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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集團大換血的事傳遍整個網絡, 成了熱議話題。也從那天起,沈予禮就像是人間蒸發了般,再也沒人見到過。
開學後很長一段時間, 學校有不少人對此議論紛紛。
同學們正說得熱火朝天, 拉着黎書試圖讓她加入他們的對話。他們或多或少知道些黎書跟沈予禮之間的事,看到沈予禮這樣,黎書心裏肯定很痛快。
然而黎書搖着手拒絕道:“不了, 我男朋友在外面等我。”
所有人都會以為黎書會跟着落井下石,但黎書覺得沒必要。她跟沈予禮的那筆帳已經算清楚了,以後相忘于江湖, 誰也不欠誰的。
同學擡頭看教室外, 黎書早已跑出去,她男朋友伸手抱住, 為她撩起耳旁的碎發, 秾麗的眉眼挂着濃烈的愛意。
他們的背影都黏在一起, 格外般配。
到吃午飯的點, 晏斐領着黎書去食堂。
晏斐喂給黎書一勺飯, 随口問:“你們剛才在說什麽?”
黎書從容地張嘴, 腮幫微鼓:“就沈家那事。”
自她手受傷,晏斐幾乎是事無巨細地照顧着她。一日三餐都是晏斐親自喂的, 她也抗議過。
她說:“我可以用左手吃, 雖然慢了點,但還是能行的。你這樣每天跑三次專門來喂我吃飯,太麻煩了。”
聽到這話, 晏斐一垂眼,面露委屈:“原來在姐姐心裏,我還是個外人。”
無論黎書怎麽勸解, 晏斐依舊固執己見,黎書便随他去了。時間一長,她也習慣了這種被投喂的生活。被人寵着多爽啊。
晏斐答:“哦。”
“不要芹菜。”黎書略顯抵觸地收着下巴,瞅着筷子上的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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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她鼻子靈,聞到了芹菜的氣味。
晏斐面無表情地說:“平衡營養。”
黎書定住,探究地直盯着晏斐。
晏斐對她是百依百順的,不會強迫她吃讨厭的蔬菜。
晏斐黝黑的瞳仁映照出她的身形,黎書靠近他,面帶促狹,“吃醋鬼,我才沒有關注沈予禮。”
晏斐微斂眼睫,抿唇道:“真的嗎?”
黎書說:“真的,比真金還真。我都沒參與他們的話題,我保證以後都不提‘沈予禮’這三個字。”
晏斐唇角翹起個小小的弧度,又很快壓平,自然地轉換話題道:“吃排骨嗎?”
桃花眼彎彎,黎書手托下巴凝着晏斐,“好啊。”
晏斐小朋友,晏斐寶寶,還有吃醋鬼,黎書覺得這三個昵稱特別适合晏斐。
前兩天跟遲星一起吃飯,遲星一不小心說漏嘴了,沈予禮是她初戀這回事被晏斐知道了。
晏斐當時反應還挺正常,黎書也沒多在意,畢竟成年人嘛,誰沒有個前任。
不料幾天後,黎書看見了晏斐手機浏覽器的搜索歷史。
女生的初戀很重要嗎?女朋友的初戀不是我怎麽辦?女朋友經常談論她的前男友是正常的嗎?
黎書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當時的感受,目瞪口呆地看着一長串諸如此類的搜索條目。
她哭笑不得,那天就跟遲星聊了幾句沈予禮消失的事,怎麽就成經常談論了?
發現事情敗露的晏斐臉色一怔,随後裝作若無其事地拿過手機,悄悄清除歷史記錄。
末了,他還補充說:“我沒那麽小氣,過去的都過去了,現在姐姐喜歡的是我。”
自己說服自己可還行,黎書憋着笑。
估計是被她的揶揄氣惱了,晏斐悶聲不說話,惡狠狠地親上來。
晏斐含着她的唇,理直氣壯地說:“我就是在意,在意得不得了。姐姐準備怎麽哄我?”
要是以前的黎書碰到這種事,她肯定會覺得很無語。都成年人了,還為這些事吃醋。
不過因為對方是晏斐,黎書覺得這一切都情有可原。莫名的,她還有點小開心。
黎書主動送上吻,說:“你要記得,現在跟将來我只有你一個,也只要你一個。”
“過去如何,我早就忘了。”
黎書以為自己說得足夠誠心得了,可不曉得晏斐在網上看了什麽亂七八糟的回答,聽到她提起沈予禮就十分警惕,生怕她來一個死灰複燃。
黎書不是一個特別有耐心的人,但對晏斐,她可以說上無數次‘愛你’。
陽春三月,樹葉抽出新芽,萬物生機勃勃。
和煦的春風吹來好消息。許華傑聘請黎書去研究所上班。
黎書起初根本不相信這種事會輪到她,老許的研究所在全國都赫赫有名,怎麽會要她呢?
她一再确認,直到後面進研究所裏,每天忙得頭昏腦脹才有種真實感。
學校,研究所,家裏三頭跑,黎書過得充實了,就不可避免會冷落一些晏斐。
好在晏斐并不會為了這種事跟她生氣,只要晏斐沒課,有一點空餘時間都會跑去找她。
有好幾次,她忙到深夜兩三點,晏斐還等在研究所外面。有晏斐在,黎書從來不覺得孤單。
轉眼間到了六月初,黎書好不容易休息,她換上輕薄的衣衫想約晏斐出去看個電影,但一看日歷表,晏斐交代過今晚有事,沒有時間。
黎書有些洩氣,好久沒跟晏斐享受充足的二人時光了。
但別無他法,她換上舒服的睡衣,把妝給卸了,抱着電腦找了幾篇文獻研讀。
盯着電子屏幕太久,眼睛變得幹澀,黎書閉眼靠在沙發背上。
門外,有人在敲門,似乎是很急,隔着門都能感受到他的急切。
黎書瞥了眼電腦,晚上十點。
難道是晏斐嗎?一人獨居還是小心點為上,黎書貼上貓眼,看到來人笑彎了唇。
門一開,黎書還未出聲便被晏斐緊緊抱住。
黎書輕擰眉,擔憂地問:“發生什麽事了嗎?”
晏斐兩只手越收越緊,像是怕她逃走,他把頭埋在黎書的頸窩裏,問:“姐姐是不是超級喜歡我,特別喜歡我?”
在門口說話總歸不方便,黎書費勁地關上門,就着相擁的姿勢,跟晏斐一步一步挪到沙發這邊。
她邊走邊說:“那當然了。”
黎書正想摸晏斐的頭發,卻發現晏斐今天的發型特別正式,抓得十分有型。
她退開些距離,晏斐随之擡頭站直。
看完晏斐全身,黎書瞳孔微縮,劃過驚豔之色。
黑色雙排扣西服剪裁精确,完美地展現出寬肩窄腰,同色系西褲包裹着長腿,锃亮的皮鞋透露着奢華。
一枚金色胸針別在西服領口,增添了幾分古典莊重。
黎書瞬間覺得站在她面前的不是晏斐,而是另外一個男人。
愣了一會兒,黎書才慢半拍地說:“你穿成這樣幹什麽?”
晏斐把黎書按到沙發上,然後蹲在黎書腳下,前言不搭後道說:“我撒了個謊,可不可以原諒我?”
黎書心一顫,态度卻很堅定:“那得分事。”
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道歉求饒都不會有用。
晏斐攥着黎書的手,急急地說:“可以生氣,可以打我,可以罵我,就是不許收回喜歡。”
晏斐烏黑的眸變得濕潤,神情忐忑卻又強勢。
黎書嘆了口氣,說:“到底是什麽事?”
晏斐垂頭道:“我是晏家的小兒子,晏七。”
黎書太過于吃驚以至于抽回了些手,晏斐趕忙拉回,緊緊抓着,彷佛這樣才有保障。
黎書瞠目結舌地打量着晏斐,她男朋友竟然是巨有錢的富豪?
她問:“你爸就是……”
晏斐接上說:“晏深年。”
黎書吞了吞口水,她想到了晏斐家裏有錢,但沒想到是這種有錢!
黎書有點麻木,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這時扣在茶幾上的手機鈴聲響起來了。
是遲星打來的,黎書直接開了免提:“星兒?”
遲星的聲音略顯激動,她說:“書書你知道嗎?我爸今晚受邀去參加晏家的晚宴,看到了傳說中的晏七!”
黎書瞟了一眼晏斐,“嗯,然後呢?”
遲星說:“你說巧不巧,晏七的名字就叫晏斐。這讓我很懷疑……”
黎書打斷她,“不用懷疑,就是你知道的這個晏斐,我男朋友。”
遲星卡住了話,爾後用一種不可置信的語氣說:“怎麽會?”
但還沒過幾秒,遲星興高采烈地繼續道:“原來是真的!書書,以後沒人敢欺負你啦!”
晏斐點點頭表示贊同。今後敞開這個身份,誰都要對黎書禮讓三分。
“不對啊,你什麽時候知道的?”遲星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責怪說:“書書你不講義氣,竟然瞞着我!”
黎書無奈地說:“我也剛知道。”
遲星愣住,遲疑地問:“那你現在在幹什麽?”
黎書清了清嗓子,嚴肅道:“處理家事。”
遲星立馬會意,對着聽筒說:“那行,我先挂了。”
盡管黎書一臉嚴肅,晏斐卻不怎麽擔心了。“處理家事”這四個字給他莫大的底氣,他相信黎書一定不會生氣。
黎書放好手機,說:“還有騙我的事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好好說。”
晏斐一件件數着,“寄給姓沈的照片是我攔截的。”
“那次海島不是密室逃脫,是我家的。”
“還有我的初戀……”
說到這裏,一直沒什麽反應的黎書坐直了身體,反問說:“也不是我?”
前面兩件事黎書都覺得無關痛癢,這事讓她有些介懷。其實想來也正常,晏斐長得這樣好看,高中時期談戀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就是有點失落,她也覺得自己奇奇怪怪。
晏斐得逞地勾唇道:“是你。”
“竟敢捉弄我,”黎書嘴上這樣說着,心裏卻開心着,“家法處置。”
晏斐得寸進尺道:“那要怎樣處罰我?跪鍵盤還是榴蓮?”
黎書說:“罰你一周之內不許親我,不許抱我。”
黎書做好了得意的姿态,下一刻卻突然被晏斐推倒在沙發上,晏斐把她壓在身下,撒嬌哀求道:“姐姐,這樣不好。換一個好不好?”
晏斐像一只大貓,不斷蹭着她的脖頸。
黎書有些招架不住,卻還堅持道:“不行。”
晏斐貼在她的耳邊,溫熱的呼吸一直往耳裏鑽,他眼尾勾出薄紅,惡劣又纏綿地喊:“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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