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一盤菜番外二

接下來近半個月，潘絡晨都沒有主動找過蔡石。有幾次蔡石去會所游泳的時候，聽經理說他也在會所，不過沒有叫任何教練，只是一個人在練習。

蔡石每次聽了就只恩了一聲，樂得清閑。反正這美人身份不一般、性格又太認真，不能随便撩，保持點距離比較好，省得惹火燒身。

這天他正在游泳，經理又跑過來：“少爺，潘少來會所了。”

“他讓你叫我了？”

“沒有。”經理看蔡石不像想過去的樣子，猶豫道，“少爺，你好歹也是潘少的教練，多少也該去看看他水平怎樣吧？這一個月都快過去了，也沒上幾次課。”

蔡石觑他一眼：“他學不好，也不會讓你退錢給他。”

經理：“我更希望每個顧客都能成回頭客，尤其是像潘少這樣的顧客。”

“……好吧，我去看看。”

蔡石只教了潘絡晨蛙泳，潘絡晨似乎也只是為了掌握這項技能、不在乎什麽動作，一直都認真練習蛙泳。

蔡石在池邊看了一會兒，發現對方的動作已經很标準，而且游的很漂亮，尤其是每一下蹬腿……咳，特別标準。

潘絡晨很快就看到了蔡石，朝他游過來，在距池邊近三米的地方停下，神色冷清，有淡淡不悅：“我有對經理說不準放人進來。”

蔡石下水：“你作為游泳初學者，身邊不準人跟着，經理不擔心才怪。要是有什麽意外，不是逼會所關門嗎？而且，作為教練，我覺得我有必要檢查你的學習成果。”

不等潘絡晨說話，蔡石又道：“你要是學的不好，砸的可是我這個教練的招牌。”

潘絡晨冷嗤：“我已經不需要教練。”

說着直接入水游走。

蔡石眉頭一挑，立刻也入水，用标準的蛙泳動作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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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石并沒有特意去追人，游了一會兒後才發力，幾秒鐘就躍過潘絡晨，在他正前面停下，踩着水站在水中。

潘絡晨動作看着标準，但到底是個生手，見蔡石在前面擋着，也準備停下，只是沒做到想象中那麽利落。直接撞到了蔡石，才真的停下來。

他準備站着，卻發現踩不到實地，一下子被水淹沒頭頂，他噔時驚得瞪大眼。

蔡石一見不對就攬着他的腰将人往上提，潘絡晨條件反射攀住他的肩。

這游泳池有深水區和淺水區，深水區一米八，淺水區一米五。潘絡晨一般都只在一米五區游，但剛才被蔡石在後追着，竟不知不覺游到了深水區。

他身高一米七七。

“放開！”瞬間冷靜下來的潘絡晨立刻收回手，略有點不自在地抵着蔡石的胸口。

兩人挨得實在太近，這讓潘絡晨非常不習慣。明明都是男人，對方卻比自己強壯很多，這又讓潘絡晨非常不爽。

他頭發上的水不住的往下滴着，臉上也有很多水珠，睫毛上都是濕漉漉的。

五官精致，膚色很白，因着發絲上不住滴着水，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着，皺着眉看着蔡石。

蔡石覺得心裏咯噔一下，手就真的放開了。

“噗、咳！……”猝不及防的潘絡晨沉到水裏嗆了口水。

在蔡石再度伸手之前，他一腳踢上蔡石的腰，一蹬，借着這小小的力道，往淺水區游去。

蔡石覺得，這一腳，噔得特別漂亮，腰上有點發燒。

抹一把臉，蔡石也往深水區更遠的地方游去，心道，今天真不該過來！

繞着游泳池游了一圈，他才游到池邊上岸。

剛一上岸，迎面飛過來一條毛巾，直接蒙在他腦袋上，他伸手扯下，有些意外地看着已經圍着浴巾的潘絡晨。

“休息一會，等下我們比比。”

蔡石笑：“你比不贏我。”

潘絡晨下巴微擡，清涼的眸子看着他：“試試看。”

之後潘絡晨輸了，不過他并不是很在意。

他靠在池邊，上下打量蔡石：“運動員？”

“恩，別的不敢說，這方面我是專業的。要是你贏了我，我可以直接沉水裏不起來了，沒臉見人。”蔡石笑着道，“還要練習？”

潘絡晨在水裏往前走了幾步：“教我自由泳。”據說自由泳的速度很快。

蔡石挑挑眉：“好。”

在一個月的最後十來天，潘絡晨學習熱情高漲，學習自由泳之後還把蝶泳和仰泳學了。蔡石特別喜歡看他蝶泳，因為姿勢特別美，特別像一條美人魚。

他們漸漸熟悉，只是這種熟悉只存在于教學之中，教學之外，兩人沒有任何聯系。

暑假就這麽過去，蔡石升入高三，除了上課之外，基本就是泡在學校或者他爸開的健身館的游泳館裏練習游泳。他們學校高三半個月休兩天，他基本上是出去玩一天，在家陪他媽一天。

例外的情況是他爸找他。

“石頭，今晚過來和我一起出去，和你幾個叔叔喝幾杯。”

所謂幾個叔叔，當然不是親叔叔，而是蔡石他爸蔡建東生意上來往最多的老板。能讓他這樣提起的，多半就是和他有着共同經歷——出生草根，後來發跡的幾個老板。而且，都是妻管嚴。

蔡石皺了皺眉，還是應了。

這種聚會很無聊。他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這幾人碰到一起，先是喝喝喝，然後談天說地，每次說的話他差不多可以背下來，大抵上就是憶往昔，說說那些創業的艱難時刻，彰顯自己的能力。

這次依然沒有任何變化。

蔡石趁他們高談闊論的時候出了包廂，準備去衛生間抽根煙。

“嘔……”

剛進衛生間，他就看到一個背影很熟的人撐着隔間的門在吐，吐完後沖水，轉身往盥洗臺走，手伸向水龍頭的那一刻，對方發現了他。

潘絡晨看到蔡石的瞬間臉色微變，立刻垂頭，打開水龍頭不停的接水漱口，漱完口又認真地洗手，然後抽紙把臉、手擦幹，這才再度看向蔡石。

他臉上沒什麽表情，依然是冷冷清清的，但是很容易就能發現他的臉色微紅、眼睛不似尋常清亮，有點迷蒙的神色，漂亮的桃花眼天然染了一抹勾人的媚意。

蔡石手裏夾着煙，沒點，這時候手指一抖，差點直接掉下去，他在心裏暗罵一聲，将煙收起來。

“你醉了，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不必，我沒醉，我還有事。”潘絡晨看上去很鎮定，盯了蔡石幾秒，說完話就筆直的走了。

很筆直，腰板挺得很直，就連邁出去的腿也挺直。

蔡石跟了幾步，停下。心道自己已經關心過了，以他們的交情做到這份上已經足夠，何況對方是潘少，一般人誰敢動他？完全不必自己瞎操心。

……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潘少。

蔡石還是跟了上去，看到潘絡晨的助理急急迎上潘絡晨：“潘少，你還好吧？”

“沒事。談的怎麽樣了？”

“溫老板說只接受你跟他談，你走之後，基本上沒說話。”

潘絡晨擰了擰眉：“進去吧。”

蔡石看他進了包廂，腳步一轉，回了他爹所在的包廂。

等蔡建東幾人吃好喝好說好，已經快晚上十一點，幾人各自回家。

蔡建東已經喝得東倒西歪，蔡石和蔡建東的助理好不容易将人送上車。

助理臉色有點糾結地對蔡石道：“少爺，這麽晚……”

蔡石擺手：“沒事，你送他回去，我自己在酒店住一晚或者打車回家都行。”

車開走，蔡石準備打車回家，眼角掃到從餐廳出來的一行人。

一個挺着啤酒肚的五十來歲、走路有些搖晃的男人，走在潘絡晨身邊。戴着好幾個金戒指的肥手一直在潘絡晨手臂邊緣晃，總差那麽一點就要拽住潘絡晨的手。

潘絡晨腳步也略有點不穩，不過不認真看基本上看不出來。

沒看到潘絡晨的助理。

“絡晨你這孩子，溫叔叔跟你說，你只要答應溫叔叔那一個小小的條件，溫叔叔就爽快把地賣給你了，多少地都賣！”

“溫老板，你喝醉了。”他對扶着溫老板的人道，“告辭。”

說着往另一個方向走。

溫老板往前一撲，拽住潘絡晨的手：“別走啊，溫叔叔接你去家裏作客。”

“放手！”潘絡晨臉色極冷。

溫老板的助理上前兩步，準備去拉潘絡晨的另一只手，潘絡晨剛準備出手，對方的手就被人攔下，他的腰也被人攬住。

“不好意思，我接我朋友。”蔡石攬着潘絡晨的腰，另一只手握住溫老板的手腕，面色微冷，“放開。”

手腕劇痛，溫老板立刻松手，因着劇痛，酒也醒了幾分，怒氣沖沖的看向蔡石：“你是誰？”

不等蔡石回話，潘絡晨就冷然道：“他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溫老板，你要記得，我是潘絡晨。”

說完，他手肘頂開蔡石，蔡石松手，他就拽着蔡石的胳膊，轉身走。

溫老板看着他們的背影，臉色變了幾變，對他的助理道：“走。”

蔡石對潘絡晨主動拽他手臂的行為挺驚訝，不過也沒在意：“你助理呢？”

“喝醉了，睡酒店。”

“你心真大，出門只帶一個助理，連保镖都不帶？剛才那人一看就是不懷好意。”

潘絡晨眉頭一皺，冷冷吐出兩字：“狗屎！”

蔡石驚訝的看他一眼，好像完全想不到他嘴裏也能蹦出這樣的字眼。

這一眼，剛好對上潘絡晨潋滟的眸子，潘絡晨眨眨眼：“我有點暈。”

蔡石覺得自己也有點暈。

潘絡晨站着不走了，蔡石問：“你怎麽……”

潘絡晨倒他身上：“我答應了，你送我回家。”

……明明已經拒絕過了！

“你家在哪？”

“……”

“你是不是裝醉？我把你丢這裏不管的啊。”

“……”

蔡石認命地将人背起，沒敢直接帶個人回家，就近找了家酒店定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