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節

到海口再快也得一個月。

「明年還會再過的。」寧寒飛接口道,他連自己的生辰是哪天都不記得,這些年來都哪天想過了,就說哪天是生日,有時候一年會過好幾個。

衛連舟聽得只是笑,有幾分嘆氣道:「是我對不起,害她提心吊膽不說,她嫁過來的頭一個新年我就沒陪她過,生日也不能陪她過。」

寧寒飛沒接話,實在是光棍汗不懂這些。

「裴先生呢?」衛連舟問着。

寧寒飛道:「他說他沒出過國,要四處看看。」

衛連舟轉念一想道:「那我也四處看看,不能書娴過生日,總要送點什麽當做補償。」庫裏東西是堆積如山,但生日禮物總要自己親自選的才有誠意。

「我跟老大一起,免得有什麽事。」寧寒飛說着,反正他一個人也無聊的很。

兩人起身要往外走,但動身一瞬間,兩人幾乎是同時動手。酒館裏的酒客突然間從客人變成了殺手,左右包抄,直把兩人圍住。店老板見狀早就躲了,開放型港口從來不缺打鬥,他們都躲習慣了。

寧寒飛情商不高,殺人的本事卻是一等一的好。不等衛連舟動手,他已經先沖了。随之而來卻是裴霜的長劍,剛逛一圈回來,就看到酒館的人往外沖,那肯定就是出事了。

來的都是高手,但裴霜和寧寒飛則是高手中的高手,衛連舟一直沒動,只是道:「五弟,我知道你在,這點人你奈何不了我。」

「我知道奈何不了你,但我還是想你死。」衛簡的聲音傳了過來,聲音很輕,很無奈卻又帶着一股輕快。有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但刺殺和傷害衛連舟總是能跟他帶來快感。

酒館後門随即打開了,一個勁裝男子擁着衛簡進來。殺手集團看到啃到硬骨頭早有退意,只是退不了,現在衛簡來了,寧寒飛和裴霜也不由的停下來。

裴霜出手也許還有活口,寧寒飛出手別說活口,全屍都能。轉眼間的功夫,熱鬧的酒館已經變成人間地獄。衛簡一身白衣走進來,漠視着眼前的一切,只是看着直盯盯的看着衛連舟。

臉上滿是笑意,眼睛似乎在笑,眼底卻是空的。道:「哥哥,你好厲害。以前我只是知道你在海口當海商,但生意有多大,我真不知道。」

「十一年經營……你跟我比只是差點了些時間。」衛連舟說着,要是兩人同時起步,誰輸誰贏真不好說。既然如此年輕,衛簡的頭腦足夠用了。

衛簡卻好像沒聽到那些話,徑自說着:「我早就與元澈有聯絡,元五峰也說很欣賞我的才能,要是可以的話,我可以在他的島上當軍師,一人之下,千人之上,連元澈都要聽我的。但不管我說了多少好處,他都不同意是殺你。元五峰是海盜,也是個商人,他會拒絕的理由只有一個,在他眼裏殺你要付出的代價比我能帶來的價值多。」

「我說過,是我了欠你的,但我不能拿命還。」衛連舟滿臉感傷無奈,他并不想殺衛簡,但衛簡卻要他的性命。

「那你當年為什麽不一劍砍死我,為什麽讓我活了這麽多年。」衛簡神情有幾分狂躁,他要是當時就死了,就不用面對被雙重背叛的痛苦。這十一年來……他想不起是怎麽度過的。斬臂似乎只是一條手臂,但他知道,那一劍已經把他的人性斬斷。

他的內心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怪獸,似乎在呼喚着,要把當年所有的關聯人員都要殺光。兩個幼弟,衛二老爺,小寧氏,連沈書娴他都動過殺機。即使殺光也減輕不了他的痛苦,死亡似乎能讓他的心理平衡一點。

「我……」衛連舟說不出話來,一直壓在心底的愧疚浮了上來。當年他沒有讓自己的揮劍的手停下來,衛簡倒地之後也沒有管他,任由他在地上求救呼喚。

「哥哥,你知道我當年躺在地上求救時是什麽心情嗎。我一直在叫你,我希望你能救我。但是你沒有,你在我倒地之後,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砍死我娘。我娘的血賤到我身上,屍體就倒在我身邊。」衛簡神情陷入迷茫當中,聲音卻是越來越大,最後沖着衛連舟喊着道:「我要殺了你,你死了,所有的事情才能完結。」

裴霜突然插嘴道:「你殺不了他,你做不到。」這是最客觀的原因,衛簡是個人才,衛連舟更是個人才,不管文拼還是武鬥,衛簡都沒有得手的機會。

「是,我做不到,我沒有這個能耐……」衛簡喃喃自語的說着,神情顯得更混亂。無知者無謂,真正了解衛連舟的實力,他也就知道差距在那裏。也許再等上十年二十年,他慢慢長成布置,總有殺了衛連舟的一天。

但再這樣繼續生活一個十年,他已經過不下去。也許是本身的恨意就沒有那麽深,也許他骨子裏清楚,衛家二房這段往事早就沒辦法算賬。除了痛苦還是痛苦,就是用恨去減輕也做不到。再等個十年……也許衛連舟沒死,他就已經徹底瘋了。

說到這裏衛簡身邊的勁裝男子拉拉衛簡,意識要撤退。裴霜卻是突然出劍,他知道那男子是想拉衛簡走。但今天絕對不放衛簡走,衛簡就是一根鋼刺,他要是不死,沈書娴根本就沒辦法安枕。勁裝男子揮手招架,本來派來的殺手還有幾分沒死的,此時一擁而上纏鬥起來。

寧寒飛立即上去幫手,衛連舟仍然沒動,只是看着衛簡。衛簡也看着他,道:「哥哥,我既然沒有本事殺了你,那你就殺了我吧。我已經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也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你殺了我吧。」

裴霜眉頭皺了起來,打鬥之間卻是到了寧寒飛身邊,低聲說了一句。寧寒飛受到點拔,喊着道:「老大念着兄弟情誼不能動手,我來殺你。」

裴霜幾個殺招把眼前幾人了結掉,然後猛擊衛簡身邊的勁裝男子。他的原則一直是,既然動手了,那就幹淨點,別留下後遺症。衛簡身邊無人,寧寒飛直撲過去,幾條鎖鏈襲向衛簡,衛連舟驚聲喊着道:「別……」

這麽一聲喊出去,衛連舟随即也出手了。但此時再出手阻攔哪裏能來的及,幾條鎖琏直擊衛簡身上要害處,鮮血頓時直噴出來,衛簡口吐鮮血,整個人倒了下來。衛連舟一躍過去正好趕到衛簡身邊。

衛簡扭曲的五官上露出一絲笑容,卻帶着無比的寒意,道:「哥哥,其實你看到寧寒飛出手了,只是你心裏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救我。那一瞬間你在想,我要是死了,你再不用防範着有個人會處心積慮要你的命,你以後就能安枕無憂了。」

「……」

「哥哥,最終……你還是沒有救我。」

臨近三月,衛家船隊終于有消息傳過來,一路順風,沒幾日就要到海口。沈書娴早早得了消息,衛連舟出海這些天,天天打發小厮過來守着不說,自己也常套車到港口看。不然只是在家裏守着,她也覺得難呆住,嫁過來的頭一個新年,第一個生日,老公都不在家。

她當然不是一個人孤孤單單過的,跟着去的那麽多水手,就是還沒成親,總有家人在這邊。衛連舟有的是錢,想怎麽花就怎麽花,她肯定不會委屈自己。辦個盛大的聯歡會,作為衛連舟的夫人,船行的女主人,她也覺得有必要跟船員的家屬們更親切一點。

只是再熱鬧,沈書娴心裏總覺得有幾分寂落,可能是她還沒适應。嫁給衛連舟的時候就知道衛連舟要出海行商,其實別說衛連舟這種海商,就是沈書君,一年中總有半年時間不家裏。作為沈書君的妹妹,對于沈書君的外出是看在眼裏,卻沒有放在心中。

現在輪到她丈夫幾個月不歸家了,那心情就多少有點不同。尤其是兩人新婚沒有多久,又是到海上去,兇險萬分,沈書娴這幾個月可謂是夜不安枕,下巴都變尖了。

港口岸邊上,來接船的家屬從來不少,作為船行老板娘,沈書娴理所當然的站在最好的位置。遠遠看到衛連舟的身影在船頭站着,沈書娴心情激動起來,不管怎麽樣沒缺胳膊斷腿回來,其他的事情都不說,平安就好。

大船靠岸,沈書娴都恨不得飛到船上去看看衛連舟,還是春分輕輕拉了沈書娴一下。港口人多,親熱關上門回屋就是了。

衛連舟手裏似乎抱着一個什麽東西,身上的衣服早就看不出顏色,胡子頭發更沒有好好打理過,乍一看還以為是哪裏來的流浪漢。不過不止衛連舟一個這樣,寧寒飛自是不必說了,就連裴霜也是灰頭土臉,一身狼狽。

沈書娴哪裏還會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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