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 20
路吉剛剛醒來,很多時候都有一種時間上的錯亂感,分不清現在是高中時期,還是十年後的成人時期。
早上靳寒州叫他起床,他賴床,把自己縮成小小一團藏在被子裏,假裝沒聽到,靳寒州洗漱完畢之後回來,直接掀掉被子,撥了撥路吉的身體,讓他肚皮朝天,路吉還在睡覺,口水滴答,微張着嘴歡快地打着小呼嚕,白皙柔軟的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非常可愛。
靳寒州知道他現在還離不開自己,強制性地抱着他去衛生間,幫他刷好了牙洗好了臉,路吉才完全清醒,看着鏡子中只穿一條小內褲的自己,害羞地捂起了臉,“州州,我是不是胖了?”
他肉乎乎的小屁股被小黃雞內褲包裹着,像彩色的棉花糖,Q萌軟彈,讓靳寒州很想啃一口,他也是這麽做的。
路吉“哎呀”驚叫着跳了起來,捂住屁股眼淚汪汪地指責靳寒州:“州州,你怎麽這麽壞啊!快點去上課,我們快要遲到了!”
“吉吉乖,現在不是十年前,我們現在不用上課,等會兒到了我辦公室再睡好嗎?”靳寒州像抱小寶寶一樣面對面抱起他回到卧室,從衣櫃裏翻出一套嶄新的衣服,親手幫他穿好了。
靳寒州問:“新衣服喜不喜歡?”
路吉:“(~﹃~)~zZ”
靳寒州:“……”
靳寒州失笑,這麽短一段時間也能睡着,這十年他是還沒睡夠嗎,索性也不叫他了,抱着他也不方便開車,靳寒州直接叫了司機來。
司機尊敬地打招呼:“靳先生早上……”
靳寒州比了個小聲的姿勢,小心翼翼地抱着路吉上了車。
到了車上之後,為了路吉睡得舒服,他僵直着身體,維持着一個讓人看着就覺得很累的姿勢,一動都沒動過,司機趁着紅綠燈的當口,偷偷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大老板正在幫那小少爺抹口水,立刻又收回視線,眼觀鼻鼻觀心,專心開車。
靳寒州是個低調的人,當了這麽多年大老板,也不過開一輛四十多萬的寶馬,路媽十多年前開的車就比他貴,他在公司裏也從不張揚,員工都以為他性格如此,天生冷漠克制,直到……
靳寒州抱着路吉進公司,雙手托着他的屁股,路吉的腦袋埋在他脖子裏,睡得像小豬一樣。
員工們嘴張成了“O”型,下巴都要掉下來,木木地跟靳寒州打招呼,靳寒州示意他們都小聲,淡定自若地抱着路吉揚長而去,自顧自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留下呆若木雞的青年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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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各種腦洞大開的傳聞甚嚣塵上,員工們恍然大悟,原來他們總裁一點都不優雅克制,面對在意的人,他肆意得近乎任性。
上午十點半有個會議,董秘書十點一刻的時候敲門進來,通知靳寒州做會議準備,她不動聲色地往沙發上瞄了瞄,清秀的少年微張着嘴仰面睡在沙發上,一副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的樣子,他身上蓋着毯子,小腹的位置還搭着靳寒州的西服。
靳寒州喝了口咖啡,慢條斯理地卷了卷袖子,吩咐道:“今天的會議記錄讓Lucy上,你有其他事情。”
一般情況下,重要會議都是由董秘書親自記錄,如果靳寒州安排其他人記錄,那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安排給她。
董秘書深吸一口氣,已經做好了被布置艱難任務,為公司沖鋒陷陣的準備,她目光炯炯道:“靳總請說。”
靳寒州道:“你去幫吉吉買早餐吧。”
董秘書:“……”
***
路吉一覺睡到大中午,他揉揉眼睛,咕哝着靳寒州的名字,還以為自己在家裏床上,翻了個身,結果撲通滾到了地上。
路吉:“……”
路吉:“/(ㄒoㄒ)/……”
董秘書推門進來的時候,路吉捂着腦袋眼淚汪汪地坐在沙發上,毯子擁在肚子上,還沒完全醒過來,又迷茫又委屈,大眼睛浸着兩泡眼淚,顯得可憐極了。
“州州呢?我要州州。”路吉扁着嘴。
董秘書為難道:“靳總會還沒開完。”
路吉擡眼看董秘書,那一個瞬間,他眼前一黑,一陣尖銳的疼痛從太陽穴蔓延至全身,他的腦袋像是變成了一臺老式電視機,眼前都是一跳一跳的黑白的雪花,雪花中夾雜着深夜的雪亮車燈,下一秒,車燈上濺滿鮮血,微透着紅霧的光線下,俊美的少年靜靜地阖着雙眼,汩汩鮮血從他肋骨下蔓延……
“什麽都沒發生,乖啊,吉吉乖啊!”董秘書隐約記得眼前的少年叫吉吉,情急之下握住他的肩強制拉回他的理智。
路吉這才發現他剛才一直在崩潰的尖叫,滿臉都是眼淚,他回過神來第一件事就是跳下沙發,失魂落魄地往門邊走,嘴裏喃喃道:“州州……”
董秘書心裏一揪,只覺得自己眼眶和喉嚨也酸酸澀澀的。她還沒來得及攔住路吉,門恰好開了,靳寒州拿着文件夾走進來,路吉直直地撲過來,被鋒利的文件夾劃到臉,靳寒州立刻扔掉文件夾,抱起路吉往沙發旁走,董秘書撿起文件夾放到桌上,悄悄地關門出去。
路吉臉上起了一道血杠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靳寒州擡起他的臉發現他的整張臉都濕透了,吓了一跳:“很痛?要不要去醫院?”
路吉根本不知道自己臉上被劃傷了,滿心只有剛才浮現在腦海裏的幻象,緊緊地抱着靳寒州,像是怕他一瞬間消失,“州州……州州……嗚嗚。”
路吉的嗓子都哭啞了,大眼睛哭成了兩顆核桃,他傷心極了,只是抱着靳寒州的胳膊不撒手。
靳寒州一手攏着他的腰,一手握住他冰涼的腳丫子,實在擔心小哭包就這麽哭暈過去,掐着他的下巴讓他在自己懷裏擡起頭,輕聲問道:“吉吉,乖,不哭了,告訴我怎麽了?”
路吉烏黑的大眼睛裏盛滿□□裸的至深的恐懼絕望,嘴角一撇,微微皺着鼻子,他委屈得要命,擡起一只手用力握住靳寒州的手腕,傷心地說:“州州,我看到那天晚上你……你被車撞了,我好怕,我好難過,難過得要死掉了。”
靳寒州的瞳孔猛地一縮,剎那的痛苦意味從他那雙深邃的黑眸裏一掠而過,緊接着又被濃烈的溫柔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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