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

孟禾跟着江婉柔走向書房，走到門口，卻頓住了腳步。

裏面的父子兩人在商議着什麽事情，在紙上比劃着，江婉柔走進去，将咖啡放在了兩人桌前，她幫顧向東撿起掉在地上的筆，溫柔得放在了桌上 說了些什麽，顧成宴在一旁微笑着，燈光下他們溫馨而親近，沒有人還記得她。

孟禾看了一會兒，轉過身默默離開了。

顧成宴擡頭看着她離開的身影，眯了眯眼。

……

次日孟禾起床時還早，樓下顧向東卻已經吃完飯準備走了，孟禾下樓客氣打了招呼：“叔叔好。”

“囡囡起來了啊，一會讓成宴送你過去拿課本。”

“好的，爸，我會把妹妹送到的。”少年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孟禾聞聲望去，他已經穿好了校服，伸手扶了一下眼鏡，端的是一副溫文爾雅的姿态。

顧向東滿意的去上班了。

孟禾和顧成宴面對着坐着吃早餐。

顧成宴率先打破了平靜：“那天晚上看到了？”

“什麽？”孟禾有一瞬間的疑惑，卻瞬間反應了過來，擡起頭看他一眼，又很快低下頭，“哥哥在說什麽，什麽看到？”

不記得，不知道，不了解。不然恐怕又生事端，孟禾最怕各種麻煩了。

“需要我提醒一下嗎？那個小巷子。”

“什麽小巷子？”孟禾擡起頭一臉迷茫看着他。

顧成宴眯眼看着她，略有深意得笑了笑，不再言語。

……

孟禾以為顧向東說的讓顧成宴送她是司機開車送他們，等她出門卻是顧成宴坐在駕駛座上，看見她過來，嘴角勾出了一個和平常不一樣的惡劣笑容，像那晚在小巷中的笑容，然後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孟禾沉默了，這是在她面前不打算裝了？還有，他是小孩子嗎？

顧家的別墅在近郊，等到孟禾走到有車的地方，打車回家已經過了第一節課了，她幹脆打電話和班主任請了半天病假。

班主任是語文老師，對于這個一向乖巧又細心的課代表，班主任極為滿意，對她的話自然深信不疑，仔細囑咐她注意身體，休息好了再來上課。

孟禾認真聽着，等班主任挂了電話，才小小舒了口氣。

……

學校裏。

“宴哥，今天心情怎麽這麽好？”沈嘉行有些驚訝得對着顧成宴左看右看。

顧成宴這才止住微微上揚的唇角，“這麽明顯？”

“那肯定啊，特別明顯，可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你從早上來這嘴角就沒下來過，究竟發生了什麽好事？”

“也沒什麽，家裏來了一只白色的小貓，很美味很可口。”顧成宴略有深意的笑了笑道。

貓？美味可口？怕是人吧，沈嘉行狠狠得打了個寒顫，顧成宴只要露出這種表情，就代表有人要遭殃了。自從到了高中這厮裝起了斯文敗類，已經很久沒有露出這種表情了。

他可是記得初中的時候，宴哥想折騰人時就會露出這種笑容，他那會一個人能挑十個，下手狠，力氣重，方圓幾裏都知道他的名頭。

宴哥威武！可惜宴哥現在金盆洗手，從頭做人了，一些沒領教過厲害的人也開始瞎蹦跶了。

他明智的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聽說那天晚上體校的那幫在學校外面堵你了？”

“哦，那幾個啊，順手就解決了。”顧成宴随意說道，是真的沒有一點戰鬥力，幾下就解決了，還沒有遇到一只小貓有意思。

“是為了洛瑤瑤嗎？她每天在學校門口等你也不嫌累，要不宴哥你就從了她吧，那可是體校校花呢！”沈嘉行打趣道。

他們宴哥格外冰清玉潔、守身如玉，從小學到高中，校草名頭占的死死的，齊盛銘的前女友加起來都可以組一個班了，他們宴哥卻是連女生的手都沒摸過。

“摸摸小手也是好的，宴哥也算是碰過女人了。”沈嘉行不怕死得加了一句。

顧成宴扶了扶眼鏡，擡眼看他。

沈嘉行縮了縮腦袋，正好看到過來的齊盛銘，連忙道，“銘子，體校那幫孫子上次堵宴哥了，什麽時候去收拾他們一頓。”

“他們還能在成宴這裏讨到便宜？”齊盛銘直直得過來倚在顧成宴的桌子旁，聽到沈嘉行的話，饒有興趣問道。

齊盛銘是齊家的小少爺，自小便跟顧成宴混在一起，他性格放肆不羁，又生的好，身材高大，留着寸頭，那種肆意昂揚似乎要從眉眼中飛出，在學校有很多女生喜歡，女朋友幾乎一月一個，不過學習只在個位數徘徊，之所以來一中，也只是為了跟顧成宴繼續混，掏錢進了國際班，只等着出國了。

細數跟顧成宴曾經一起厮混的，好像只有沈嘉行一個好學生。

自從上了高中顧成宴重新做人以後，齊盛銘便成了校霸，他們二人一個學霸一個校霸，都生的好，此時聚在一起一瞬間便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顧成宴感受到越來越多的注視，微微皺眉，起身拉着齊盛銘和沈嘉行出了教室門。

三人倚靠在空曠的欄杆旁，齊盛銘遞來一支煙，顧成宴伸手接過，取下眼鏡放在一旁，齊盛銘順手給他點了煙，他又将煙盒遞向沈嘉行的方向，沈嘉行連忙擺擺手拒絕了，他可是貨真價實安分守己的好學生。

沈嘉行看着靠着欄杆正緩緩吐出一口煙的顧成宴，還是忍不住感嘆，宴哥是真能裝啊，那少年眼鏡底下一雙眼睛，才是這張臉上最大的亮點，眼皮很薄，眼神清冷又透着淡漠，眼尾微微上挑，緊緊注視着一個人的時候格外有壓迫感，打人的時候，自骨子裏泛濫出狠戾的光。

但他一戴上眼鏡，卻是同學眼中的好班長，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國旗下講話時祖國的花朵和未來。

“成宴，需不需要我把那幫體校的約出來，好好修理一頓？”齊盛銘在一旁微微搓手，眼中幾乎閃着亮光，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打一架了。

“我已經修理過了，你放心。”顧成宴側身看他，淡淡說道。

這是不讓打架的意思，齊盛銘懂。

“下個月洛瑤瑤過生日，她約我了，是不是也叫你了，你去嗎？”

“不去，無聊。”顧成宴彈了彈煙灰，眯着眼道。

“她可是你兄弟我的女朋友，給點面子？”齊盛銘随意道。

“她那是你的女朋友嗎？她每次見宴哥都恨不得眼珠子挂宴哥身上，放學老遠就在門口等着宴哥，就因為這，宴哥才被體校那堆孫子堵了。”沈嘉行忍不住了，開口譏諷他。

齊盛銘不在意的笑了笑，“我才是洛瑤瑤的正牌男友，他們不來找我，跑去找成宴，還不是成宴這副模樣裝的太無害了，這可怪不得我。”

“你那是男朋友嗎？你就是個臺階啊。”沈嘉行拆臺道。

“沈嘉行，我看你是皮癢了，今天你宴哥在這也護不住你。”齊盛銘滅了煙，搓了搓手。

沈嘉行感覺不妙，連忙躲到顧成宴身後，兩人玩鬧了一會，齊盛銘才回到顧成宴身旁，問了句，“真不去？”

“不去。”

“沒勁。”齊盛銘嘟囔了一句，往教室走去，不忘捎上一句，“中午去校門口那家川菜館吃飯。”

“好。”

……

孟禾回家收拾好已經九點鐘了，她并不太想學習，提着舞蹈服就去了周妍的舞蹈培訓中心。

周妍和江婉柔以前都是私立小學的舞蹈老師，後來周妍自己出來開了這家舞蹈培訓中心，生意做的很大，便又聘請了江婉柔，小時候江婉柔來這裏教小孩子跳舞，會帶着孟禾來。

再後來江婉柔走了，孟禾周末和假期也會來幫忙，周妍會付給她報酬，雖然孟述禮從來沒有在金錢上虧待過她，但孟禾也存了自己的小金庫。

“囡囡今天不用上課嗎？”周妍對于這個舞蹈天賦極好的女孩，一直是心中喜愛的，對于她家中的遭遇也知道一些，自然又多了一份憐惜。

“今天出了些事，就請假了。”孟禾輕聲道。

周妍也無意追問，“快去換衣服吧。”

孟禾再次出來的時候，周妍都有所驚豔，女孩一身緊身的舞蹈服，頭發盤在腦後，越發顯得一張巴掌大的臉精致小巧，眉眼顧盼生姿，脖頸白皙修長，身材曼妙，亭亭玉立，像一朵正在慢慢綻放的花朵。

16歲了，是個大姑娘了。

今天只有早教班的幾個小孩子，看着幾個小豆丁小小的手腳艱難的做着動作，孟禾微微笑出了聲，早上的郁氣也漸漸消散，她從來都懂得怎樣讓自己過得更好。

她一個人對着鏡子跳了一支又一支舞，直到周妍來叫她，才慢慢停下，小小得喘着氣，跳舞對她來說就是一種運動，發洩的途徑，很累也很痛快。

……

下午到學校時教室裏已經坐了一大幫人，有些可能根本沒有回去，雖然剛升上高二分了文理班，很多同學已經将自己繃成一根弦，時刻準備應對高考。

“囡囡，好點了嗎？”秦小月轉過來，有些擔憂得看她，遞給她一杯熱奶茶。

孟禾早上請的是病假，秦小月專門去辦公室問過了老師的。

看着眼前熱乎乎的奶茶，孟禾動了動嘴唇，也不再解釋，“謝謝，一點小小的感冒，現在已經好了。”

秦小月這才放心，“聽說下午第二節高三一班也是體育課，可以看見顧成宴了诶，還有沈嘉行，他也長得白白嫩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