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818高陽區長這個老司機
加冕儀式後,就是效忠儀式了。
四大親王,八十一個大區的區長,上下議院的重要議員,軍部的高級将領,以及各種以公侯伯子男爵為名稱後綴的貴族,有家屬的帶家屬,有舞伴的帶舞伴,反正是都紛紛打扮一新,齊聚一堂。隆重又熱鬧,奢華又尊貴。
沒有任何一人缺席。
準确的說,是沒有任何一人敢缺席。
因為這與不出席冊封皇太弟的儀式的性質是完全不同的。冊封皇太弟時,有些大人物可以選擇承認,也可以選擇不承認;但加冕皇帝……帝國不是君主立憲,是完完全全的君主制,面對一國元首,哪裏輪得到誰來承認不承認,權貴們只能選擇臣服or叛國。
所以,不管對聞澈是何種想法,帝國的高層們還是在8月24日,登基這一日,盛裝出席了整個儀式。
東方親王已經在悄然間換成了雷加區長。
好吧,雷加還不算是真正的東方親王,只是個代理,因為據說東方親王“病的快下不來床了”,年少有為的雷加區長被這位老親王給予了很高的“期望”,這次觀禮就派了雷加區長作為代表,希望能夠經由新帝之手,完成這次東方的新老親王的交替。
不管這背後到底經歷過怎麽樣一番政治博弈,聞澈只認結果。
在四位親王攜家屬上前,對王座上的聞澈表達了效忠之後,聞澈就當衆宣布了由雷加區長接任東方親王一事。
“感謝您的英明與仁慈。”背地裏腦洞很大的雷加區長,在正式場合上,還是很像那麽一回事的。進退有度,風度翩翩,處處透着一股老牌貴族的考究與傳統。哪怕人到中年,也是個傳說中的長腿叔叔的款式。
高陽區長作為雷加的合法愛人,得以越過區長級的效忠環節,提前親吻了聞澈左手上的黑曜石“婚”戒。
聞澈特意與高區長多交流了幾句,以示親近。這讓多少讓高區長有些受寵若驚,他沒想到聞澈竟然真的還會記得他。他是說,雖然在聞澈成為皇太弟的問題上,他也曾在最關鍵的時刻出過力,但他真心沒敢奢望聞澈會一直記得。
但聞澈卻記住了。
這讓高陽區長更加進一步的了解到了,顧準口中惹人喜歡的嫡子澈,到底能有多惹人喜歡。
當然啦,聞澈和高陽區長的多交流,其實也就是比別人多了那麽兩三歲,多了不足一分鐘的時間。聞澈和以區長身份觐見的蘇半夏,才是聊的最長的,他們聊了近況,聊了千華小姐,甚至聊了蘇半夏還沒寫完的作業和今天這一身漂亮的金色蓬蓬裙。這讓排在蘇半夏之後的一位高個子區長嫉妒不已,卻也無可奈何,誰讓他沒有一個當皇帝的同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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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忠儀式後,就是皇家晚宴了。并不是所有出席了效忠儀式的人,都有資格與聞澈同桌進餐,但哪怕是精簡了再精簡,聞澈眼前的餐桌還是很長、很長。
精致的骨瓷餐具,一道道華美的食物,受着衆人的迎合與追捧,聞澈卻反而倍感孤獨。
因為在大部分人眼中,聞澈只是一個名叫【皇帝】的符號,他們根本不關心【皇帝】這層皮的下面是誰在演繹。聞澈太了解這種心情了,因為他也是一樣的,眼前大部分的權貴對于他來說,也只是名叫【親王】or【區長】or【将軍】的符號而已。他實在是不能要求更多。
晚宴後的舞會上,聞澈與已經退位的“明帝”跳了開場舞。
這讓不少人都在竊竊私語,聞澈雖然還是個未成年,但也沒有誰規定未成年就不能談戀愛了,對吧?事實上,帝國人一直都蠻早熟的,初等教育就開始說自己喜歡誰誰誰的情況,一直都是普遍存在,不少家長甚至還會積極的為自己的孩子出謀劃策去追人,覺得這是孩子人生中一個很可愛的階段。
換言之,這些聽到風聲最多的貴族高層們,一直都以為聞澈的小女朋友,就是那位最近風頭正盛的蘇區長。
但如今看來并不是。
皇帝登基儀式當晚的開場舞,只會和最親密的人跳,沒有愛人的時候,就是家人,沒有家人了,才會輪到朋友。
雖然這在聞澈看來是個很荒謬的排序,最起碼對于聞澈來說,家人和摯友是肯定會排在愛情前面的。
新晉的騎士團團長顧準,這一整天都很安靜,不是那種消沉的安靜,就只是、只是過于尋常的安靜。該他做什麽他就會做什麽,但也就僅此而已了,他缺少一種主動性。
少女闵是最先發現顧準不對的人:“失去騎士團團長之位的是我好嗎?為什麽你會不高興?”
“我沒有不高興。”就是做事提不起勁兒而已。顧準在心裏補充,嘴上卻還不忘和冉闵鬥嘴,“我能允許你當副團,就已經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了,不要得寸進尺,小心我讓你回家吃自己!”
你說了就算嗎?!冉闵怒視。
顧準……還真說了就算。
于是,冉闵明智的選擇了閉嘴,哥忍了!
其次發現了顧準不對勁兒的,就是顧準的好基友雷加區長了。作為顧準的老上司,雷加雖不敢說特別了解自己這位過于出色的下屬,但對方最起碼的情緒表達他還是能夠感知一二的。雷加翩翩而來,端了兩杯香槟,一杯給自己,一杯……給自己的愛人高陽。
顧準對香槟這種“女士飲料”不算很感冒,他一般不喝酒,喝的話會更傾向于高度酒。
“你這喝了有十幾杯了吧?”雷加沒有任何過渡性質的寒暄開頭,就自然而然的插入了顧準和冉闵的話題。
這樣的舉動,在不熟悉的人中間是很不禮貌的,但在雷加和顧準這裏卻很正常。
“小心你喝醉後,見人就愛握手的怪癖照流出去。”
冉闵和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過來的毀滅雙子,都不客氣的笑了,唯有高陽區長一臉莫名其妙,因為這是一個只有昔日的獅鹫軍團內部才能懂的梗。
顧準很少喝酒,也很少會喝醉,唯有一次,獅鹫軍團曾經的軍團長親自下場,才好不容易灌醉了剛剛又立了一個大功的顧準。不少軍士都在私下裏設了賭局,賭從未失态,總是一副胸有成竹模樣的顧上尉在喝醉後,會不會撒酒瘋,又或者是會撒什麽樣的瘋。
有賭顧準根本不會喝醉的,也有賭看上去強大的顧準,喝醉會脆弱到痛哭流涕的,也有為了搞笑賭顧準會見人就表白的……
但他們怎麽都沒想到,顧準喝醉後,卻只是愛抓着人不放,誰在他身邊誰倒黴。
顧準倒也不會做什麽出格的舉動,就只是會握住身邊的人的手,一直、一直死死的握着,間或還會溫柔到不可思議的低聲說一句:“別怕,我會一直保護你的。”
大家都猜測顧準是有個小女朋友or小男朋友什麽的。
直至多年後的今天,雷加等人在見到顧準對聞澈小心翼翼的态度後,這才多多少少摸到了真相的邊,顧準也許真的只是單純的想要保護一個人而已。那種使命感讓顧準早已經形成了習慣,融入了骨血,與他合二為一,再難分清。
顧準沒說話,只是悶悶的又一口幹了高腳杯中全部的猩紅液體。
“嘿,悠着點,你要實在想喝,咱們宴會過後可以再續一攤,但不能在現在這種場合失态。”雷加拍了拍顧準的肩,然後在自家愛人滲人的目光中,補充道,“當然,是在我的莊園裏,就咱們兩個人,不去亂七八糟的地方,堅決不給別人添麻煩。”
高陽區長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顧準本來是想拒絕的,他實在是沒興趣去當別人的電燈泡,但當他看到雷加和高陽默契的相視一笑時,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鬼使神差的就答應了。
——感情問題還是需要找老司機解決啊。
月上中梢,夜露深重。在雷加的莊園裏,這對損友差不多喝到了天亮,顧準這才把他和聞澈的奇怪關系斷斷續續的說完了。
雷加對此倒是并不意外,以顧準對聞澈那病态的在乎,發展到如今這一步只是遲早的問題。
“我曾經以後最後困擾你的,會是殿下還是個孩子,根本不懂什麽叫感情。沒想到反而是另外一個極端。殿下在你不在的日子裏已經有了一個青梅竹馬,還死了。你們在拍什麽見鬼的狗血言情劇嗎?”雷加的放下酒杯,深吸了一口雪茄,內心無限感慨。
“要是見鬼的狗血言情劇就好了。”顧準嗤笑,大部分聞澈愛看的狗血劇裏,主角都是戀愛腦,為了愛情可以放棄一切。
但現實裏,聞澈卻好像總是可以為了一切,而放棄愛情。
“所以你就放棄了?”雷加試驗道。
“怎麽可能!”顧準一下子拍桌而起,他其實是有點喝醉了的,但還不至于那麽醉,他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麽,只是比平時更容易沖動與急躁,并且不打算攔着自己的這份情緒,“認識我這麽多年,你什麽時候見我放棄過?”
“我就說嘛,你小子當初在以為嫡子澈死了的時候,都沒有放棄,又怎麽可能只是在這種時候就輕易退讓。虧你剛剛還好意思表現的那麽生不如死。”雷加哈哈大笑起來,把桌子拍的砰砰作響,他比顧準醉的可厲害多了,情緒起伏很大,“不愧是我的朋友。不放棄就對了。裝可憐,一定要裝可憐,那誰肯定會心軟。信我沒錯的,哥老有經驗了。”
雷加當初能追上高陽,他身上無數的作戰傷口,和每次搭配而來的裝可憐,絕對是功不可沒的。想及此,雷加甚至興奮激動的嚎了一嗓子。
被驚醒的鹦鹉在一邊跟着引吭怪叫:“哥老有經驗了。”
鹩哥緊随其後:“經驗了。”
鹦鹉不甘示弱:“了。”
“……”無話可接的鹩哥,“卑鄙!”
“但是一輩子示弱,也不是個辦法啊。”這才是顧準最惆悵的,他倒是借着讓聞澈愧疚的空擋,占盡了聞澈的注意力。但聞澈再關心,他又能怎麽樣呢?聞澈是不會退步的。因為明顯死了的少游比他更可憐。
“下一步,下一步……嗝……”雷加打了個酒嗝,他的大腦已經成了一團漿糊,根本打不開任何有用的思路。
顧準以為雷加是老司機,實則雷加的戀愛經驗并不比顧準好多少,雷加這輩子就喜歡過高陽一個人,也就追過高陽一個人,還一裝可憐就成功了,他又從哪裏知道,裝完可憐之後該幹什麽?到了他這裏的時候,明明他們就該水到渠成了。
顧準連嫌棄雷加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其實也沒指望雷加能給他多少有建樹的主意。每個人的感情問題都不相同,沒那麽多成功經驗給他複制的。
最後,反倒是已經睡了一覺起來,敲門來收拾爛攤子的高陽,意外的給出了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驚喜。
“你沒發現殿,不對,現在是陛下了,其實也是喜歡你的嗎?”
顧準一愣,又一愣,他愣了好久,才道:“他喜歡我?你确定?”
“他不喜歡你,那他內疚、心疼、糾結個毛線啊。”高陽覺得他都快瘋了,這麽簡單的問題,竟然還需要他這個外人來提醒。“人這種動物呢,除非是懂了真感情,否則哪裏會管別人的情緒和死活?等你表白完,直接拒絕你就OK,幹嘛還要提前阻止你?”
阻止顧準告白,不是為了傷害顧準,而是為了不讓顧準在告白後更加受傷。這個前提條件是絕對不能搞錯的,否則其後得出的整個結論線都會亂七八糟,還感覺很有道理。
“他也有可能是把我當朋友,不想傷害我的感情。”
高陽無語了,重新舉了個例子:“你之所以會在蛋糕和布丁之間猶豫不定,是因為你兩者都想吃,不是不忍心傷害另外一種甜點的感情,OK?”
“我是布丁?”顧準關注的焦點特別的精奇。
“呃,随你喜歡,這就是個比喻。”
“恩,我是布丁。”顧準堅定的點了點頭,因為聞澈最喜歡布丁。
“……咳,我的重點是,陛下喜歡你,這點根本不需要質疑。”
“那他為什麽拒絕我呢?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那我們為什麽不能在一起?”
“因為陛下不是戀愛腦,對于他來說愛情不是一切,大概吧。”高陽不是聞澈,他不可能清楚聞澈全部的想法,但就他對聞澈的了解,他多少能猜到一些,“在你看來,決定你們能不能在一起的唯有愛情。而對于陛下來說,他更看重其他的東西。”
“不懂。”顧準直白的搖了搖頭。
“這麽說吧,如果你為陛下死了,少游卻還活着,你猜陛下還會心安理得的和少游在一起嗎?”
“不會!”這點自信顧準還是有的。
高陽攤手:“這不就得了。”
重點從來都不在于聞澈喜歡誰,而在于誰死了。但凡聞澈的性格再自私一點,他就肯定會選擇和活着的人在一起。聞澈學了一輩子,學會了很多新技能,卻始終沒能學會對身邊的人自私一點,所以,他只能為難自己。
“難道阿澈不應該覺得,死了的人,會希望他能和活着的人幸福嗎?”顧準陪聞澈看了不少類似的雞湯電視劇。
性格溫柔的高陽,第一次露出了類似于嗤笑的表情:“你在開玩笑?”
人們總會對失去愛人的人安慰說,他在天上也會希望你能幸福的。
但你又不是那個死去的人,你又怎麽能替他來決定,他有多慷慨?希望愛人幸福,和希望愛人去和別人幸福,是兩碼事好嗎?
“我曾有幸和陛下在一次節目采訪的休息時間,做過短暫的交流。當時隔壁的錄影棚,正在對古代家長逼婚的問題進行讨論。我問陛下對此的想法。陛下說,父母覺得只有結了婚,一個人才算完整,才能幸福。但孩子卻未必是這麽想的。
“所以,我鬥膽猜測,也許在陛下看來,一個人在愛人去世後還能不能獲得幸福,并不取決于那人能不能再找到一份愛情。愛情≠幸福。
“一個人生活,也可以很幸福,因為他還有朋友,還有家人。
“這點上我是蠻贊同陛下的。大概我這個人就是這麽自私吧,如果我先于雷加去世,我肯定是希望雷加不要終日活在痛苦裏的,我希望他幸福。但我絕對不希望雷加再另外找一個人去完成所謂的‘幸福’。
“我會更想看到雷加重新去找到自己的興趣愛好,去享受生活,旅游,音樂,繪畫……随便什麽,但絕對不能是一個新的愛人。”
顧準雖然很想反駁高陽,但将心比心,他其實也是這麽想的。
如果他為了聞澈死了,他當然不希望聞澈因為他的死而痛不欲生,他希望聞澈能重新笑起來,卻絕對不會希望聞澈是因為另外一個人而笑起來。
高陽讀懂了顧準的表情:“陛下大概也是這麽理解少游的。”
“那我和聞澈TMD到底該怎麽辦啊!”顧準不需要知道他和聞澈在一起的可能有多難,他只想知道他們怎麽能在一起。
這個……高陽就愛莫能助了,他開玩笑道:“除非阻礙你們在一起的理由活過來。”
“然後,讓我看着他們幸福的在一起?”顧準滿面猙獰,別開玩笑了,他才不要複活少游呢。
雖然高陽并覺得一個人能夠死而複生,但他還是順着顧準的話說了下去:“啧啧,你對自己就這麽沒有信心嗎?等少游活過來,陛下也就不會愧疚了,明白嗎?你和少游公平競争,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啊。畢竟少游死前,陛下可沒答應和少游在一起。”
“!!!”那一刻的顧準,怎麽說好呢,感覺整個人都亮了,他匆忙起身,準備告辭,“那麽,我先走了,等雷加醒來,讓他把有關于那位的調查結果給我,你直接跟他說那位,他就會明白我的意思的。”
高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好的,你不留下睡一覺?”
“不了,我還有別的事情做。”一夜不睡覺什麽的,對于顧準來說一直都是小意思,他的失眠症始終都沒能得到什麽有效的緩解。
……
高陽送走顧準後,重新回到了書房,雷加已經在沙發上睡了過去,蜷縮成一團,看上去特別的可憐,也很可愛。
長嘆一聲,高陽上前,親吻了一下雷劫的眼睑,輕聲道:“白癡,當年你對我裝可憐的事,你覺得我有可能不知道嗎?一次兩次我确實是發現不了,但次數多了,哪怕我是個傻子,我都能感受到端倪了好嗎?我根本不介意,安心吧。”
雷加終于裝不下去了,他悶聲郁郁的問:“那你為什麽還會和我在一起?”
“當然是因為我也喜歡你。”你蠢的只會一招追人的方式,我自然只有配合你的份兒。
第81章 818皇室那對狗男男歷經九九八十一難才在一起的愛情=V=
聞澈到底在想什麽呢?
聞澈想的很簡單——他曾幻想過無數個未來的自己,卻怎麽都沒想過,到最後他長成了一個渣男。
是的,渣男。
他是說,一個人怎麽可能會同時喜歡上好個人呢?
明明從記事起,他最讨厭的就是他爹那樣的渣男。見一個愛一個,對誰都說是真愛,實則不過是在滿足自己變态的私欲。
聞澈認真對他的母後發過誓:“我絕不會變成我父皇那樣的人。”
不論是嫡子澈,還是失了憶的男爵澈,在對待感情問題上都是很專注的,他一直堅定不移的只想要談一場從一而終的戀愛,從生到死,就只有彼此,穩定又持久。他不會因為對方病了、老了、難看了,就不喜歡對方,自然也不會因為對方死了就移情別戀。
最起碼……聞澈曾經是這麽堅定的認為的。
如今的現實卻狠狠的打了他的臉。
他喜歡少游,這毋庸置疑,那是陪伴了他一整個童年的縮影,讓他放棄少游,就像是讓他放棄了自己唯一單純的快樂時光;但他也同時情不自禁的被顧準吸引着,感動于顧準這些多年執着的等待,欣賞着顧準身為一國上将的殺伐果斷,當然,最喜歡無論何時何地顧準的眼睛裏都只有他的樣子……
其實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偶爾在擁抱着“明帝”時,聞澈也會覺得到心跳加速,哪怕“明帝”頂着一張那麽讓他讨厭的臉,他都可以透過外在對那裏面的靈魂産生好感。
聞澈一直不敢深想這件事,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的自己。
他為什麽會變成這麽可怕的人呢?
他無數次诘問自己的內心。他明明在理智上是抗拒着變成他父皇那樣的人的,但情感上卻好像又在下意識的模仿他童年裏唯一的男性榜樣。
他還會就這樣喜歡幾個?
聞澈不敢把這些話說給任何人聽,因為他從小耳濡目染學到的,就是這種同時喜歡很多個人的感情是很不正當的,是羞于啓齒的,是極其不負責任的,它會傷害到很多人,很多他在乎的人。
所以,聞澈只能關起門來和自己過不去。
他覺得他不配得到幸福。
如果少游在天有靈,少游又會怎麽想他呢?少游那麽拼命的想要帶他去薩米基納,那麽努力的在亂世中護他周全……結果卻等來了他又喜歡上了別人?
聞澈覺得他要是少游,他一定會化作惡靈來掐死他,好一了百了。
幸好,雖然聞澈的心出軌了,但他的大腦還是能很好的克制住了自己的言行,他守住了他從小堅守的原則,他會孤獨的走過一生,用以贖清他曾在感情道路上出現的短暫迷茫。
剛剛成為皇帝的聞澈,躺在足夠二三十人睡下的大床上,翻來覆去,卻始終睡不踏實。
一會兒是少游被炸死在他眼前的畫面,即便他根本沒有見過,但他已經想象了太多次;一會兒又是登基儀式後的晚宴上顧準消沉的側臉,他明明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顧準;最後甚至出現了“明帝”,“明帝”已經換回了自己的身體,正像以往一樣,摟着他,陪他看完了一整晚的黃金八點檔。
“哈哈哈哈哈。”聞澈知道這是在做夢,因為只有在夢裏,他才笑的出來。
“很晚了,你該睡了,寶貝兒。”“明帝”低頭,親了親聞澈的額角。
聞澈正打算耍賴要求再多看一集的時候,卻在看到“明帝”的新面容時愣在了原地,因為換回自己身體的“明帝”,長了一張少游的臉,可他的身體卻是成年後的顧準才會擁有的強壯。
然後,聞澈就被吓醒了。
他騰的一下子從高床軟枕上坐起,茫然的看着金紅色的帷幔,分不清楚那到底是個噩夢,還是來自于他內心深處最大的渴望。要是他們三個是一個人就好了,那樣就完整了。他快樂的童年,他曾經身為嫡子澈的榮耀,以及……他對親情的渴望。
——朋友和家人不一定會成為你的愛人,但你的愛人一定會成為你的朋友和家人。
在聞澈的思維還模模糊糊的時候,顧準已經衣着筆挺的敲響了聞澈的房門:“陛下,您醒了嗎?”
“沒有。”
說完這話,聞澈就懵逼了。天哪,他到底在幹什麽?他已經有多少年沒再幹過這種類似的蠢事了?
顧準也愣在了門邊,因為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再一次湧入了他的腦海,好像在他忘記了的什麽時候,他和聞澈也經歷過無數次這樣的對話。
……
少游敲門,叫聞小澈起床:“你醒了嗎?”
聞小澈以一種他的大腦速度絕對跟不上的矯健身手,快速竄進了綢緞被子裏,悶頭把自己埋在被子裏,很努力的緊緊閉上眼睛,掩耳盜鈴道:“我還沒有醒。”
起床什麽的,對于聞澈來說,絕對是平生大敵。
面對這種情況,少游往往的選擇就是直接推門而入,掀開聞小澈的被子,把他喜歡的散發着牛奶與霜糖香氣的甜點在他鼻尖前晃一晃,然後板起臉道:“只有起床的人才能吃。”
……
如今的顧準……
也是這麽做的。
當顧準手拿着糖漿華夫餅直接進門時,聞澈和顧準都愣了一下。
“陛下。”
“這麽早,有事嗎?。”聞澈假裝自己剛剛并沒有犯蠢,重新拿出了一貫的帝王樣,昂起下巴,一副不太想搭理人的冷漠。
顧準不請自來,自然也不是沒有萬全的借口的:“我通過雷加的特殊渠道,得到了一些有關于‘明帝’到底是誰的消息,我覺得您也許會感興趣。”
聞澈當然感興趣。
因為“明帝”在聞澈的帝王生涯正式步入正軌後,已經在籌劃着去外星系“治病”了。當“明帝”這麽和聞澈辭行時,聞澈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明帝”曾經騙他的托詞,而他當時竟然就那麽愚蠢的相信了!
聞澈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顧準直接說出“明帝”到底是誰,他便只能主動開口:“所以,你還不準備直接公布真相的原因是……”
“因為這和您的一條旨意起了沖突。”顧準颔首,顯得十分恭敬,不敢越雷池一步的規矩。
聞澈卻覺得心裏刺刺的,他不喜歡這樣的顧準。不過,這一切都是他的選擇,他活該承受。他好不容易才壓下了心裏的矛盾情緒,将關注點放到“明帝”到底是誰上:“我的什麽命令?”
“您不想知道少游的本體是誰。”顧準直言。
“你是說?!”聞澈這次是真的徹底被驚的清醒了。
“有這種可能。”顧準在得到雷加的确切消息時,也緩了很久才反應過來。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這個世界上除了他以外,如果還有誰會讓羅教授放心他去接觸聞澈,自然只可能是少游的原身。
這也就解釋了“明帝”一直以來對顧準揮之不去的淡淡敵意。
“你、你有幾成把握?”聞澈說這話時甚至有些磕絆,但他自己卻并沒有注意,他實在是太緊張了,綢緞的被角被抓出了明顯的褶皺。
“至少五成。” 雖然現存的有關于少游的資料少的可憐,但也不是全然沒有的,最起碼少游和男爵澈在220九等星教堂孤兒院裏的日子,還是有視頻記錄可以當做參考的。而就雷加為顧準查到的資料來看,“明帝”和少游在很多為人處事上,都有着極其相似的習慣。
事實上,在雷加的數據分析調查上,明帝、少游和顧準都有着不少的相似點,他們三個就像是在不同環境下成長的同樣的一個人。
也許不同的環境賦予了他們不同的鮮明性格,但也有很多本質是沒有變的。
差別最大的是少游和顧準,“明帝”則更類似于一個過渡,模棱兩可的既像顧準,又像少游,在常人看來這是很不可思議的,但它就是存在着。
少游和顧準,就像是嫡子澈和男爵澈。
性格簡直天差地別,嫡子澈強勢,男爵澈綿軟;少游是個具有全部美好品德的騎士,顧準卻是一個長歪了的枭雄;但他們卻又确确實實是一個人,無論是嫡子澈還是男爵澈,都有着一股善良到甚至有些傻氣的特質;少游和顧準相似的地方就更多了,寡言、堅毅又執着,對于聞澈還總有着一種病态的在乎。
而不管是哪個聞澈,顧準都奉若珍寶。
好吧,也許顧準會因為聞澈能想起他,而更加欣喜一些;但如果聞澈一輩子都不想起他,其實也沒有什麽關系,他還是會對聞澈始終不渝。
所以、所以……
‘如果我和少游是一個人就好了’。顧準如是想,‘這樣阿澈就不會為難,還會像我喜歡他一樣的喜歡我。’
是的,在看到雷加的報告後,顧準不可能不聯想到,有可能少游就是他的代體。不,他不是想,而是更加類似于在祈求光明女神,讓少游成為他的代體。他不知道技術上能不能做到這點——本體和代體同時清醒着,但他希望能如此。
雖然這種可能性很渺茫,但他還是會情不自禁的,因為這麽一個猜測而欣喜若狂。
當然,此時的顧準,更多的還是一種自high,所以他壓下了全部的猜測,只對聞澈說了“明帝”和少游的相似性。
“那、那你覺得他可能有,呃,少游的記憶嗎?”聞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少游就是“明帝”,還是不希望,他此時的情緒簡直混亂極了。一方面,他覺得少游是個獨立的個體,一方面他又希望少游就是“明帝”,這樣他對“明帝”的好感,就找到了比“自己就是這麽一個三心二意的人”更加合理的理由。
“我不知道。”顧準實話實話,“但我覺得你可以親自去問問羅教授,他肯定不會拒絕你的任何問題。”
羅教授一直表現的,就是傾向于告訴聞澈少游到底是誰的,只是聞澈拒絕了而已。
聞澈的心,亂了。
他慌不擇路的問顧準:“你覺得我應該去問嗎?”
“自私來說,我希望你去問,我甚至比你更希望‘明帝’就是少游,因為這樣一來少游的死就不成立了。”
這個話題一起,聞澈就再次變成了一個鋸嘴的葫蘆。
但顧準卻不準備在縱容着聞澈,他強硬的說了下去,他必須讓聞澈面對現實:“如果證實了少游還活着,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一個和少游公平競争的機會。”
聞澈垂下頭,有些不敢去看顧準的眼睛。
“回答我!”顧準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嚴肅,他不是在對聞澈發脾氣,他只是、只是……“求你,這是我唯一擁有的念頭了。”
“你不會覺得我很三心二意嗎?”聞澈終于說出了他一直以來的自我質疑,說出來的感覺與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他以為他會很難堪,如今卻反而如釋重負。雖然在喜歡的人面前,大家都愛表現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但有時候又會有一股暴露自己全部缺點的沖動,去博取一個也許對方會連他的缺點都全盤接受的可能。
顧準突然笑了,他知道這很不合适宜,但他還是情不自禁的覺得,為什麽聞澈能這麽可愛呢?“這就是你一直在糾結的問題?”
“不要笑,我很嚴肅的在你問。”聞澈開始有點難為情了。
“我不在乎。”顧準道,這就是他的心聲,他不在乎聞澈是不是三心二意的人,他只在乎聞澈喜不喜歡他。有可能這麽說有點賤了,但他寧可聞澈是個喜歡他的三心二意的人,也好過聞澈是個只喜歡別人的深情之人。
而且……
“你并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人,阿澈。會問出這句話的你,和先帝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雖然聞澈沒有說,但顧準還是懂了聞澈最深的顧慮,他在害怕變成他父皇那樣的人,“你永遠都不會變成他那樣的人。”
聞澈短暫的一生充滿了各種狗血與意外,他的童年被割裂成了一塊又一塊殘缺的區域,他自然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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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