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chapter 25

小卷毛的發色是純正的黑,五官卻很西化,眼睛湛藍湛藍的,仿佛上帝在造他的時候點了一滴最純淨的海水進去,懵懂又包容,氣質竟跟小哭包出奇的相似。他的眼睫毛又長又密,自帶眼線效果,搭配他那一頭的天然小卷毛,硬生生生出了一股小孩子用水筆塗指甲的違和感,逗得要命。

小哭包的腦回路異于常人,以前英語不及格被英語老師叫過去的時候很害羞,眼下跟靳寒州親熱被抓包,他卻一臉理直氣壯,從靳寒州懷裏跳下來,好奇地看着小卷毛:“你是Joker嗎?”

小卷毛漲紅着臉:“你你你……”

他大約是想說你們怎麽這麽不要臉,又不好意思說出口。

路吉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主動伸出右手:“你好,我是路吉。”

小卷毛的臉變得更紅,不過剛才是羞憤的,現在是興奮的,他把手使勁在褲子上蹭了好幾下,才戰戰兢兢地握住路吉的手,激動道:“我特別特別特別特別崇拜你,長這麽大,我第一次崇拜人!”

路吉有點害羞地捂臉,但又偷偷地挺了挺胸膛。

小卷毛抓着路吉的手不放,激動地吧啦吧啦,說了一對除了路吉誰也聽不懂的專業術語,路吉撓了撓耳朵,認真地跟他讨論了起來。

董秘書偷眼瞧靳寒州的表情,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靳寒州不是一般的心塞,路吉長這麽大,除了他、路爸路媽和食物,從來沒有關注過任何人或事,執着地想要見Joker已經讓他很不爽,見了之後還談笑風生簡直是想讓他在醋缸裏淹死。他習慣了小哭包的眼裏心裏生活裏,只有他的存在,小哭包的哪怕一根毫毛,也只能因他而喜怒哀樂。

小卷毛越說越激動,本來只有一只手抓着路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兩只手都抓傷了路吉的肩膀,說到興奮處手舞足蹈,似乎覺得語言已經不足以表達他的心情,小卷毛勾住路吉的肩膀把他往外拐。

靳寒州的臉黑得不能再黑,假咳一聲。

路吉完全沒有聽到,興高采烈地拉着小卷毛的手準備跟他走。

靳寒州顧不得丢臉,大聲咳了一聲。

路吉完全沒有反應,歡歡喜喜地跟小卷毛出了門。

靳寒州忍無可忍,“路吉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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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吉沒有理他……

辦公室裏突然彌漫着一股蜜汁尴尬的氣息,董秘書硬着頭皮道:“總裁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靳寒州咬牙道:“等等,幫我把他揪回……算了。”

董秘書瞅準機會,迫不及待地溜了,自從路吉醒過來之後,自家總裁也(變)沒(得)那(有)麽(點)高(幼)冷(稚)了呢。

靳寒州把旁邊一堆亟待他審核的文件拖過來,一目十行地看了兩頁,實在看不下去了,文件上規規矩矩的方塊字全變成了路吉蠢蠢的臉,讓他心浮氣躁,他啪的一聲扔掉了鋼筆,撐着腦袋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幼稚,在Joker面前那種矜持的想要炫耀的心态,想要不動聲色地坐在原地,叫一聲路吉的名字路吉就會聽話,哪怕明明能強制性地拉回他,還是眼巴巴地看着小哭包和別人走了。

靳寒州越想越心塞,恨不得把小哭包拽到面前來打屁股,又覺得僅僅只是打屁股還遠遠不夠,“路吉吉,你等着……”

靳寒州一整天都沒見着路吉吉的人影,快下班的時候,靳寒州去技術部拎人,竟然又沒見着人,問了技術部的同事,一個個都搖頭說不知道,靳寒州不好在員工面前發火,回到自己辦公室才把文件摔了一地。

欠收拾的路吉吉,簡直氣死他了!

靳寒州讓司機把車鑰匙送了過來,也不要司機送了,捏着車鑰匙就來到地下停車場,他心裏憋着一股火,真有一股開車走了不管路吉了的沖動,不過只要想到路吉來停車場找人,到處找不到,只能捏着手指頭癟着嘴哭的樣子,他的心就先軟了。

這一等就等到快十點鐘,期間靳寒州不止一次後悔沒給路吉買個手機逼他随身帶,還打了電話讓董秘書也想辦法找人,都沒有結果。

靳寒州氣得頭暈腦脹,董秘書勸他先回家看看,萬一路吉吉回去了呢?靳寒州已經打過家裏的座機,如果路吉已經回去了,一定會接電話的。

不過,靳寒州還是打算回去,一直在停車場待着也不是辦法,回去的路上,他已經聯系了自己在警`局工作的老同學,請他也幫忙找人,對方了解情況以後頗為無語,但靳寒州還是堅持要現在就開始找人。

見不到路吉,靳寒州始終無法放下心。

他一路飙車到家,先去樓上轉了一圈,又到樓下來,果然沒看到人,心裏那個氣啊,要是路吉現在在他跟前,一定被他剝了褲子一頓好揍。

屋外想起重型機車的轟轟聲,貌似還停在自家門前,靳寒州皺着眉頭去開門,剛開門就被人撲個滿懷,那人在他懷裏扭動歡呼:“州州!”

靳寒州的心終于回到了肚子裏。

小卷毛的發型被風吹成了野獸派,狂野得非語言能形容,他眼巴巴地往屋裏看,似乎想進到門內,但是靳寒州擋在門口不說,還很不友好地摔上了門,他鼓着腮幫子氣憤地想要拍門,想想對方的身份、體型、氣勢everything,他又默默地縮了。

小哭包出去兜了趟風,可開心,抱着靳寒州一個勁兒地撒歡一個勁兒地蹭,靳寒州冷這張臉他也沒發現,直到被帶回房間打了屁股他才發現靳寒州在生氣。

不過現在他也生氣了,╭(╯^╰)╮,小哭包捂着屁股眼淚汪汪地想。

“知不知道自己哪兒錯了?”靳寒州看着他紅通通的屁股,氣已經消了一半。

路吉吉哼哼唧唧半天,為了證明自己也是個有骨氣的人,硬是忍住了認錯的沖動,對着州州的腹肌啊、手指啊各種小動作磨蹭,除了嘴哪兒都在示好。

靳寒州被他勾住掌心,用小指頭有一搭沒一搭地搔弄,不免心猿意馬。

路吉睫毛上濕乎乎的,嘴裏哼唧個沒完,時不時地偷偷看靳寒州的表情,靳寒州已經沒那麽生氣了,但還是故意冷着臉逗他,在他有瞟過來的時候,突然高高揚起大手,似乎下一秒就要打在路吉屁股上了,路吉也顧不得骨氣不骨氣的了,嗚嗚嗚地鼓起屁股,把屁股藏在靳寒州懷裏,讓他打不着了,自己抱着靳寒州的手磨磨蹭蹭地哭唧唧認錯。

靳寒州嘆為觀止——如此高難度的動作能做到也不容易,為了怕挨打,小哭包可真是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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