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收服小弟一枚
那聲音帶着哭腔,因為害怕而顯得高亢尖銳,直沖馬棚上空,早唐甚至覺得棚頂都抖了三抖。
二角馬被顏平高八度的叫聲唬了一跳,趁這當口她用力一轉身,衣擺和背帶同時“嘶啦”一聲,給扯出了大口子。
二角馬的前蹄将将落在旁側,早唐在一甩之下順勢跳了馬,一把摟過顏平,就地打滾将她帶到了一邊。
顏平躲過一劫,渾渾噩噩被早唐扯着帶離了危險區域。她驚魂未定地喘着粗氣,低頭看去,衣服壞了不說,手肘和膝蓋也早就磨破了皮。
早唐扶住她雙肩上下檢查,發現均是些皮肉傷,這才松了口氣。他緩過勁來,瞪着顏平大聲怒斥道:“你傻啊!它發瘋你就不會放手嗎,你知道剛才有多危險!”
他把後一句生生咽下去——它一腳下去你就小命休矣,并且還會死得很難看。
顏平看他滿臉關切,不禁有些感動。她委屈巴巴地側身示意:“剛才背帶給它踩住了,我被拖着,掙不脫。”
早唐的怒氣才發洩了一丁點,就知道錯怪了她。那斥責不上不下地落在半空,給兩人身周蒙上一層尴尬氛圍。
顏平取下登山包,輕輕拍去灰塵。背包早已被拖行得肮髒不堪,背帶有氣無力耷在一旁,其中一條已經裂成兩段。
看顏平肉疼的模樣,早唐怒氣登時消散。他從褲子口袋中掏出一袋針線包,手指翻飛之下,轉眼就把背帶縫好了。
顏平訝異地拿起登山包左右查看,只覺得比之前還要結實。
早唐已經開始縫她衣擺,一邊穿針引線一邊絞盡腦汁,想說些話來安慰她。
“你下次遇見這種情況,別管什麽破包了,趕緊打個滾躲遠點,知道沒有?”
說完他就想揪自己頭發——這算哪門子安慰話?他發現自己真是方寸大亂,不知所雲了。
顏平卻沒在意,她待早唐收了線,便将包交給他,撐着膝蓋站了起來。早唐伸手去扶,卻被回絕了。
顏平指了指早唐受傷的手,那兒連指甲蓋都浸沒了血色:“別管我了,你先給自己止血吧。”說罷她就一瘸一拐往前走去。
早唐反應過來,又掏出了随身攜帶的傷藥,卻不是料理自己。他起身追上顏平,這才發現那二角馬不知何時站住了,就在離他們不遠處。
它不安地刨着地,那尾巴不住左右甩動。
“過來。”顏平向它招了招手。
二角馬鼻間噴出一道道白氣,它顯得有些茫然無助,屢屢看向顏平,卻始終不見行動。
“它是公的還是母的?”
“啊?公的。”
“原來是個小男孩啊,我叫你小黑好不好。”顏平腳步輕盈地靠近它。她的樣子已經不再驚慌,話語中也帶着讓人安定的力量。
顏平慢慢走到二角馬身邊,伸開雙臂再次抱住了它的腦袋。她對着二角馬絮絮叨叨不知說了什麽,過了良久,它也終于低頭蹭了蹭顏平的頭發。
顏平發出驚喜的笑聲,輕拍它的後頸,二角馬溫順地低下頭來。
早唐看着這女人嘗試着爬上馬背卻屢次失敗,那姿勢業餘至極,也很不雅觀。雖然心中對她取的名字吐槽頗多,他還是忍不住也湊上前去。
二角馬察覺他的靠近立馬後退一大步,同時蹄子不安地踱來踱去,顯是對他還很戒備。早唐郁悶地看顏平又是一番好言安慰,才讓它停住掙紮由着自己走近。
早唐對小黑帶着敵意的眼神不予理睬,過去輕輕托住顏平的腰,往上一送就将她穩穩放在了馬背上。小黑感覺到顏平的重量,一聲長嘶便揚蹄飛馳,馱着她向前跑去。
早唐兀自不放心,又飛起來跟在後面。
小黑這回倒是跑得四平八穩,背着顏平在馬棚裏遛起彎來。他跟在不遠處,見它跑到入口又折返回去,如此這般幾個來回終于緩下了腳步。
小黑的速度越來越慢,最後停在了栅欄前。早唐随之落地,不等顏平彎腰就将她再次帶回了地面。
他的動作一派自然,讓顏平覺得自己那小小的不自在反倒是有些多餘。小黑又磨磨唧唧向她蹭過來,顏平用哄小狗的方式拍着它,一邊向早唐使了個志得意滿的小眼神。
早唐前一刻還在後悔選了頭性子如此之烈的二角馬,但現在看結果不壞,竟為自己的慧眼自鳴得意起來。他回了顏平個不以為然的眼神,背上登山包,又拉住她清理傷處。
一陣倒騰後兩人各自塗抹了傷藥,并阿四小黑兩匹馬兒一同離開了這裏。
進門時惴惴不安,出門時意氣風發,顏平覺得自己在升級打怪的初始階段就得了件趁手裝備,真是一大幸事。于是她越看小黑越歡喜,簡直連那兩只莫西幹角都顯得這麽嬉皮,這麽朋克,這麽惹人喜愛。。。
阿四在前帶路,小黑乖覺地跟在後頭,等顏平在內心對小黑褒獎完畢,那大型養殖場已經縮成了遠方一個小點。
“我們現在去哪兒?”
顏平喊得有點大聲,雖然知道早唐離的很近,但濃霧缭繞下他騎馬的身形總是影影綽綽。她從未見過陽光明媚時會有這麽大的霧,這種濕潤卻又晴朗的氣候讓她感到頗不适應。
早唐不答,只做了個跟上的手勢。
又行進了刻把鐘,小黑突然撞上了阿四,原來是早唐緩了速度。很快他們便看見一列列分割有序的農田,原來又回到了她熟悉的地方。
與上次來時一樣,田裏零散站着不少正在勞作的翼族。濃白的霧氣籠在農田上空,仿佛天然的濾鏡,讓這番繁盛景象顯得如油畫般美麗而不真實。
顏平卻在這不真實中感到一絲荒謬的親切,她想起早年與母親一起在別墅前小院子裏忙活的情境,似乎眼前這樣接地氣的畫面,才是她想象中人們應做的事,比起一角馬二角馬,會飛的翼族,這場景讓她感到放松。
早唐下了馬,和顏平将阿四小黑留在了草場上。兩人從田埂邊找了條小道穿進去,歪歪斜斜沿田野壟間走着。
他們漸漸便置身于海浪般茂密的作物叢中,鼻間萦繞的是莊稼特有的自然氣息,眼裏則茵茵一片盡是綠意,顏平明白這兒跟自己的世界一樣,正是萬物複蘇的大好春季。
早唐在身邊說道:“你不是想四處逛逛,了解一下這裏嗎。我先帶你來看看自己吃的東西”,說罷往邊上一揮手,範圍劃過了整片農場。
他們兩側簇立着半人高的青苗,随着濕暖的早風微微搖晃。或遠或近的人們有的除蟲,有的翻土,正忙得熱火朝天,似乎還沒發現他倆。
顏平之前當過一陣子田園小能手,雖然成果寥寥,對農作物也算有些淺顯的了解。她見身邊那些挨挨擠擠的長葉植物挺着細直莖稈,葉片尖兒紛紛垂下展露着光滑膜質,那上面延伸出數不清的平行葉脈。
這東西她是認識的,顏平也學着早唐派頭十足地揮手道:“這是高粱吧,長得不錯。”
早唐看了她一眼,有些忍俊地點點頭。她又再擡頭遠望,發現隔了幾排的農作物雖然跟高粱苗很像,仔細一瞧卻略有不同——那些植物更粗壯矮小,寬闊的葉子下也不見明顯的莖稈,一株株盛開得像可愛的盆栽。想想這幾天的口糧,不難猜出它們是什麽。
她發現這些劃分出的玉米地遠比高粱地來得面積大,高粱甚至稱不上地,也就占了他們左右幾列罷了。
“高粱種得很少,是你們的需求量比較小嗎?”
“嗯,也就是當調味品吧,偶爾會在酒裏加上點兒。”
“酒。。。”顏平回想了下,“就是那個血紅血紅,苦辣辣的飲料?”
“是啊,我們平常就喝這個,只有需要時才會喝水。釀酒一般只用田鼠血,偶爾佐以高粱汁添點風味。不過最近都沒這麽使,高粱全囤在食倉裏給你備着。”
顏平感到一陣反胃,立馬将這個話題扼殺在搖籃裏:“需要時才會喝水——怎樣算需要時,口特別渴的時候?”
“當然不是,口渴就喝酒啊。我們需要補充養分時才會喝水。”
顏平有些困惑:“補充養分?”
這喝的是水還是能量飲料?
早唐挑了挑眉,一邊向前走去一邊低頭搜找着什麽,走出不遠他突然往高粱叢中走去。那些高粱紛紛東倒西歪為其讓道,最後他蹲下身去,撥拉開密密生長的植株葉子,轉頭示意她。
那被撥開的地方顯露出一截立在地上的柱子,長度剛及人的膝蓋。顏平上前一步,正想也蹲下來端詳一番,突然柱子頂端四下噴灑出液體來,她眼睛一花就給滋個正着。
“這是什麽!”
“淨水而已,怕成這樣。”早唐的聲音有些幸災樂禍,他站起來遞給顏平一塊麻布,“這是一套節水系統,在檢測到土壤水分不足時會自動澆灌,有時也用來施肥打藥。”
顏平擦去臉上水漬,發現噴灌已經停了。仔細看去,地上劃了極細的溝渠,噴出的水滴順着溝渠彙成了涓涓細流,瞬間又滲透進土裏消失不見,腳下的土看着更濕軟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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