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考試（四）

課間終于到了，老師剛走出教室，同學們就一擁而上圍在了成績表前面看。餘聲和向晚坐在最後一排，自然是搶不過前排的同學。他們看着圍了好幾圈的人，想了想還是算了，晚些再看也不遲。

“第一名餘聲，第二名向晚。而且還是年級裏面的一二名。”有一名男生驚訝地喊道。向晚和餘聲雖然并不覺得此次考試有多難，但是此時聽到這樣的消息還是有些驚訝。原本圍着成績表看的同學一時間全都齊刷刷地看向了餘聲和向晚所坐的地方。這種突如其來的關注讓向晚有些不适應，于是低下了頭當作什麽也沒聽見。班級第三是楊茹，第四是一個叫劉蔓蔓的女生，第五名是林雲峰。盡管如此，只是第三名和第二名之間相差的分數比較大，而向晚只是比餘聲少了一分。楊茹看到了自己的分數比向晚低了這麽多，一時間有些不是滋味。在向晚眼裏，作弊的自己一定很可笑吧，楊茹心想。

上課鈴聲響了，這節是班主任的數學課。她一走進教室便看出了同學們躁動的氛圍，這在她的意料之中，畢竟是她把成績表貼在教室裏面的。

“上課！”班主任吳芸說。

學生全體起立：“老師好！”

“坐下！”她說。

學生便紛紛坐下了。

“相信成績表，不少同學已經看過了。”她頓了頓，看了一眼餘聲和向晚，“這次考試年級第一和第二都在我們班上，作為老師，我十分欣慰這樣的成績。只是咱們班第二和第三之間分數出現了很大的斷層，這是一個非常不好的現象，所以老師希望在接下來的學習中可以幫助大家一同進步。”

向晚心中松了一口氣，幸好班主任沒有提到自己和餘聲，不然估計又要感受一番同學們的注視了。正這麽想着，班主任便說：“下課後請餘聲同學和向晚同學來一趟辦公室。”老師的話剛說完，同學們便十分有默契地回頭看向了餘聲和向晚。

“好了，現在開始上課，都給我認真聽講。”班主任見狀用嚴肅的語氣說。同學們這才迅速把頭轉了回去。

向晚轉過頭看着餘聲，發現他從頭到尾并沒有太大的反應，無論是面對同學的注視還是老師提及自己。也對，說到底，自己也并沒有作弊，沒必要不好意思，向晚心想。

下課鈴響起，進行了程序化的“老師再見”之後，班主任看了一眼餘聲和向晚，出了教室。此時餘聲和向晚起身準備去辦公室，只是同學們關切的目光的确讓向晚有些不自然。

“我們走吧。”餘聲對向晚說。這樣的一句話仿佛讓向晚吃了一顆定心丸，覺得不再那樣緊張了。

兩個人剛進辦公室，只見班主任吳芸正在喝水。見餘聲和向晚過來了，吳芸放下了手中的水杯，說：“你們兩個過來吧。”餘聲和向晚便走到了她的辦公桌邊。

“知道我為什麽叫你們兩個人來辦公室嗎？”吳芸問。

兩個人看了看對方，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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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你們這次分別是考試的一二名，老師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們對開學這一個月來對班級教學的看法。”吳芸笑着說。

“噢……老師們教得都挺好的，所以我們才能考的好。”向晚客氣地說。餘聲在一旁并沒有想回答的意思。

吳芸聽了向晚這麽禮貌的回答笑着說：“沒事，想說什麽就說，老師只是想了解一下情況，就算說錯了什麽，老師也不會跟你們計較的。”

向晚聽了吳芸這麽說，知道餘聲是不善于回答這種問題的，于是便直接說了：“除了老師們教得好，還有是因為我們覺着內容比較簡單，學起來并不難，所以聽課接受得挺快的。我知道我說這些可能對您了解其他同學的學習情況幫助不是那麽大。只是我們個人是這麽認為的。”吳芸聽了心想，也對，這兩個學生屬于學習能力比一般人強的，問他們對于這一個月的教學情況的看法确實難問出什麽比較有普遍價值的說辭。

“好了，我了解了，你們先回去上課吧。”吳芸說。于是餘聲和向晚便走出辦公室，回了教室。

辦公室裏其他班級的老師對吳芸說：“吳老師，你看這次年級第一和第二都在你十班班上，我們十二班的年級第三可還比你們班第二差二三十分呢。看來你可得好好培養這兩棵苗子了。”吳芸聽了笑着回應：“李老師，你這是在和我說笑了。這也只是一次考試，還不知道這兩個孩子能不能一直好下去呢。再說了，我看你班上那第三學習也厲害得很。”

……

餘聲和向晚前腳剛進教室便打起了上課鈴。上午接下來并沒有發生什麽別的事情，只是正常上着課。

下午上課前，各科試卷紛紛發下來了。餘聲和向晚的理科綜合分數一致，差別也不過就是個別科目的分數調換而已。只是語文和英語，兩個人的分數反着來，數學方面餘聲150分，向晚卻是149。這一分讓向晚有些奇怪，什麽原因會讓自己扣掉一分。查看了一邊試卷，他發現，自己大題的結果，數字2的尾部帶了一點，神似數字3。這道題目比較難，班上只有餘聲得了滿分。向晚覺着自己比較冤枉，其實确實只是2得尾巴稍微帶了那麽一點，其實看上去還是像2的，況且自己的過程也沒有問題。不過反過來想，幸好也只是一分的問題，向晚并沒有太糾結。早知道餘聲這麽容易就能考第一，我就随便應付一下這次考試就好了，向晚心想。不過也好，自己也是第二，也不用擔心座位出現什麽變化了。

下午放學前的最後一節課開始了，這節課原本是自習課，但是班主任進了教室。

“同學們，這次的考試成績關系到你們的座位調整，我相信你們之前也知道了，所以我沒有班級上正式地說過這件事情。經過我仔細的考慮，我已經有了座位調整的大致思路，我希望班級上學習成績好的同學可以在自己學有餘力的時候适當幫助一下成績差一些的同學。”吳芸說。

什麽？之前不是說成績好的人依次選擇座位嗎？怎麽聽班主任說這話的意思，像是要讓成績好的人和差一些的人一起做同桌？向晚內心有些緊張。他看了看餘聲，發現餘聲內心也對此有些奇怪。“你說，這該不會是要讓成績好的和差一些的一起搭配吧。”向晚悄悄問餘聲。

餘聲小聲地回答，聲音裏有些失落：“從她話裏的意思來看，很有可能是這樣。”兩人沒有再作聲，等待班主任的安排。

“經過我慎重的考慮，我對座位的安排如下，餘聲和楊茹坐在中間的倒數第二排……”吳芸繼續念着自己安排的座位表，“……向晚和于真真坐在靠窗邊的倒數第三排……”

什麽？餘聲和那個叫楊茹的女生做同桌？向晚聽了覺着有些不可思議，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楊茹聽見班主任說自己和餘聲做同桌的時候心裏簡直要開心地飛起來了，本來以為自己沒戲了，沒想到之前聽到的小道消息居然不準确，自己居然真的和餘聲成了同桌。

“好了，同學們，我們利用這節課的時間趕快把座位調整成我安排的樣子，以免耽誤你們課後的時間。”說着，同學們便陸陸續續起身準備到自己之後的座位去。向晚和餘聲見狀，明白自己沒有和老師商量的餘地了，畢竟現在就開始換座位，換了之後，若無特殊理由，座位肯定也不便調整。餘聲和向晚心情糟透了，只是兩個人都沒有将自己的不開心表現給對方，畢竟就算不開心又能如何？

兩個人很快便到了自己所在的座位。向晚看着餘聲和楊茹坐在一起，而楊茹雖然裝出一副矜持的樣子，但依然掩飾不住自己內心的歡喜，時不時偷偷看餘聲一眼。她有試着和餘聲搭話，只是餘聲對她的态度十分冷淡，所以她也沒有喋喋不休。

“你好，我叫于真真。”一個打扮有些中性的假小子出現在了向晚面前，有些酷酷的。她向向晚伸出了手，向晚心情糟透了卻并不想和人握手。

“不想握手也罷，到你向我介紹你自己了。”于真真說。

向晚只好将自己煩躁的情緒收了起來，說：“我叫向晚，你好。”

說罷，于真真坐在了自己座位上，沒有再開口同向晚說過話，還是一副酷酷的樣子。自習課還有幾分鐘才下課，向晚想着楊茹和餘聲坐在一起那個竊喜的樣子，自己就覺着生氣。他時不時地看向餘聲，偶爾會和餘聲的視線撞上，有些害羞地回過頭。這些舉動被一旁的于真真看在眼裏，她似乎發現了什麽一般，輕聲地問：“怎麽？你們兩個關系很好嗎？”她往餘聲的位置看了看，問向晚。

“好朋友。”向晚小聲回答。

“不過換個座位而已，好朋友至于這樣難舍難分的樣子嗎？”于真真打趣着說道，聲音很小。

向晚聽了有些生氣：“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一個不注意，向晚說話聲音有些大了，周圍同學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幸好此時班主任已經出了教室。餘聲就坐在向晚的不遠處，自然是聽見了向晚剛才有些生氣的話，只是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向晚見大家都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沒再說話了。于真真倒是覺得有些好玩，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