。
那是裴行端小時候再也熟悉不過的滋味兒。
“啊...桑渴?你捅啊,你一刀弄死我,這樣你就解脫了。”
“我也解脫了,這樣不好嗎?”裴行端确實在笑,毫不掩飾的那種笑。
但是那口吻中的蒼涼,像是洪澇,一發不可收拾。
“來啊桑渴,對着這捅,很快的,或者順着這兒輕輕劃一刀。”他指着自己的心髒,露出青筋橫陳的手腕動脈。
桑渴瘋狂搖頭,滿身抗拒地要逃開他的控制。
“不要,不要,我不要——!”
“你是個瘋子,我不是。”
“我不是,我也不是小婊/子!”
“裴行端我不是!”
裴行端癫狂的神色忽然被定格住了。
她在說什麽?
“我不是,我不是!”
女孩在他的懷裏不停扭打,甚至要瘋狂踹他。
裴行端盯着她的發旋,剛才野蠻癫狂的動作驀然停下,他扔掉刀子,一把将桑渴攬進懷裏,唇瓣哆嗦,不停地說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麽?
‘小婊/子,你這不婊?你之前是怎麽答應我的。難不成把這當成嫖資了?’
那一句一句,都是出自他的嘴巴。
賤麽?裴行端你賤不賤。
桑渴掙脫不開他的懷抱,一瞬間又想用牙咬他的肩膀,但是上次把他咬出血的膽寒經歷還歷歷在目,她哆嗦着看向一邊神色僵硬的柏明宇,眼神能剜心:
“救我,同學。”
“救救我——”
裴行端整個人已經麻了,近乎哀恸地抱着桑渴哽咽:“你要玩死我。”
“桑渴,你要玩死我啊....”
***
是不是小婊/子。
其實一年前也有人問過裴行端這樣類似的問題。
那是在一個密閉的房間,屋裏邊很空很曠,有床有電視,還有源源不斷的陽光從外面投射進來。
少年人坐着,一五一十交代他睡不着的原因,他整宿整宿失眠、頭疼抓狂的原因。
‘婊/子?’那人問。
‘是啊,婊/子。’他笑着附和。
‘誰是婊/子?’那人又問。
‘我媽媽是婊/子。’他毫不猶豫。
那個人翻閱紙張的動作頓了頓,接着問:‘那,桑渴是嗎?’
他脫口而出:‘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額
這文快收尾了
作者狀态很差勁,寫寫停停
感謝一直在的朋友,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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