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章節
求兒子能有出息,他攤上兩個,偏偏又是他自己親手毀了兩個兒子的前程。
寧寒飛插嘴道:「誰欠誰早就說不清,老大不如按江湖規矩劃下道來,定下生死局,不管誰生誰死都不得有二話。」不管是單挑還是群毆,以衛連舟的本事肯定不會輸給衛簡。
裴霜和衛連舟都不由得看寧寒飛一眼,衛簡能接受這樣的建議才活見鬼,衛連舟作為兄長,他也不能提這個建議。
「即使衛兄想着善了此事,衛五爺也不會同意。」裴霜說着,與其說衛簡是報母仇,不如說是為自己報仇,一條斷臂不止讓衛簡的身體受傷,心靈受到的傷害更大。殘疾人的心理健康遠不如正常人,更不用說還跟着這麽一場變故。
怎麽報仇能讓衛簡爽,估計就是把衛連舟大卸八塊了,衛簡心裏也爽不了。他的心智早就有問題,喜怒哀樂跟正常人根本就不一樣。雖然狠了點,但唯一的方案就是讓衛簡重新投胎,争取下回投個好胎。
這件事要說好辦也好辦,主要是寧寒飛有點呆。不管出于道義還是本心,讓衛連舟親手殺弟壓力都有點大。這個時候就是好兄弟該出手了,作為衛連舟的生死兄弟,船行二當家,要是寧寒飛夠腹黑,現在衛簡也沒多大的勢力,拉上一幫兄弟,直接把衛簡給做了。
就是以後衛連舟知道了,他們兄弟的恩怨又是衆所皆知。那時候衛簡都已經投胎轉世,衛連舟最多嘴上說寧寒飛幾句,實際處罰根本就不會,心裏也只會高興給他解決一個麻煩。不過看寧寒飛現在的性格,讓他體會這些太難。
這事衛連舟不能直接吩咐,旁人,例如他,跟衛連舟,寧寒飛沒有那麽深的交情,這話就不能說。衛策倒是他徒弟,偏偏跟衛簡又是兄弟,這話更不能說。主意不是沒有,但站在他的立場上,他什麽話都不能說。
次日清晨衛連舟就向元五峰告辭,元五峰也不留他,這次上島算是賓主盡歡。衛連舟的許諾他是沒看在眼裏,紹清詞卻是十分高興。紹清詞又與他說了許多家鄉的事,聽他也感慨萬分,其實要不是奴籍所限,他也不會離了大珠到海外求發展,很有可能像衛連舟這樣,自己組建船行。
元五峰沒話跟衛連舟說,紹清詞卻是上前道:「我有一事想托衛船主和裴先生。」
「紹夫人請說。」衛連舟說着,這回能如此順利,全靠紹清詞之故。
紹清詞傷感地道:「想必衛船主也知道,邵家突逢大變,十歲以下男丁斬立決,女子沒入奴籍。每每回想起家中親人,我都傷心欲絕。為邵家翻案,我早就不想了,但想到姐妹母嫂為奴為婢,實在心中難安。衛船主人面廣,常出外行商,也許就會遇上邵家人,我希望衛船主能照撫一二。」
讓衛連舟特意去找人有點強人所難,但是要是有緣撞上了,麻煩衛連舟和裴霜照撫一二估計沒啥問題。紹老爺風流花心,家中兄弟姐妹許多,她在家中是庶出,說不上受寵,也說不上寵虐,姐妹之間也許還有點不太愉快。邵家現在都已經這樣了,前塵往事沒必要計較。她能保住自己之餘,讓自家姐妹過得好一點,她也很樂意。
衛連舟點頭道:「紹夫人放心,我定不負所托。」
「勞煩衛船主。」紹清詞行禮說着。
托付完畢,衛連舟看向旁邊衛簡,他們倆都是元五峰的客人。不管他們彼此有什麽恩怨,在元五峰的地盤上動手都非常不明智。出了這個島,兄弟再見會怎麽樣,可以想像的出,此時臨走之即,看看衛簡,衛連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末了只是一句:「保重。」
「在哥哥死去之前,我肯定會好好保重。」衛簡微笑說着。
裴霜突确插嘴道:「難道你活着就為了殺衛兄報仇?」
衛簡笑着點頭,道:「不然還能為了什麽。」
他的人生,他的世界早就毀的徹底,沒有一絲留戀。殺了衛連舟,他的人生也不能糾正過來,但要是不殺他,任其好好活着,他又覺得十分別拗。大寧氏當場就被衛連舟殺了,程氏早死了,衛二老爺就是沒死,卻比死還難受,二房也後繼無人了。
現在就剩下衛連舟一個,要是衛連舟也死了,這段恩怨也就結束了,那時候他活着還有什麽意義。
裴霜不說話了,只願衛簡早死早超生。
辭行之後,元澈送三人上船,路上元澈還笑着道:「衛船主應該感激紹夫人,我本以為沒機會送你們上船了。」死人直接屍沉大海完事。
「邵夫人出身名門,其祖父,父親都曾經是朝中棟梁,見識自然不俗。」衛連舟笑着說,紹家的女人他雖然不認得,但紹家的男人多少知道的。回想起見過的紹晚詞,再看看現在的紹清詞,也不知道這兩姐妹是如何教養出來的。
元澈聽到這話心中卻有幾分不悅,元五峰素來是不聽人勸得住,結果一個弱女子吹吹枕邊風他就聽進去了。就是邵夫人很美很強大,總覺得對元五峰的影響力太大了點。
游說很成功,元五峰從來不是小氣的人,船上正常補給用品給的十分充足。衛連舟先把所有船工清點一遍,能上海祥號的必須是生死兄弟,不管哪一個衛連舟都能把他的祖宗八輩說出來。元五峰不是背後會捅刀子的人,也沒必要捅,島上幾千人馬,滅了二三百人動動手指的事。
衛連舟防的是衛簡,除了人之外,水和食物,連船本身都檢查了三遍。海水不比陸地,一旦出事那真是求告無門。雖然兩天後就能到港口與衛家的船隊彙合,但萬全期間,還是小心為妙。
「衛大爺還真是小心。」元澈旁邊看着并無阻攔之意,衛連舟防的是衛簡,又不是元家,他也沒必要多事。卻忍不住又道:「衛五爺腦子非常好,不過一個十八歲,剛剛出來的少年,再厲害總是有個限度。」
衛連舟比他大了九歲,更重要的多了這些年的閱歷,要是給衛簡十年時發展,兩人的差距也許能縮小一點。但就現在來說,好像大人對小孩,小孩也許能趁人不備踢上大人一腳,但真排兵布陣,兩方硬打,衛簡絕對沒有勝算。
裴霜點點頭,有幾分意味深長地看向寧寒飛,道:「話是這麽說,不過說到底都是自己的親弟弟,再者那也是長輩之間有恩怨,人都去了也該了了。」
衛連舟主動對衛簡對手,在道義上他是立不住腳的,這時候就需要有人當壞人。以寧寒飛跟衛連舟的交情,寧寒飛要是能悟了肯定會沖上去,關鍵是他啥時候能悟。有時候裴霜都對寧寒飛的情商表示擔心,虧得他遇上的老大的是衛連舟,是個厚待人,不然早被人坑死了。
寧寒飛被看的愣了一下,還是有點領會不了裴霜的意有所指,只是道:「那衛簡擺明了要老大的性命,就是兄弟又怎麽樣,難道就要站着該被他捅刀子。」
裴霜砸砸嘴,一瞬間不知道要說什麽好,衛連舟卻是已經把所東西清點完畢,水手們已經全部就位,對元澈抱拳道:「勞煩元二爺相送,就此別過,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元澈抱拳還禮道:「祝衛船主一帆風順。」
兩天水路到港口,衛家的船隊的貨物已經基本卸空。跑了這麽年船,當地商戶早就熟了,衛家的船到港口馬上就會有商戶過來接貨,麻煩的是要帶走的貨物,雖然有幾家相熟的,但也要采買看貨付錢,最後才是裝船走人。
一般來說在港口停留最少也得十天,要是計劃航海路線長,停留的港口的多,一路倒賣貨品,那利潤就大發了。現在天氣太冷,衛連舟還想着浪人的事,便不再前行,貨物裝滿之後,就直接行程。
「老大,所有的東西都裝好了,馬上就要可以走。」寧寒飛說着,本來今天早上就該走了,衛連舟卻是沒走,反而跑到酒館裏坐着。其他人搞不清狀況,寧寒飛向來爽快,直接跑過來。
「再等等,兩天後起程。」衛連舟說着,他有種感覺,也許會在這裏遇上衛簡。要是可以的話,他想把這段兄弟恩怨早點了解了。随即又笑着道:「算算日子,後天就要除夕了。」西洋這邊不過除夕,所以才看着沒氣氛。
寧寒飛對過年過節向來不太放在心上,也是因為跑船跑久了,一趟來回就是好幾個月,啥節日都錯過去了。只是道:「幸好西洋的這邊的天氣不算冷,不然這時候起程只怕要凍死了。」
衛連舟自言自語地道:「書娴的生辰怕是趕不上了。」正月十五的生辰,從這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