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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了!”
“是。瑾萱叩謝皇阿瑪,額娘。”
那玉蘭簪是康熙臨幸了良貴人之後,才知道她的閨名叫做心馨。讓良貴人有些吃驚的是,康熙一下子就說出了她名字的典故,出自郝經《幽蘭詩》:“猗蘭郁幽姿,心馨忘目悅。”
康熙看着良貴人微帶吃驚的表情,得意的笑開說道,“你可知道朕怎麽知道的你?只因為前些日子,朕瞧見了你在禦花園的假山後面躲懶睡覺。”
良貴人一聽這話,驚的睜大了眼睛,滿眼的不可置信。
康熙捏了捏良貴人的鼻子,“朕本來想上前讓人叫醒你,可是看你睡的正香,就制止了李德全。可是朕卻再也忘不了你了。”康熙當時确實想讓人叫醒她的,走上前時,卻正好看到了她熟睡的側臉。她卷翹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翹挺的小鼻子下面是一張嬌豔欲滴的唇。夢中的她好像很高興,嘴角還微微的翹起。康熙沒有看過這樣毫無防備的睡相,揮手停住了上前準備叫醒她的李德全。站在那足足愣了有一刻鐘,然後轉身離開。之後,就诏幸了她,有了胤禩。
在得知懷有身孕的時候,那時還是良常在的心馨心中忐忑不已。她不是不知道宮中的權利傾軋,她并不想參與到這其中。她是罪籍,她知道自己的份量。可是她在被招到乾清宮的那一晚,心已經屬于了那個叫做玄烨的男人。懷有身孕,她一直希望是個女兒,因為胎兒在肚子中十分乖巧,十分安靜。她時常在夜晚祈禱誕下一個公主,即便公主都是要出嫁到蒙古和親的,她還是希望只要她的小女兒能夠平安一世就好。
誰成想,造化弄人,生胤禩的那個晚上,良常在難産,足足折騰了一天一夜才生出來。她生産的時候,康熙也來了。為了安撫她的情緒,當場宣布晉了她的位分為良貴人。只是誕下胤禩之後,她再有孕的可能性就大大的降低了。不過她也滿足了,女兒也好,兒子也好,只要能夠陪在她的身邊就好。
可是康熙為了提高這個小八的政治地位,将他抱給了當時的惠嫔撫養。為了緩解良貴人的相思之苦,将良貴人遷到了鐘粹宮,這樣看胤禩也方便。可是,良貴人為了不拖累兒子,總是默默的一個人繡花,寫字,看書。除了去主殿請安外,從不踏出偏殿一步。好在,好在她的兒子從不因為小的時候長在惠妃膝下而疏遠了她這個親額娘,反而從小勤奮努力,加上天資不凡越來越得皇上的賞識。
“額嬷,母妃,額娘,兒子先帶瑾兒去給哥哥們敬茶了。”胤禩的話,打斷了良貴人的思緒。
“好好,快去吧。得空了多來陪陪我這個老婆子。”皇太後揮揮手。
出了慈寧宮,瑾萱的步伐慢了些。“怎麽了?是不是怕見到太子?”胤禩總是這樣的觀察入微。
“嗯..”瑾萱有些踟躇,“确實有點發怵。”
“傻瓜,一切有我。放心。”胤禩捏了捏瑾萱的小手。
作者有話要說: 新婚後的清晨,開始敬茶咯!
☆、親王只托夢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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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慶宮。
到毓慶宮的時候,幾乎所有的兄弟已經到齊了。見到胤禩,紛紛上前抱拳慶賀。
“咳咳。”太子的聲音不合時宜的從後面響了起來,衆人的表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紛紛落座。
“八弟給二哥請安了。”胤禩上前打千兒。
“瑾萱給太子爺請安。太子千歲。”瑾萱上前福身行禮。
太子看了一眼眼前的這一對璧人,心中一陣發堵,“起吧。這洞房花燭夜的滋味兒怎麽樣啊,老八?”
“托哥哥的福,一切都好。”胤禩知道他問這話什麽意思,自然是要告訴太子,他的洞房花燭是極好的。
太子聽了胤禩的話,本來要掀蓋喝茶的手輕輕抖動了一下,擡眼看着胤禩,“八弟可真是好精力啊!喝了這麽許多的酒,還能不忘了行周公之禮,二哥佩服啊!”
瑾萱聽着太子這樣直白的話,俏臉上挂了一絲難堪。胤禩卻面色如常,略一抱拳,“人都說人生有四大喜,老八昨晚恰逢其中一大喜,自然是不能辜負了這如此的良辰美景的。尤其是,娶得了如此稱心如意的福晉。”
“八福晉敬茶!”太子身邊的小德子高喊一聲。
瑾萱聽到這個,頭發一陣發麻,但是也只好頂着上前接過了茶盞,跪在了太子的腳下,“太子爺請喝茶。”
太子眯着眼睛盯着胤禩,遲遲沒有出聲。瑾萱只能保持一個跪舉的姿勢端着茶盞,頓時殿內的氣氛仿佛凝固住了。許久之後,太子轉手接過了茶盞,“起吧。小德子,賞。”
“多謝太子爺賞。”瑾萱微微呼出一口氣,起了身,去敬胤禩其他的兄弟。好在胤禩排行老八,比胤禩小的弟弟都不需要行大禮,只需敬茶即可了。別的兄弟倒是都眉開眼笑的接過茶盞,遞上禮物,真誠的叫一聲弟妹,或者八嫂。這讓瑾萱有些微赧,臉色一直潮紅。
敬完茶,瑾萱回到胤禩的身邊,略帶羞澀的低着頭。坐在主座兒上的太子看着心中一陣瘙癢,這妮子這樣嬌羞的樣子,果然是讓人愛不釋手啊!若是能品嘗一次也值了。
出了毓慶宮,瑾萱才算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胤禩,今日太子一直盯着你看,我心裏直發毛。他會不會報複你?”瑾萱的小手被胤禩緊緊的攥在手裏。
“他向來眦睚必報,我們兄弟早已知曉。不過,爺才不怕他,瑾兒不必擔心。再說,爺昨晚的原漿,估計他到現在還頭暈呢!”胤禩微微仰起頭,一臉的傲嬌,“瑾兒,你嫁了爺,就是爺的女人。你什麽都不必擔心。”
瑾萱心頭仿佛流過蜂蜜一般,乖巧的點點頭,“嗯,我相信你。”
“走吧,我們出宮去給二伯敬茶。”胤禩拉着瑾萱的手,出了宮。
裕親王福全府上。
“胤禩給二伯請安!”胤禩自小就跟裕親王親厚。
瑾萱也連忙上前給福全請安,“瑾萱給二伯請安。”
“哈哈哈,好好好,快快起來!我們的老八大婚了!”福全一直很喜歡這個侄子,天資聰穎又不無矜誇。
“今日在宮中沒見到二伯,所以特意帶着瑾兒來給二伯請安奉茶。”胤禩在福全的府上甚是随意,話語間的親切讓瑾萱自在了不少,接過侍女手中的茶盞上前,“二伯請喝茶。”
“好!”福全眉開眼笑,接過茶盞,誇道,“老八好福氣!娶到這樣美貌懂事的福晉!今日便在二伯這裏用膳,可好?”
胤禩上前躬身,“二伯之請,胤禩本不該拒絕。只是宮中下鑰的時間快到了,若是用膳,怕是趕不及回宮了。改日胤禩再帶瑾萱來叨擾二伯。”
福全看看天色,點點頭,“也好。耽誤了回宮可不是小事。那我便不留你們了。早些回去吧。”
胤禩和瑾萱到大門口,發現福全準備了滿滿一箱子的禮物已經裝在了車上。胤禩和瑾萱連忙行禮,“二伯,這禮物太多了些。”
福全拍拍胤禩的肩膀,“哎~這是二伯的心意,不可拒絕。”
“是,多謝二伯。”
回到撷芳殿,瑾萱随意的脫掉了花盆底鞋,只穿着襪子在地上來回來去的走。胤禩跟在瑾萱的後面撿起了她脫下的鞋,笑着搖頭,“你這丫頭,平日裏在府中也是這般的随意麽?”
瑾萱回頭笑的燦爛,上前抱住胤禩的脖子,“是啊,那花盆底鞋穿着太累人。胤禩,折騰這麽一圈,餓不餓?”
“嗯,餓了。”胤禩捏了捏瑾萱的鼻子,“小夏子,備膳。”
兩天沒正經吃過什麽東西的瑾萱,埋頭吃的活像個小豬。胤禩看着埋頭苦幹的瑾萱,笑意滿滿,不斷的給她布菜。瑾萱看着胤禩布菜,忽然就笑了出來。“笑什麽?”
瑾萱有點不好意思,“那次在姑母那,我給你布菜。。都是你不愛吃的菜。。你怎麽也都吃了?”
胤禩點點她的額頭,“你還好意思說?我看你心不在焉的樣子,自然是照單全收。你可知道,那次之後,我回宮就腹瀉了?”
瑾萱噗哧一下笑了出來,“真的嗎?是因為太油膩了嗎?”
胤禩的俊臉微紅,夾起一塊子菜放入瑾萱的小蝶,“小豬,快吃!”
夜晚,瑾萱沐浴更衣之後回到寝室。胤禩正靠在軟塌邊上看書,擡起眼看到了只着了一身青梅色寝衣的瑾萱。瑾萱那一頭猶如瀑布般黑亮的長發散下,在燭火的印襯下更顯的瑾萱嬌俏可人。胤禩在心中暗嘆,小妮子必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來的,“過來。”胤禩對着瑾萱招了招手。
瑾萱走到軟塌邊上,一陣馨香撲鼻而來,惹得胤禩一陣心癢抓過了瑾萱按在懷中,“好香的瑾兒。”
瑾萱小手伸手去擰了一下胤禩的鼻子,“這樣的不正經,我去睡覺了。”
“想跑?”胤禩放下手中的書,攔腰抱住企圖逃跑的小兔子,“爺不想看書了,想看你。”
瑾萱自然是明白了“想看你”是個什麽意思,俏臉通紅,“可是我身上還疼呢?”
胤禩想起昨晚折騰了瑾萱好幾次,确實累壞了她。便抱起瑾萱将她塞在了被子裏,哄着她,“今天就饒了你吧。不過,明天得補償我!”
第三天,回門。
瑾萱特意穿上了嫡福晉的大紅色禮服,還讓秋語在她的頭上綴上各式的頭飾,她要把這樣紅紅火火的喜氣傳到安親王府。她希望她的瑪法好起來。
安親王府。
安親王府知道瑾萱今天回門,早早的備下了酒席,賓客也開始陸續的到場了。瑾萱進府時居然看到了在前廳神色頗好的瑪法。瑾萱那一顆懸了一上午的心,總算是放回了肚子。“瑪法,瑾萱給瑪法,額嬷請安了。”
“好孩子...快起來。”安親王看着婚後的瑾萱,眼中滿是笑意。
用過午膳,瑾萱就該回宮了。
胤禩明白瑾萱心中的不舍,但是這是宮中的規定,沒有人敢違反。“孩子,去吧。額嬷看着你幸福,額嬷就放心了。你瑪法那裏,你切莫擔心,額嬷會好好照顧的。”
瑾萱牢牢抓住額嬷和瑪法的手,聲音控制不住的顫抖,“瑪法,額嬷千言萬語一句話,多多保重。萱兒若是有機會一定會回來看你們。”說完瑾萱轉身上了馬車,再不回頭。
安親王老淚縱橫,“八貝勒,本王的孫女交給你,本王放心。請你好好待她。”
“瑪法放心,胤禩絕不負了瑾兒。”
待馬車緩緩駛出安親王府,瑾萱才敢掀開簾子回頭看。瑾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安親王和額嬷還在不停的揮手,瑾萱只覺得心髒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撞了一下,那一下瑾萱痛的幾乎直不起腰。
胤禩看到瑾萱緊皺的眉頭關切的問道,“怎麽了?”
“我心口疼了一下。”瑾萱心中升起了濃濃的不安,她只覺得不是什麽好兆頭。
“怎麽會?小夏子,把馬車駕的快一些,回去給福晉招一個太醫。”胤禩連忙吩咐。
“不用了,這會已經不疼了。只是那一下。”瑾萱沒有說出心中的不安,生怕說出了口就會成為現實。
夜已深。
睡夢中的瑾萱夢到了瑪法,瑾萱好像是回到了小時候,瑪法第一次帶着她出城去學騎馬。瑾萱在馬上快樂的笑着,瑪法站在遠遠的地方看着她。她不停的叫着,“瑪法,瑪法!快過來呀!”
可是安親王卻始終一動不動,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變的目光呆滞而且臉色蒼白。瑾萱下馬不斷的搖着安親王,“瑪法,瑪法,你怎麽了?!”
安親王定定的看着瑾萱,眼中濃濃的不舍讓瑾萱越發慌張。“萱兒,瑪法要去了。臨走之前,跟你說幾句話,你定要牢牢的記住。萱兒,你從小便熟讀四書五經,尋常女子不喜歡的兵書史記,你偏偏都拿來看。瑪法知你知進退,也懂是非。但是自古皇家最薄情,切記月滿則虧,水滿則溢,又道登高必跌重。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萬萬不可對那皇極之位動了心思。”
“瑪法,你在說什麽呀?萱兒聽不懂!”安親王的話弄的瑾萱雲裏霧裏,牢牢抓住了安親王的手。
“萱兒,自古以來否極泰來,周而複始,絕非我等可常保矣。你和八貝勒已經是富貴之極了,若存得平常之心,亦可謂常保永全了.你常年讀書,必懂得烈火烹油,鮮花着錦之盛之後必敗的道理。我安親王府之日也不複往昔,若你得悟,保全他們也便是保全了你和八貝勒。”
瑾萱從不跟安親王的舊部有所聯系,安親王忽然說起這事,讓瑾萱摸不着頭腦,“瑪法,萱兒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但是萱兒會盡力保全安親王府的榮耀的!”
安親王聽到瑾萱的話,搖了搖頭,嘆口氣,“非也,非也。瑪法只希望你保全了你自己。若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刻,萬萬不可做那舍命之事。萱兒,記住瑪法的話,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就在瑾萱還想追問的時候,安親王已經轉身走掉了。瑾萱瘋狂的追着,“瑪法!瑪法!你別丢下瑾兒!”
一聲大叫,瑾萱從夢中驚醒。“瑾兒?你是不是做噩夢了?”睡在旁邊的胤禩看到了滿頭大汗的瑾萱。
作者有話要說: 安親王臨走也要囑咐自己的外孫女幾句,說實話,我很心酸。
☆、泣不盡風檐雨鈴
“胤禩!我夢到瑪法了!夢到。。”瑾萱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口,只是緊緊的抱住了胤禩。
“夢到什麽了?不怕不怕,你再睡一會,若你實在不放心,我明日派人出宮去看看回來告訴你,可好?”胤禩不斷的拍着瑾萱的背安撫着她。
瑾萱聽到這個,點點頭躺了下去。但是卻再也睡不着。腦中反反複複就是安親王的那句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天剛剛蒙蒙亮,小夏子就在門外低低的喚着胤禩。“爺。”
“進來吧。何事?”胤禩坐起身,擋好了簾子。
小夏子有些遲疑,眼睛不斷的掃着床簾後面的瑾萱。“有話就說。”雖然小夏子是個太監,可是胤禩還是不太爽。
“爺,請您挪步。”小夏子附在胤禩的耳邊,“爺,安親王殁了。”
“什麽時候的事兒!?”胤禩一驚。
“是不是我瑪法出事了?!”一直在簾子後面忐忑不安的瑾萱掀開了簾子。
胤禩急忙上前拉住了瑾萱冰涼的手,“瑾兒,你別激動...”
瑾萱掙脫了胤禩,跌跌撞撞的下了床,披在身上的單衣因為瑾萱的走動,滑落在了地上。“小夏子,快告訴我!是不是我瑪法出事了?!”
“福晉,”小夏子跪地低着頭,“安親王殁了。”
瑾萱頓時覺得頭暈目眩,直挺挺的昏了過去。
“瑾兒!!”胤禩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即将墜地的瑾萱,忙不疊的給她掐人中。“小夏子,快叫太醫!!”
人中的疼痛使得瑾萱醒了過來。剛剛醒來,瑾萱披上衣服就往門外沖。
胤禩情急之下,踹了一腳愣在旁邊的小夏子,“還愣着幹什麽!?備車!”
瑾萱一路上臉色蒼白,手腳冰涼,但是始終沒有一滴眼淚。
安親王府還沒有挂起白绫。但是進進出出忙碌的下人告訴瑾萱,瑪法真的去了。瑾萱屏息走進瑪法的卧室,看到了已經泣不成聲的額嬷。“萱兒!”額嬷看到瑾萱,上前一把抱住了瑾萱哭的肝腸寸斷。
“額嬷,不哭了。讓萱兒看看瑪法吧。”瑾萱的平靜,讓屋內的人都有些不可思議。
“瑪法,萱兒來晚了。”瑾萱上前跪在了安親王的床前抓住了安親王已經涼透了的手。“你們都出去吧,我跟瑪法說說話。”
“瑪法,你昨晚是去看我了對麽?”瑾萱靜靜的說着話,“瑪法說的話,我都沒忘。可是我卻參不透其中的奧妙...瑪法,萱兒知道瑪法為萱兒操碎了心..可是萱兒卻來不及盡孝床前,這是萱兒一生的遺憾..瑪法,萱兒會照顧好額嬷的,你放心..”
屋內只有瑾萱低低的聲音,沒有哽咽,沒有掉淚,靜的仿佛時間都停止了。可是在門外聽着的胤禩和額嬷卻心酸不已。胤禩擡頭看着天空,忍回去了即将掉出的淚。額嬷卻已經哭的幾乎癱倒在地。
許久,瑾萱拉開了房門。
“瑾兒,你若是覺得難過就哭出來,你別這樣忍着。”胤禩沒有看到瑾萱臉上的淚,擔心不已。
“胤禩,沒事。瑪法只是累了。”瑾萱對着胤禩扯出了一個微笑,然後對着一旁大眼瞪小眼的奴婢揮了揮手,“該幹嘛幹嘛吧。把額嬷扶下去休息,好生伺候着。”
安親王殁了這件事,康熙自然是知道的。撥下了銀子治喪,特命胤禩瑾萱回府戴孝,直至喪事辦完。
瑾萱和胤禩住在了安親王府,跟着一起操辦喪事。整個安親王府,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額嬷兩鬓間的白發仿佛在一夜之間生出,甚至走路都需要讓人扶掖而行。
瑾萱白天裏出人意料的堅強,沉着冷靜的安排額嬷的生活起居,變着方法的寬額嬷的心,生怕額嬷想不開尋了短見。
夜裏,瑾萱堅持親自守靈。瑾萱跪在安親王的靈前,面色蒼白,雙眼空洞。
胤禩陪在瑾萱身邊,看着日漸形同枯槁的瑾萱憂心不已,“瑾兒,你已經好幾天沒有正經吃過東西了,吃點東西好不好?”
瑾萱沒有言語,只是默默的盯着安親王的牌位搖頭。
胤禩扳過瑾萱的身體,“你這樣不吃不喝不掉眼淚,你是要把自己折磨死了去陪瑪法嗎?!”
“胤禩,”瑾萱雙手冰涼,顫抖着抓住了胤禩的手,“我兩歲阿瑪額娘就都去世了。我是從小是跟着瑪法長大的。瑪法教我騎馬,習字,畫畫。請師傅教我下棋,琴藝。阿瑪對我太重要了。我始終沒辦法相信他離開我了..”
胤禩心疼不已,緊緊的抱住瑾萱,“瑾兒,你還有我!瑪法必不會希望見到你這個樣子的!你希望他走的不安心嗎?”
“不希望..”瑾萱低着頭不斷的重複着這三個字。
“瑪法希望你健康,快樂。”胤禩搓着瑾萱冰涼的手,把她攬入懷中,“多少吃點東西,好麽?”
瑾萱依舊沒有回答,只是伸手抱上了胤禩的腰。
胤禩長舒了一口氣,輕輕的拍着她的背,“那你在這乖乖等我。”
等胤禩回到靈堂的時候,胤禩看到了哭的伏在地上不能起身的瑾萱。殿內瑾萱的嗚咽聲回響在靈堂之內,瑾萱的哭聲不大,仿佛在極力的壓抑着自己的痛苦。只是那嗚咽的聲音加上殿內閃動的白燭,飄動的白绫綢緞,更讓人覺得撕心裂肺。胤禩看着瑾萱,遲遲也沒有邁開進殿的腳步。胤禩心中難過不已,靠在殿外的門邊握緊了雙拳,看着瑾萱的背影抹掉了眼角溢出的淚。
“能這樣哭出來,也是一種宣洩。”
出殡那天,瑾萱親眼看着瑪法穿戴整齊躺在了棺材裏。然後看着蓋棺,看着一顆一顆的長釘子緊緊的釘在了棺材上。那一聲一聲的錘子落下的聲音狠狠的砸在了瑾萱的心上,一下接着一下。瑾萱的視線漸漸開始模糊,最後一錘落下之後,瑾萱張開嘴想要大喊一聲,發現已經沒有了聲音,緊接着瑾萱的雙膝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泣不成聲。
就在滿院子的人哭聲響起的時候,額嬷忽然從靈堂前站起,從袖口中掏出一粒藥丸塞進了嘴。“岳樂,你的喪事我替你辦完了。但是你絕不要想就此丢下我。”
“福晉!!”額嬷身邊的侍婢最先發現了福晉的異樣,高喊一聲引起了堂內人的注意。
“額嬷!”瑾萱顧不上膝蓋處傳來鑽心的痛,起身奔向額嬷,“我答應過瑪法照顧你的!你不能再丢下萱兒了!!額嬷,萱兒只有你了...”
“傻孩子..你還有貝勒爺啊..好好過日子吧...”安親王福晉阿木爾說完便溘然而逝。
短短的時間,瑾萱失去了兩個最親的人,這樣的打擊讓她再也無法承受,一頭栽了下去。“瑾兒!!”
暈倒的瑾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境的美好讓她沉湎其中不想醒來。夢裏有她的阿瑪和額娘,還有她的瑪法,額嬷。他們笑的那麽慈祥,那麽溫暖,空氣中仿佛都飄着甜甜的味道。“萱兒,回去吧。那裏才是你的家。”
“求你們別讓我走..”瑾萱無助的想抓住他們其中的某一個人,“萱兒想跟你們在一起..萱兒不想再失去誰了..”
“回去吧,”瑾萱的額娘指了指一個很遙遠的地方,“你看,貝勒爺在叫你呢。”
“額娘..”瑾萱遲疑的回過頭,看到了趴在床前不斷呼喚瑾萱名字的胤禩。“胤禩..”
“他才是你的天。他會對你好的。去吧!”額娘使勁推了一把瑾萱,瑾萱從高空墜落,“啊!”
“瑾兒!你可算是醒了!”胤禩熬的通紅的雙眼興奮的看着瑾萱。
“我怎麽了?”
“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了...你下次不許這樣吓我了。”太醫說瑾萱沒有求生意志,就算是靈丹妙藥也無力。胤禩只能抓住她的手,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喊的聲帶出血,聲音嘶啞也不停歇。
瑾萱緊緊的抓住胤禩,“胤禩,我只有你了。”
“是,你只有我了。”胤禩重複這瑾萱的話,他知道她這句話背後的心痛。
作者有話要說: 安親王終還是去了....
☆、絕勝煙柳滿山谷
自從安親王夫妻去後,瑾萱大病了一場,反反複複的折騰了将近兩個月。瑾萱病了兩個月,胤禩照顧的無微不至,兩個月下來,人也瘦了一圈。病好之後,瑾萱又緩了許久之後才算是真正的恢複了元氣。
胤禩看着漸漸恢複氣色的瑾萱,開心了起來。想到八月初三是瑾萱的生辰,便早早的開始着手準備禮物。
八月初三,胤禩早早的出了門上朝。
瑾萱知道胤禩出了門,只是困意頗深,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又睡了些時辰,秋語推門進來了。輕聲的喚她,“格格,醒醒吧。”
瑾萱睡眼惺忪,伸了個懶腰,“什麽時辰了?”
“已經辰時四刻了。”秋語一邊回答着,一邊拿出了一套岚媛藍色水霧裙向瑾萱展示着,“格格,穿這個可好?今日是你的生辰呢!”
“生辰?我都忘了..”瑾萱看着那水霧裙眼睛中的光彩一點一點的亮了起來,“秋語,這是什麽時候做的裙子?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秋語掩嘴笑道,“這是爺早早兒的給您備下的衣裳,早上臨上朝前特意吩咐奴婢待格格起床了,伺候格格穿上。”
瑾萱聽到這裏,臉上染上紅霞,低頭笑着起了身。
秋語将衣服挂好,侍候瑾萱淨臉,漱口,更衣。那水霧裙,是淺淺的天藍色,上身是對襟開的小衫長到大腿,腰身微收,盤扣精巧,繡工精致且衣料輕盈透氣,下身的裙子微微帶着些百褶,裏面是天藍色的絲綢,外面罩着一層透亮的輕紗,走動起來款款玉步,步步生蓮。
“格格真真兒是國色天香的美人兒,也不怪爺這樣的上心。”秋語贊嘆着,将瑾萱推到了銅鏡前,開始绾發髻,沒有一會就绾出來了一個蛾眉驚鹄髻。“格格,這個發髻,可好看?”
瑾萱從未梳過這樣的發髻,連連贊嘆,“好看極了。秋語你的巧手真是寶貝。可是今日我也不出門,打扮的這樣隆重做什麽?”
“誰說格格不出門?”秋語在瑾萱的發間插入了一只玉垂扇步搖,那是一只精心打造的小玉扇子形狀的步搖。發飾點綴好了之後,秋語幫瑾萱上了一個淡淡的桃花妝,在眉心中點了一個蘭花花瓣花钿。
“格格今日美的連園子裏的牡丹都比不上呢!”
“傻丫頭!別瞎說,那牡丹是比喻國母的。怎麽能用在我的身上?”瑾萱點了點秋語的額頭,輕聲囑咐着。
“哦,秋語知道了。好啦,格格快快上車吧。怕是爺都要等急了。”秋語帶着瑾萱往外走,瑾萱拽着秋語問道,“你還沒告訴我要去哪裏呢?”
秋語搖搖頭,“爺沒說,秋語也不知道。反正格格去就是了!”
瑾萱一頭霧水的到了大門,小夏子早已等候在門外,看到瑾萱也愣直了眼睛,“福..晉,”小夏子使勁搖了搖腦袋,“請上車吧。”
“小夏子,這是要去哪裏?”瑾萱上車時回頭詢問。
“額..爺不讓說,說福晉到了就知道了。”小夏子一臉的賊笑,揚起了鞭子。
馬車一路上飛快的行駛着,瑾萱挑開窗簾看到外面的風景似乎是出了城,進了一片林子。“秋語,小夏子,這是要去哪裏?你們再不告訴我,我就生氣了!”
“福晉福晉,不要生氣,實在是爺不讓說。您再稍安勿躁,眼看就到了。”小夏子心往上一提,急忙安撫着瑾萱。
漸漸的馬車慢了下來,最終停下了。
瑾萱掀開簾子下了馬車,“爺呢?”
“福晉請跟奴才來。”小夏子帶着瑾萱、秋語穿過了一片桃林,“福晉,奴才不便往前了。爺就在前頭。”
小夏子沒有等瑾萱反應就帶着秋語轉身離開。瑾萱往前又走動了幾步便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這是一個小小的山谷,溪水在山澗中穿過,清澈見底。溪水兩邊綠樹成蔭,芳草遍地。
“胤禩?”瑾萱試探性的低低的叫了一聲。沒有人回應。
“胤禩?”瑾萱又喚了一聲。正在瑾萱疑惑沒有人應她的時候,卻被胤禩從後面猛的打橫抱起,瑾萱驚叫出聲,“啊!”
“噓,是我。”胤禩一邊安撫着瑾萱,一邊笑的更歡,“瑾兒,生辰快樂。”
瑾萱從胤禩漆黑的瞳仁中看到了自己,主動環住了他的脖頸,送上了自己溫軟的唇,“胤禩...”
胤禩本就愛她入骨,豈能抵擋這樣的誘惑?兩人在這山林中輾轉厮磨,情誼綿綿。
許久,胤禩只覺得下身一陣一陣的收緊,這才松開了早已經癱軟的瑾萱,深深的呼着氣。“瑾兒,你看這是什麽?”
瑾萱眼中的羞怯之色還未褪去就看到了一個精致的小禮盒,一把搶過來,“這是什麽?”
胤禩眼中帶着些期待,“打開看看。”
瑾萱打開錦盒,就看到了一個白子玉雕刻的玉像小人兒,那白子玉是羊脂玉中極品,細細的查看,紋理中還帶着糖色,透着隐隐的紅色,又正好在小像的裙擺處,仿佛是人為的一樣。“好漂亮的玉像...這是我嗎?”瑾萱愛不釋手,歡喜的擡頭看着胤禩問道。
“傻丫頭,這不是你是誰?這是你第一次去宮宴上時的樣子,怎麽樣?還像嗎?”胤禩看到了瑾萱的笑臉,得意不已。
“像!我沒想到你還會記得...”瑾萱的聲音越來越小,她緊緊的攥着小像緊張的看着胤禩,“胤禩....你會不會有一天不再這樣用心待我?”
“怎會?傻丫頭,我答應過瑪法,會愛護你一生一世。”胤禩看出了瑾萱的擔心,出言安撫。
瑾萱看着胤禩真誠的眼睛點點頭,“胤禩,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瑾兒,喜歡這裏嗎?”胤禩聽了瑾萱的承諾,笑意溫柔從後面圈住瑾萱,嘴唇貼在瑾萱的耳邊輕聲說着。
“嗯,喜歡!”瑾萱微微側頭笑着點頭,胤禩看到了她漾起的梨渦,心頭甜蜜。“胤禩,這山谷不會有人來吧?”
胤禩有點奇怪,“自然是不會有旁人來的,你要做什麽?”
瑾萱笑了出來,脫掉了鞋襪卷起褲腳走進了小溪中。“好涼的水啊!”
“瑾兒,這雖說天氣還熱,但是這谷中氣溫還是低一些的,你不要着涼了。”胤禩擔心病剛好的瑾萱再度生病。
“沒事兒的!這水好涼,好舒服呢!”瑾萱笑着,玩得甚是歡快,“胤禩,你也下來跟我一起玩吧!”
胤禩這算是第一次在白天裏看到了瑾萱的玉足。滿人女子的足甚是寶貴,從不能輕易示人。瑾萱的一雙玉足在清澈的溪水下,更襯得白皙圓潤,仿佛比那白子玉小象還要細膩滑潤。胤禩看得喉頭發緊,挪不開視線。
瑾萱注意到了胤禩的眼神,再低頭看自己的足,明白了胤禩的壞心思,頓時覺得窘迫不已,沖着胤禩潑起了水,“不許再看了!”
胤禩被這一潑,醒過來了神,看着自己身上一點一點的水漬,笑罵道,“你這妮子!越發的膽大!爺這衣服最怕水!看我怎麽收拾你!”
說着,胤禩就脫掉了鞋襪跳進水裏抱起瑾萱,“你這妮子,怕真是爺把你慣壞了!”
瑾萱咯咯樂的揪住胤禩的鼻子,“我的爺,瑾兒不過是朝你潑了點水罷了!這衣裳怕水,回去換一件就是了,怎麽着,堂堂的八貝勒,還怕沒衣服穿?”
胤禩被瑾萱的噼裏啪啦的話弄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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