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chapter 19
高考前兩天,靳寒州的奶奶去世,靳寒州請假回家,和他在外面浪蕩多年的爸爸靳朗碰了面。靳朗是個各種意義上都讓人看不起的男人,在靳寒州小的時候就經常酗酒賭博,一個不順心,小小的靳寒州就要受皮肉之苦,後來靳寒州小學還沒畢業,靳朗就因為過人的皮相被一個酒吧的女老板看上,徹底抛棄了家裏的老人和孩子,跟在已有家室的女老板後面去了外面,幾年才回來一次,錢也是有一搭沒一搭得往家裏寄,路吉父母對他家的關懷付出都遠比靳朗多得多。
靳寒州從小對人就冷淡,倒有大半原因是因為靳朗這個不稱職的父親,他長大了之後,靳朗不敢再對他動手,不過靳寒州早就寒了心,只當自己沒這個爸爸。
靳寒州是一個人請假回家的,沒有讓小哭包跟他一起回來,不過奶奶的離開和靳朗的出現讓他心裏幾乎沉悶得喘不過氣來,他以為自己可以面對,但那太難了,世界上最關心他的那個人從今往後就不在了,而他最恨的人渣卻在假惺惺的悲傷,這令他作嘔。
半夜兩點,靳寒州打的回他跟路吉租住的公寓,快到公寓門口的時候,他打電話給路吉,幾秒後電話接通,他給司機車費,邊跟路吉說話邊過馬路,由于思緒太亂,他甚至沒注意右邊一輛超速行駛的車直直向他駛來,他只看到了幾步之外向他跑來的路吉,眼角餘光瞥到雪亮的車燈,是亮到不祥的顏色……
***
路吉最近很焦躁,怎麽一覺醒來一切都不一樣了呢,世界不一樣了,就連州州都不一樣了……嗯……個子更高了,五官更硬朗了,氣質更加冷漠鋒利了,寬松沒款式的校服變成了筆挺的西裝,襯衫領帶一絲不茍,像是時間突然拉了一下進度條,他還停留在原地,靳寒州已經偷偷地長大了。
路吉非常不安,他想每時每刻都看到靳寒州。
他摸到靳寒州公司樓下,前臺小姑娘問他找誰,他怯怯道:“我找州州。”
小姑娘耐心道:“我們公司沒有叫州州的。”
路吉對外面的環境本就害怕,一被否定更加不安,嘴一扁就要哭:“有的。”
小姑娘慌了:“哎你別哭啊,我幫你問問。”
問了一圈下來,沒有叫州州的,小姑娘這下也覺得愛莫能助,不過他還沒開口呢,對面的美少年就眼淚汪汪地掏出了手機,看上去在給誰打電話,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扁着嘴跟電話裏的人撒嬌呢。
小姑娘惆悵得想,什麽時候我也能有可以撒嬌的對象啊。
“州州我來找你了。”
“我不知道你在哪裏。”
“嗯,我乖乖的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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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吉吸吸鼻子,前臺小姑娘體貼地遞給他一張餐巾紙,剛準備搭讪,電梯“叮——”地一聲停下來,靳寒州風風火火地跨出電梯,大步走過來,像抱小孩一樣一把抱起路吉,埋首在他頸項裏深深呼吸,懸着的心這才落到了實處。
路吉眼淚還沒擦幹,靳寒州擡手幫他抹幹淨臉,神情柔和得讓小姑娘的嘴張成了“O”型,比見鬼還驚訝。
“州州我怕。”路吉扁着嘴撒嬌。
小姑娘的嘴裏能塞進一顆鵝蛋!她想破腦袋也沒想到州州竟然是大BOSS靳寒州啊!天吶誰會叫總裁州州啊!
靳寒州抱着他走向電梯,邊走邊道:“怕什麽,誰也不能把你從我身邊帶走,從你醒過來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星期,昨天你答應了我什麽的?”
“乖乖呆在家好好吃飯。”路吉耷拉着腦袋垂頭喪氣。
靳寒州的聲音無比溫柔:“吉吉乖,我今天明天把重要的事情處理一下,後天就帶你出去玩兒好不好?”
路吉對出去玩兒興趣不大,只是強調:“我要時時刻見到你。”
靳寒州一絲猶豫也無:“好。”
路吉這才露出一絲笑模樣,睫毛上挂着一顆閃亮的淚珠,無比動人,靳寒州幾近虔誠地吻掉了那顆淚珠。
***
靳寒州的秘書是位姓董的單身禦姐,肖想靳寒州已久,可她是個理智的人,職場戀愛對她以後的事業大大的不利,而且靳寒州也不像對她有意思的樣子,但凡靳寒州對她流露過一絲絲的暧昧,她都願意放棄現在的工作跟他在一起,可是沒有,靳寒州就像毫無感情的機器人一樣,工作上的事情處理得一絲不茍,卻從沒見他有高興的時候,他高高在上,理智冷漠,誰都無法窺見他俊美外表下的心。
董秘書從沒想過他還有這麽柔和的時候,她放下電話聽筒,有些愣怔。
一旁找她談事情的人事總監路總監奇怪道:“怎麽了?”
“靳總讓我去買條毯子,買幾份甜品,送到他辦公室。”董秘書一反常态的遲鈍,顯得有幾分茫然。
路總監也很吃驚,立刻發揮豐富的想象力,自動腦補出一場旖旎的辦公室play,大受沖擊,“靳總不像……”
所有與靳寒州共事的人都見識過他的冷漠嚴厲,很難想象他會在辦公室和哪個女人有親密舉動,說他性冷感都比什麽辦公室play可信些……
董秘書抓起外套披到身上,迅速道:“我先去買東西。”
一個多小時後,董秘書拿着羊毛毯、一大袋甜品敲了靳寒州的辦公室。
“進來。”說話的是軟軟的少年的聲音。
董秘書推門,第一眼看到的卻是個秀美的少年,少年個子不高,大大的眼睛及其有神,正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中的袋子,自以為小聲地吸了吸口水,“你……你好。”
靳寒州幾步走過來拎走甜品袋,路吉立刻眼巴巴地跟上去,流着口水撒嬌道:“州州,我要吃。”
靳寒州拆開一個北海道戚風的包裝盒,挖出一塊蛋糕遞到路吉唇邊,路吉迫不及待地啊嗚一口咬住,靳寒州扯了扯,路吉咬住勺子不妨,鼓着腮幫子像個受氣包。
“怎麽了?”
“!@#¥%……&*@#¥”路吉咬着勺子叽裏咕嚕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靳寒州捏他的鼻子,路吉甕聲甕氣的,更像一個受氣的小媳婦了。
“好好說話,不然不給你吃了。”
路吉不服氣:“╭(╯^╰)╮我要自己吃,不要州州喂我。”
“我要喂你,不然別想吃。”靳寒州幼稚地跟路吉争。
路吉眼淚汪汪:“你以前沒那麽壞的!”
靳寒州喂他不好好喂,老拿小勺子在他嘴裏撥來撥去,玩他的舌頭,他吃東西都吃不滿足!
靳寒州微微一笑,嗓音沙啞又隐忍:“我還可以更壞。”
“╭(╯^╰)╮”路吉哼唧,很兇地龇了一下一口小白牙,“那我咬你。”
“随便咬,想咬哪裏咬哪裏。”靳寒州愉悅地笑出聲,把路吉抱到自己懷裏,兩人一起坐在老板椅上,路吉晃了晃腳丫子,專心致志地拿着小叉子吃甜品,靳寒州單手撐着下巴,專心致志地看着路吉吃,嘴角仍有一絲笑意。
他恍然覺得自己像個猥瑣的變态,因為等待太久,感情太深,已經渴望得發了瘋。
“州州,這個好吃,你吃。”路吉吃到紅莓口味的蛋糕,覺得特別好吃,挖了一勺遞給靳寒州,靳寒州還沒來得及張嘴,蛋糕啪嗒一聲掉到了散落在桌上的文件上。
“啊呀,州州,我是不是闖禍了。”路吉在靳寒州懷裏讨好地蹭蹭。
靳寒州捏捏他的小屁股,随意道:“沒事,你繼續吃。”
接着張了張嘴,示意路吉再挖一勺紅莓口味的蛋糕給他吃,路吉乖乖照做。
一直被當成壁花的董秘書很心塞:Excuse me?還有人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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