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二角馬正值叛逆期
适應了會兒她才眯眼看向門外。現在天色已經大白,外面仍是濃霧缭繞,只隐約看出些熟悉的草原地貌。
日頭于東側懸挂,看來這個世界雖存在兩個月亮,但太陽還是遵循了東升西落的自然規律。
早唐已經走出門去,此時正站在離她不遠處,松垮垮挂着登山包,自以為帥氣地向她招手。
顏平慢慢走過去,感覺自己像個久未出門的宅女,連呼吸室外的空氣都有種不适應的新鮮感。踏在柔軟的青草上,她裹着濃霧走得深一腳淺一腳。早唐等她站定,伸手打了聲唿哨。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站了一會兒,就聽得馬蹄聲由遠及近,一匹高大健碩的一角馬出現在視野裏。
“三弟!”顏平如見到老熟人般地欣喜雀躍,前行一步就要去攬它的腦袋,“你哥又把它借給你啦?”
“這是我的坐騎,阿四。她是阿三的胞妹。”早唐從側面繞過顏平,一蹬腳就飛身上了馬。他撫了撫一角馬的腦袋,還不忘送她一對白眼:“什麽三弟,跟你說了那叫阿三。”
說罷他略一彎腰就攬住了顏平,輕輕一帶将她放在自己身前,動作比之上回倒真是溫柔了不少。
顏平視野大開,當真有種郊外春游的興奮感——這是她來到此處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阿四小碎步跑了起來,姿态果然比三弟淑女不少。早唐在後面看着顏平東張西望,臉上帶着淡淡笑意,那發梢掃來掃去擦過他鼻尖,比阿四的馬鬃都讓人心頭發癢。
“咳,今天要走不少路,我給你準備了匹小馬當坐騎。你不會騎一角馬,二角馬總會吧?”
顏平轉頭吶吶地看向早唐。二角馬這個名字她從中堂嘴裏聽到過,之後也被送餐人提起過,根據一角馬的模樣,她推斷二角馬其實就跟牛差不多。
要說騎牛她也不是沒見過,古有放牛牧童娃,今有西班牙鬥牛士,牛也算是一種歷史悠久的代步工具了。但要說讓她騎,看樣子還得單獨騎,如今的大力士顏平也還是沒什麽把握。
早唐看她的模樣便心裏有數,雖然很想出言嘲諷,但居然硬生生忍住了。反而緩聲安慰起來:“二角馬比之一角馬性子溫柔,個兒也長得小,一般也就馱馱貨品。我這次選了匹新出生的小馬駒,頭回馱人肯定特新鮮,到時候你倆正好培養培養感情。”
顏平被他一番安撫,更加緊張起來。她低聲問:“頭一回,會安分讓我騎嗎?如果我實在不行,可以跟你一起坐阿四嗎?”
“一角馬負重有限,一時半會看不出什麽,時間一久怕是要傷及髒器。”早唐下意識就拒絕了。
顏平點點頭,默默無語。只聽得早唐過了片刻才又找補道:“其實——也不是說不行,你真騎不來我把阿四讓給你得了,到時候我在旁邊跟着你們。”
一角馬顏平倒是不怕,興許是有了經驗,感覺這種動物還挺親人的。她感激地看了早唐一眼,但轉念又覺得過意不去——聽早唐的口氣,這就跟小姐坐黃包車,下人在旁邊跟着跑似的,估計也是怪累的。
“不管怎樣先試試吧,說不定我還是個騎牛高手呢?”
“啊?”
顏平在心裏暗暗給自己打氣。阿四腳程不快,但颠兒颠兒地終于來到了馬棚前。
兩人跳下馬來,早唐拍了拍阿四,讓它自己在馬棚前休息。
顏平打量着這個馬棚——比自己以前在公園和電視裏見過的馬棚大了不少,高度也頗為離譜,形狀四四方方,倒像是廠房倉庫。
不是說二角馬個兒不大嗎,難道不是想象中的小牛模樣?她揣着些許疑惑,跟在早唐後面進了馬棚。
一股動物體味混合着麥稈清香的複雜氣味沖鼻而入,不過比想象中的糞便味要好聞一些,不知道是翼族清潔工作做得比較到位還是動物品種如此。
她随着早唐走過一個個隔間,發現這裏不止養着一種動物。
她看見如鹦鹉般色彩斑斓的鳥兒傲然簇立于橫杠上,它們頭冠大得驚人,簡直是鳥屆的印第安族。随後是一個密封的玻璃房,裏面鋪天蓋地都是小只的昆蟲,不少蟬和草蜢附着在玻璃牆上四下爬走,顏平只瞥了一眼就不想再細看。她和早唐不斷前行,在經過了雞鴨籠子後,動物的品種從禽類慢慢過渡到獸類,往後去還有田鼠、兔子、猴、鹿、羊等,模樣與她見慣的差不多,讓她恍然有種逛動物園的錯覺。
那馬棚——或者應該稱之為一個大型動物養殖場,越往裏越是寬敞。再往後走了會兒,她就見到一長排模樣相似的一角馬,它們在栅欄後安靜優雅地看着她,數量不多,匹匹都雪白美麗。顏平注意到每匹一角馬都有對應的食槽區,看着便知養得十分精細。
最後,在接近養殖場的盡頭早唐停住了,她慢慢走上前去,與他并肩而立。
終于得見傳說中的二角馬了,顏平腦中出現了個邊吹笛子邊騎黃牛的光頭娃形象,她心裏頗為複雜,還未等品出個中滋味,早唐伸手指了指前方。
他們面前是排小臂粗的鐵栅欄,裏面赫然站了一列黑不溜秋的動物,初看之下确實挺像一窩小黑牛。但仔細看它們頭上,卻發現與牛不同,它們的角長在額頭正中,一前一後總共兩個。顏平嘴角不自覺抽了抽,仿佛見到了一批非洲搖滾青年,個個豎着莫西幹頭。
早唐見顏平沒有動作,以為她實在害怕,便将背包又丢甩給她,自己上前打開栅欄走了進去。那些二角馬見狀紛紛往後躲避,看着倒是比她還慫。早唐敏捷地一伸手,轉眼拽着其中一頭的角就走了出來。
鐵栅欄複又合攏,二角馬們躁動不安地在後面你推我搡,早唐手上那頭更是驚惶不定,它數次弓背嘗試踢人,卻因被制住了頭角夠不着早唐。
那小馬兒并不氣餒,扭轉屁股對着早唐,拿身後又黑又粗的尾巴甩他,可惜那尾巴粗短,幾下子全落在身後的顏平背上。
她有點吃痛,看它的模樣也不乖順,一點兒不像早唐說的那般溫柔。她心裏有些怯,那是屬于現實世界的小護士顏平對野獸天然的排斥,但她卻不想就這樣打了退堂鼓。
顏平私心也希望能擁有自己的坐騎,如此一來在這個世界行動才會更加自由。她小心翼翼伸出手去,輕輕撫摸二角馬的背部,那烏黑油亮的背脊骨節突出,手感不佳。小馬駒怒張的肌肉在她手下輕輕顫動,讓她心頭更加沒底。
那二角馬感受到了顏平的示好,圓鼓鼓的大眼睛轉向她這邊。雖然後蹄仍在掙紮不休,但對于背上的撫摸似乎并不反感。
顏平這才發現它的瞳色竟是暗紅色,看着有種自帶的楚楚可憐。她心中湧上一股憐意,手上的安撫更顯柔和,同時走近一步将自己的額頭在它面頰上輕輕磨蹭。
她輕摟二角馬的脖頸與之對視,将那紅寶石般的眸子裏所流露出的無助驚恐盡收眼底,不知不覺間竟産生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在顏平溫柔的眼神下,二角馬雖仍在有一下沒一下地試圖掙脫早唐的掌控,但情緒逐漸趨于平靜。
早唐毫不見外地将功勞自居了:“看看,我早說沒問題的。”
顏平轉過頭來嫣然一笑:“相遇是緣,我和它挺有緣分。”
分明不是在說他,早唐的心跳卻不知為何漏了一拍。一股暖流帶着熨帖人心的溫度從心髒輸送到四肢百骸,他仿佛被一只靈巧的手撥動了心弦,既慌亂又舒坦——這種古怪的感覺他還從未有過。
面前的女人笑得如此燦爛,跟族人那種或爽朗或沉穩的笑容大不相同,這難道也是女性獨有的微笑方式?
早唐有些怔忪,手中無意識使上了勁。二角馬猛地一掙,他猝不及防被頂得一個趔趄,直退到栅欄前。這二角馬似乎對他一肚子火氣,不甘罷休地再次發動了攻勢。
幾乎在本能反應下早唐張開了雙翼,他輕盈地飛上半空躲過那一對利角,卻聽得地面傳來一聲急促的驚叫,這才反應過來顏平被二角馬激烈的動作帶倒在了地上。
早唐大驚失色,看着顏平在地上被狼狽拖行,顧不及思考就俯沖下去。
他試圖再一次用手抓住馬角,但二角馬乍獲自由,正處于極度狂亂的狀态中。早唐一抓不中反倒被尖銳的馬角劃了手心,颠簸着留下一道頗深的曲折傷口。
雖然手上血如泉湧,早唐此時卻一點痛感都沒有。他落在了二角馬的後頭,順勢就趴在馬背上抱住馬首,一邊胡亂摩弄着它的下巴一邊發出類似馬嘯的聲音
可惜二角馬顯是對他反感至極,這些舉動反而更加惹惱了它。那馬駒一聲嘶鳴就揚蹄人立起來,似乎想借力把早唐颠下馬去。
這下真讓在場二人驚駭至極,顏平更是吓得肝膽俱裂,她此時就在二角馬身下,被那雙前蹄帶起的塵土灑了滿頭滿臉。
眼見馬蹄行将落下,顏平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叫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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