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投鼠忌器
“長老,看來尾族今年的預測報道已經送來了。”
沙沙的翻頁聲響起,一個略顯滄桑的聲音應道:“那個外來女人的血液和切片資料什麽時候出來?”
顏平心頭一顫,偏偏她姿勢太過局促,褲袋裏剩下那枚李子掉落出來,咕嚕嚕往前滾去。她吓了一跳,連忙用膝蓋擋住它的去勢。
只聽另一人答道:“我問問實驗室,長老您先看看報道吧。”
那長老漫不經心地答應了。而顏平在底下用盡渾身解數,終于讓李子重新回到手上。也許是離得近的緣故,這李子散發出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她曾經在醫院每天都要聞的味道。
她遲疑地輕咬一口,随即就吐了——果然沒錯,這似曾相識的苦味應該是摻了地西泮,也就是所謂的安眠藥安定片,用量還不少。
不知道裏面是否還下了其他藥物,顏平無聲苦笑。連水果也沒放過,看樣子是打算徹底将自己迷暈了再切片啊。
有人從椅子上站起,随即腳步聲響,一雙男人赤足從她眼前走過,慢慢在她剛才站的地方停住了。
顏平略略傾身,努力将臉往上擡。從桌下狹隘的視野看去,這人在另一臺較矮的機器前輕點着什麽。在他的操作下,機器上端的小屏幕顯露出一張年輕男子的臉來。被他擋住大半的畫面上,隐約能看出背景是個白晃晃的房間。
“翼随,怎麽了?”那男子問道,一邊用戴着手套的手解下口罩。與顏平之前見過的其他翼族不同,他穿着一件銀色大衣,頭上還戴着個白帽子。
“顏小姐送來沒有?”
“沒有,實驗員都等着呢。”
被稱為翼随的人從懷中掏出一物看了看,道:“到了通知我,我跟翼拐長老都在中控室。”
男子點了點頭,就消失在一片黑屏中。翼随轉過頭來,向着那翼拐長老說道:“人還沒送到,但看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出報告需要一點時間,還請長老在這裏多等一會兒。”
顏平這才看清他的長相,此人年紀不大,長着一張堅毅的臉。
翼拐長老沉吟片刻,問:“早唐那小子呢,剛才怎麽沒見着他?”
“顏平被抓時,早唐副隊收繳了她一個包裹。剛才得知你來了,他立刻回去取了,稍後還要請長老過目。”
“嗯。人是他和中堂抓到的,也算立了功。。。據說那女人聲稱自己從別處而來,一身奇裝異服,吃的東西也古古怪怪?”
“是,她要吃畜生們的食物,還想吃雞羊。。。”
“如此——”翼拐長老長嘆一聲,像是找不出形容詞來,“我自诩見識廣博,卻也從未聽過孿龛有這等族類。那包裹我不見得能看出端倪,還要讓他們兄弟倆一起來讨論參謀。”
顏平聽得臉直抽抽,突然随着門口又一聲“嘀”響,一個熟悉的聲音大聲吼道:“老拐,翼拐長老!出事了,那女人逃了!”
顏平立馬知道事情敗露——其實預料中翼早唐應該更早找來才是。她幾乎在翼早唐說話的同一時間驟然發難,雙手撐地一躍鑽出桌面。
面對着室內二人一模一樣的呆滞表情,顏平沖向翼拐長老,準備故技重施用軍刀挾持住他。
翼拐長老變機極快,頃刻便反應過來,他側身躲過顏平一刀,站起身來便欲伸手奪她武器。與此同時翼随也離座而起,他距離顏平較遠,繞了個道準備從後面擒住她。
翼随正欲動手,一個暗器夾雜着風聲飛來,一聽便知勁道還不小。他只能退後一步,堪堪躲過,那東西咕嚕嚕滾到自己腳下,正是個缺了口的李子。
顏平甫一得手,還未松口氣就知道自己顧此失彼,再要躲過另一邊已是來不及。她只覺右腕一痛,軍刀被人用力奪走。
她感覺那長老一雙手猶如鐵箍般牢牢扣住了自己的胳膊,離之前被翼早唐傷到的手腕不過十餘厘米處,一時又是劇痛難當。
可她此時已是箭在弦上,雖然右手給人抓住,仍然被慣性帶着向長老撲去。
顏平眼見掙脫不得,索性順勢用右肩撞向長老,同時伸出左手勾他脖子。
翼拐長老一挺腰向後仰去,可顏平已然是孤注一擲,撞過來速度極快,險險追上了長老的去勢,她變勾為抓,左手一下子就掐住了他的脖頸。
翼拐長老被她猛地掐住喉嚨,一驚之下呼吸不暢,被抵着一路後退。
只聽重重一聲,兩人一齊撞在牆上,長老軍刀脫手,清脆地掉在地上。
顏平趁他雙手松動,用右手反扣下來,将他兩只手腕都抓起來背在了身後,同時左手使勁,翼拐長老不得已擡高下巴,頭頂也抵在了牆上。
顏平與他對視了一眼,暗自吃驚——這長老與她想象中完全不同,看着也就二三十歲的模樣,雖然聲音蒼老,臉上卻一絲皺紋也無,只有道褐色傷疤從面頰延伸到頸部,看着頗為可怖。
她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自己來到這兒以後,似乎從沒見過中老年人?
翼拐長老并不驚慌,只靜靜與她對視。他那雙淺色眸子顯出與臉龐不相稱的沉穩厚重,顏平并未在其中看見戾氣和惡意。
翼拐長老微微一笑,不緊不慢道:“顏小姐吧?速度很快,力量也驚人。”
“你過獎了。”
顏平心知若不是自己占了先機,怕是不會這麽輕易拿下翼拐。
她正要再說話,眼捎瞥見另一人不動聲色靠近了他們。她在打鬥中一直分出心留意那個翼随,見狀便一腳踩在軍刀上喝道:“別過來,不然別怪我動手!”
顏平警告般盯住他,轉了個身緩緩往後退去,一只腳仍是踩着軍刀。她拽起翼拐長老向前拖行了幾步,他便身不由己地擋在了她和翼随之間。
長老身形瘦小,比顏平還矮了半個頭。但有了擋箭牌,仍舊讓顏平安心了不少。她側臉注視着翼随,只見他氣得臉如豬肝,眼似銅鈴,樣子非常吓人。
“老拐,你在嗎!那個女人往這個方向逃了,我已經搜過其他地方了。該死,裏面有人嗎,我申請搜查中控室!”
焦急的嘶喊聲再次傳來,顏平轉頭看向大門。與之前她待的地方一樣,門邊有個小小的顯示屏,而此時翼早唐氣急敗壞的臉正在屏幕上顯露無疑。
翼早唐身後那空無一人的石牆令顏平稍感吃驚——他比自己晚來這麽多,居然沒網羅了大軍來堵門?
可是也不能任由他這麽嚷嚷下去,顏平清了清嗓子:“翼早唐,別白費力氣了,我是不會開門的。”
等了許久,翼早唐的表情毫無變化。
她覺得自己顯得有些傻,側頭看向翼随。對方正對她怒目而視,仍然臉紅脖子粗,沒有看笑話的意思。
“我們這邊能對外通話吧?我要和他對話。”
翼随臉上陰晴不定,将嘴緊緊抿起,似乎是打定主意不搭理她。顏平瞪着他,示威般朝翼拐努了努下巴。
翼随拳頭緊握,那臉上露出無奈猶豫之色,最終還是梗着脖子搖了搖頭。他顯然不善說謊,那副樣子連顏平看了都不信。
正欲再說什麽,她身前的翼拐長老開口了:“翼随,聽她的。”
翼随聽他這樣說,全身的反抗力似乎都在瞬間消失了。他順從地走到門前,那高大的身體将顯示屏完全遮擋,也不見如何操作,只一會兒便轉頭對顏平點了點頭,只是那臉色仍舊是黑如鍋底。
顏平向着顯示屏,正色道:“翼早唐,我在這兒,別喊了。”
翼早唐早已如熱鍋螞蟻一般,聞言終于有了反應。他的臉一下子貼近,露出羞怒交加的神色:“你果然跑這兒來了!”
說完他驟然臉色一變:“你挾持了老拐?”
“如果你不想讓自己後悔,就給我安靜點兒。”
“顏平,”這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的聲音,“你不是以為我會就這樣乖乖離開吧?”
顏平輕哼一聲,不置可否。她并沒打算讓翼早唐離開,畢竟放在眼皮子底下,總好過讓他去通風報信。
顏平不答反問:“我滿懷真誠,對你們毫無惡意。但你們怎麽對待我的?拿走我的東西、軟禁我、現在更是要把我抓去切片研究!翼随、長老、還有你早唐——這就是你們翼族的待客之道嗎?”
三人冷不防被這樣質問,頓時啞口無言,面上均顯出幾分尴尬神色。是以誰都沒有開口搭話。
“早唐。我不想知道你的人藏在哪裏,但現在我要求你們在外按兵不動,讓我跟這位翼拐長老好好談一談。我還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能夠止兵消戈,沒必要大家鬧得兩敗俱傷,你說呢?”
翼早唐的視線在顏平與翼拐長老之間游離不定:“你打算怎麽做?”
不待顏平回答,他又拎起一個藍色的背包示意顏平:“想拿回你的包,就不要傷害他們。”
顏平忍不住笑了起來:“早唐,你還想着威脅我?看你這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未免可笑得過分了。我原本只是來找人的,你我之間,又有什麽深仇大恨?”
她頓了頓,正色道:“正因為我不是什麽惡人,現在才給你們這個談判的機會。如果不願意,那好,大家魚死網破吧,我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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