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烤魚

“年輕人，這麽點挫折能倒下來嗎？”

“不能！”

“年輕人，這麽點困難要克服嗎？”

“要！”

“年輕人，這麽點河水不能過來嗎？”

“能！”

遲熙啃着剛出爐的燙嘴烤魚，把一衆小菜鳥和魔鬼教練的“逆黃河而上”訓練當成了午夜檔勵志劇，而這震耳欲聾的勵志吼聲自然就是燃燒激情的bgm。

也許是烤魚太香，也許是他們的姿态太悠閑，艾克拿鞭子的手一指：“小菜鳥們，看看人家，看看你們，現在還不努力，等被脫光裸奔爆菊的時候就晚了！上啊！”

“是！”

遲熙的仇恨值拉得滿，艾克這招太好用，新生們個個怒瞪完遲熙，哼哧哼哧，逆流而上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至少一半。

“……”乖乖坐在岸邊吃魚不止拉滿仇恨值還嚴重躺槍的遲熙很無辜，“艾克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顧睿吃魚的動作一頓，沉默無言。

赫摩捂臉：“他原來不這樣的。”

遲熙秒懂，原來不這樣，那就是後天性基因突變。

霍真努了努嘴，吐出一串醋酸味泡泡：“副隊長把胡子刮了也是個美男子，否則他怎麽會是我們幾個裏最早脫單最早成家的人呢。”

“诶？”遲熙倒是不知道這一點。

他下意識地以為不愛刮胡子看起來有點邋遢的艾克，是個愛摳腳挖鼻屎不講衛生家裏一進門就撲面而來一屋子臭味的單身漢。

沒想到這貨居然蓋過一小隊禁欲男、精英男、陽光男、直腸男四個風格不同的美男子，第一個成了有家室的男人，人生贏家啊！

遲熙往赫摩身邊湊了點：“艾克妻子漂亮嗎？”

“挺漂亮。”赫摩實話實說，至少在他的審美裏，伊莉娜是個美女，前/凸/後/翹又有顏，标準的帝國美女。

顧睿哼了聲，“金魚。”

遲熙：“……”

有個志同道合還致力于挖掘隊長黑歷史的好基友赫摩，遲熙很快知道顧睿的《金魚論》，乍一聽赫摩嘴裏的“挺漂亮”，遲熙給艾克貼上了“人生贏家”的标簽，想着單身汪兩輩子的自己，心塞地要啃狗糧。

然而，緊接着顧睿說了個“金魚”，抱着美女笑得淫/蕩異常的艾克瞬間成了抱着一條金魚身美女頭的人生贏家，不忍直視得狗糧掉了。

遲熙默默地把手邊一條剛烤好的魚遞了過去，“我也是金魚？”

顧睿左手還有一條，對遲熙的讨好很受用，面無表情地點頭，“藍光魚。”比金魚可愛一點。

遲熙默默拿過另一條啃，不還是魚麽？

賈時：qaq

顧睿遲熙赫摩三人吃烤魚吃得不亦樂乎，赫摩混着狗糧吃烤魚也不在意，反正味道不錯，加狗糧就加吧，正好調調味。

但對于殘了菊花只能吃清淡食物的霍真，明明可以吃但因為之前不知死活地揶揄遲熙而被懲罰只能抓魚不能吃魚的賈時來說，人生已經如此艱難還要吃狗糧，沒人性啊！

霍真賈時蔫蔫地趴在一邊沒敢反抗什麽，反倒是艾克吼得餓了，小菜鳥們當即有了個新任務：“小菜鳥們，給你們兩分鐘時間，抓魚，123開始！”

“卧槽，沒人性！”

“明明是教練想吃魚吧！”

“心機婊啊！”

“能殺了他嗎？”

“可以的吧？”

心機婊教練咧嘴一笑，嚣張得毛都飛起來了：“想殺我？來啊。殺不了我，乖乖捉魚去！倒計時，105秒，抓不到魚的裸奔！”

“卧槽！！！”

震天的一聲卧槽之後，遲熙木着臉看着500個少年撅着屁股光着白花花的兩條腿在河裏捉魚。那一條條白的、紅色、綠的內褲，看得人眼花缭亂。

“居然還有豹紋。”遲熙眼睛都快瞎了。

這年頭，18歲的少年，你是有多悶騷啊。

顧睿順着遲熙的視線一看，稍稍打量一會兒，語出驚人：“不夠大。”

“咳咳咳……”生平第一次，遲熙被魚肉卡住了喉嚨。

赫摩和顧睿一左一右地坐在遲熙身邊，早有準備的赫摩從遲熙背後推過去一碗水，顧睿很是順手地接過，眼也不眨地遞給遲熙，提醒道：“喝點水，小心魚刺。”

赫摩：“……”遲熙又不像你，吃魚不吐魚刺。

遲熙心裏苦，頂着“被魚刺卡住喉嚨”的幼稚罪名幹了這杯水。

還不等他喘口氣，少年們一個個頭也不回“噼裏啪啦”地往岸上丢魚，那一條條活蹦亂跳，快被摔死的，被捏死的，其中還有一條不知是誰丢的，正好“吧唧”一下丢到遲熙的腳邊。

那條足有兩斤重的肥魚翻着死魚眼，尾巴在地上一甩，恰巧甩了遲熙一臉泥和水。

遲熙：“……”這年頭，魚都敢翻着死魚眼欺負人了。

“時間到。很好，沒有人需要裸奔，中途休息半小時。”

艾克很滿意，至于某些不會捉魚被同伴偷偷摸摸塞了一條充數的作弊行為，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人不是天生什麽都會，既然同伴願意幫忙，他也不會這麽不近人情。

“啊……”

“哈……”

“呼……”

少年們喘着粗氣四肢并用地上岸，糊了滿臉滿身的泥水，模樣凄慘得看不出之前一個個在傑拉爾學院時意氣風發。

風成雲四人還有很多體力，各自捧着魚穿着一條褲衩一溜煙地跑了過來：“隊長，求投喂！”

遲熙死魚眼：“……你們确定要只穿着一條濕了的內褲在我眼前晃？”

濕了的內褲？

“咔噠”，顧睿手裏串魚的細鐵棍斷了。

風成雲脊背一僵，明顯地感覺到顧睿在他那條白色內褲上多停留了一會兒，頓時一個轉身，跑出了新速度。

馬丹，這年頭穿個白色內褲招誰惹誰了！

秦清讪笑着後退一步，把魚往遲熙面前一丢，捂着大紅的屁股趕緊溜。

副隊長以身作則先跑了，同伴也溜了，連亮哲和李晨當然不敢多留，趕緊丢下魚跑路。

朝天椒可不願意那麽多魚都讓遲熙動手，何況誰知道艾克那個魔鬼之後還會不會有其他訓練，要是現在用完體力，到時候遲小熙受懲罰了怎麽辦？

雖然，他确實有點期待看到遲小熙裸奔遛鳥的樣子，想想還是個小正太的遲小熙整天光溜溜地在屋裏跑來跑去的樣子，都已經十多年沒看到這麽可愛的畫面了嘤嘤嘤。

朝天椒接過烤魚的事，顧睿沒意見，遲熙也不計較之前幾人揶揄他的事。

畢竟艾克的訓練比不上顧睿，但到底不是蓋的，現在不吃點東西，恐怕待會兒撐不下去。至于仇……反正他是隊長，仇慢慢報好了，總有一天能報完的。

等艾克津津有味地吃完三條烤魚，一衆新生們滿臉痛苦地吞咽着好不容易搭起爐竈生好火堆，烤得半生不熟的魚，心酸地眼淚掉下來。

雖然吃生的不好，但遲熙沒有幫他們的想法。

如果這裏只有幾個人讓朝天椒幫幫手，或者教教他們也行，但這裏有500個人，難道就因為朝天教是機器人不知道累随意指使他嗎？

不。

現在的遲熙把朝天椒當成家人，永遠不會逼迫朝天椒做他不願意的事，別說是一群還不明善惡的陌生人。這是他重生之後的誓言，也是他一輩子所要遵守的諾言。

但朝天椒是個有思想的機器人。

也不問遲熙，“噠噠噠”地跑過去，插着大肥腰，滿臉“本椒實在看不下去”的嫌棄表情，接過魚，一屁股坐下，“你們這群魚唇，睜大你們的死魚眼，本椒今天心情好，大發慈悲地教你們怎麽烤魚，哼。”

“哦哦。”

“朝天椒威武！”

“朝天椒霸氣！”

“朝天椒最棒惹！”

不知是誰最先開始，新生們很快圍成一圈，在朝天椒或傲嬌或暴躁或嫌棄的語氣裏一點一點地試驗着，就連每見遲熙必嘲諷的萬達也偷偷地跟了過來。

沒辦法，死亡山谷沒有現成的食物，不想餓死只能忍。

“啊，你這個笨蛋！魚的內髒挖出來啊！”

“你傻不傻，魚都沒洗幹淨，烤個屁啊！”

“魚鱗也不刮，你特麽洗澡不脫/內褲啊！”

遠遠看到那邊的雞飛狗跳，遲熙無奈搖頭，朝天椒越來越活潑了。

顧睿有些羨慕：“朝天椒是為你好。”

“我知道。”

遲熙怎麽會不知道呢？

除了他，朝天椒對什麽都不關心，就算帝國毀滅，只要不影響遲熙的生活，朝天椒根本無所謂。

會這麽做，也不過是想要他們欠下這個人情，讓遲熙在衆人心中留下一個好點的印象。

這個時刻選得正好。

早一些日子，這些人會把遲熙和朝天椒的幫忙當做理所當然，晚一些日子，這些人會抱怨遲熙和朝天椒為什麽不早點幫忙害他們吃那麽長時間的苦。

而現在，在他們已經有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想法卻礙于手藝有限不會做的當口，可謂是最佳時間。

顧睿羨慕嫉妒恨：“回去讓科學院做一個智能管家機器人。”

遲熙指着遠處一屁股踹倒一群新生大發雄威的朝天椒，“他們能做出這樣的？”

顧睿：“……”做不出一樣的，還不許他們做個次一點的麽？

顧睿把想說的擺在了臉上，遲熙和赫摩默默扭開臉，沒吐槽他。

如果你願意用次一點的，早就有了好不好？

顧睿：“……”說好的相信一輩子呢？友誼的小船要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