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八月的早晨, 明媚的陽光跳進房間,光線落在床面。薄被蓋住床上的女子,她睡得正香, 許是有點熱, 嘤咛一聲揮開被子。
絲綢質地的錦被滑落,女人肌膚勝雪,只是多處布着紅痕, 星星點點,有輕有重,尤為明顯。
晏斐端着早餐進門, 他輕放碗碟, 給黎書拉上被子遮住春/光。
他修長的手指撥開黎書額前的碎發,俯身輕吻黎書的眼, 輕聲說:“起床了。”
黎書下意識地蹭了蹭那只手。
她全身酸軟, 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合着眼眸道:“還想睡一會兒。”
今天休息, 賴床是沒關系的。
“吃點東西再睡。”
黎書極不情願地睜開眼, 模樣惺忪, 可憐巴巴道:“不吃行不行?”
“吃點東西再睡。”
黎書生無可戀地看着晏斐,可憐巴巴道:“不吃行不行?”
況且吃完早餐她也睡不着了呀。
經常不吃早餐的年輕人還蠻多的, 黎書算其中之一。
結果被晏斐發現了, 無論第一天晚上多晚才睡,第二天早上一定雷打不動地叫她起床吃早餐。
晏斐鐵面無情地說:“不行。”
黎書哭喪着眉眼,“那你先出去, 我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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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你穿。”
晏斐拿起床頭的衣服,姐姐那麽嬌,那麽軟, 肯定累極了。
黎書趕忙裹緊了被子,“不用,我自己來。”
這樣雖然遮全了,卻隐隐顯出窈窕的身段。晏斐眸色一深,喉結滾動:“嗯。”
他再清楚不過裏面藏着怎樣的景致,興許他該出去避一避。
黎書不肯輕舉妄動,她要看着晏斐走出門才放心。但晏斐沒有直接出去,反而是走到窗邊,将窗簾相接處留出的一點小縫拉緊了才退出房間。
夏日九點,厚重的窗簾也擋不住陽光,黎書心底一片晴朗。
這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三個年頭,黎書相信他們還會有無數個的三年。
黎書曾在葬禮上看到過晏斐血緣上的兄弟姐妹,他們不悲不喜地出現在靈堂上。她還一度擔心會發生争奪家産的事,怕晏斐會受傷,可是他們并未有任何動作。
晏斐順利接管了公司,起初所有人都不看好他,認為他只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孩,不過是仗着精英團的扶持罷了。
僅用一年時間,晏斐憑借過硬的能力讓所有人閉上了嘴。他處理事情的手段高明圓滑,效率極高;商業思維堪稱“鬼才”,投資發展的板塊賺得盆滿缽滿。
他帶領公司走向新的巅峰。
與此同時,黎書并沒有落下。她在本科階段就曾發表過一篇A區,一篇B區。這一年裏先後發表了兩篇A區sci,一篇B區sci,且都是一作。
黎書在學校裏本就是名人,現在還在網上都有一批粉絲。
起因是這樣的。黎書幫一個交情好的老師代過課,結果被班裏的學生拍了小視頻發到網上去。
人都是視覺動物,黎書純欲風的相貌掀起不小的風浪。再一了解,B大王牌專業的學神,著名研究所裏年齡最小的研究員。
這幾個标簽一疊加,黎書的微博一夜之間漲了幾十萬的粉絲。還有綜藝想邀請黎書去做節目,但都被拒絕了。
黎書的目的絕不是賺錢,出名,過安逸日子。可她怎麽也沒想到,她會在這件事上跟晏斐鬧矛盾。
次年某一天。
黎書結束實驗回家,發現家裏沒開燈,黑壓壓的。她打開燈,坐在沙發上的晏斐把她吓一跳。
她邊走邊說:“怎麽不開燈。”
晏斐卻回:“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黎書頗有些無奈,人家情侶之間都是女孩子問這種問題,他們兩人倒是反了過來。
她的答案始終不變:“愛。”
晏斐興致不高地說:“敷衍我。”
黎書好笑道:“為什麽又問這個話題?”
晏斐垂着眸子,睫毛輕顫,“這兩天回家,你都沒有抱我,還沒有親我。”
黎書恍然大悟,她走到沙發邊,“瞎想。我這兩天做實驗身上味有些大,你不嫌棄我自己都嫌棄。回來了肯定先去洗澡啊。”
晏斐擡頭執拗道:“那你現在就親我。”
黎書拒絕道:“不行,我得去洗個澡,有一味藥超級難聞。”
晏斐以迅雷不掩耳之速把黎書壓倒在沙發上,長長的睫毛刷過黎書的頸部,黎書感覺有些癢。
他悶聲道:“制藥跟我,你更喜歡哪個?”
黎書毫不猶豫地說:“你。”
晏斐低低地笑出聲,一下一下吻着黎書的脖子,留下濡濕。
即便有過多次肌膚之親,黎書還是沒出息地紅了耳根。晏斐對她而言,真的跟妖精一樣,永遠都能撩到她。
晏斐的吻滑到耳邊,他輕吻耳垂,悄聲說了句話。
黎書的臉瞬間爆紅,她大力推開晏斐,腳下像裝了風火輪一樣,一下就沖上了樓。
留下一句:“想都不要想!”
晏斐摸着下巴,眼裏有些興奮。
隔天下班,晏斐照舊開車來接她。
黎書最近忙于新藥的研究,看到晏斐就自覺卸下了所有擔子,往他懷裏撲。
晏斐沉聲問:“要不要背?”
黎書倒不矯情,她确實疲累得很,頭跟小雞啄米一樣點了點,“要。”
晏斐高大的身形矮下去,黎書咧着嘴角趴上那安全感十足的背。
晏斐穩穩地起身,走起路來也不吃力。
默默地走了一段路,黎書終究發現了問題。她搖了搖抱住晏斐脖子的手,說:“晏斐,你今天是不是不高興啊?”
晏斐抿唇,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黎書太了解晏斐了,一下便了然晏斐心裏肯定存着事。她的臉親昵地貼上晏斐的後頸,“因為什麽不開心啊?”
“姐姐可以不幹制藥這行嗎?”
“姐姐”這個稱呼一出,黎書就知道晏斐肯定有什麽請求。在一起不久,晏斐就改了口,只會在極少數情況下喊她“姐姐”。
聽完整句,黎書情緒已經有些淡下去了,問:“為什麽?”
晏斐不吭聲,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得不到合理的理由,黎書也不肯讓步,生硬地說:“讓我放棄制藥,沒可能。”
他們之間吵架的次數微乎其微,通常不過幾個小時就能合好。只是這次的分歧似乎有些大。
晏斐始終持着同一個态度,不願她繼續制藥。
這可是黎書一直以來的夢想,她喜歡制藥。世界上有無數種病魔,折磨着千千萬萬的人。縱然她只是個平凡人,還是想用自己微不足道的能力幫助他們。
接下來的好些天,一提到這個話題兩人之間的氣氛就會僵下去。黎書脾氣也倔,硬是沒怎麽理晏斐。
九月初,晏斐因公司有個跨國合作,需要飛往M國。大概一周多才能回來。
走之前,黎書特意去機場送晏斐。但僅僅是普通的送行,簡單地交流了幾句。
黎書知道,他們之間還存在着那個矛盾。
晏斐走後,黎書總是心神不寧,焦躁不安。有時做着實驗都能走神,許華傑看她狀态不佳,幹脆給了她一天的假。
初秋的深夜帶着涼意,月光微冷。
黎書獨自躺在雙人床上,所有情續蜂擁而至而至。委屈一瞬間就湧上來,酸澀着眼睛給遲星打了電話。
“書書?怎麽了?”遲星一接電話就聽到黎書的哭聲,立馬掀開被子去了陽臺。
“星兒,我好難受,好委屈。”
黎書抽噎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跟晏斐吵架了?”遲星有些着急,她很少見黎書這樣哭。
“晏斐不讓我繼續幹制藥這一行了。你知道的,我從高中起,夢想的職業就是這個。”黎書連續抽了好幾張紙巾,胡亂地擦着眼淚,“我一想到晏斐不支持我的事業,我就好難過。”
“他是我最愛的人,卻要阻止我做喜歡的事。”
遲星算是聽了個大概,說:“他說理由沒?像是什麽制藥太辛苦啊,或者有些材料會傷害你的身體啊。”
因為黎書的緣故,遲星曾經了解過制藥這一行業。
黎書搖頭:“沒說。”
她哭着哭着,忽然想到一件事。
手裏這味新藥在研制過程中會産生有害物質,為了不影響到晏斐的身體,她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
那日晏斐還因為這個抱怨她。啊,好像就在那天之後,晏斐提出來的。
那這樣說來,晏斐是因為制藥對她身體不好才讓她放棄的嗎?
黎書漸漸地停止了啜泣,遲星在那邊道:“想到原因了?”
哭過後鼻音有點重,黎書說:“應該是因為制藥對我身體不好吧。”
遲星奇怪地問:“那他為什麽不告訴你啊,讓你白白誤會。”
作者有話要說: 被鎖到沒脾氣,我尋思着也沒ghs啊。
還剩最後一章啦。
這個分歧肯定是會解決掉的。晏斐再不願,還是只能支持。兩個人在一起,不一定要犧牲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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