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6)

的感情時,藍齊也彷徨過,掙紮過。畢竟她不是這個世界裏的人,遲早都要離開這裏,所以她根本不想在這裏和任何人産生感情糾葛。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即使藍齊再不願意,她還是無可救藥地愛上了那個看似有情卻無情的人了。

在愛情這個戰場上,向來都是誰愛得越多,誰付出得越多,誰就越痛苦,最終也輸得越慘!

愛上一個冷漠無情的人,也注定是要受到傷害的!

在煩躁的之下,藍齊獨自一人來到禦花園的池塘邊,遙望着池中的荷花,綻放袅袅,亭亭玉立;荷葉青綠,夾在粉紅和玉白的荷花裏,美如幻境。

也許是觸景傷情,藍齊掏出随身攜帶的自己做的葫蘆絲吹奏了起來。

明媚的陽光柔和地撒在禦花園中,波光粼粼的湖面映着藍齊孤獨的倒影,風一吹,池塘旁邊的梨花花瓣漫天飛舞,偶爾有幾瓣落入池塘中,驚起陣陣水波,宛如夢境般美麗絕倫。

在閑暇之餘獨自閑庭信步的林冰澈正好被一陣悠揚的樂器聲所吸引,不知不覺便來到了禦花園中。

他第一次聽到如此特別的樂之聲,低沉中帶着清脆的聲音像是早晨的空氣那樣令人精神一振,似小鳥在霧中的枝頭歡快鳴叫般地讓他暢快不已。

轉過幾個彎處,林冰澈終于看到一個一身白色紗衣的女子站在禦花園的池塘邊,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藍齊。

此時,藍齊正對着漫天飛舞的花瓣,纖纖玉指宛如雙碟在一個奇怪的樂器蹁跹,悠然而奏。

飄然若空中之音,透徹玲珑,不可奏泊;恍惚如相中之色,羚羊挂角,無跡可求。聽着它凝如泉水般一波波漾開,太陽的光輝落在藍齊白色的繡錦雲紋飄逸紗衣上,漾出瑩瑩的金光,輕紗外罩如煙霧般靡嬈,青絲袅袅,膚如凝脂,螓首蛾眉,她的雙眸盈盈含笑,朦朦胧胧地氲着一層溫潤潮濕的水光,蝶翼似的睫毛還挂着幾滴淚珠兒,微微側了頭吹着手中的樂器,纖長嬌嫩的手指在土黃色的樂器上跳躍,其時風過,正吹得芳草鮮美,落英缤紛,暗香浮動,數點落花飄落在衣袂裙角間,更有落在肩頭的衣裳上,恍然如若下凡塵的仙子。

看到這兒,林冰澈秀雅的眉輕蹙,定定地看着藍齊,一身清越如風,冷傲如竹的氣韻,眉間彌漫着孤獨的寂寞,卻表現的一派淡然,清脆的絲竹之聲幽幽,帶着些輕卓之氣,道不盡的孤傲之色。

一聲似有如無的嘆息聲從林冰澈的口中飄出。

也正是這一聲嘆息聲驚動了藍齊,只見她背影一僵,而後轉過身看向林冰澈,在楞了半晌之後,一向淡泊的臉上終于綻放開一抹清幽的笑顏,宛如在陽光下安靜開放的昙花般,清妍嬌媚,透出盈盈芬芳。

林冰澈一呆,他從來沒有見過藍齊怎麽幹淨的笑容。以前的她展示在他面前更多的是如花癡一般的傻笑,明明知道她的這抹笑容中摻雜着無奈與勉強,但是,林冰澈還是癡癡地望着那抹百年難見的笑容,一時竟分了神。

不可否認,這樣的藍齊讓林冰澈的心中産生了微妙的情緒變化,至于這種變化是什麽,林冰澈一時還說不上來。

Advertisement

“若梅參見皇上。”藍齊微微向林冰澈福了福身。

忽略藍齊帶給他的異樣的感受,林冰澈冷着一張俊臉,道:“袁若梅,你欠朕一個解釋。”

聞言,藍齊頓覺腦中紛繁雜亂,只覺得一股冷氣自腳底緩緩升起,四肢僵硬,脊背發寒……

林冰澈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他已經察覺到了什麽?

雖然心中打着鼓,藍齊面上卻還是一片鎮定之色:“解釋?請恕若梅愚鈍,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林冰澈淡淡地瞥向藍齊,嘴角扯出一冷冷的笑意:“好你個袁若梅,又怎麽會不明白朕的意思呢?你自己曾經做過什麽,你應該心中最有數。”

“……”聽罷,藍齊選擇沉默不語。

“那些濃妝豔抹,那些故意挑釁的話語,廢黜你時你所說的琴斷,情斷……”死死地盯住藍齊清麗的臉龐,林冰澈咬牙切齒地問道,“你作何解釋?”

“皇上,若梅不知道皇上究竟在說什麽?”聽到這兒,藍齊已經明白林冰澈一定知道了些什麽,只是,她依然不想承認,于是繼續裝傻道,“過去的事情已經都過去了,皇上還是全忘了吧!若梅也已經早就忘記了!”

聞言,怒火中燒的林冰澈上前,一把死死抓住藍齊的手腕就是不撒手,甚至還加了一股蠻力:“該死!你還在裝蒜?”

被手腕上的刺痛激得微微皺起眉頭,藍齊掙紮道:“皇上,好疼,請您放手。”

林冰澈寒氣逼人地道:“不放,你如果今天不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朕就絕對不會放過你。”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藍齊定下心神,停止掙紮,冷淡地看向一臉怒容的林冰澈,道:“皇上,您難道還想再一次弄慘若梅的手嗎?”

聞言,林冰澈終于回神,同時也下意識地松開了手。

趁林冰澈分神之際,藍齊條件反射一般掙脫他的束縛,同事擡起右腳,一個旋身,就使出了一記後擺腿的标準動作。

“撲通”一聲。

濺起好大的一陣水花。

只見毫無準備的林冰澈就這麽被藍齊踢進了池塘中。

等從新站住之後,藍齊才知道自己在沖動之下竟然踢了林冰澈!

看着站在齊腰深的池塘中,頭頂一個大荷葉,看似很滑稽卻英俊的臉上迅速積累着風暴的林冰澈,藍齊心知這下糟了。

在這這種情況之下,藍齊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逃跑。

事實上,她也是這麽做的!

等到林冰澈反應過來的時候,藍齊早就已經跑出了禦花園了!

“袁若梅,你給朕回來。”寒着一張臉依然傻傻地站在池塘中,全身濕漉漉的林冰澈不住地低罵道,“該死!”

幸好這會兒沒有其他人在這裏,否則讓別人看到他這副狼狽的模樣,他這個皇帝今後還有何面目對其他人?

都怪那個該死的女人!每次只要一遇到她,準沒有好事!

只是……她為何會吹奏那奇怪的樂器,而且那樂器聲能夠聲聲震撼人的心靈,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吹奏出來的,可見其人的吹奏功底不一般。而那結實的一腳雖然看不出是什麽招式,卻快速,有力,讓人逼退得很狼狽……這種種的種種都顯示出袁若梅的不簡單。

她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居然深藏不露那麽長時間?

想着,想着,林冰澈的明眸中閃過危險的漣漪,他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對袁若梅缺乏了解!

站在雕镂細膩的白玉臺階,藍齊雙手端着月讀交給她的奏折在福清宮的側殿外等待召見。雖然她不是很願意去面見林冰澈,但是,身為女官,她有義務将月讀交代給她的任務轉交于林冰澈。想想昨天她一腳将林冰澈踹下池塘,心中仍有餘悸。如果林冰澈記仇。她可就完蛋了!

“袁女官,皇上宣你進殿。”大殿的太監來到藍齊的近前只是微微彎了一下身,聲音尖銳而刺耳。

藍齊收起思緒,略側過頭,彎起嘴角露出一個微微的笑容。

“微臣遵旨。”

藍齊秀致的眉下不經意挑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麽,率先邁步走進了宮中。

卻不料——

剛進入大殿走廊的時候,侍衛看到藍齊朝側殿走來,便不由得站出來低聲呵斥道:“大膽!你是誰?這裏是皇上的福清宮,未經允許,任何人不許踏入。”

藍齊久不在宮中,即使以前在宮中,也是被軟禁的日子比較多,所以有很多侍衛們都沒有見過她,自然也認不得她。

“大膽,這位是人神官大人的玺印女官,你還不趕緊退下。”見此狀況,剛剛跟在藍齊身後的大殿太監立即上前對侍衛冷聲訓斥。

“什麽?她……她是人神官大人的玺印女官,也……也就是廢……廢……”守衛的氣勢頓時吓得蕩然無存。“廢”了半天也沒有膽子再将後面的“後”字說出口。

即使侍衛再無知,也聽說過從前的廢後如今成為了人神官大人的玺印女官。即使他們沒有親眼見過廢後袁若梅,但是有關于她的傳聞還是聽說過的。相傳,廢後袁若梅兇神惡煞,驕奢淫逸,目空一切,心胸狹窄。

只是,眼前的這個女人素面朝天,衣着淡雅,臉上還洋溢着溫和的淡笑,怎麽看夜跟傳說中的廢後袁若梅的形象相去甚遠。

不可否認,侍衛現在的腦子已經完全轉不過彎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相信傳聞說的一切,還是相信自己眼前所見到的事實。

“對,你猜的沒錯,我就是廢後袁若梅。”藍齊并不覺得身為廢後有什麽好可恥的,更何況,她反正已經逃離了這後宮,也就不必裝模作樣,淡笑,臉上自有股雍容清氣,再加上這半年與月讀的相處,身上更多了一份超凡脫俗的淡雅之氣。

“……”守衛有些躊躇地看着眼前溫和回答,絲毫不見惱意的藍齊,更加篤定她與傳聞中的人截然不一樣。

正當守衛傻頭傻腦地看着藍齊的時候,一抹靓麗的身影在宮人。太監的簇擁下,緩緩而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吟妃。只見吟妃斜眼瞥了眼藍齊,而後似笑非笑地扯起嘴角:“哎喲,這不是廢後娘娘嗎?什麽時候回宮的?”

“剛到不久。”藍齊鎮定自若的對上吟妃充滿諷刺的雙眸。半年不見,這女人是越見越傲氣。絲毫沒有改觀,只怕再過不久,就要頭昂到天上去看人了。

眼前的藍齊,一臉的素淨,一襲淡雅的白衣裝束,襯得清雅可人,與以往印象中所記的的花枝招展的模樣截然不同。不知為何,別樣的藍齊,讓吟妃倍感壓抑。

如果藍齊現在還是身處宮中的話,只怕吟妃有會感覺到巨大的威脅了吧!雖然現在眼前的女子早已被廢黜,可吟妃還是會莫名地感到不踏實。隐隐總感覺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藍齊瞥見吟妃随侍宮女手中端着個紅木托盤,盤中放着冒着汩汩熱氣的湯藥,即使離了不遠的距離,依然能夠隐約聞到特屬于中藥的一股難聞的氣味。

“這碗湯藥是要給皇上的?”因為難聞的中藥味而下意識地皺起眉頭,藍齊不經意地問道。

點了點頭,吟妃一臉倨傲地說道:“是啊!皇上日夜操心着國家大事,常常會有偏頭疼的毛病,這不,昨晚這個毛病又有點兒發作了,甚至皇上還有點兒風寒,本宮不忍看到皇上如此辛勞,所以親自熬藥給皇上。”

聞言,藍齊一愣。

風寒?

難不成是昨天她将林冰澈踹入池水中而受了涼?看來,極有可能哦!

臉上迅速閃過愧疚之色,藍齊又道:“吟妃娘娘還真是賢惠。”

這是,守衛還想也看到吟妃了,立即獻媚地上前,低頭哈腰地說道:“原來是吟妃娘娘來了?快點兒進去吧!皇上正等着您你!”

“好的,有勞你了。”

吟妃看見藍齊一臉茫然地站在一側,不由得炫耀地輕笑聲:“福清宮想來不容許外人随意進入,本宮就勉為其難帶個路吧!”

聞言,藍齊也不怒,僅僅是揚起嘴角:“那就有勞吟妃娘娘了!”

說實話,這個吟妃确實很欠扁,尤其是她那小人得志的模樣,讓藍齊着實看得不爽。不就是目前獨寵後宮,有着随意進入皇上寝殿的資格嗎,有必要怎麽拽嗎?

只是,藍齊深知吟妃也不過是個可憐的深宮女人爆冷,何必跟她計較那麽多呢?

思及此,藍齊淡淡地補充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吟妃娘娘還是趁現在得聖寵的時候,多多享受,享受,免得到時候徒增遺憾。”

藍齊見吟妃滿眼的怨毒,不由得搖了搖頭:“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吟妃娘娘也是聰明之人,難不成看不透宮中女人的命運嗎?”

吟妃聽聞這話,身形頓下,不過很快便恢複如常,嘴角帶着譏诮:“哼,多謝廢後的提醒,本宮絕對不會走廢後的老路的!”

“如果真是這樣,就恭喜吟妃娘娘了!”說罷,藍齊看眼吟妃氣得面容煞白的面容,帶頭進入了福清宮。

藍齊推門而入,便看到俊朗非凡,面如冠玉,散發出淡雅的貴氣。

在見到藍齊的瞬間,林冰澈的眸中閃過絲詫異,但是那抹驚異很快便被陰沉的面部表情所代替。

“袁若梅,你還有臉面再次出現在朕面前?”只是淡淡的疑問句。

聞言,藍齊低下頭,淡淡地說道:“若梅知錯,還請皇上懲罰,若梅絕不敢有半點兒埋怨。”

林冰澈見狀,眉峰微挑,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經過上次為林冰澈按摩一事,藍齊就開始躲避着與他見面。這幾天,自從進宮後,月讀也不知道忙些什麽,時常不見人影,即使見到他,也是頂着一副蒼白的面容,讓藍齊擔心不已。問他什麽也不說,只是動不動就将他新配置的藥丸給她,千叮萬囑叫她服用。搞得她好想的了什麽絕症,非要用這些藥丸救命不可。

這天,自覺很是無聊的藍齊便獨自一人在宮中閑逛,突然看到大殿廣場上居然有很多戲子正在做着走繩;練習。這種古老的雜耍表演,藍齊在電視上經常看到。

但是在現實中看到,這還是頭一遭。

這會兒,宮中怎麽會有那麽多戲子出現呢?藍齊不免有些好奇。

仔細一想才恍然大悟,料想這些人是為了給林冰澈慶生才專門被選進宮的。

儀式心血來潮的藍齊就停下腳步,靜靜地看着戲子們練習表演。

練習開始時,先是有一位衣着鮮豔的妙齡少女,手持幾米長的木竿作為平衡器,從地面上走向大繩,她那娴熟的技巧和步履輕盈的姿态,活像一只飛燕來到大繩中段,這是,藍齊還擔心她會從搖晃的大繩上摔下來,但她卻安然無恙地從大繩上走了下來,接着,一位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根長竿,他如履平地,平穩地走到大繩中間,他有時在大繩上翻筋鬥,有時還蒙上眼睛表演各種驚險的動作,使藍齊看得眼花缭亂,目瞪口呆,突然,他身子一歪,從繩子上滑了下來……這時藍齊吓得閉上了眼睛,等藍齊睜眼一看,他卻安然地坐在大繩上。然後,他站起來,繼續走到竿子的頂端,仿佛是看到了藍齊,他居然還向藍齊招手致意。

見狀,藍齊不免也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反正這繩子離地面很近,實在不行,就用輕功自救也是可以的。打定了主意,藍齊快速地脫下腳上的鞋履,撩起過長的衣擺,挑選了一處只有大約半米高的身子,在戲子們的一片驚呼聲中,便準備一展身手。

然而,看戲子們走的那麽神速,那麽自然,而正真輪到自己時,藍齊才知道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

這還這是應了那句老話,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

就她怎麽往繩子上一站,連個平衡點都沒找到,在一片驚呼聲中,藍齊只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正在搖搖欲墜,随時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就在藍齊雙手左右搖晃,快要跌下來的時候,突然,一雙溫暖的手扶住了她的手。

轉眼一看,竟然是月讀?!

此時,他正站在地上,一邊攙扶着她,一邊無奈地道:“你不是要走着玩嗎?繼續走啊!”

眼前的月讀,沒有平時絲毫的冷漠,甚至嘴角還帶着一點兒笑意。陽光清淺地落在他蓬松垂下的水藍色長發上,旁邊樹木斑駁的影子,深深淺淺地,讓他面孔的線條都一并柔和起來。

見狀,藍齊心中一暖,露出燦爛的笑容:“既然有月讀的扶持,我自然要這麽走下去。”

在這一刻,藍齊清晰地感覺到了幸福的滋味。如果可以,她真希望這條繩子能夠再漫長一些,讓月讀永遠這麽牽着她的手,相互扶持地一直走下去,那該有多好?

看着藍齊唇邊不自覺彎起的弧度,月讀幾不可聞地嘆了一聲,臉上閃過的一絲困惑與懊惱瞬間即逝……

那邊,兩人相依相偎,共同走繩的溫馨一幕一點不漏地全都落在了林冰澈的眼中。

他那美麗的雙眸在瞬間就好像凍結了一般。

不知道為何,當他看到自己的廢後與自己的皇弟站在一起的時候,他會莫名地感到憤怒。這種感覺就仿佛是自己的所有物快要被別人侵占了一般。

不管這麽說,袁若梅都是他的廢後,即使他不要她,也沒有別人可以擁有她。

狠狠地将拳頭搗向旁邊的牆上,頓時斑斑血跡染紅了手指。

再一次望向不遠處含情脈脈的兩人,林冰澈黯然離開。

然而,他所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離開之後,在不遠處的牆角處,又一道嬌小的身影從陰暗處走了出來……

禦花園?涼亭中

吟妃到欄杆前瞭望下四周的遠景。沉默着背對着藍齊。

今天吟妃莫名其妙地說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她談談,來到這兒,見吟妃還遲遲不肯說話,于是藍齊先開了口:“不知道吟妃娘娘突然找我,有何要事?”

半晌,才見她轉過身來。藍齊從沒見過她這種神情。

吟妃在流淚,表情很空洞。向來自信的眼神只剩下幽怨,一張漂亮的臉上留下了兩道淚痕。

藍齊暗嘆。

的确是個難得的美人,流淚的樣子尤其是人生憐。

只可惜,愛上了一個不懂愛的帝王。

“本宮希望你能夠快點兒離開皇宮,不要再回來。”吟妃說着,雖然聲音發顫,聽起來堅毅無比。

“吟妃娘娘,你這是什麽意思?”聞言,藍齊一驚,随後冷下臉道:“即使你貴為貴妃,也不能限制我的去處。”

“你一定要走,快點離開皇宮,不然,皇上一定會被你給毀了!”吟妃依然直截了當地說。

“娘娘,你是不是在說胡話?”輕輕地皺了皺眉頭,一陣複雜的情緒漲滿藍齊的心懷,“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你不需要懂,你只要答應本宮離開這裏就行了。”吟妃用一幅在情在理的樣子說道。

見吟妃含含糊糊地說了半天,藍齊大概猜出幾分。

只怕這個吟妃是擔心她和林冰澈“舊情複燃”吧!

“吟妃,我不覺得你和皇上之間的事情和我有什麽關系。你別忘了,我已經是一代廢後,對你構不成任何威脅。”思及此,藍齊好心地勸慰道,“你與其在我這裏防範于我,倒不如多注意,注意皇上後宮的其他嫔妃們!”

“這些不用你管,你答應本宮,離開這裏,離開皇宮。”搖了搖頭,吟妃看起來很是激動地道,“本宮會為你安排好一切,也會給你一筆錢,足夠你度過餘生了。”

“對不起,吟妃娘娘,我想你還沒有聽懂我所說的話。”藍齊不悅地說到,“我不能,也沒有理由離開這裏。”

見藍齊始終不吭答應她的懇求,吟妃咬了咬牙,立即向藍齊跪下去:“就算我求你,行嗎?”

藍齊錯愕地看着眼前向她下跪的吟妃,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要知道,吟妃向來都是高傲得不得了的,如今居然卑微地、心甘情願地跪在地上求她,藍齊自然無法理解。

藍齊皺了皺眉頭,不解地問道:“吟妃,你這是怎麽了?一向自傲的你居然會向我下跪?”

“袁若梅,求求你,成全我吧!”雖然“求”字咬得特別重,但吟妃的聲音裏微微還是帶着逼迫的意味。

“吟妃,我想你是誤會什麽了。”見吟妃如此固執,藍齊只能無奈一嘆,妥協道,“聽好了,解釋的話,我只說怎麽一次,信不信由你。”

“……”聞言,吟妃止住了哭泣,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藍齊淡淡地說道:“其實,我根本無意留在這皇宮之中,如果我留戀着皇宮,想當初我也就不會再你和皇上的面前時不時地演戲,将自己完全地打造成十惡不赦,惡貫滿盈的蕩婦了。”

“什麽?你說什麽?”聽罷,這一下輪到吟妃不敢相信地盯住藍齊猛瞧了。

“我想你也應該奇怪,為何如今的我一身素衣,而從前卻打扮的花枝招展吧?”看着吟妃驚愕的目光,藍齊繼續說道,“沒錯,從前的種種惡習都是我故意怎麽做出來的,為的就是能夠讓皇上主動将我廢黜掉。”

不敢置信地搖搖頭,吟妃咬牙切齒地吼道:“不……不,怎麽會這樣?這天下,哪有人不想當皇後,故意放棄後位的?”

聞言,藍齊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在我看來,功名利祿,富貴如浮雲,沒必要那麽執着的!”

嘴角扯出一抹無奈的笑容,藍齊已有所指地道:“如果不是因為那個人,我想我不會再踏入這皇宮半步。”

“那個人?誰……”吟妃睜大了眼睛,突然想到上次在大殿前看到月讀和袁若梅攜手走繩的那一幕,當即恍然大悟般地嘲諷道,“哈哈,你可別告訴我,你愛上了月王爺——林月讀了。”

“……”藍齊沒有說話,算作默認。

這時,吟妃不由得幸災樂禍起來:“哼,袁若梅,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任何人,你都可以愛,但是做好不要愛上林月讀……愛上你那冷淡的表哥,你輸不起!”

“謝謝你的提醒。”只是,已經太遲了!

就在這時,卻不料——

身後傳來怒氣盡顯的聲音:“袁若梅,你終于承認從前你都是在僞裝的了?”

聞言,藍齊身子一顫。

轉過身,就對上林冰澈的眼眸,那雙深潭般的黑色眸裏,有深色的漩渦,摻雜着各種情緒,驀地,那雙眸子的顏色加深,有漣漪的深邃一閃而過,危險的氣息瞬間彌漫。

“你這該死的女人。”林冰澈冷冷地道,凜冽的目光直逼着藍齊。

雖然早在半年前,林冰澈就隐隐約約察覺到藍齊很有可能是故意裝壞的,但是,苦于沒有十足的證據,林冰澈也就沒有過多地放在心上。如今親耳聽到藍齊承認了,他不自覺地感覺到心裏隐隐泛着疼痛。

想他身為一代帝王,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世間的女人基本上都是巴不得得到他的寵幸,而眼前的女人居然避他如蛇蠍,這讓一向心高氣傲的林冰澈如何咽得下這口惡氣?

更加讓他氣憤的是,那個該死的女人居然喜歡上了月讀?!

聞言,藍齊淡淡一笑,道:“皇上,你都聽到了?”

“…………”

“既然都聽到了,我也不想再有所隐瞞。”藍齊繼續說道,“是的!從前我在你面前表演的一切都是假象,目前只是為了得到自由,能夠出宮。”

“你就這麽急着想要逃離朕的身邊?”林冰澈的聲音冷若寒霜,望着藍齊的眼眸充滿着猛獸般駭人的光芒。

聞言,藍齊又是淡淡一笑:“若梅要的是一心一意的愛情,皇上給不起,也不屑給,若梅除了放棄皇上之外,沒有別的選擇。”

“滾,你們都給朕滾出去。”突然,林冰澈對着呆愣住的吟妃還有站在身後不遠處的所有宮人吼道。

見狀,大殿太監機靈地帶着禦花園裏伺候的所有太監、宮女,還有扶着吟妃退出了禦花園。

微風輕拂,禦花園裏真正就剩下了藍齊和林冰澈二人,林冰澈不開口,藍齊也不開口,他們僵持着。

林冰澈不動聲色,藍齊也在隐忍着,她能夠感覺到林冰澈的視線落到她身上,視線裏有着火一般的憤怒……

“袁若梅!”林冰澈突然移動到藍齊的面前,手指輕輕地挑起她的下巴。

即使心裏有所準備,但是藍齊還是被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林冰澈驚到了。她下意識地就向後退去,卻發覺根本逃不開林冰澈的掌控。

“朕聽說,你喜歡上了月讀?”林冰澈猛地擡起藍齊的下巴,讓藍齊清麗的小臉映入他的視線。

“……”藍齊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和林冰澈對視着。

見藍齊沒有要回答的意思,林冰澈突然一把抓起藍齊,猛地用力的把她摔到亭子的欄杆上,在做這些的時候,林冰澈根本沒有控制住力道,只聽得藍齊悶哼一聲,咬緊牙關。

“你說……”林冰澈的目光蘊含着正在凝聚起來的風暴,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爆發出來。目光逼視着藍齊,“你快說!”

“是,我愛月讀,我深深愛着他!”藍齊的背緊緊地貼在欄杆上,探下身來的林冰澈把藍齊小巧的嬌軀全都籠罩在他的懷中,讓她真切地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點點冷意。

“哼,你愛上了月讀?可惜,他永遠也不可能愛你!”聞言,林冰澈不怒反笑,用犀利的目光凝視着藍齊,笑得是那麽蠱惑人心,而從那殷紅的嘴唇中吐出的話卻好似利箭,箭箭穿心。

“我知道他是不會愛上我的!”藍齊苦澀一笑。

“袁若梅,即使朕已經廢黜了你,但是,你自始至終只能是朕的女人!你最好清楚這一點!”沉默良久之後,林冰澈突然狂妄地說,目光裏正在凝聚的風暴轉瞬即逝。

林冰澈低沉的嗓音剛傳入藍齊的耳中,他的唇就印到她的唇上。

驚愕之餘,藍齊下意識地久要推開林冰澈,但是沒有料到他大力地扣住她的脖頸,讓她無法反抗,同時趁着她驚愕無防備的時,撬開她的唇長驅直入為所欲為!

林冰澈牢牢地扣住藍齊的身子,不給她從掌中逃脫的機會。

林冰澈明知這麽做事不明智的,但是他就是無法控制自己,失去理智就是他現在的寫照,當啊、含住藍齊略顯冰涼的嘴唇時,林冰澈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他突然之間明白了這段日子以來心中無端煩躁的根源到底是在何處,是的,眼前的女子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或許他現在還理不清自己對藍齊究竟是怎樣的情感,有一點他是肯定的,那就是,他不願意将她讓給其他人。

單手緊緊地箍住藍齊的腰,林冰澈似要把她揉進身體裏。

藍齊被動的陷入林冰澈和欄杆之間,一時間根本無法解脫,她不但承受着林冰澈的逼迫,還被迫承受着他的瘋狂。

藍齊沒有想到失控的林冰澈會是如此蠻橫,他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怒火在周身燃燒着……

抱着懲罰的念頭,林冰澈不斷地加深着這個吻,恣意品嘗着藍齊的青澀。

藍齊終于被林冰澈抱有懲罰性的強吻給激怒了,她不假思索地、狠狠地咬下來,同時擡起腿,狠狠地朝林冰澈的下身撞了過去……

“該死!”下一刻,了林冰澈就放開藍齊,下意識地捂住下身彎下了腰。

“皇上,我不是你的私人物品!更不會成為你的女人!請你也記住這一點。”藍齊伸手抹去唇上火熱的感覺,冷冷地對林冰澈說道。

話音剛落,藍齊便轉身離去,留下林冰澈一人……

轉眼間,林冰澈生辰的那一天終于來到了。

藍齊懷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随月讀來到宴會廣場上。那一天林冰澈強吻她的事情,她沒有對月讀提起過。

一來是覺得無從開口,二來是覺得沒有必要告訴他。

望着舞池中肆意舞動的舞姬們,吃着精美的小食,在林冰澈似有若無投來視線的注視下,藍齊感覺如坐針氈。

高高的禦座上,林冰澈修長的手指持着一只緊致小巧的青銅酒杯。慵懶的神情,冷酷的雙眸,略帶不明笑意的嘴角。

這樣的男人,散發着危險的王者氣息,如獵豹,伺機待發一般。

不理會臺下一群好吃好喝的朝臣,林冰澈将酒水送到唇邊一口飲下,些許透明的液體順着嘴角滑落。

棱角分明的臉,眸若晨星,眉如遠山,鼻如瑤柱,唇似绛點,發如墨染,面如溫玉,氣質沉凝汗烈,斷然不動時也透出懾人的壓迫感。

就在這時,突然林冰澈看向月讀,道:“皇弟,今日是皇兄的生日,,皇兄想向你讨要一樣東西,你可還答應?”

“不知道皇兄需要什麽?”聞言,月讀疑惑不已。

點了點頭,林冰澈堅定地說道:“是的!朕要你的玺印女官。”

聽到這兒,藍齊拿筷子的手一顫,不敢相信地望向林冰澈。

丫丫個呸的!沒想到他真的提出來了?他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真的不想放過她?

“……”聞言,月讀沒有說話,面上依舊淡定,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麽。

藍齊一臉渴求地看着月讀,生怕他接下來的答案會毫不留情地敲碎她最後的夢想。

這時,在場的其他官員也都看着月讀,期待着他接下來的回答。

雖然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皇上究竟是為什麽會心血來潮向人神宮讨要廢後,反正帝王的心思本來就是難以揣摩的,他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裝作漠不關心。

“對不起,皇兄,她是一個人,不是随意送人的物件,随意臣弟不能答應皇兄的要求。”

淡淡地看向藍齊,月讀堅定地說道,“除非藍齊自己甘願跟随皇兄,否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