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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rora眼睛藍澈透亮，濕漉漉的，鼻子哭得通紅，就這麽小心地期盼地凝望着她。

你愛我嗎？你也愛我嗎？

愛？

maleficent唇張了張，卻無法把那個字說出口。

Aurora掙開她的懷抱，顆顆晶瑩的淚珠簌簌而落，“你不愛我，對吧？”

maleficent眸光沉了下去，手指想要去擦她的淚，Aurora打開她的手。maleficent眸光愈發冷冽，手在半空滞留了幾秒才收回來。

Aurora看着她，“我也是你的床伴？我們之間對你來說只有性是不是？”她聲音軟糯，平常耍小性子時也是一副萌态，此刻卻有點咄咄逼人的冷意。

maleficent身子微微一顫，胸口起伏，“不是的。”

Aurora微微一怔，看着她。

maleficent下意識立刻避開她的視線，生平第一次，maleficent不敢正視別人的目光。

“那你看着我，你說，我在你心中是什麽位置？”

“你既然一開始就要Woodsen集團破産，那你為什麽要跟我結婚？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為什麽要讓我愛上你？”

“你明明知道 Woodsen是我家族，是我Nana的心血，我不可能棄置不顧，我們終究要站在敵對的位置，你為什麽……要讓我愛你……”

Aurora泣不成聲，所有的一切都崩塌了，今天之前她們還是親密無間，她離開家的時候還在想，等maleficent忙完，去接她，幹脆她就賴着她，痛痛快快在國外旅行。她怎麽都沒想到，maleficent送她出國是這個原因。

“如果今天不是Katharine White你還要瞞着我多久？看着我像個傻瓜一樣粘着你，你心裏是不是很得意？”

“不是的……”maleficent緊緊地抿着唇，唇角扯動，吐出這幾個音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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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會說不是，那到底是什麽？！”Aurora突然大吼，喉嚨嘶痛，她本來一直在哭，突然被嗆住，氣急攻心，身子搖晃了幾下。

maleficent面容一緊，略顯慌張地摟住她，Aurora氣急地捏拳就捶她，“不要你管，你走開！”

maleficent由着她捶打，不管不顧地摟住她。Aurora嗚嗚嗚地直哭，極其孩子氣又極其傷心。捶了她兩下就不捶了，打到的都是她瘦削的肩，肯定很痛。

這個時候了，她還是舍不得傷她，舍不得……她對她那麽好，是那種跟Nana不一樣的好，寵着她，包容着她，保護着她，雖然不常說甜言蜜語，但從她溫柔霸道呵護的動作，時時刻刻凝望着她的眼神，她不相信，maleficent會不愛她，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為了她的計劃。

“Aurora……beastie…不要哭了……”maleficent把她抱得緊緊地，俯頭想要去親吻她，唇瓣貼住，Aurora怔一怔，馬上撇開，maleficent的唇擦過她的臉頰，她的淚，苦苦的。

“放開我……”Aurora掙紮，“不要假惺惺……”

maleficent驀然堵住她的唇，用力地親吻她。Aurora聽着她略微急促的氣息，心跳。她身體溫熱柔軟，臉頰卻是冰冷的。就好像她的吻，那麽深情炙熱，可是內心卻如寒冰碰觸不得，捉摸不透。Aurora眼淚再度湧了出來。牙關咬着，不讓她更近一步。

maleficent動作僵了一下，松開了她。那對碧綠如寶石般清亮的眼睛有着黯然。

“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不過……”

maleficent眸底的黯然不變，卻多了一絲別的深意，“你知不知道現在Woodsen集團的處境，已經走了很久的下坡路，內部董事不和，各懷鬼胎，尤其不服Stefan，我不出手，別人也會出手。”

她嗓音冷靜，不疾不徐，“Stefan下臺是遲早的事，到時群龍無首，沒有話事人，你現在股份最多，他們勢必會與你周旋，你覺得你能應付得了麽，Aurora？”

maleficent的手輕輕摩挲着Aurora的面頰，“Bella Woodsen更加應付不了，Asa woodsen還是個小孩子，Aurora，我不想你肩上扛這麽重的擔子，你這個年紀，應該開開心心地讀書，做你喜歡做的，不要進入這個名利場。”

Aurora被她話語怔住，像不認識她一樣地看着她。maleficent也同樣靜靜地凝望着她。

Aurora抹了一下臉，心也冷下來，道：“那依你說，我要怎麽做？幹脆把我名下股份轉給你嗎？好讓你們的計劃順利完成？”

maleficent纖眉一蹙，似乎對［你們］兩個字有些反感。她輕搖了一下頭，“不用給我，你可以賣掉一部分，保障你和你家人的生活。我說過，你在我身邊，不用考慮其他的，我會負擔你的所有開銷。”

這樣類似的話，她這是第三次說了。這一次，聽在Aurora耳裏卻感覺有些諷刺。

“……”Aurora又木又冷地看着她。心裏已經說不出來什麽感覺了。

所以這才是【我養你】 【我負責你的開銷】的真正意思？所以才要把她送到國外去？她什麽都不要管，任由她家族的公司被人瓜分，被收購？

因為在maleficent看來，Stefan她的爸爸會下臺，她的母親，她和弟弟三個人無能到了極點，都沒有辦法當Woodsen集團的執掌人。Aurora眼眶刺痛，死死地咬住下唇。

maleficent沉默了好幾秒，才開口，嗓音像暗夜裏撒在空中的冰粒，“即使以後我們分開，我也會負責。”

冰粒一顆顆砸了Aurora一身，化成冰水滲入她的心，她打了個激靈，呆呆地重複道：“分，開……”

即使知道maleficent要對她家族的公司下手，即使知道她一直瞞着她，即使Aurora第一次對她有了怨氣和憤怒，Aurora從未有【她們會分開】的念頭，而現在，maleficent的一句話，把她一直感覺良好的感情撕開，露出了一直潛在深處的危機。

許是她的眼神太過于驚愕和哀傷，maleficent暗暗捏起手指，濃密長睫顫顫，繼續說道：“我不信有真愛……”

“你要的我無法給你……”

“所以……未來的事情我沒有辦法保證。”

Aurora想，雨不是應該停了嗎？剛才進入住宅區時，暖橘的路燈光已經亮着，那絲絲綿綿的雨霧顯得靜谧溫暖。應該是一個溫馨平常的夜晚才對。雨不大呀，為什麽她耳朵裏會突然像被雷炸過一樣在鳴叫，她的心像被撕裂一樣，深入血脈的疼痛，疼得她血液都像凝固不流動，她的四肢也僵硬麻痛，她站不穩，極慢極慢地蹲了下來……

沒人再說話，令人窒息的沉默。

maleficent手背上爆出青筋，幽深的眸子裏光芒點點，暈開了一層水霧。她望着蹲坐在地毯上雙肩顫抖卻沒有聲音的Aurora，往常豐滿紅豔的雙唇沒有一點血色，蒼白地隐忍地抿着。

ruby悄悄地爬過來，靜靜地趴在她們中間，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鼻子撅了撅，露出了悲傷的表情，把腦袋栽在了地毯上。可惜它無論怎麽努力，它的兩位主人都沒有理它。

……

Aurora不知道自己坐在地板上多久了。

愛人跟自己說她沒辦法保證和她的未來，還有她要吞并自家的公司，哪個更讓人傷心難過呢？

她愛maleficent，毫無疑問，這是她第一次真心愛上她的人，即使她們年齡相差很多，即使她知道maleficent還沒有愛上她，她仍然滿心期待maleficent完全接受她，Aurora私下底會偷偷美美地構造她們的未來，她到自家集團實習工作，等過幾年，Asa能接管了，她們要個孩子……

這就是她想的她們的未來。

可是maleficent卻說她無法保證她們的未來。她都沒有辦法說出愛她。

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個人一廂情願。

都是她一個人一廂情願的想法。

她呆呆地坐在房間的地毯上，一個人凝視着黑暗。

她已經很久沒進來這個房間了，在意大利度完蜜月回來，她跟maleficent就一起住在她樓上的房間裏。

眼淚已經不知道流了多少，面頰都幹幹的崩緊的。

“Nana，我怎麽辦？” Aurora對着黑暗喃喃道。

猛地，她狠狠地咬了咬唇。從小到大，她就只會依賴Nana，跟maleficent在一起後，她依賴的是maleficent，她是不是太沒有用了？

maleficent說得沒錯，現階段她是沒有辦法掌管Woodsen的能力，她覺得都是離她太遠的事情。可是這話出自于她的嘴裏，更讓她難受，原來在她心裏，自己這麽的沒用。

在她心裏，她就應該乖乖地一切聽她的話，呆在她身邊，等她厭倦自己……

啪嗒啪嗒兩聲，兩顆淚跌碎在她的衣襟。

門外的maleficent，靜靜地站着，想要去敲門的手又縮了回來。

在紐約另一處住所中，katharine坐着，因為一條腿不太方便，伸直了，另一條腿曲着。

她撫了撫腿，突然像想起什麽地笑笑，“Amanda……五年了……你已經走了五年了……”

在洛杉矶的晚上，仍是晚餐時間，Bella一個人在餐桌上枯等着。面前都是精致的菜肴，她卻沒有胃口，從熱氣騰騰等到冰涼幹硬。她面無表情，突然，伸手按了按胸口。

“Stefan……”

作者有話要說： 文筆君寫完摸摸胸口，“感覺有點點虐啊..”

腦洞君歪頭：有嗎？

作者君白眼：這一本是沒有虐的點的！

我：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