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身為嫡長子, 板上釘釘的世子之位卻被他?的父親強行換掉,這個位置, 不單意味着他?父親的偏愛, 更是?代表着權利,以及他?的後半生。

哪怕纨绔如陳韋平,也知道這個位置的重?要性。

所以他?才會一蹶不振。

等他?緩過神來, 他?就已經在不自覺的盯着江啓了。

這一年以來, 他?的消息早就在書院傳遍了,以前巴結他?的人, 也在背後說?他?的閑話,但他?卻從未看到江啓這個他?欺負過的人說?些什麽。

對方只當他?不存在, 沒?有?一點?報複的念頭。

他?一開始看江啓那認真的樣子有?點?煩,但時間久了,那些輕浮的煩躁便消散了。這不是?和他?繼兄一樣的人,他?先前只當江啓是?那種靠着能說?會道, 有?點?小天賦,就給自己招攬好處,樹立好形象的人。

可都在一個班, 天天這麽看,他?也明白了, 嘴或許确實甜,但也真實的在靠自己的努力。

努力才是?江啓立足的根本。

說?好話不是?為了讨好人要好處, 而是?希望對方也能有?個愉快的心情教他?, 畢竟以山長對江啓的重?視,他?就算是?不做這些, 夫子們也必須好好教。

并不像他?繼兄,更多是?以侯府的威視來做底氣?。

而且這麽小的孩子, 一日都不曾懈怠,陳韋平也是?震驚的,甚至很是?佩服。

時日久了,他?都忘了自己的傷心與恨意,目光不自覺的放在了江啓的身上。

江啓不清楚別人的想法,他?仿若無人的寫着自己的試卷,等鐘聲響起,夫子進來上課,按照順序,輪到他?的時候,他?就拿着自己的功課上前去,夫子給他?批改了,又教了他?一些新的內容,他?才下來。

等到待會兒,第一個大課時結束後,其他?學生自己學習,而他?還要去參加山長給他?安排的小竈課程。

其實也就是?別的夫子來加快他?的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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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幾?本書同?時學的。

雖然沒?有?明說?,但柳雲鶴确實是?打?算讓他?盡快學好,參加科考,考上秀才,乃至舉人。

年紀越小才越好。

中午,結束補課之後,江啓将書本放回?教室,然後準備去食堂吃飯,還沒?出?教室們,便聽到似乎有?人在喊他?:“喂。”

“江啓。”

嗯?

江啓迷茫的轉過身去,然後就看到了陳韋平,如今侯府不怎麽管陳韋平,加上對方已經一年沒?搞事了,所以見他?跟他?說?話,江啓也沒?害怕,只是?平淡的問道:“有?什麽事嗎?”

陳韋平問道:“看到我?這樣,你心裏?高興嗎?”

“啊?”江啓懵逼,但他?很快明白陳韋平是?在說?什麽了,他?認真點?頭:“挺高興的。”

陳韋平……

他?想過好多種江啓可能會有?的反應,幸災樂禍的,嚣張的,嘲諷的,無動于衷的,但完全沒?想到對方會這麽一本正經。

小孩子的臉上全是?認真,江啓在跟他?說?着:“我?不知道你和陸辰安之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或者他?是?說?了什麽刺激你的話,但我?想……”

江啓斟酌了一下用詞:“對于一個一心科考的平民子弟來說?,那只手,就是?他?的全部,是?他?所有?的信仰,也是?一個家庭唯一改變命運的路。你沒?了世子之位,依舊是?侯府的大公子,錦衣玉食,不愁吃穿,你的出?路依舊很多,但對于陸辰安來說?,手斷了,他?的一生就毀了。”

“我?覺得,沒?有?世子之位,這點?懲罰,還不夠。”

“甚至于,這一定程度上是?你自作自受得來的,壓根就算不上解氣?。”

都在書院這麽久了,江啓也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他?身邊的小夥伴消息都很靈通,所以對于陳韋平,對于侯府,對于斷手的陸辰安他?都知道的不少。

比如侯府繼夫人應該确實不算什麽好人,一直在吹枕頭風,壞陳韋平的名聲,但陳韋平本身也不算什麽好人,手段狠,高高在上,很容易被激怒,直接給人家的推波助瀾來個蓋棺定論。

陸辰安和陳韋平的事,也很簡單。

陳韋平最記恨被人瞧不起,又讨厭繼兄那一類的讀書人,而陸辰安讀書優秀,骨子裏?透着清高,确實也看不起陳韋平這種人。

兩人自然而然就有?了沖突,但陸辰安不是?肯服輸的人,少年人要面子,不願低頭,嘴巴也厲害,說?話直戳痛處。

陳韋平本就家世好,一直順風順水,常年的壓抑和他?本性的暴戾使他?行事也狠,哪能真受這個氣?,就把人手打?斷了。

江啓想,或許斷手的時候,陳韋平根本沒?覺得他?有?錯,他?是?侯府公子,陸辰安不過一個賤民,哪能和他?比呢。

甚至陸辰安的言語冒犯等等,就是?以下犯上,就該受到這樣的懲罰。

直到現在,陳韋平或許都沒?有?後悔。

這是?時代帶來的特性,或許不少人都會認為陸辰安那樣的結局沒?有?意外,理所應當。可他?不一樣,從骨子裏?,江啓是?受到人人平等的教育,而且同?為普通家庭出?身的學子,他?自然會對陸辰安更有?同?理心。

他?只會更惋惜對方的才華,同?情對方的遭遇。

江啓看着陳韋平,果然,對方面上滿是?錯愕,也許到江啓提起陸辰安之前,他?根本沒?在這上面多想過。

陳韋平張了張嘴,一時也沒?想到要說?什麽。

陸辰安他?當然還記得,就是?因為他?,侯府被皇帝訓斥,他?被他?爹罵的狗血淋頭,也被迫安分下來。

但要說?有?沒?有?後悔,他?還真沒?有?。

他?記得陸辰安惡意嘲諷他?的話,對他?的快速還擊,那樣的話,他?就算是?要了對方的命,也正常吧。

換了任何一個權貴被這樣挑釁,都是?如此。

直到現在,他?想起陸辰安的話,心頭都滿是?暴戾難忍。

江啓驀然心口有?種郁氣?,他?看着陳韋平,“你覺得地位高所以做什麽都理所當然,我?突然覺得,你有?這樣的繼母也是?好事,以暴制暴,多好啊。”

“要是?你哪天能徹底變成平民,那就更好了。”

“嫡長子都能失去世子這位,或者你變成平民也不是?不可能。”

說?完,不等陳韋平反應,他?一溜煙跑走了。

不然還留在原地等着人發飙啊。

但陳韋平卻沒?有?任何動作,他?站在那裏?,想着對方的話,想着陸辰安對他?的仇恨,想着繼母笑?裏?藏刀的話,想着父親的訓斥等等等等。

他?半晌都沒?有?動靜。

心裏?一時迷茫。

……

一路跑到食堂,江啓還是?有?些後怕,他?往後看了看,陳韋平沒?跟過來。

不得不說?,還是?小孩子的身板,确實有?些沒?安全感啊。

別的不論,挨揍就很容易。

方量見他?一副見鬼的模樣,也跟着往他?後面看了看,“你跑什麽呢?誰在追你?”

“沒?什麽。”江啓不想把事情說?出?來讓大家擔憂。

吃過午飯,索性下午陳韋平也一直沒?動作,讓江啓的警惕稍微放松了些。

接下來的日子,陳韋平依舊沒?動。

江啓幹脆懶得再關注他?,就陳韋平的性子也,也不是?那種暗戳戳找機會下狠手的人,小打?小鬧的還成,真要是?來一波狠的,根本用不着計劃那麽多。

他?繼續沉浸在自己的學習當中。

而陳韋平也不知為何,突然一個人來到了陸家。

他?問了下陸家的位置,但看着那破敗的房屋,竟是?一時遲疑,沒?敢過去。

當看到陸辰安出?現的時候,他?甚至一個閃身躲了起來。

昔日在書院裏?高高在上,清高無比的人,此刻臉上看不出?有?什麽表情,眼神沉默,身形也不如往日帶着刻意的挺直,略微有?些佝偻。

他?手指有?明顯的畸形,就這麽提着鋤頭,下地去了。

這樣的人,要不是?腦海中記憶深刻,完全想象不出?對方曾在書院裏?有?多麽的風光無限。

雖不如江啓在夫子間飽受喜愛,如魚得水,但在學子中,也是?衆星捧月的存在。

一眼看過去,都知道,他?是?不同?的。

但現在,只剩下死寂與沉默。

有?那麽一瞬,看着陸辰安發呆的看向某一處,又突然回?神的時候,陳韋平卻不敢再看下去。

他?後退幾?步,快速的離開了村子。

之後的某一天,江啓突然發現教室裏?空了一處。

他?奇怪的問道:“陳韋平是?不是?很久都沒?來了。”

方量一愣,想了想道:“好像還真是?。”

因着陳韋平不搞事,導致他?存在感無限降低,都沒?太注意了。

不過這種人逃課都正常,大家也沒?有?細想,也就說?了兩句,話題很快就轉開了。

沒?有?人想太多,過幾?天人應該就會出?現了。

但一直到了很久,陳韋平都沒?有?再出?來。

柳雲鶴還專門找江啓來問過:“你有?察覺到陳韋平之前有?什麽異樣之處嗎?”

江啓想了想,“他?消失之前突然跟我?說?話,問我?會不會看他?笑?話,這算嗎?”陳韋平原話當然不這麽說?,但意思?其實就是?這個意思?。

他?問道:“他?真的不見了?”

“嗯。”柳雲鶴點?頭:“伺候陳韋平的小厮找到了書院,說?是?他?一直沒?回?去,後面給京城那邊寄了信,那邊也沒?見他?回?去,人真的不見了。”

他?問着:“你再想想他?還有?提到什麽嗎?”

雖然腿長在陳韋平自己身上,人家想跑他?也攔不住,但侯府世子突然失蹤,書院多多少少也要擔些責任。

所以柳雲鶴自然想查清楚。

江啓聞言也嚴肅了起來,要是?陳韋平自己走的倒還好,但如果對方真要是?出?問題就不好了,他?想想說?道:“當時我?們提到了陸辰安。”

柳雲鶴一愣,陸辰安是?他?的弟子,他?當然記得。

他?也記得陸辰安的手,是?陳韋平打?斷的。

這兩人之前的紛争他?也清楚,在書院裏?鬧得不可開交,現在他?又找過去做什麽?

柳雲鶴的臉沉了下來,但他?還是?對江啓沉穩的說?道:“好了,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嗯。”江啓離開了。

柳雲鶴讓人去調查,沒?發現陳韋平和陸辰安見面,倒是?陸辰安村裏?的人還記得,先前有?個穿着華貴,一看就出?身不凡的男子有?打?聽過陸辰安家在哪。

根據對外貌的描述,應該就是?陳韋平。

柳雲鶴嗤笑?一聲。

将手中的書扔到了桌上。

不知道這位是?發了什麽瘋,還是?說?幡然悔悟了?

有?用嗎?

不過這些柳雲鶴也不關心了,直接寫了封書信給了侯府,就當是?給那邊一個交待了。

這事情可怪不到書院來。

侯府自己廢了人家的世子之位,搞的這位大公子時隔一年,終于醒悟過來,沒?了權勢有?多慘,難得對以往的錯事起了心,跑了也正常。

當然,也說?不定過些日子就出?來了。

這件事江啓之後也過問了一下,他?傾向于是?陳韋平直面苦難,受到沖擊,所以自己走了。

這也正常,陳韋平出?身高,缺乏和普通人的同?理心,但陸辰安作為以往能和他?争鋒相對,互不相讓的人,一定程度上,這兩人算是?在一個時間處于一個平等的位置上。

如今看着昔年的對手,變成現在的模樣,一下子感受到差距,心中震動也正常。

陳韋平又不是?個死人,正值落魄時候,對這些才更能共情。

而很快,江啓那邊發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情,這件事完全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讓他?不再有?心思?再放到其他?事情上面。

他?的系統,終于簽到得了關于他?爹腿的治療方案!

嚴格來說?,這個方案更偏向于現代的手術,需要打?鋼針進去将斷骨連在一起,恢複後再取出?來。

但方案中,也結合他?目前已有?的恢複藥膏,還有?他?養生心法所能産生的含微弱治愈能力的用法。

可以說?,現在只差把工具藥膏等準備好,他?就能對他?爹做手術了。

然而問題在于,就算有?方案對照,他?沒?有?一點?醫學知識,也下不了手啊。

那是?他?爹的腿,又不是?随便拿件衣服來縫,不管什麽手藝不手藝,好壞都無所謂。

江啓覺着,他?還是?得先學點?這些方面相關的知識,然後練練手之類的再來。

至于說?找會這方面的大夫來弄,其實也不靠譜,因為目前他?反正是?沒?在鎮上看到會這些方面的大夫,戰場上的大夫會縫傷口的應該也比較粗糙。以前想着找神醫,現在真事到臨頭了,他?卻不太放心把自個爹的腿交給別人。

主要這又不是?現代,技術沒?法比。

還有?兩個方面則是?,一來那鋼針,除了他?這種可以通過修煉的力量徒手摁進去,別的大夫總不能拿個錘子擱那咚咚咚的敲進去吧。

二來他?的養生用法含有?微弱的治愈能力,別的不說?,讓他?爹傷口不被感染是?能做到的。

根據具體的情況,這能力還有?別的用處。

所以最終還是?只能他?自己上。

江啓想了想,現在手術的工具還沒?簽到出?來,還有?那藥膏,因為所需的藥材太昂貴稀少,所以也還沒?湊齊。

所以目前他?得先把藥材給湊齊。

到時候他?能放在系統空間裏?,不存在因為保存不當,或是?時間過久失了藥效等可能。

然後醫學知識得學學。

但這個先不急。

書院裏?對他?看管很嚴,各項知識學習每天安排的都極為充實,在他?所能完成的極限範圍內,但想要騰出?時間去學醫,怕是?有?些為難。

書院屬于是?對他?掏心掏肺了,雖然柳雲鶴的目的是?為了利用他?揚名,但他?好處确實得到了不少,人家也一直态度特別好。

他?不太好意思?在這關鍵時候找事。

現在已經是?八月份了,趙永昌還沒?考上秀才,江啓琢磨着,他?學的進度也能趕上,到明年二月份有?縣試,他?直接最後沖刺一把,明年二月起,把縣試、府試、院試都一并過了。

直接考上秀才。

等秀才考完,他?就能放松一把,過幾?年再考舉人,一邊繼續慢慢學,一邊就去學醫。

在這個過程中,把需要的工具還有?藥材給囤好。

也就一年的時間差,他?爹的腿還是?能等的。

這樣安排最好。

做好了計劃之後,江啓讀書的沖勁又猛地一增。

把夫子都看得一愣一愣的,江啓撒着嬌:“我?想試試明年能不能去參加考試,既然要考試,那當然要多學點?才好。”

夫子沒?想過這是?江啓自己的意願,內心直把柳雲鶴給罵得狗血淋頭,這狗屁山長,就為了給書院揚名,看把人家小孩子給逼的。

七歲的秀才不是?沒?有?,但江啓這麽小的孩子就這麽懂事聽話,夫子們看得心疼。

真不知道那麽早考上有?什麽意思?,小孩子考上去,不通俗物的話,怎麽當官?皇帝也不會信任江啓能做好。在大家看來,慢慢培養江啓,讓他?每一步都走得穩當最好。

就算是?要求名,也不一定得靠年紀,他?們還能靠名次啊。

要是?小三元和□□都得到了,搞一個六元及第,那不同?樣也是?大大的榮耀。

本朝第一例呢。

夫子嘴上教道:“小啓啊,咱們慢慢學,你也不用全都聽山長的,他?說?的沒?意思?,你雖然在書院得了獎金,但其他?學子也同?樣跟你一個待遇,你沒?必要對他?掏心掏肺的。”

依照江啓的進度,明年去參加科舉也不是?不行。

但是?想要穩拿第一,那就有?些玄了。

加上他?們對小孩的愛護,自然想讓江啓好好的。

江啓笑?道:“沒?有?,夫子,其實是?我?明年想先下場試試,我?其實沒?有?太在乎名次。”他?小小的把自己的心願說?了出?來:“我?想早日考上秀才,能夠讓大伯二伯他?們不用去服勞役,而且考上之後我?就能慢一點?,我?想去學點?醫,将我?爹的腿治好。”

光是?說?他?自己想早早下場科考,難免會讓夫子認為他?急于求成,急功近利。

哪怕對一個小孩子,夫子們不願想的太壞,但終究印象也會不太好,也會一直想勸他?。

但如果說?到具體的實事上,夫子們就不好說?些什麽了,哪怕學醫這事有?點?不靠譜,都不認為江啓真能治好他?爹的腿,但誰能夠對這份孝心潑下一盆冷水呢。

看着小孩子期冀的眼神,裏?面滿含着美好的願望,夫子嘴裏?勸阻的話說?不出?口了。

江啓說?的全是?真話,他?們家大伯二伯确實還在服勞役,畢竟免勞役的五兩銀子,家裏?實在是?不想出?手。

那可是?五兩啊!

哪怕他?們做生意賺了不少的銀子了,五兩銀子對大家來說?依舊不是?個小數目。

大不了就辛苦兩個月,一下就能剩五兩了。

夫子當下認真的教着,回?去後幾?個夫子商量了一下,也認為既然小孩子這樣想,那麽考一下也沒?什麽,他?們大人會考慮怎樣能讓小孩更加的出?名。

是?年紀小還是?每次拿第一?

但小孩子不會想那麽多,人家腦子裏?單純的,只是?想盡快考上,好讓家裏?人過上好日子。

裏?面全都是?滿滿的孝心。

幾?人心情又是?感動又是?複雜,最終下了決心調整自己的教學計劃:“就算是?明年要考,好歹也是?我?們白鶴書院出?去的人,哪怕有?些急了,也不能考個不好的名次出?來。不然縱然是?上榜了,也說?不出?這個口!”

“對。”其他?人也紛紛應是?。

他?們也算是?有?點?名氣?的,尤其杜夫子還是?有?名的大儒。

他?們親自教出?來的學生,怎麽能考個後排的名次。

這肯定不行!

得趕緊加重?。

于是?乎,一夜之間,江啓就發現夫子們對他?的教導計劃有?了改變,似乎也更有?了沖勁,一個兩個比他?還激動,還重?視他?明年的科考。

他?迷茫了一瞬,抿了下嘴唇,将眼中的感動的濕意掩下,埋頭繼續苦學。

以往他?放學還能輕輕松松的,這下也顧不着了。

就連走路,腦子裏?都在想着夫子所講的知識。

這其中,方量等人自然也知道了他?的計劃,他?們先是?震驚,勸過之後勸不動,也只能無奈的接受了。

不過大家都有?志一同?的沒?有?把這個消息傳出?去,免得大家關注的過多,給江啓帶來的壓力太大就不好了。

到時候說?閑言碎語的也不會少。

江啓的過于專心,也給方量加了一點?事,他?一把拎着走着走着就要往柱子上撞的人,無奈嘆氣?,“走路這點?時間就不要省了吧。”

“哦。”江啓讨好的笑?笑?。

其實也沒?這麽誇張,他?就是?偶爾一下子沒?忍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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