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他選了江山棄了她

“聖谕:皇後方景殊賢良淑德,品行端正。今蒼穹國使臣來訪,告知皇後外祖母病危,朕感念皇後孝心,特此恩準皇後随使臣一同前往蒼穹國,探望骨肉血親。欽此。”

鳳栖宮外,攝政王宣讀聖旨。

一字一句,跪在地上的景殊聽得清楚明白,她稍稍擡頭。

蕭安國等人站在一旁,看着她笑得一臉得意。

她就要跟着這樣的人,回到當初那個痛苦的地方麽?

“皇後娘娘,莫要過于傷心!”王憶情客氣笑着提醒道,“趕快接了旨,去看望老人家去吧!”

景殊緩緩低下了頭,伸出雙手接過聖旨。

“臣妾…謝…陛下…恩典!”景殊雙手緊緊攥住聖旨咬牙謝恩。

王憶情沖使臣笑了笑,使臣會意,快步走到景殊跟前,扶起了她。

“娘娘,不妨趕快收拾一番,早日回家去見見您外祖母!”蕭安國附在景殊手腕上的手稍稍用力,“她老人家可想您想的緊呢!”

景殊吃痛的抽出手,紅着眼眶瞪着他。

“娘娘若是懶得收拾,我派人進去替您收拾也行!”

這還在臨淵皇宮就趕如此威脅她了,若是跟着去了……

景殊心中一片悲涼,前面等着她的會是什麽,她已經完全不敢想象了!

“不必了,我家主子的東西自有我來收拾!”青碧擠開了蕭安國,維護景殊道。

被擠到一旁,蕭安國緩緩了臉色,笑道:“那就有勞了,還請盡快,下午我等便要啓程回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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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碧攙着景殊移步殿內,随即收拾起行禮來。

每隔一刻鐘,外頭便有人催促。

“好了沒有啊,急死人了!”

青碧一邊回着外頭的話一邊抽空瞧一眼自家主子。

“就好就好!”

她每次都回着同樣的話,自家主子也每次都保持着相同的姿勢,端坐在桌案前,不知在寫些什麽。

半個時辰後,沒人再問話了,幾個侍從直接闖入殿內,一言不發的拎起榻上的包裹背在背上,又轉身出去了。

“走吧!”景殊淡淡說道。

青碧碎步跑到景殊身旁,低眉看了一眼書案上放着的信封。

景殊沒再說話,擡腳往外走去,青碧落後一步跟着。

蕭安國見人出來了,打量着換下皇後鳳袍,只穿着一身素色衣裳的景殊,冷笑了一聲,這才動身往宮外去。

一行人穿過曲曲折折的皇宮內院,正要出宮門,被叫住。

“使臣留步,使臣留步啊!”

“何事?”蕭安國轉身,見是一名面容清秀的公公,神色有些不悅。

那公公氣喘籲籲地跑到衆人跟前,喘着粗氣沖身後喊道:“快點啊,別讓大人和娘娘久等了!”

衆人這才注意到,他身後跟着一位形容标致的姑娘。

待那姑娘跑到他身旁,他才介紹道:“這是陛下賜給娘娘的宮女素錦。素錦廚藝頗佳,陛下特意送給娘娘,有素錦和青碧一起照顧娘娘,娘娘必能一路順風!”

景殊微微俯身謝禮,扯了扯嘴角道:“臣妾謝陛下聖恩!”

“那奴才回乾清宮複命去了!”

那公公說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留下那宮女素錦低頭立着聽候發落。

“你跟上來吧!”

景殊嗤笑了一聲,說完就徑自先行出了宮。青碧、素錦一左一右跟上。

都要放棄了,還送什麽廚娘,裝好人?

如今連面都不敢見了,真不愧是當初邀請她進宮做官的第一個朋友!得友如此夫複何求啊!

想着想着,景殊竟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

慕容安,你別後悔!咱們走着瞧!

“娘……主子,主子您怎麽了?”青碧擔憂的看着自家主子,這時候是該笑的時候麽?這時候不應該淚灑千行麽?

“沒什麽!”景殊斂去笑意,“我這是高興,要歸故裏了,真是高興!”

蕭安國一臉古怪的看着景殊,心道:這丫頭莫不是在這宮裏待傻了,無論是離宮或是去探望病危的外祖,可都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兒!

不過很顯然,青碧沒考慮到這些,主子高興她也跟着高興,主子笑她自然也是跟着笑了!

“哈哈哈!”

景殊也跟着繼續笑了起來。

“哈哈哈!”

左手邊的素錦,目光深沉的看着這對傻笑的主仆,心情複雜。

幸而,準備的馬車就在不遠處,因此這傻笑的皇後才沒有被這皇城裏的百姓瞧見笑話了去。

上了馬車,景殊便默默靠坐着不再出聲。

在馬車的颠簸聲中,很快便出了皇城。

午時已到,王平、上官婉兒準時踏入鳳栖宮的大門。

宮內一片寂靜,全然失了往日的喧嚣。

“咦,今日景殊姐姐莫非是轉了性子,不打那馬吊了?”上官婉兒玩笑道。

王平瞥了她一眼不置一詞,景殊若是能戒掉打馬吊,那母豬大抵是可以上樹了的!

正想着,二人進了殿,裏面空無一人。

莫非真是轉了性子?

兩人正疑惑着,一名灑掃宮女從門外探頭看了過來。

“見過世子爺,上官小姐!”宮女上前行禮。

“你家主子呢?”上官婉兒問道。

“主子……”宮女一時紅了眼眶,哽咽着說道,“主子被蒼穹國使臣接走了!”

“什麽?”

“什麽?”

兩人異口同聲問道。

上官婉兒和王平對視一眼,看來這次事情不簡單了!

“好了,你下去吧!”

王平揮退宮女,一側身坐到了桌案前,嘆氣道:“這麽急着走,事态嚴重啊!”

“是啊,昨日明明還一切如常的!”

上官婉兒視線落在王平身上,餘光掃到了他身後的書案。

書案上,一封書信夾在“四書”之間,只露出一角以告知來人它的存在。

她緩緩走向王平,這一步步像是踏在了王平的心上,終于站定在了王平身側。

“你……”王平剛要呵斥她,就被她一聲驚呼蓋了過去。

“看,姐姐留了書信給我們!”上官婉兒一把抽出夾着的信,也沒拆開,直接遞給了王平。

王平沒再計較她靠的太近,接過信,小心翼翼拆開。

景殊識字不多,故而這封信篇幅短小,不過看完信,該知道的二人亦全都知道了。

“景殊會好好回來的,對吧?”上官婉兒忍着淚笑着問道。

“她……”王平拍了拍上官婉兒的肩,其中意味已經很是明了。

她基本已經可以認定回不來了。

蕭家這些事兒,雖然景殊幾乎從未跟二人提及,但憑着她遠嫁臨淵和日常相處的蛛絲馬跡,二人心中亦能猜個十之八九。

他們家中雖是未曾遭遇過這類事,但這種事兒少時也聽府上奶娘嬸子們說過不少。

這樣的蕭家,這樣的蕭家人,要接景殊回去,還是借着家中老人病危的由頭,後面該是多可怕的事在等着她呢?

二人心中無限沉重。

“好了,她走都走了,我們再如此也是于事無補,不如好好努力,興許有一日還能助她一臂之力!”

好歹王平長了上官婉兒兩歲,此時,他先收拾好心情,勸慰她。

“嗯!”上官婉兒重重點了點頭,她笑着看向王平,“我們都要好好的,等着景殊來找我們!”

與二人的傷感不同,已經在回程的路上的景殊,此刻心情卻沒有出來時那麽糟了。

她自小被困在破落的院子裏,而後嫁到臨淵,困到皇宮裏。只有幾次難得的機會,出來接觸下外面這方世界。

不僅僅是皇城裏的繁華,還有皇城外的各種新奇景象,就連落日,也在這搖搖晃晃的車廂裏,幻化出一副绮麗的模樣。

或許慕容安是對的,放她出來,放她在這片廣闊的天地自由翺翔。雖然危險,卻也死了可能都沒有遺憾了!

“舅舅,天快黑了,等下可會找個地方歇腳?”

蕭安國從馬背上轉頭看,只見景殊甜甜的笑着叫他,險些身形不穩。他那些兒子女兒可沒有一個敢這麽叫他!

他穩了穩身子,朗聲回道:“前面很快有個驿站,我們在那歇息一晚!”

“好嘞!”景殊回道。

她話語裏是藏不住的喜悅,引得素錦和一衆随從們連連看她。

景殊被人盯着看也不惱,反而仰着笑臉,一一回看過去。她的眼裏清澈如水,幹淨的沒有一絲雜質,直看得這些人都不好意思回過頭。

“哈哈哈!”景殊被這些人逗的大笑了起來。

她的笑像是灌注了什麽法術般,纏繞在一行人的耳邊,讓人忍不住跟着一起笑了起來,連素來板着臉的蕭安國也微微勾起了嘴角。

沿途經過的路人都好奇的看着這一十來個笑着的趕路人,又看了看他們的随行物品。

馬是幾匹普通的馬,只有一架馬車,幾個穿着普通的人,不像是發了什麽大財的樣子。

所以這些人到底在笑着些什麽?

有此疑問的可不止是無關的過路人,還有在這附近駐紮着的土匪們。

一個剃着光頭,肥頭大腦的土匪好奇問向一旁的土匪頭子:“老大,他們在笑什麽?”

土匪頭子一個巴掌呼在了光頭土匪頭上,他怎麽可能知道他們在笑些什麽?不過老大的面子不能丢。

他正想着借口,另一個刀疤臉解圍道:“他們是在笑你的光頭呢!”

“什麽?”光頭土匪猛地起身,他肥胖的身子竟然異常靈活,一起身,轉眼就到了景殊一行人的馬車停下的地方。

“你們這些外地人好生無理,爺爺我還沒找你們的麻煩,你們竟然敢笑話爺爺的光頭!”

光頭土匪直接攔在驿站門口,大聲追問着一行人。

蕭安國一臉不悅地看着這個肥頭大耳的人,心說:這是來找茬的麽?

他正要執劍趕走這個人,身後的景殊卻說了話。

“光頭,你本來就是個光頭嘛,為什麽還怕人笑話?”她捂着嘴笑了起來,“你怕什麽人家笑話你,你若是自己不笑話自己,哪來那麽多人趕着來笑話你?”

光頭土匪只覺得腦袋一懵,入耳的盡是“笑話”二字,怎麽這麽多笑話?

他還準備說些什麽,卻無從說起。

這時,他身旁又竄出來了一個人,正是方才說笑的刀疤臉。

刀疤臉随手将光頭土匪扔到了一邊,站在驿站門旁邊,拱手笑道:“光頭失禮了,我代他向幾位賠罪!時候不早了,就不耽誤幾位休息了,告辭!”

話音一落,這兩人便沒了蹤影。

這一手輕功讓蕭安國一時無言,他看了眼方才那二人站着的位置,又環顧四周,若不是地上泥塵多還留有二人的腳印,他都要懷疑這一切是不是真的,真是好俊的功夫啊!

“客官們可是要住店?快請進,請進!”

驿站裏,聽着外面聲響的店掌櫃出門,一瞧見這麽多站在門口的人,忙招呼着進店。

“進店吧!”蕭安國又瞧了眼身後,下令道。

一行人這才踏着夜色,入了這驿站裏。

他們身後不遠處,一處雜草生長茂盛的草堆裏,幾個人見他們進了驿站,這才收回了視線。

若是蕭安國等人還在,定能發現,這幾人中就有方才的光頭土匪和刀疤臉。

光頭土匪被拉了回來,一臉不滿的瞪着刀疤臉:“你拉我回來幹嘛,我還沒跟那夥人理論完呢?”

其餘幾人偷笑,刀疤臉一臉正經的看着光頭,仿佛這并不是他的惡作劇。

“好了,就你這個腦子還好意思出來晃悠!”土匪頭子出言訓斥。

旋即,他又看向刀疤臉:“還有你,不要總因為這個光頭取笑光頭嘛!”

這話說着順溜,土匪頭子自己也繃不住臉,跟着其餘幾人一起笑了起來。

光頭土匪一臉疑惑地看着土匪頭子,怎麽老大也笑了起來?

他撓了撓光頭,氣餒的坐在草上,等着幾人笑完。

刀疤臉也微微側了側身子,嘴角略微揚起了弧度。

這個呆子怎麽就這麽呆,他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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