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一盤菜番外一

七月，w市最炎熱的季節，各個天然、非天然游泳館裏全都像下餃子似的，堆滿了人。

蔡氏旗下，位于東區的高檔健身會所，設施最好的室內游泳池裏卻只有一個人。

他站在池邊，背對着門，從背影看略有點瘦。上身還穿着一件白色襯衣，腰間卻是圍着大浴巾，浴巾下的雙腿筆直修長、精瘦、對于一個男人來說膚色太白。

蔡石站在門口看了一眼，見不是禿頂腰肥的中年老板，臉色緩了緩，朝身後的經理點頭：“以後我做他私人教練。這個暑假我再不教別人了，別給我找事。”

經理松口氣：“不會不會，少爺只用教好潘少就行。”

蔡石進門，潘絡晨聽到動靜，偏頭看去。

蔡石腳步微頓，眼裏閃過一抹驚豔，這男人真他媽好看！眼、鼻、嘴、側臉輪廓，竟沒哪一處能挑得出瑕疵，怎麽看怎麽好，就是那清冷的眼神都那麽有味。

潘絡晨微微挑眉，有點驚訝于對方的身高，再就是他有點判斷不出對方的年紀。如果說他年紀小，不論是身材、表情還是眼神，又都顯得比較成熟；如果說他年紀不小，臉上的輪廓又還不是那麽的硬朗，帶點稚嫩感。

等蔡石走近的時候，潘絡晨的眉頭不自覺地輕皺起來。無他，身高壓制，讓他得微微仰頭才能和對方對視。

這感覺，他不太喜歡。

“你好，我是蔡石，你的游泳教練。”

“我是潘絡晨。”潘絡晨掃一眼蔡石的臉，問，“你成年了嗎？”

“當然。潘少在乎年紀？游泳可不是年紀越大技術越好——哦，很多方面的技術都是如此。”蔡石玩味的笑笑，也沒看潘絡晨的表情，去更衣室換衣服。

過了一會兒，他就只穿着一件泳褲出來了，潘絡晨眼神從他腹肌上晃過，準備脫襯衣的手頓了頓。

蔡石朝他笑笑，沒說話，直接經過他，下了水，仰頭對他道：“未免你對教練有所懷疑，我不介意先展示一下我的水平。我想這對我們以後的教學更有利。”

潘絡晨：“你沒熱身。”

Advertisement

“你來之前我就在游泳，不需要重新熱身。看來你來學習前做過了解，這很好。”蔡石笑看着他，“熱身不用我教了吧？我先游着，你也剛好趁這時間熱身。”

潘絡晨擰眉，蔡石已經游了出去，動作标準、速度極快，入水那一刻給人的感覺完全變了，特有氣勢。

回想了一下在網上查的游泳前熱身動作，潘絡晨開始熱身。

“潘少，我說……”蔡石慢慢的仰游回來，一邊游一邊看着池邊的潘絡晨，“能把襯衣和浴巾都脫了嗎？你也不嫌束縛？放心，就算你是白斬雞我也不會笑話你。”

潘絡晨涼涼看他一眼，暗思如果換教練會不會更好？轉念想想會所宣傳冊上的游泳教練照片、簡介，再看看在水裏比魚還靈活的蔡石，潘絡晨歇了心思。

不過是嘴欠，可以忍。

潘絡晨脫了襯衣，解下浴巾，繼續做熱身動作。

再度游回來的蔡石……嗆了口水，潘絡晨一聲嗤笑。

蔡石停下，抹一把臉，上岸。

“這個動作有點不标準。”

“不準碰到我！”潘絡晨避開蔡石的手，冷冷道，“哪裏不标準你說，我能理解。”

“都是大男人，你害羞什麽？”蔡石很自然地收回手，意味深長的看着潘絡晨。視線從他身上晃過。

雖然有些瘦，但絕對不是白斬雞。腹肌不明顯，身材精瘦，細腰、翹臀……真的是極品。蔡石覺得這人敢來找人教游泳也真是心大。

難道覺得男人就不會男人有想法嗎？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吧？

潘絡晨警告地看着他：“我潔癖。還有，我對比我小的男人不感興趣。”

說着他往前走，準備下水。

蔡石伸手虛攔住他，神情認真：“關于大小這個問題，我必須要澄清，我比你大。”說着視線下移，落在對方腹部以下部位。

“嘭！”

潘絡晨一腳将蔡石踢下水，激起好大的水花，站在岸邊的潘絡晨自己也被打濕了，水珠順着黑色的發滴下。

水霧彌漫，水面漣漪不斷，蔡石一時沒冒頭。

潘絡晨擰眉，這時一只手握住他的腳腕，他一驚，就被拉下水。

“嘭！”

又一陣水花激起。

潘絡晨大驚下急促的叫了一聲，他不會游泳，甚至有點怕水！

才與水接觸一秒，他就被蔡石托着腰抄起，只是打濕了身體，沒有嗆到水——蔡石知道他可能不會游泳，并沒和他玩真的。

但潘絡晨還是受驚了。

他臉色泛白，身體微微顫抖，整個人僵着沒動。

“诶，你……”

“啪！”

潘絡晨擡手給了蔡石一巴掌。

蔡石看他确實受驚，雖心裏有點不爽，也沒和他計較：“吓着了？回岸上，今天不學了。你想換教練也成。友情提醒，會所游泳技術最好的就是我。”

潘絡晨神色有點複雜，驚懼過後身體放松下來，他擡手抹去臉上的水。

“學。你從最基礎的開始教我吧。”

這天蔡石再沒開口撩撥，也沒動手動腳，規規矩矩正正經經的給潘絡晨上課，遇到需要手把手指正的地方也沒再伸手碰他，全部用語言描述。

雖然有點無趣，但好歹有美人可看，蔡石覺得尚能接受，至少比那些肥頭大耳的人要舒服一萬倍。

這天課結束，蔡石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給了潘絡晨。

他笑道：“尊貴的vip客戶，下節課什麽時候由你自己定，你報的是一個月課程，所以這一個月內，任何時間，我都會配合。”

潘絡晨記下電話號碼：“我會和你聯系。”

潘絡晨出門是經理送的，離開前潘絡晨問經理：“蔡石多少歲？”

“……二十一。”經理聲音有點哆嗦。

會所對客人一般都聲稱少爺二十一，不過一般和蔡氏有來往的客人都知道少爺的真實年齡，所以他從不覺得心虛。但潘少，顯然是不知道的，經理就忐忑了。

潘絡晨點點頭，走了。

轉過頭經理去找蔡石：“少爺，潘少剛才問你年紀呢？”

蔡石聞言輕笑：“你怎麽說？”

“二十一，這不是少爺定的規矩嗎？”

“……其實我覺得你應該說二十四更好。”

經理：“……”難道就因為潘少二十三，所以少爺想在年紀上壓一頭嗎？想法挺幼稚，果然還是太年輕。

接下來幾天蔡石一直沒有接到潘絡晨電話，他也樂得清閑，每天游游泳、在家裏陪陪他媽，有空還時不時去夏子珪家竄門。

夏子珪看書做題，他就拿手機玩游戲，到了飯點懶得回家就指揮夏子珪做飯。

夏子珪開始嫌他：“你暑假不是說要去你爸的會所當游泳教練，做兼職嗎？”

“正兼職着。遇到個錢多的比我還富十倍不止的富二代，錢已經賺到手了，做不做事看對方的學習需求。”蔡石說着擡頭看夏子珪一眼，笑道，“別說，那男人長得真好看。比你那同桌都長得好。”

“肯定是你審美出了問題。”夏子珪想也不想就反駁，“自從見了我同桌，不管是現實生活中還是電視電影裏，我就沒見過比他長得還帥的人，你也差他一點。等過幾年他再成熟些，絕對迷倒萬千少女。而且，他還不光是長得好，他成績也好，特別聰明，打籃球也好。我跟你說……”

“……”蔡石神色複雜瞅他一眼，低頭玩游戲，等夏子珪巴拉巴拉說完，他很敷衍的恩了一聲，“你說的對，我餓了，去做飯。”

原本說今天怎麽也不可能再給飯他吃的夏子珪，聽他承認自己說的話，樂颠颠去做飯了，還破天荒的問：“你想吃什麽？”

蔡石：“……”

吃完飯，蔡石準備出門玩，結果才上的士就接到了潘絡晨的電話。

“下午有空嗎？”

蔡石笑：“不是說了嗎？這個月，我是随叫随到。”

半個小時後，蔡石到了潘氏旗下的某酒店頂層游泳池邊。

潘絡晨已經下了水，見他來了一直盯着水池，就道：“游泳池這幾天清理過，換的新水。”

蔡石看的可不是水，他輕笑：“我熱熱身，你自己複習一下。”

教學開始很順利，直到潘絡晨正式試游的時候才開始有點小問題。他總是往下沉，而一感覺到身體往下沉他就不安，立馬就站起來。

蔡石安撫：“不用擔心，你放輕松點，繼續游，不會真的沉下去。”

然而還是不行。

蔡石無奈：“你在水裏太沒安全感，我認為你需要我幫你。如果我托着你的身體，我想會好些。你能接受嗎？”

潘絡晨猶豫幾秒，點頭。

蔡石沒有趁機占便宜，潘絡晨漸漸放松下來。

一次又一次後，蔡石撤開手他也能自己游一段了。

“很不錯！這種泳可以算學會了，繼續練習還是學習別的，你決定。”蔡石誇獎。

“先休息休息。”潘絡晨說着往岸邊走去，在上岸的時候腳滑了一下，往後栽倒。

在掉到水裏之前就被他後面的蔡石接住。

兩人身體相貼，潘絡晨一怔。

蔡石笑，調侃：“可算是在你落水前救下，省了一巴掌。”

“那天是你拉我下水。”潘絡晨眸光清冷，下巴微擡，不覺得有錯。

“真要算？誰先踹我下水？”

“你先嘴欠。”

“嘿，我只是陳述事實。你要不要現在比比看？”蔡石一直抱着潘絡晨站水裏沒動，非常厚臉皮。

“滾！”

“我剛救了你，你就這态度？”

“你想怎樣？”

蔡石湊過臉，目光緊鎖着潘絡晨：“親一下，算是安撫我半張受過傷害的臉。”

潘絡晨推他，從他手上跳下，冷着臉上岸：“我有潔癖，不約炮。”

蔡石站水裏沒動，半晌笑了一下。

這美人，看來只能遠觀了。玩真的，大概玩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