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教導費

艾克的幺蛾子是不可能停下的。

這不，繼“逆黃河而上”，他們的任務是：不被瀑布沖走。

“這年頭的年輕人啊，個子不高，心氣不小，骨頭不硬，風吹就倒，也不知道傑拉爾學院圖你們什麽，唉！”

艾克在原地唉聲嘆氣兩秒，瞬間面孔猙獰，鞭子“嘩嘩嘩”地抽在地上，抽出一條條深刻的鞭痕，“年輕人啊，上吧！真的勇士敢于面對慘淡的人生，真的勇士敢于站在瀑布之下，真的勇士不會被瀑布沖走！”

衆人：“……”信你才有鬼！

還真有不信邪的少年跑上前，還沒進入瀑布底下就被撲面而來的水汽迷住眼睛，沒看清地，腳一伸，猝不及防地掉進河裏，被沖走了。

還是被同伴聯手撿起來，這才一抹臉，心有餘悸地站在後面，不敢當那出頭鳥了。

槍打出頭鳥，但如果他們不出的話，艾克絕對會做些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吧？

衆人面面相觑，對這位新上任沒多久的魔鬼教練有了異常深刻的認識。

正常的訓練會讓人在河裏跑步嗎？

正常的訓練會讓最後一名爆菊嗎？

正常的訓練會讓最後一名裸奔嗎？

歸根一切，都是這個不正常的教練的錯！這鍋，背定了！

默念三遍“這群剛進學校的新生們不能和耐操的軍人相比”，艾克還是壓不下心底洶湧欲動的洪荒之力，把原因歸結于隊裏的闖禍大王菊花殘了還一副躍躍欲試的死樣後，他瞬間明白了。

話不多說，上吧！“霍真，做個示範。”

多動症重度患者霍真滿臉喜色，一聽艾克發出指令，立馬把懷裏的魚吃椒放在一邊，以半殘人士不可能做到的速度沖了出去。

赫摩還來不及阻止，霍真已經站在瀑布下，雙手合十，不動如鐘，如老僧入定，唇邊的那抹爽朗笑意任誰都看得清楚明白。

“哦，好厲害。”

“都沒看見他怎麽進去的。”

“不愧是111小隊的人啊！”

“哦哦，居然能堅持這麽久。”

遲熙扭頭一看，很好，赫摩額上的青筋蹦起來了，霍真這貨的作死程度又上了一級。

雖然不知道霍真的菊花是怎麽殘的，想想赫摩來時那滿面紅光神清氣爽的樣子，再對比霍真殘了的菊花和走路時隐隐的不協調感，他也曾暗搓搓地想過是不是兩個人床上玩太大一不小心就玩脫了，但目前看來恐怕不是這麽簡單。

霍真穿着白襯衫沖了出去，被瀑布一沖，那點遇水即透的衣料根本擋不住什麽。

要是赫摩和霍真真是這種關系，在下位的霍真身上不會一點可疑痕跡都沒有。嗯，也可能是霍真的恢複能力比較強，那些青紫短短一晚上就消失無蹤。

但如果那樣，菊花早就好了才是。

一不小心，遲熙的腦洞拐到了另一個次元。

“看清楚了，霍真能做到，你們也可以。”看到渾身濕透的霍真，艾克的洪荒之力散去不少，心情好上了一個等級，“小子們，一個個排好隊，去地……瀑布晃一圈。”

衆人：“……”你要說地獄吧地獄？絕對是地獄啊！

艾克一本正經地替換了個詞，好像他從來沒有口誤過，更沒有脫口而出那個真正形容這項訓練的貼切形容詞。

遲熙的腦洞又開了：能忍受艾克這種糙漢子的女人，是真的勇士啊。

顧睿雙手抱胸地站在岸邊，一看到遲熙難以言喻的表情，頓時皺眉：“金魚。”

赫摩：“……”隊長，你老實說，到底誰是金魚。

《金魚論》沒有後續，因為淋了一身的霍真心滿意足地從瀑布底下出來，甩甩貼服在腦袋上的濕發，一臉邀功地跑到顧睿面前：“隊長，你看，我……”

顧睿一個眼神也不給：“雙倍。”

“嘎？”

赫摩給了一個冷眼：“菊花殘好了，三倍吧。”

除非生死攸關，否則顧睿不會幹涉赫摩的決定，何況赫摩下手再狠也顧及着每個人能夠承受的底線，從不過分。霍真平常逃訓練翹任務的事沒少做，欠扁欠訓得很，如果不用這種辦法讓他多動動，身子骨遲早要軟。

這麽一想，顧睿又加了一倍：“四倍。”

霍真：卒。

赫摩很高興，連帶着看不修邊幅的艾克也順眼不少，“去吧，輸給遲熙再翻倍。”

現在是四倍，要是再翻倍就是八倍，會死人的！

霍真苦着臉從地上爬起來，認命地朝艾克走去，加入新生們的訓練當中，然而和面上的苦臉不同，他的眼裏燃燒的是熊熊的鬥志和高昂的自信：他不認為會輸給遲熙。

霍真特意走到遲熙身邊站定，故意仰着下巴挑釁道：“遲熙，赫摩說了，要是輸給你，我的訓練翻倍。單項的賭注未免太沒意思了，如果你輸給我，你的訓練也翻倍，怎麽樣？”

賭注？訓練翻倍？

遲熙回頭看赫摩，一直關注着的赫摩點了點頭，于是，他接下了這一看就不平等的賭局：“好。”

霍真vs遲熙

菊花殘vs左手殘

111小隊火力擔當vs666小隊手殘隊長

賭局從最開始就沒有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不接下也就罷了，既然接下，他們沒什麽好說的。

風成雲攔下明顯為賭局不平等而氣憤的秦清和想說什麽的連亮哲，搖頭：隊長同意了。

是的，隊長同意了，所以作為隊員的他們只能接受，何況這是遲熙以個人身份參與的賭局，他們還無法置喙太多。

秦清不甘心，拳頭捏得緊緊的，頭一次察覺到了他們與111小隊之間如裂谷般的差距。

平常大家混在一起插科打诨沒察覺什麽特別和矛盾，一起訓練的時候賈時遷就他們，盡量和他們保持在同一個水平，訓練結束後也是一副死魚樣，大家很自然地沒多想。現在看來，那根本就是賈時顧及着他們的自尊心，亦或者，看似一樣的訓練，他做的和他們做的并不是表面上的一樣。

就如現在，隐藏在平靜之下，即将被掀開的暴風雨。

赫摩察覺那邊氣氛的變化，“沒關系嗎？”

顧睿神色不變：“遲早。”

如果666小隊注定要站到和111小隊一樣的高度，現在就讓他們知道兩者之間的差距并為此用盡全力地努力拼搏，而不是每一日跟随艾克的大衆訓練得過且過，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而遲熙，恐怕也是出于這樣的理由才答應這個必輸的賭局。

赫摩的視線劃過遲熙身邊的風成雲：“他正在成長為一個合格的隊長。”

說到這點，顧睿與有榮焉：“是啊，不枉費我的教導。”

赫摩：“……”隊長，你教過遲熙什麽？

在記憶裏翻來覆去，赫摩還是沒找到任何顧睿對遲熙的隊長教導，要是有，那些事情也是他說的，兩個人每一次在一起除了含情脈脈地對視，恩恩愛愛地聊天，你侬我侬地吃飯，還有什麽嗎？

像是知道赫摩的腹诽，顧睿點了點頭：“晚上做炸魚排吧，嗯，教導費。”

赫摩：“……”這碗狗糧，我不吃！

賈時受到一億噸傷害，倒地不起。炸魚排，好吃的炸魚排，又沒有份兒了qaq不吃狗糧不吃狗糧狗糧吃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