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是魔還是佛

鳳玖儛看着一臉期待的暗月，那眼神明明在說，這不可能，這不是真的，但鳳玖儛讓他失望了。

“是。”輕蔑的一笑。

“你既想成魔，就不該有憐憫之心。”說完，雙眼注視着道人，道人的脖子好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扼住，瞬間不能呼吸，身體慢慢的騰空，暗月緊張的抓着道人，不願意眼睜睜的看着道人的命隕滅。

“玖儛，我求你，放了他，放了他，他沒有惡意。”

“他殺了我魔族那麽多人，将魔力據為己有，提高自己的功力，難道這不是惡意。暗月，這是我給你最後一次的警告，我的耐性不多。”

暗月看看痛苦的道人，垂下頭想着鳳玖儛的話。

“是你讓魔人霍亂人間的？”

鳳玖儛沒想到暗月會想到這個層面，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回到龍宮短短的一個月，居然讓暗月長了不少智慧。鳳玖儛的心理非常的矛盾糾結，喜歡現在聰明溫雅的暗月，又想要回之前那個笨笨的只會跟在他身邊的暗月。

鳳玖儛心理有氣的看着道士，雙眼微微一眯，暗月來不及阻攔就看到倒是的神魂破滅，如同美麗的星空墜落，星星點點，零零灑灑，而後這些淩亂的靈力變成一條美麗的銀河流入鳳玖儛的體內。

暗月黯然神傷的坐在地面上，看着抓着道士的手，他想救他，救一條鮮活的生命，他無能為力，眼睜睜的看着生命消失在眼前。

鳳玖儛看着低頭不語，暗自感傷的暗月，走上前，低頭看着近在咫尺的黑色，邪惡的說道。

“想成魔，就得泯滅你的良知，暗月，別忘了你的承諾。”

暗月顫抖的抿着雙唇，環手緊緊的抱着身軀，好冷。不敢擡頭看鳳玖儛，他殺人的殘忍模樣還在腦海裏徘徊不去，那些人死前的恐懼模樣敲打他的良知。

我愛上的，到底是個什麽樣的魔？呵！暗月暗諷自己的無知，魔，怎麽會有良知這種可笑的東西呢。

“放心吧，我會成魔，給我時間适應，我能成魔。”起身，拖着疲倦軟弱的身軀，低着頭，有氣無力的從鳳玖儛的身邊經過。

只是我選擇的路，成魔的路上必定是艱辛痛苦，這一點點的痛或許只是開始，未來還有很多未知的事情等着我去經歷，這一點點痛苦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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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門口，扶着門框，跨出左腳，走上來的鳳玖儛攔腰将暗月抱起，緊緊的抱在懷裏，剛才的那一刻，鳳玖儛差點以為暗月會就此離他而去。

心被暗月揪緊，暗月輕而易舉的牽制他的一言一行，鳳玖儛的心無時無刻不由自主的跟着暗月的一舉一動而心動，心碎，心酸，開心。

恨這種感覺，又非常迷戀這樣的感覺，就好像誤食的毒品，剛開始非常的排斥，而後卻無可救藥的愛上，不能自拔，只想越陷越深，想要得到的也越來越多。

暗月沉默的靠着鳳玖儛的胸口，右手輕輕的按着鳳玖儛胸口的位置，想着剛才他殺人的那一幕，心想，他的心是黑的還是紅的，他的心有沒有七情六欲，他是如何做到冷若冰霜的結束一條性命，更讓他在意的是:鳳玖儛的心裏到底有沒有暗月。

暗月越想越難過，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閉上雙眼，壓抑心理的酸澀，不想輕易的哭泣，手将鳳玖儛的胸口攥成拳頭，鳳玖儛邊走邊不放心的看暗月。

這條路看似平躺，其實曲折迷離，鳳玖儛知道暗月的心理千回百轉，卻看不清暗月到底是何想法，他會放棄成魔的想法嗎？想到這裏，鳳玖儛将暗月抱的更緊。

暗月在逼迫自己接受鳳玖儛殘忍的一面，鳳玖儛對敵人殘忍，對暗月更加的殘忍，為了讓暗月早日習慣冷血無情，衆叛親離的黑暗生活，鳳玖儛将對黑暗排斥不已的暗月帶入血腥而又殘暴的腥風血雨之中。

暗月站在城牆之上，看着在戰場上披荊斬棘無往不利的鳳玖儛，顫抖着雙唇，臉色煞白的緊扣城牆上的石壁。

魔族之上三六九等，魑魅魍魉一族不滿鳳玖儛的殘□□策，興兵來犯，鳳玖儛不但沒有招降之意，反而大舉進攻将魑魅魍魉一族殺的幹幹淨淨，血流成河，怨聲載道。

暗月不知道，這一切是鳳玖儛故意安排，鳳玖儛本可以将魑魅魍魉一族納入自己的麾下，轉念一想，暗月良心未泯，是因為沒有經歷過黑暗，為了讓他早日成魔，決定大舉進攻，在暗月的眼皮底下将魑魅魍魉一族殺的幹幹淨淨，一個不剩。

雖然是魔，暗月為那些逝去的生命悲傷難過，石壁上的手鮮血淋漓，鳳玖儛每殺一條生命，就好像在暗月的心上狠狠的劃下一刀，暗月終于受不了的靠着牆壁彎着腰大吐特吐。

戰争結束，屍橫遍野，鳳玖儛冷漠無情的站在暗月幾米遠的地方，冷若冰霜的看着痛苦扶牆的暗月，聽雨鄙視的看着軟弱無能的暗月。

“懦弱。”鳳玖儛反手給了她一巴掌，聽雨捂着疼痛的臉頰，不服氣的瞪着罪魁禍首暗月，不敢說話。

聽風漠視的掃了眼聽雨，心理罵道，活該。

聽雷也不服氣的看着暗月，不過他比聽雨沉着。

聽夜則看着一臉冷漠的主人，主人看似冷漠，其實非常在意暗月，只是主人明知道暗月不喜歡殺戮，為何還故意在暗月的面前殺人，弄的血流成河，屠城屠民呢？

聽雪冷漠的看着暗月，幾不可聞的搖搖頭，颔首環胸。

暗月若真想跟主人長相厮守一輩子，就必須适應黑暗，如今看來，他還是沒有融入。

魔對男女之分并沒有多大的感覺，對他們來說，是男是女有什麽關系，魔就是魔。

鳳玖儛走上前，暗月看着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紅色鞋子，擦掉嘴角的污穢，慢慢的擡起頭，看着殺戮後的鳳玖儛，他的眼睛紅的像一團火，燃燒了他的心。

“既然适應不了，你有什麽資格成為魔。”說着轉身決然的離去。

暗月痛苦不堪的看着化成一團黑霧離去的鳳玖儛，苦不堪言，聽雨鄙視的看了他一眼，皆化成一團黑霧離去，一瞬間黑色的霧氣大大小小就像黑色的流星，成千上萬的離去，徒留暗月站在早已被屠城的魑魅一族內。

暗月右邊是已經死絕了的魑魅魍魉一族，左邊是通往魔宮的路，只是這條路太崎岖，太肮髒，所到之處都是魔的屍體。

暗月逼迫自己适應不适，吞下要吐出的肮髒污穢，走下城牆，膽怯的站在最後一級階梯上，看着趴在眼前的魔人，再也不敢上前。

“暗月，鳳玖儛說的對，你有什麽資格成為魔，你連一點點魔的性格都沒有，你不配成魔。”

暗月閉上眼睛，顫抖的踩着魔人的屍體，腳下一空，心裏一凸跪坐在地上，剛剛被踩的魑魅居然化成了一團黑色的霧氣，張牙舞爪的沖入他的體內。

暗月驚恐的看着那團黑霧直沖體內，好像被人控制了四肢無法動彈，當他重獲自由時，那股黑色的氣體已經消失不見，一瞬間暗月不害怕了，站起身看着眼前的黑暗。

“要想成為鳳玖儛身後的不離不棄的人，就必須成魔。”他的心還在顫抖，身體還在叫嚣，暗月逼迫自己一步一步的踩着屍體，他的鞋子染上了黑色的污穢，他的衣服被風刮破，他的頭發被吹的群魔亂舞，散亂不堪，他的臉被風刮破。

暗月走在血流成河的屍體中間，瘋狂的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幾乎要奔潰在所有屍體之中。

“為什麽？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嘭的跪在黑惡的血液之中，整個身體都被稀薄的黑色物體圍繞。

“對不起，我救不了你們。”暗月求了，跪了，可鳳玖儛還是一意孤行的揮刀屠城。

暗月不知道在這裏跪了多久，沉浸了多久，烏鴉的叫聲在耳邊徘徊，黑色的血液浸濕他的身體，黑色的霧氣在他的周身徘徊，很快的，所有的屍體都變成了風沙随風逐流，血液消失不見，兵器猶如一座座墳墓伫立在地上，成了美麗的标志，曾經瘋狂一時的魑魅滅了，但相信，很快就會再現。