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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那麽忙,晚上還有那麽多折子要寫,我不想分你的心。”

胤禩卻是一臉的理所當然,“你是爺的福晉。誰也沒有你重要,更何況你肚子中還有爺的嫡子。”

正月裏,瑾萱帶着秋語進了宮。

“額娘,”瑾萱推門進屋,“瑾兒來看你了。”

良妃聽到聲音忙出來扶住了瑾萱,“你這大着肚子行動也不方便,我這裏你不用操心的。”

瑾萱笑笑,“自從我懷孕,爺便下了禁令不許我出府。這快要年下了,怎麽能不來看看額娘?再說,額娘看我這不是挺好的嗎?”

良妃摸着瑾萱的肚子,笑意毫不掩飾,“好好,這也快生了,這老八要做阿瑪了。”

瑾萱掩嘴笑着,“爺最近不停的翻着書籍,要給這孩子起一個名字。額娘是不知道,他列了得有上百個字。我看着都眼花了,瞧着哪個都好。”

良妃笑的出了聲兒,“這個禩兒第一次做阿瑪,這又是他的嫡子。他自然是緊張的。”良妃說着,回身拿出了一疊小孩子的衣服,“這都是額娘閑來無事做出來的,你看看可還和你的心意?”

瑾萱摸着那些精巧的小衣服,歡喜的看不過來,“額娘的手藝是誰也比不上的。只是這做針線活甚是費眼睛,額娘以後切勿再費神了。”

“你喜歡就好,以後多生幾個。額娘可等着多子多孫呢!”

又坐了坐,瑾萱別了良妃出了儲秀宮。剛剛出門,就看到了遠遠過來的胤禩。

“累不累?馬車在神武門等着呢。”胤禩上前将瑾萱攬入懷中。

“不累,正好走走。”

胤禩帶着瑾萱慢慢的往神武門方向走時,正好碰上了在禦花園賞梅的太子,太子妃靖雲和托雅。

作者有話要說: 額...我知道你們會問什麽..所以,我明天早點會早點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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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之心系羅纓

瑾萱看到托雅,驚喜之情溢于言表,揮手打着招呼。胤禩上前請安,“請二哥安。”

瑾萱也連忙上前請安,“瑾萱給二哥,二嫂請安。”

太子的眼光在瑾萱的身上來來回回的打轉,“弟妹快快請起吧。”

瑾萱看着太子的眼神,莫名的心驚,下意識的往胤禩身邊靠。胤禩攬住了瑾萱,微微皺眉,“二哥,弟弟先行告退了。”

太子微微一笑,“嗯,去吧。”

托雅看着太子的眼光,緊張不已。她太清楚那種眼光意味着什麽了,托雅緊張的回頭看着已經遠去的瑾萱,憂心忡忡。就在托雅滿懷心事之時,就聽到太子妃靖雲的一句極快,極小聲的話,“想必你應該明白這意味什麽,多些注意一點吧。”

托雅震驚的看向太子妃,可是那靖雲已經是一臉的雲淡風輕,仿佛那話她從未說過一般。

康熙四十四年除夕。

宮宴上,瑾萱穿了一身珊瑚色的碎花翠紗露水百合裙,那百合裙子,正好掩住了瑾萱隆起的腹部,豔麗的珊瑚色正好印襯了瑾萱白皙的肌膚。因為懷孕愈發豐腴的身子,絲毫沒有給她的美貌減分,反而增添了幾分情韻。眉宇間的溫柔,唇邊的梨渦微現,仿佛盛滿蜜露,讓人欲罷不能。瑾萱陪着胤禩入殿時,太子的目光便再未離開。

太子看着瑾萱陪在胤禩身邊是那麽的柔順乖巧,時而巧笑倩兮,時而眉目傳情,一颦一笑皆是傾城之姿。太子的心越發的癢,仿佛貓爪一般。那毫不掩飾的情/欲目光,太子妃看在眼裏,暗自搖頭。

宮宴結束,胤禩帶着瑾萱回了府。

二月初十,胤禩生辰。

清晨起來,瑾萱起身替胤禩準備上朝的衣裳,“胤禩,今日是你的生辰,我們去額娘宮中過好不好?”

只着天青色裏衣的胤禩起了身,接過瑾萱手中的衣服,“你這身子,別進宮了吧?”

瑾萱幫胤禩系着紐扣,“沒關系啊,我還有一個月才會臨盆。今日是你的生辰,做了母親才知道懷胎的不易。兒的生辰便是母親的難日。去宮中陪陪額娘吧。”

胤禩聽了瑾萱的那一句兒的生辰,母親的難日頗為動容,“好,那我下了朝便去額娘宮中。你自己慢着些。”

瑾萱笑着将他推出門,“我又不是小孩子,放心吧。”

瑾萱目送胤禩遠去,秋語在旁笑道,“格格,給爺準備的禮物,可要拿到宮中去?”

秋語手中拿着的便是瑾萱為胤禩準備的生辰禮物—兩塊上好羊脂白子玉的玉佩。那玉佩一大一小,觸手升溫,滑潤細膩,剔透中還透着紅色的糖色。那兩塊玉佩上雕刻的圖案一模一樣,都是流雲百福。所謂流雲百富,就是如如意一般形狀的雲紋配上滿天飛舞的蝙蝠。對于這兩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瑾萱只希望他們都能夠如意長久,幸福延綿無邊。瑾萱又在這兩塊玉佩上用黃色的絲線打出了一個璎珞結。“何以結恩情?美玉綴羅纓。”這兩塊玉佩,一塊給她最愛的人,一塊給她即将出生的孩子。瑾萱的昭昭之心,都纏纏繞繞在這羅纓之上了。

瑾萱摸着那玉佩,笑容甜蜜,“不帶了吧。等回府了我再拿給他,這是驚喜哦。秋語,咱們收拾收拾,一會進宮去吧。”

秋語拿來了一個妝緞狐肷褶子大氅給瑾萱披上,“這是爺前幾日做好的,說是雖說是開春了,但是還是甚冷,讓格格出門注意保暖。格格你看,這狐貍毛多好,溜光水滑的。爺的心是真細。”

瑾萱摸着那大氅上的毛,心中像是翻了蜂蜜罐一般。“确實,誰也不如他。”

收拾妥當之後,瑾萱便帶着秋語進了宮。

二月初春,禦花園中的柳葉已開始有了嫩嫩的發芽。瑾萱摸着垂下的柳枝,心下喜悅,“秋語,你看這柳葉已有了綠芽呢。”

秋語上前扶着瑾萱,“是呢,等格格生下了小阿哥,院子裏的花也都該開了。到時候帶着咱們的小阿哥賞花。”

瑾萱連連點頭,“是呢是呢...”瑾萱話還未說完,便撞進了一個人的懷中。

瑾萱低着頭連連道歉,擡起頭看到原來是太子。瑾萱心中一驚,後退一步沒有站穩,太子眼疾手快攬住了瑾萱的腰身,緊緊的圈在了自己的懷中。

瑾萱臉漲的通紅,“多謝太子爺,還請太子爺松手吧。”

那瑾萱身上的馨香傳來,那樣柔軟的腰身,這樣圓潤豐腴的身子。太子心中一陣悸動,身上的血液往下身湧去。手卻圈的更緊了些。“瑾萱這是要去哪裏?”

這是太子第一次叫瑾萱的閨名。瑾萱驚的看向太子,秋語在一旁急的上前“太子爺...我家格格懷有身孕..”

可還未等秋語說完,太子便已經擡腳踹上了秋語的小腹。太子那一腳踹的甚重,秋語頓時跪在地上不能起身,大冷的天,疼痛使得秋語的臉上冒出大滴的汗珠。

瑾萱見狀急忙要掙脫,回身叫着秋語,“秋語!”

太子抓住瑾萱的晃動的手,放在唇邊摩挲着,“好香的人。你可知道爺想了你多久?跟老八成婚這麽多年,倒是把你養的越發的水靈剔透了。這身子到真是讓人欲罷不能。”

瑾萱臉上浮起怒色,“太子請你自重。在這禦花園中,你與你弟弟的福晉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太子卻是一臉的無所謂,手上也越發的不老實對着瑾萱上下其手,“這禦花園怎麽了?這明媚的天兒,若是在這裏歡好,豈不是人間美事一樁?不知道老八能不能滿足了你?讓爺來好好疼疼你吧。”

瑾萱揚手想狠狠的抽太子一個巴掌,卻被太子一把抓住,“怎麽着,瑾兒?老八是這麽叫你的吧。別動怒啊。”

瑾萱臉漲的通紅,“你是個畜生!!你毀了托雅,現在又想來毀我嗎?!”

太子的大手覆上了瑾萱胸前的渾圓,瑾萱身上一激靈,步步後退護住肚子,“太子你放過我吧。你已經毀了太多女子的清白了。我已嫁人,懷有身孕。世間美貌女子千千萬...”

太子只觸了一下,卻覺得那渾圓柔軟豐滿異常,下身的欲望更是膨脹。此時根本顧不得旁的,步步緊逼,“尋常美貌女子哪裏及的上你?”

秋語這時顧不得下腹的劇烈的疼痛,護在了瑾萱的身前,不讓太子靠近瑾萱。瑾萱淚流滿面,不斷的哀求着,“求你放過我吧...”

太子上前一把将那秋語甩開,要撲向瑾萱。瑾萱退無可退,絕望之際,回頭看看剛剛化凍的禦湖。聲音凄厲無比,“秋語,替我告訴爺,來生我再補償他...”

“格格!!”秋語在地上連滾帶爬的想抓住瑾萱,卻已經來不及。

趕到禦花園的托雅,正好看到了瑾萱跳入湖中。托雅一聲尖叫,跳了下去,奮力的撈着瑾萱。

太子沒想到瑾萱是如此烈性之人,看了看四周,急忙閃身到假山後面消失了。那初春剛剛化凍的湖水冰冷刺骨,托雅奮力的救起了瑾萱,托上岸。

托雅滿臉是水,她已經分不清楚是淚還是水了。“快去通知八爺,快去找太醫救瑾姐姐!”

禦花園的動靜,驚動了巡邏的侍衛。一個侍衛看着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瑾萱,“八爺今日去了工部,不在宮中啊!快去太醫院!”

來到太醫院,那許太醫看着奄奄一息的瑾萱心驚肉跳,連忙迎入內室。

托雅叫來一個侍衛,“你快快去工部通知八爺,晚了只怕是見不到瑾姐姐最後一面了!”

那侍衛哪裏敢耽誤?連忙飛奔了出去。

許太醫上前切脈,連連搖頭。“快去叫穩婆,準備催産藥,熱水!我要施針使福晉醒來!”

托雅上前握住瑾萱的手,“瑾姐姐,你醒醒啊!也許孩子還有救啊!!”

秋語早已哭的上汽不接下氣,“格格,你醒醒啊!”

“側福晉,請您握住八福晉的手,老臣要下針了。”許太醫說着,便在雙側合谷,內關,三陰交,太沖穴四處大穴處用長銀針針灸,那長針入穴內七分。劇烈的疼痛使得瑾萱醒了過來。

托雅一看,“瑾姐姐,你醒過來了!”

這時那穩婆進來,為避嫌,在瑾萱的身上拉起了一塊布,那太醫端給托雅一碗催産藥,背對着瑾萱,指揮着,“側福晉,快快讓八福晉喝下。”

一碗濃濃的催産藥喝下,瑾萱的小腹傳來一陣一陣的疼痛。

劇烈的疼痛讓她不停的叫着。穩婆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傳來。“福晉,用力啊!”

“福晉,用力啊!”

瑾萱聽着穩婆的聲音,不斷的用力着。那太醫怕瑾萱一口氣提不上來,拿了參片遞給托雅。“側福晉,把這參片給福晉含着。”

這時,接到消息的胤禩從工部趕來。還未進太醫院就聽到了瑾萱撕心裂肺的聲音。胤禩的心一陣揪痛,沖了進去。

“八爺,您不能進産房啊!!”

胤禩的雙眼已經猩紅,擡腳踹上了上前攔住他的太醫,“你給爺滾開!!”

胤禩沖進産房,看着滿身是水臉色蒼白,嘴唇青紫的瑾萱,心疼不已。上前握住了瑾萱的手,“瑾兒,我來晚了..你不能有事。”

瑾萱看着胤禩,淚水不斷噴湧而出。這時,下身一松,胎兒滑了出去。那穩婆連忙拍着孩子的屁股抱到了瑾萱的眼前,瑾萱虛弱的看着穩婆懷中的孩子,露出了一個微笑。可是,那孩子只虛弱的哭了一聲之後便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穩婆抱着孩子慌張不已,“太醫啊,你快來看看!”

許太醫上前一看,語氣哀泣,“八爺,福晉...小阿哥..已經去了。”

秋語一聽,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斷的磕頭,“是我沒用,是我沒用啊!!”

那許太醫話音剛落,瑾萱心神一散昏了過去。

“瑾兒!!”胤禩撲上前搖晃着瑾萱,平日裏風度翩翩,永遠謙和有禮的胤禩此時卻哭的毫無形象。

那穩婆把孩子默默的遞給胤禩,胤禩低頭看着已經被穩婆裹進襁褓中的嬰兒,那是一個多麽可愛的孩子啊,白皙的皮膚,長長的眼縫,甚至還有額角。老人們都說,有額角的孩子最是聰明。

胤禩抱着孩子,不斷的親吻着他,掉淚。“孩子,你睜開眼睛看看阿瑪,看看阿瑪啊!!”

那穩婆見狀也不停的掉淚,“八爺...節哀...”

就在這時,已經昏迷不醒的瑾萱雙腿之間滲出了一大片血跡,那溫熱的血順着瑾萱雪白的大腿不斷的滲着,穩婆見了顧不得擦淚,大聲喊着太醫,“太醫,福晉出血了!”

那許太醫上前,掀開被角一看,大驚,連忙叫來的其他的太醫,“快去準備四物湯,除了當歸、川芎、芍藥、熟地之外,再加入茜草根三錢、艾葉三錢、阿膠五錢,黨參八錢,黃芪八錢。最後混入紅景天五錢。要快!不然福晉性命堪憂!”

胤禩抱着孩子聽到的這樣的消息,只覺得天旋地轉,胤禩緊緊的抓着瑾萱的手搖晃着,“瑾兒,你醒醒,你醒醒...許太醫,求求你,救醒了她。求求你,救活她..”

許太醫連連點頭,“臣一定盡力!”

一直站在一旁的托雅看着這個情形,只覺得天灰地暗,她不知道這個殘忍的人生,還會帶給她什麽。她跪在地上,不斷的用蒙語祈禱着,祈禱着,祈禱瑾萱能醒來。

秋語不斷的磕頭,磕的額頭上有血流出來也顧不得,只是求老天爺發發慈悲,讓瑾萱醒來。

一碗四物湯灌下,那許太醫又在至陰穴處下針,總算是見到出血漸漸少了。許太醫擦擦額頭上的汗,“八爺,福晉的命是保住了..可是...”

胤禩已經面如死灰,“你說吧,只要她活着,我什麽都能承受。”

許太醫看着一個七尺男兒一天之內接連承受了這麽多的打擊,心疼不已,顫着膽子,“福晉損傷太多,只怕是,以後再無生育子嗣的可能。”

胤禩抓住了瑾萱的手,不斷的落淚,“只要你活着,別的我什麽都不在乎了。只要你活着...”

許太醫看着緊緊抱在胤禩懷中的孩子,“八爺...孩子...”

胤禩揮揮手,“你們都出去吧。我再抱一會,讓我靜一靜。”

一衆人等,魚貫而出。只留下了一人昏迷,一人心碎,一人已經永遠離去的一家三口。

胤禩抱着孩子,不斷的喃喃自語,“孩子,阿瑪給你起名叫做弘昪。知道這個名字是什麽意思嗎?昪,乃光明喜樂。阿瑪希望你能永遠快樂,永遠幸福...”胤禩說到這裏,淚水不停的噴湧,他不斷親吻着那個已經漸漸發涼的孩子。“孩子,這個名字,阿瑪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額娘。你不知道你額娘給你做了多少衣服,你不知道阿瑪和額娘有多麽期待你的降臨...孩子,你上不了愛新覺羅的族譜,可是你永遠會在阿瑪和額娘心中...你是阿瑪和額娘永遠的嫡長子...”

胤禩回頭看着床上靜靜躺着的瑾萱,抱起孩子,“這是你的額娘,她是不是很美?阿瑪娶了她,不知道惹紅了多少人的眼...若非如此,你額娘今日也不必遭此劫難了...可是阿瑪不能放開她,因為她是你阿瑪的命啊!阿瑪恐怕是宗室裏最沒有出息的男子了。”胤禩說到這裏,笑了出來,“因為阿瑪自從見到你額娘,便一顆心全在她的身上了。怕是阿瑪上輩子欠了你額娘的吧,這輩子對她這般的牽腸挂肚。昪兒,你額娘是個好女人,值得阿瑪這樣愛她。去親親她吧,我們無緣撫養你長大,但是她卻是拼了命生下了你。跟她道個別吧,若是有緣,下輩子還做我們的兒子。”

胤禩抱着孩子,送到了瑾萱的臉邊,輕輕的蹭了蹭瑾萱的臉頰,然後起身出了太醫院。

作者有話要說: 昪讀bian。光明喜樂的意思,特意查過,康熙沒有一個孫兒叫這個名字。

寫着一章時,我把自己寫哭了。心裏那種疼痛,讓我無法形容。我昨晚本想雙更,但是實在是擔心發出來的後果。

如果你們想罵人...我頂着鍋蓋承受。

☆、心碎夫妻燒祭品

胤禩拉開了太醫院的門,只見那太醫院外跪了一地的太醫。胤禩嘆一口氣,“你們都起來吧。”

“這孩子先抱回府...然後,好生的安葬。”胤禩咬着牙說出這句話,把孩子遞給了秋語。

秋語抱着孩子,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次湧了出來,“八爺,你賜死奴婢去陪小阿哥吧!”

胤禩扶起秋語,“你忠心護主,我為何要殺你。若是殺了你,瑾兒必是不會原諒我了。”

胤禩說完轉身回屋,抱起了瑾萱,“瑾兒,我們回家。”

胤禩抱着瑾萱剛出門,就看到了趕來的康熙和良妃。良妃早已哭成淚人,上前看到了胤禩懷中的瑾萱慘白的臉,又看到了秋語懷中已經去了的孩子,一向淡然的良妃再也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我可憐的孩子!”

良妃搶過了秋語懷中的孩子,抱在懷中慢慢的跪了下去。康熙看着良妃懷中的孩子,垂淚,“好漂亮的孩子...下旨,按照貝子級別下葬黃花山。”

胤禩面無表情,“多謝皇阿瑪。”

康熙看着胤禩,“去吧...這些日子,暫時不必上朝來了。”

良妃滿臉淚水不願将孩子給秋語,緊緊的抱着孩子不放手,“別埋了他...別埋了他。”

胤禩看着天空閉上了眼睛,忍住眼淚。“額娘,讓他入土為安吧。秋語,去抱過來。”

胤禩抱着瑾萱步伐沉重,還未走到神武門,就看到了趕來的胤禟,胤誐,胤祯。三人神情悲戚,“八哥到底是怎麽回事!?”

胤禩只搖頭,不斷的往前走。這三人緊随其後跟着胤禩回了府。

到了貝勒府,胤禩回頭,“你們三人在前廳等我。”

胤禩抱着瑾萱回了瑾墨水榭,替瑾萱換下了衣服,掖好被角。摸着瑾萱的臉頰,顫抖着親吻着她的睫毛,嘴唇。良久,胤禩看着旁邊的秋語,“秋語,你跟我來前廳。”

胤禩帶着秋語來到前廳,“秋語你告訴我們,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

秋語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語帶哽咽,“今日奴婢陪着格格進宮,正說着話就遇到了太子。太子拉着格格不放,奴婢想阻攔卻被他一腳踹開。太子想輕薄格格,格格求他放過,可是太子還是步步緊逼,格格沒有退路說她寧死也不願意讓他髒了她的身子...”

秋語話音未落,那三人同時拍桌而起,力氣之大,桌子應聲而碎。秋語聽到,身上一個激靈。“這個畜生!!爺要殺了他!!”胤祯和胤誐幾乎異口同聲。

胤禩雙拳緊握,青筋突起,一言不發。胤禟看着胤禩,“八哥,你不是派了暗衛保護八嫂嗎?暗衛呢?”

胤禩松開了拳頭,“淩晝和淩夜一個月前讓我派到江南幫何焯辦事去了,還未回來...怪我啊!”

胤禟搖頭,“八哥,這是劫啊!”

胤禩看着一臉怒氣的胤祯和胤誐,“你們殺的了他嗎?誰能殺了他?!除了皇阿瑪,誰能殺了他?”胤禩的眼中閃着狠辣,“從今日起,我愛新覺羅胤禩,不把胤礽拉下太子之位,便枉為男人!”

胤禟胤誐胤祯三人看着胤禩,上前,“八哥,我們兄弟必竭盡全力幫你!唯你馬首是瞻!”

胤禩苦笑一下,“天逼我至此,我若再不做任何反抗,我怎麽對得起誓死保住清白的瑾兒。你們回去吧,我去陪陪瑾兒。”

“八哥,保重...”那三人擔憂的看着胤禩,起身告辭。

送走了弟兄們,胤禩來到了後院。那瑾萱仿佛沉睡過去了一般,遲遲不醒。胤禩坐在床邊看着沉睡中的瑾萱,身心煎熬。許久之後,胤禩起了身,看到了桌邊放着一個精致的錦盒。

胤禩打開錦盒看到了裏面一大一小的玉佩,胤禩心中一陣翻騰,直直的看着那錦盒中的白子玉佩。“秋語,這是瑾兒備下的?”

秋語默默點頭,“這是格格給爺備下的生辰禮物...”

這樣精美的禮物,這樣難以忘懷的生辰。胤禩重重的合上了錦盒,揮了揮手。秋語退了出去。

胤禩回到床邊,“瑾兒,你的昭昭之心,我都明白。只盼你快快醒來。”

就這樣過去了五天。胤禩實在焦急,叫來了許太醫,“太醫,這瑾兒為何還是不醒?”

許太醫切了脈,“貝勒爺,福晉失血過多,身體虛弱,又受了這樣大的刺激。待老臣施針,刺激福晉醒來吧。”

許揚拿出金針,對着瑾萱的虎口穴位刺了進去。漸漸的瑾萱開始有了反應,胤禩看到漸漸睜開眼的瑾萱,“瑾兒,你醒了?”

瑾萱醒來第一件便是摸小腹,瑾萱的動作刺痛了胤禩的心,“孩子呢。”

胤禩看着瑾萱久久也說不出那句話。瑾萱看着胤禩,“孩子呢?”

“孩子,已經下葬了。”胤禩緊緊的看着瑾萱,生怕她再次昏迷不醒。

瑾萱愣愣的看着胤禩半晌沒有動靜,眼神木讷的看着胤禩,“埋了?”

瑾萱親眼看着胤禩點頭,萬念俱灰一骨碌翻身下床要往門外跑。胤禩從後面攔腰抱着瑾萱,“瑾兒,你別這樣!已經晚了!”

瑾萱哀痛欲絕,身子癱軟的坐在地上,“胤禩,你們怎麽能就這樣埋了他啊!”

胤禩緊緊的抱着瑾萱,“瑾兒...入土為安,也好早登極樂,早日輪回啊。”

房間中這對剛剛喪子的夫妻坐在地上緊緊相擁,互相慰籍着這個永遠都無法愈合的傷口。

頭七這天,身子未痊愈的瑾萱不顧胤禩的阻攔,親自下廚準備了幾道拿手的小菜。胤禩則親手紮了一個小梯子給弘昪,盼望它早登極樂。

瑾萱又拿出了給弘昪之前繡好的一箱子衣服,跟胤禩一起燒了給那個只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世界的孩子。那些精美的小衣服放入火盆中一點一點被火焰吞噬,燒成灰燼,那火焰倒影在瑾萱的眼中也燒毀了她的心。這夫妻二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守着火盆看着祭品一點一點的化成灰燼淚流滿面。

“胤禩,我是不是以後都不會再有孩子了?”火盆中的火苗漸漸變小,瑾萱呆呆的看着那火苗熄滅忽然問出了口。

胤禩攬過瑾萱,“我不在乎。”

瑾萱不斷的搖着頭,“我在乎啊!我不能讓你絕了後啊!”

“我不怕,大不了從老十四或是老九老十那些孩子中過繼過來。瑾兒,孩子沒有了,我不能再失去你。”胤禩擦去了瑾萱臉上的淚,“瑾兒,我一直沒告訴你,我給我們的孩子取好了名字。叫弘昪。我不是沒有孩子,他是我永遠的嫡長子。”

瑾萱驚訝的看着胤禩,“你從未跟我說過...”

胤禩親吻着瑾萱的臉頰,“可是我們的兒子知道他叫弘昪。這就夠了,瑾兒,你從現在開始的任務就是養好身體,陪着我終老。”

瑾萱眼中的溫度漸漸下降,“胤禩,我恨太子。我恨不得讓他下地獄去陪我的兒子。可是,我卻拿他毫無辦法。”

胤禩抓着瑾萱的手漸緊,眼中的狠辣毫不掩飾,“瑾兒,我絕不會忘記這一天。我不把他從太子位子上拉下來,誓不為人!”

瑾萱看着胤禩,“你要幹什麽?”

胤禩摸了摸瑾萱額前的發,“瑾兒莫要擔心,我心中都有數,我的兒子不能白死。”

瑾萱緊張的拉着胤禩的手,“你不要做了出格的事,我不希望你為此搭上性命!”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胤禩拉起瑾萱,“走吧,回屋吧。外面寒涼,你的身子吃不消。”

胤禩上朝的第一日,便被康熙叫到了西暖閣。

康熙看着胤禩臉上的疲憊之色,聲調不由的放緩,“老八,過來坐。”

胤禩略一猶豫上前坐下,“多謝皇阿瑪。”

“承祜若是活到現在,只怕也是做了皇瑪法的人了。”康熙看着旁邊一言不發的胤禩,自顧自的說着,“那一年朕剛剛擒了鳌拜,又逢新年将至。皇阿瑪真是把承祜看的比什麽都重。這是朕真正意義上的嫡長子啊!”

康熙提起承祜,眼中泛起了漣漪,“那孩子,真是聰慧極了。只是太福薄,只活了兩歲。為此,你皇額娘的身體也做下了病。”康熙回頭看着胤禩,“朕想告訴你,朕明白你痛失愛子的心情。因為朕也承受過。只是,皇家子嗣本就易夭折,朕希望你能早日走出這個陰影...”

胤禩點點頭,“兒臣明白。”

康熙看着胤禩放心的點點頭,“朕已知道這件事的始末,胤礽确實太過分,朕已責他去太廟罰跪,手抄經書一百卷然後親***燒燒給那個孩子,算是慰藉吧。”

胤禩在心中哀嘆,拱手,“是,兒臣多謝皇阿瑪聖裁。兒臣先行告退。”

康熙看着胤禩的背影,搖頭問着李德全,“李德全,他會不會恨朕?”

李德全躬身,答的謹慎,“八爺素來溫和謙謹,自是不會的。”

康熙看了一眼李德全,“但願吧。朕不能為了那個剛剛出生的孩子,廢了胤礽的太子之位啊!”

而胤禩出了西暖閣,眼中的恨意始終不曾消失,“皇阿瑪,你的嫡子犯了天大的錯誤都可以包庇。都是做阿瑪的人,我自然也要為我的嫡子讨回一個公道。”

作者有話要說: 承祜,康熙真正意義上的嫡長子。赫舍裏皇後因為他的離世,做下了病。之後生下胤礽便撒手人去。康熙對承祜的寵愛超過了任何意義上的孩子。所以胤礽在很大意義上,借了他這個哥哥的光。

從這一章開始,你們也應該能看出來了,胤禩開始有了動作。

☆、籁月初見王霁雪

貝勒府偏院。

“小姐,福晉的孩子沒活下來。”梅兒輕輕推門進屋。

正在銅鏡前梳頭的王霁雪放下梳子,“哈,真是報應!!老天果然是公平的,一個女人能得一個男人如此的癡心,已是世間難得了,怎麽還能給她兒女雙全?!”

“小姐,聽說...福晉此生再無生育的可能了。”

“哈哈哈哈,”王霁雪笑了出來,“我倒要看看,一個再無所出的福晉,如何坐穩了這八爺心上人的位子!”

“小姐...那你要不要...”

王霁雪眸中閃過一絲毒辣,“他那日給了我如此之大的羞辱,我此生難忘!既然我得不到,便不能看着這兩人肆無忌憚的恩愛下去。你且下去吧,讓我來好好想想。”

轉眼便入了夏。

自從失子之後瑾萱便再也沒有踏出過府邸。胤禩看在眼裏着急不已,平日裏上朝時經常拜托四爺,胤禟,胤誐,胤祯讓他們的福晉沒事時便去貝勒府陪瑾萱聊聊天,算是解悶了。

這一日四福晉便帶着入府不久的格格來到了貝勒府找瑾萱。

瑾萱聽聞四福晉來了,便急忙來到前殿看到了那日成婚時見到的格格。瑾萱綻了笑容連忙讓着座,“這是那日的格格?還不知道閨名?”

“妾身見過八福晉,妾身賤名鈕祜祿籁月。”籁月上前福身請安。

“快快起來吧,”瑾萱扶起籁月,邀請着兮默,“四嫂,後院的荷花開的正好,我讓秋語備些點心我們去湖邊的亭心可好?”

瑾萱三人來到湖邊,籁月看着院子,“八福晉這院子真是別致清雅的緊呢!”

瑾萱笑笑,“是呢,這些東西都是我要的。胤禩...八爺讓工人們弄的。你若是喜歡便四處轉轉吧。”

籁月驚喜的看着瑾萱,“那便多謝八福晉了!”

瑾萱笑着跟兮默坐進了涼亭。

“這個格格,仿佛四嫂很喜歡?”瑾萱端起茶盞閑聊天。

“也談不上什麽喜歡不喜歡的,有點可憐她罷了。”兮默語氣淡然,“恐怕是因為她相貌實在平平吧,爺确實不太待見她。”

瑾萱了然的點點頭,“世人都說,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可是卻不知,若是無色,更是可悲。只是不知為何,我見到她總覺得不自在。那日婚禮上,她擡頭那一眼,讓我心驚肉跳。”

兮默看着瑾萱,“怕是...這籁月的長相把弟妹這樣國色天香的美人兒吓到了吧。”

瑾萱噗哧一下笑了出來,“四嫂是越來越會打趣我了。”

鈕祜祿籁月看着院子,心中感嘆不已。這世人都說八福晉是八爺心尖上的人,捧在手心兒裏怕摔着,含在嘴裏怕化了,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啊。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籁月回頭看到了一臉疑惑的王霁雪。

籁月連忙福身,“妾身四爺府侍妾,給側福晉請安。”

王霁雪略有些驚訝,“你倒是個伶俐的。你怎麽會識得我?”

籁月微微一笑,走上前,“妾身不僅僅知道側福晉,還知道側福晉至今是處子之身,只因八爺從來不會诏幸除了福晉以外的女人。”

王霁雪臉上泛起薄怒,“你,好大的膽子!”

籁月卻并不害怕,“側福晉莫要動氣,其實籁月也好不到哪裏去。籁月的相貌,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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